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监管中
开学以后，因为班上多了几个人，高二一班座位进行了一个微调。班主任在上面一点一指，学生们便移山倒海。
谢昀臻的位置还是在第四排，只是移到了旁边的走廊，刚好就和贺图南互换了位置。而同桌换成了文皓。
天气阴沉沉的，教室里的学生也兴致不高。没了往日的活跃，安静的自找事做。
谢昀臻挪了挪自己凳子，这个视线看窗外似乎远了一点。
“不习惯嘛？好像和你以为的位置差不太多。”文皓歪头过来。
谢昀臻弄好桌子转过头，“没事。”
“中午一起去吃饭？”
谢昀臻刚想回答，一撇头看见窗外的成溪。灰色的毛线帽戴着显得人小小的。他在抽屉里翻出王书雯给的几颗巧克力糖握在手里，朝外面走去。
成溪跑到谢昀臻面前伸出手，谢昀臻张开手掌把糖放到成溪手心里。
成溪微愣，将糖收进口袋。
“哪来的啊，你是百宝箱嘛？不是要糖的。哥哥借我20块钱，我今天忘记拿钱交班费了。”
谢昀臻闻言摸摸外套口袋，空空如也。
“我去给你借点。”
成溪故作惋惜的摇摇头，“朕的国库怎么空了！”
谢昀臻轻拍了一下成溪的头，“被贪吃的陛下败光啰。”
成溪摊开双手，吐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文皓隔着窗户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直到谢昀臻走近到贺图南旁边。他装着看书，仔细去听两人的谈话。
贺图南拿出一张二十递给谢昀臻，文皓寻着谢昀臻的背影去打量成溪。成溪的长相不是特别经验的那种，但是特别舒服耐看。
“谢谢丞相为朕筹集银两。”
“乐意为陛下效劳。”谢昀臻将钱递给成溪。
成溪做了个鬼脸，一对梨涡，清浅可爱。
离上课还有点时间，谢昀臻将桌子上的书重新摆放起来。
文晧有意搭话，“你弟弟真可爱。”
谢昀臻没想到同桌会说这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爱？是还挺可爱的。不过有时候也挺招人恨的。
“谢谢。”
文皓张张嘴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文晧看向靠墙的王书雯，王书雯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文晧踌躇半天，最终紧张的开口。
“昀臻，等下中午一起去吃饭？”
谢昀臻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事实上叫他“昀臻”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和他关系一般的。
“不用了，谢谢。”
文晧僵硬的笑着点点头，转过头用翻书来掩饰尴尬。
接下来几天文晧总是对谢昀臻嘘寒问暖，谢昀臻很是不惯。如果说是女生，他大概率可以肯定文晧是喜欢他，但是偏偏是男生，谢昀臻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一阵子谢颐珊工作又有了闲暇时间，谢昀臻当着她的面和成溪见面特别少。在谢颐珊心目中，他活着的意义就是满足她虚荣的工具。成溪有点怕谢颐珊，连着好几天都只敢和谢昀臻通电话。
有一天成溪在美术课上画了一张谢昀臻的画，被美术老师夸奖了。他当下就给谢昀臻打电话分享了一波，通过□□谢昀臻看了，确实不错。
成溪放学就去等谢昀臻，好不容易放学了，谢颐珊居然出现了。不过他总觉得孔韵珊没看教室里的谢昀臻倒像在看别的同学，碍于谢颐珊在他就不好意思给谢昀臻看画了。
成溪作业都写完后越想越遗憾，最后壮着胆子敲响了谢昀臻的家门，谢颐珊礼貌的将成溪让出家门，却不许成溪上去找人。
成溪看着对面精致的女人，紧张拘束渐渐消失殆尽，他成溪是谁，名副其实的颜控啊!没想到近看这凶巴巴的阿姨长得是真好看。
成溪收一收思绪，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但是衷心的赞美之词一不小心就吐露出来。
“阿姨，你好漂亮啊，比电视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谢颐珊赞美的话听得不少，可被小孩子冒着星星眼，一脸认真的夸赞确实极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一些。
两人坐在底下聊天，不一会，谢颐珊便将成溪的底细摸清楚。她倒没想到两家这么有缘分，住在谢昀臻隔壁的居然是和贸新的饮料供应商元顺果汁。
但是谢颐珊始终没松口让成溪上去找谢昀臻。成溪摸摸肚子饿了，只好准备打道回府。
门外的苏因兰正好敲门进来，笑着跟谢颐珊打招呼，喊成溪回家吃饭。
四目相对，大学的记忆被唤醒，谢颐珊看着对面人的一颦一笑，都像极故人。
苏因兰尽了场面话便领着成溪要走，谢颐珊见对面人没认出来才放下心来。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就淹死在过去吧。
成溪在拜访谢颐珊之后还是没见到谢昀臻，便放弃开来。两个人只一起上下学，一起吐槽谢女士。当然大多时候是成溪在吐槽，谢昀臻在听。
初春的时候，成霖带着苏因兰应酬，成溪一个人在家无聊，便选了一个恐怖片看。不多时便吓得抱头鼠窜，临睡觉时，那惊悚的画面简直挥之不去。
成溪疑神疑鬼的拨通谢昀臻电话，颤颤巍巍，“哥哥，你在门口接我一下，我去找你。”
“怎么了？”
“妈妈他们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哥哥，我感觉满屋子都是鬼”
成溪惊恐的往外走，电话里谢昀臻还在骂他不记教训。
成溪跑到谢昀臻门前，见到人便钻进他怀里，双手双腿都缠上去，嘴里念念有词。
如果不是知道成溪看恐怖片是什么样子，谢昀臻一定会连夜把成溪领到庙里，请得道高僧，驱邪！
谢昀臻半抱着把成溪弄到床上，开着灯抱着成溪睡了一夜。天亮时，谢昀臻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睡得一脸香甜的成溪甚是无奈。
谢昀臻洗漱完毕，便下楼背书。
谢颐珊出来准备早餐，皱着眉看了谢昀臻一眼，“起迟了！明天多定个闹钟。”
谢昀臻翻了一页书，没接话。
“成溪可以多接触接触，你爸爸现在和他们有合作”
谢昀臻昨天没睡好，大早上头有点疼。
“接触他能有什么用？给成叔当儿子去没准还有点用。”
谢昀臻说完云淡风轻的背过身去，将注意力全部移到书上。
谢颐珊吃惊的看着谢昀臻，恍惚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他们经常争吵，近几年无论她说什么，谢昀臻都会保持沉默。
屋内的氛围正紧张的时候，成溪打了一个哈欠，扶着楼梯栏杆姗姗来迟。
谢昀臻怕谢颐珊转移怒火，给成溪招了个手让他坐到身边来。谢颐珊却没有发现成溪，被突然出现的人微微吓了一跳。平稳后，她平静的去做早餐。临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吃了早饭再回去吧。”
成溪当自己家似的，万分自然，“哎！”
可惜这种神迹只发生了这一次，第二天谢昀臻放学后就被谢颐珊带去上口语课。这时候成溪才意识到谢昀臻学习任务之重，他不能一直缠着谢昀臻玩。
成溪第二十次趴在课桌上想今天中午吃什么，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教室，满屋子都是太阳的光影。
叶南星举着杯子边喝水边看太阳，一个不留神，水灌下来。叶南星忙放下杯子，剧烈咳嗽起来。成溪就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他立马给叶南星顺气。过了好一会，叶南星才平息过来。
成溪看着叶南星脸上的红色渐渐消退，一双眼睛蒙上水雾，像一片经历过暴风雨的荷叶。终于忍受不住伏在桌子上憋笑，起起伏伏的肩膀暴露无遗。
“不要笑了。”叶南星红着脸摇成溪的肩膀。
“喝个水还还把自个儿呛到。”
成溪从臂弯里将头抬起来，两个眼睛弯成月亮。
“可能我天生倒霉吧！”
“怎么说？”
“我从出生就运气不好，听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差点出不来。后来一直身体不好。”
成溪点点头，顺了顺叶南星后背，“以后你多跟着我混，我妈妈说我命特别硬。”
叶南星垂下眉眼，思索着什么，又坚定的看着成溪。
“不行，哥哥不让我跟着别人。”
成溪暗骂自己自讨没趣，又想起谢颐珊一直没走，他都好久没去找谢昀臻玩了。最近苏因兰身体不好，他也没法等谢昀臻一起放学。
成溪悲催的重新趴在桌子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铃声惊醒的时候才发现叶南星在摆弄他的文具盒。
叶南星把自己的文具从文具袋里倒出来，将成溪的文具装进自己的文具袋里。发现成溪在看他，便对着他甜甜的笑。成溪觉得叶南星是真长得像小女孩啊。
“给你，你的都坏啦。”
“那你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我家里还有好多。”
成溪从叶南星手里接过自己损坏的文具袋扔进垃圾袋子里。
“星星是天使！”
叶南星咧开嘴角，温柔干净的笑容好像真的像张开翅膀的天使。
“星星你学文还是学理啊？”成溪把书打开立在桌面上。
叶南星用手捂住嘴巴轻声回答，“学理，我以后要跟哥哥上一个大学的。”
成溪见叶南星的动作，不由得想起掩耳盗铃，他又看看自己桌子上立着的书，也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你呢”叶南星继续捂着嘴。
“我也学理，咱们以后可以继续当同桌。”
叶南星点点头，眼珠子到处瞟，不禁发出疑问。明明刚刚还在讲台上的老师去哪了？
“你们在讲什么啊？”有人趴在成溪耳旁。
“讨论高中之后分科的事，你离我远点说话嘛，不然老师容易发现的。”
叶南星惊恐的发现跟成溪说话的人是从讲台走下来的老师，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他悄悄揪着叶南星外套袖口，不断咳嗽。成溪正准备帮叶南星递水，后面传来声音。
“那现在够远嘛？”
成溪肩膀颤动，听出来老师的声音，他忙放下立着的书本装死，两个眼睛直直盯着书本。
教室传来哄笑声，叶南星红着脸低下头。
“干什么呢？背书！”
哄笑声立马变成读书声。
成溪瘪嘴，心里哀叹，“呃尴尬的一天，不能告诉哥哥不能告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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