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程令姜苦笑一声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争什么。再说了，华国本来也有去冬奥会的人选，我又何必突然冒出来跟人家抢名额。”
“这话你还是了解过这里的花滑情况再说吧。”莫屿之顿了顿，拉起她的手，“先别管这个了，跟我过来。”
程令姜好像已经习惯了牵手，就这么任由他牵着，来到二楼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有一块很大的玻璃，能看见楼下的滑雪场。
莫屿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摆到桌上，左半边蛋糕插上两根蜡烛，右半边插上五根。
“点蜡烛干什么？”话刚说出口，程令姜恍然大悟，“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莫屿之应了一声。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好歹搭档了这么久，她把他当朋友，在这种特别的日子，她也想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
“不把你骗过来，就没人陪我过生日了。”莫屿之自顾自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程令姜撇撇嘴。
他那是骗嘛，简直就是把她掳过来的……
“好吧，我陪你，你快点许愿。”她走去关灯。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剩下明亮的火光照着莫屿之的脸。
莫屿之深深凝望着程令姜，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从十四岁那天起，他就不喜欢过生日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悬崖上的那一幕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他不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依旧会潜入他的梦中，让他无法安睡。
不过今天不一样，他看着程令姜的笑颜，内心的那一处暴雪霎时停住，就像拨云见日，雪停了，心也暖了。
从前他没有什么愿望，因为他想要的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得到。
现在倒是有了。
他不习惯双手合十，只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
“我很遗憾没有在另一个世界陪伴姜姜，无论世上有没有神明，无论这个愿望会被哪位神明听见……我只希望姜姜在这个世界——永远不孤单。”
莫屿之唇角漾起一丝笑意，将愿望重复了三遍，才缓缓睁开眼，吹灭蜡烛。
四周一片漆黑，迟迟没有亮灯。
“姜姜？”
莫屿之轻轻唤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房间里似乎也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起身去开灯，发现只有自己在这里。
人呢？
一扭头，透过玻璃，他注意到雪地里蹲着的人，于是下了楼。
程令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过生日应该有仪式感，于是趁着莫屿之许愿的间隙，悄悄溜到滑雪场，临时准备一份礼物。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抓起一个小雪球，回头扔了过去。
雪球砸在身上，莫屿之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问她：“你扔我干什么？”
程令姜张开手臂，挡住后面的东西，“转过身去。”
神神秘秘。
莫屿之不知道她在弄什么花样，乖乖背过身。
“你就站在那儿，不许偷看。”程令姜又补了句话。
“好。”
程令姜重新蹲下来，双手陷进雪中，然后又跑来跑去捣鼓。
几分钟后，程令姜满意地拍了拍手里的雪花，喊了声：“转过来吧！”
莫屿之转身，只见雪地上画了一个人。
踩着滑雪板，举起一只手，手指头比了个“1”。
“这是我们的世界第一，莫屿之！”程令姜和雪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看上去有点幼稚，还有点中二。
莫屿之心中却是柔软一片，他缓缓把视线移到程令姜的笑脸上，温和一笑：“好看。”
程令姜骄傲道：“那当然，我去r国外训的时候，经常和其他小姑娘玩雪，我不只会画画，还会堆好多雪雕。”
见他嘴角的笑意更甚，程令姜却会错了意，“你不信？我现在弄一个给你看！”
“我信。”莫屿之拉住她，双手包着她冻红的手搓了搓，“下次戴上手套再玩，不然手都冻僵了。”
温暖包裹着双手，顺着皮肤蔓延，直到脸颊飞起一片红晕。
程令姜有些脸热，迅速缩回手，垂下眸子，“可惜在雪地里留不久。等我回家，在纸上再画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
莫屿之：“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程令姜：“有、有这么夸张吗……”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秒，温柔的声线飘入耳中：“因为你在我心里是很特别的人，所以你送的礼物也很特别。”
程令姜猛然抬眸，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深棕色瞳孔柔情似水，仿佛要溢出来般，看久了会将人淹没。
鼻尖忽然一痒，程令姜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我有点饿，先吃蛋糕去了。”
说完，她逃跑似的上了二楼。
莫屿之望着她仓皇的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控制不住。
他看了一眼雪人，忽而灵光一闪，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才跟着回到小房间。
-
民宿外。
杜凉和余栗在附近大吃了一顿，余栗直接回房间休息，杜凉却觉得肚子有点撑，索性在外面散步消消食。
刚走远没几步，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啊啊！”
杜凉闭着眼尖叫。
脑海里全是跟踪狂骗财骗色、打人抛-尸的画面。
她才二十二岁，不想在异世界死掉哇呜呜呜！
“是杜小姐吧？”
咦？这声音好耳熟。
杜凉睁开一只眼偷看，发现对方是方秘书，瞬间松了口气。
“对，是我。”她说着，一边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一下受了惊吓的心脏。
方秘书朝一辆豪车招了招手，车子慢慢开过来。
车窗降下，宋楚衡坐在后座，漫不经心看了杜凉一眼，语气极冷：“上车。”
“我？”杜凉指了指自己。
“快点。”宋楚衡显然没什么耐心，语气带了些怒意。
方秘书很自觉去开车门，杜凉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但一看到宋楚衡那张小说男主般完美的侧脸，就鬼使神差坐了进去。
宋楚衡坐在一边，杜凉坐在另一边，离宋楚衡远远的。
身边人的气压过于低，她感觉对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美丽，一直不敢说话。
宋楚衡在看手机，好半晌才开口：“姜姜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欺负莫屿之？”
“啊？”杜凉被突然冒出来的话吓到，怀里的包包掉了，她连忙捡起来，回答道，“没有，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的，莫老师对姜姜特别好。”
宋楚衡收起手机，抬眼示意副驾驶的方秘书，司机这才发动车子。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杜凉反应过来，正想问宋楚衡要带她去哪，宋楚衡看向她，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整容了？”
杜凉愣了愣。
“怎么可能？！”她连忙否认，又自卑起来，“我之前是不好看，但也没丑到需要整容的程度吧……”
就算真的丑，她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呀。
宋楚衡听着这声软言软语，有些不习惯，虚咳了几声，竟然耐着性子解释：“没说你不好看，就是觉得你好像瘦了。”
他这么细心的吗，还会关注她的变化？
杜凉莫名心上一喜，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之前一直是肉肉的圆脸，只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却瘦成了瓜子脸，“我最近确实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吃的比以前还多……”
话没说完，宋楚衡长臂一伸，大手捏住她两边脸。
杜凉被迫嘟着嘴，整个人往后靠到车门上。
宋楚衡另一只手按亮车里的小灯，凑近杜凉，视线从她惊慌的大眼睛，缓缓下移到水润的唇。
“张嘴。”他低声说。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杜凉甚至能看到宋楚衡浓密的睫毛。
脑子里闪现出各种偶像剧剧情，她又期待又心慌，说话结巴起来：“这不好吧。虽、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宋楚衡皱了皱眉，打断道：“张大点。”
杜凉很听话地张大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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