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杜凉心里着急，又担心吵醒宋楚衡，压低声音问：“姜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话呀！”
程令姜组织好语言，概括道：“今天是我哥初恋女友的忌日。”
听到这话时，杜凉的余光恰好扫到那束粉色杜鹃。她走过去，拿起花前的相框，那是用拍立得照的，仔细一看，右下角手写了一行日期，还有宋楚衡和白语涓的名字。
杜凉的呼吸滞住。
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又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
周叔敲了敲门，带着方秘书进来，对程令姜和杜凉说：“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方就行。”
程令姜扶着杜凉的肩，轻声道：“走吧。”
再看一眼床上酣睡的宋楚衡后，杜凉小心翼翼把相框放回原处。
走出房间，杜凉忍不住鼻尖一酸，眼前起了一层水雾，哽咽着喃喃道：“难怪他这么难过，情窦初开爱上的第一个人，以那种方式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一定会记一辈子。”
对于宋楚衡和他的初恋，她是又羡慕又心疼。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写be的小说，太虐心了。
一句无意中说出来的感慨，程令姜起初没有多在意，但晚上睡觉时，她莫名其妙梦到了宋楚衡记忆里的画面。
宋楚衡和白语涓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同桌，他们互相暗恋，又互相成就，除了在学习上帮助对方，平时也会关心对方。
记忆飞快地闪过，画面忽然出现一位少年。
程令姜看过莫屿之小时候的照片，就是这位少年的模样。
那天黎明，小莫屿之起了个大早，抱着滑雪板去滑雪场玩。他听说附近有一处悬崖的风景特别美，便想着顺路过去看看，兴冲冲来到悬崖边上时，他确实看到了旭日初升的绚烂，但也目睹一个生命迅速陨落的过程。
只是多看了这一眼，竟成了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
画面又开始迅速变化，这一次，程令姜站在雨夜中，一辆车子撞在了树干上，莫屿之半个身子卡在后座的车门，鲜红的液体从额头流到下颚。
“别怕，我没事……”他微笑着，眼睛半合，一只手颤抖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程令姜想去拽住那只手，可是她的手竟然是透明的，怎么也抓不住。
脑海里回响着一道声音：情窦初开爱上的第一个人，以那种方式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不要！”
程令姜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房间里。
还好是梦。
她深呼吸几次，勉强平静下来。
外面飘着细雨，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她起了身，拉上窗帘挡住月光，房间陷入黑暗中。
重新躺回到床上，她辗转反侧，又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现在是凌晨四点。
可她睡不着了。
锁屏上静静挂着一条微博推送。
程令姜点进去，发现是莫屿之昨晚发的动态，微博里放着她拍的滑雪视频。
文案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莫屿之v：二十五岁，感谢多了个你。
【大哥生日快乐！！！（跑个题，大哥是感谢谁？）】
【应该是那件马甲吧，我看大哥退役后总喜欢穿着它参加滑雪比赛。】
【这马甲是大哥十四岁生日时他妈妈送的，本来就有，又不是今年才多出来的。】
【难不成是滑雪板？可是我看这板子也是大哥用了好久的。】
视频上方飘过各种弹幕，程令姜鬼使神差般，也发了一条：以后有我陪你，希望你每次过生日都这么快乐。
她点赞了微博，又切到微信，点开莫屿之的聊天界面，桥了一行字。
[程令姜：睡了没？]
刚发出去，程令姜又觉得这操作太蠢，马上就撤回了。
-
二十五岁的第一个夜晚，莫屿之睡得特别好，没有像以前一样失眠或者噩梦缠身。
早晨，莫屿之起床拉开窗帘，外面已经雨过天晴。
他拿起手机，置顶的聊天框多了一行字——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凌晨四点，她是没睡还是醒了？
莫屿之给程令姜打电话，对面迟迟没有人接听，于是转而去问杜凉。
[莫屿之：姜姜呢，怎么不接电话？]
[杜凉：我们去冰场了，姜姜和栗子在排练表演滑。]
杜凉随意回了几句，又举着手机，帮程令姜和余栗拍一些训练照。
自从昨晚做了噩梦，程令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个人默不作声在冰面上滑，像是不知道累似的。
这对体力没那么好的余栗来说，简直是灾难。
连着两个小时没休息，余栗两条腿酸得不行，抱着护栏彻底罢工了，“姜姜，我真的只会摆摆造型，要不你自己滑，我负责在旁边帮你撒花好不好？”
程令姜猛然刹住，稳稳停在余栗面前，“不行，这是两个人的表演，你也得有高光时刻。”
刚刚选定了表演的主题和曲目，程令姜只想抓紧时间编舞，但是自己滑得太上头，这才反应过来没给余栗安排一些能学会的步伐。她拽着余栗的双手说：“来，我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旋转。”
余栗满脸生无可恋，半推半就还是屈服了。
程令姜单足进入旋转状态，然后收紧双手和双腿，身体旋转的速度加快，甚至能看到残影。
余栗看呆了。
下一秒，程令姜扶着余栗的肩，手一带，余栗也转了起来，虽然速度不快，但也稳稳妥妥转了七八圈。
慢慢停下来时，余栗找不着北，直接扑到程令姜怀里，傻笑着说：“好好玩，就是有点晕。”
程令姜鼓励道：“没事，还有一个月，慢慢练就会习惯的。”
余栗点点头，闭眼调整一下状态，准备继续练习。
“没天赋就别死练了，也不嫌丢人。”程盈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趴在场边，眼神里带着轻蔑。
程令姜呛了一句：“怎么，你很有天赋？”
程盈盈也不生气，反而得意道：“反正我又没有这么蠢的搭档，到时候出丑的肯定不是我。”
见两人又要吵架，余栗及时扯了扯程令姜的衣袖，小声说：“别理她，我们去别的地方练。”
程令姜本来也不想搭理程盈盈，便和余栗滑到冰场另一边的小角落。
今天不用录制节目，任信进了组拍戏，所以程盈盈是一个人来的。
换上冰鞋，程盈盈在冰面上热身，目光却不得不落在程令姜身上。
程令姜背对着程盈盈向后滑，速度非常快，几个衔接的步伐后，她侧了侧身，准备试跳一下阿克塞尔。
程盈盈垂眸盯着程令姜脚下的冰面，勾唇一笑。
余栗刚刚适应了旋转，心里乐开了花，正准备告诉程令姜。
定睛一看，她急忙大喊：“小心！”
程令姜也看到了半米之外的不明物体，可为时已晚，冰刀直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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