第31章 第31章
宋楚衡再靠近了些，杜凉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气息没有再凑近，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越来越远。
“舌苔厚，颜色发白，有齿痕，可能是消化不良。”宋楚衡松开手，坐回后排的另一边。
闻言，杜凉先是一愣，睁开眼看见宋楚衡一本正经的神情，她反而羞红了脸。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突然瘦这么多，不排除有其他原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宋楚衡补充道。
“哦……”
杜凉被自己刚才不正经的想法羞愧到无地自容，低着头，全程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安安静静，直到车子开进宋家院子里。
宋楚衡长腿一伸下了车，抛下一句话：“姜姜这两天会待在家里，你也一起住。”
“好。”杜凉抱着包包，也下了车。
还没进门，方秘书便急匆匆跑来拦住她，“杜小姐，如果总裁今天出了什么事，请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这是我的名片。”
杜凉接过名片，问：“冒昧问一下，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方秘书面露难色：“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一有什么不对劲，请你告诉我。”
杜凉看向屋子里那道稍显落寞的背影，猜想今天应该是个不好的日子，点了点头，“好，我会多注意他的。”
刚进门，周叔正好从后花园拿了一束花回来。见到杜凉，周叔暂且放下花束，给她倒了杯水。
“宋叔叔呢？”杜凉没看见宋明理。
“阿衡今天放了半天假，先生就代他去处理集团的事了。”周叔从一大把钥匙中找出客房的钥匙，递给杜凉，“你坐一会儿，姜姜很快就回来了。”
“嗯，谢谢周叔。”
说完，周叔特意拿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出来，才捧着那束花上了楼。
宋家没人喜欢吃零食，只是上次杜凉来宋家时嘴馋，程令姜就让周叔买了很多吃的喝的囤在家里，这样她每次来都有零嘴吃。
杜凉笑嘻嘻抱着一大堆专属零食，到楼上的客房里边吃边写小说。
遇见宋楚衡的那一刻起，她忽然想以他为原型写一本小说。她知道自己和宋楚衡不会有过多的牵扯，但让她当书里的女主角做一下梦也不错。
码字码到晚上十点多，杜凉突然在男主的成长经历卡住了。
其实她也不了解宋楚衡。
躺进柔软的被褥中，杜凉抱着枕头，给程令姜发信息。
[杜凉：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令姜：在忙，勿cue。]
[杜凉：今天莫老师生日，你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两个人单独去约会了？]
发完这句话，杜凉等了好几分钟，程令姜一直没回复。
“哼，重色轻友。”
杜凉嘀咕一句，起身找了套衣服准备去洗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杜凉打开门，发现宋楚衡坐在走廊上。那张帅气的脸上一片绯红，他的衬衫凌乱，啤酒从半湿的袖子流到手背，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身旁散落着啤酒瓶的碎片。
见他伸手要去碰尖利的碎玻璃，杜凉连忙跑过去制住他的手。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问道。
宋楚衡甩开她的手，声音沙哑：“不用管我。”
一身酒气扑面而来，杜凉怕他醉成这样会弄伤自己，双手挽着他一只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拉起来。
宋楚衡长得太高，重心不稳，好不容易站起来，下一秒又踉踉跄跄，整个人压倒了杜凉。
好在他的手垫在了她的后脑勺下面，否则她绝对要得脑震荡。
杜凉艰难地抽出被压住的手，推着身上的男人，可是宋楚衡的体重也不轻，加上他这会儿醉得不省人事，杜凉费尽力气都推不开他。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杜凉也没力气了，打算喊周叔上来帮忙。
她扭过头，正好对上程令姜惊愕的目光。
程令姜一只脚踩在楼梯上，另一只脚踩空，差点摔倒，“你们……在干什么？”
杜凉仿佛看到了救星，苦着脸道：“姜姜，快来帮忙。”
看杜凉有气无力的样子，再看衣衫不整的宋楚衡，程令姜即使是震惊也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两步跑上楼。
两个女孩子花了整整五分钟，才把宋楚衡送回房间。
折腾了好一会儿，宋楚衡吃下解酒药，现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脖子和耳朵还是一片通红，酒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程令姜端来一盆水，将毛巾浸湿、拧干，帮他擦了擦脸，“我老哥怎么喝这么多酒，熏死了。”
杜凉满脸担忧，“我感觉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他骂你了？”程令姜问，见杜凉摇了摇头，她惊恐道，“那是打你了？”
“没有。”杜凉摆摆手，“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难受，而且方秘书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不知道这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特殊的日子？
程令姜在脑海里快速过一遍家人的生日和纪念日，都不是今天。
她只知道今天是莫屿之的生日。
“姜姜，要不我们用神灯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杜凉提议道。
“不好吧，那些记忆本来就是我哥的隐私。”程令姜有些为难。再说了，神灯从上次磁场紊乱开始，就一直休眠到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超能力了。
见程令姜犹豫，杜凉急了：“但他这样灌醉自己会出事的，你不担心他吗？”
程令姜觉得有道理，“我试试。”
她轻轻握住宋楚衡的手腕，闭上眼，开始探寻宋楚衡的记忆。
花费了很多时间，她终于在茫茫心海中，找到了一个长相温柔的女孩。
这是宋楚衡的初恋女友，名叫白语涓。
十一年前，他们十八岁，高考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宋楚衡向白语涓表白，两人心意相通，在一起了。
他们本来是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但这段美好的时光，在高考放榜的那一天骤然截停。
宋楚衡是全省理科状元，被国内最好的大学争夺。而白语涓高考失利，本来有上名校的实力，分数出来的时候却只能上一个普通的一本大学。
白语涓是个高傲又好胜心强的女孩子，学习十分努力，一直以来被老师和亲人看好。她一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父母也完全没有安慰她，只是把她大骂了一顿，将她所有的努力贬低到尘埃里。
在此之前，她因为原生家庭复杂，一度患上了抑郁症。于是，高考失利便成了压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悬崖上吹了一夜的风，看夕阳落山，夜幕降临，又看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在黎明破晓之时，纵身一跃。
彼时宋楚衡决定学医，兴冲冲要跟女友分享快乐，但他赶到时，只有一位少年瘫坐在原地，指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发抖。
再后来，宋楚衡找到的是白语涓已经僵硬的身体……
程令姜似乎能和当时的宋楚衡共感，记忆播放到此处时，心脏猛然被刺了一下。
她骤然松开手，强行中断这段悲痛的回忆。
“怎么样，看到了什么？”杜凉焦急地问。
程令姜久久缓不过神来，抬头时，一眼望见床头柜上的相框。
照片里的女孩就是白语涓，她捧着一束粉色的杜鹃花，笑颜却比花更耀眼。
程令姜这才发现，相框前也摆着一束新鲜的粉色杜鹃。
这么说来，今天就是白语涓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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