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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重回旧营地


“不是!”沈念城回答说,他抬头笑问党祝燕:“况且我怎么知道她怀没有怀?”

        党祝燕说:“中医不是把脉可以判断吗?”

        沈念城说:“不知道能不能,至少我是做不到”,阿凤说:“你讲清楚点,是摸不出阿叶姐怀孕,还是不能让她怀孕?”

        银青玉有气无力地说:“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沈念城为银青玉按了少商穴和合谷穴,问她有无小腹下坠的感觉,银青玉闭目体会了一下,说是有,于是沈念城就从脚底的涌泉穴开始,按到脚踝的一周,到足三里穴这里,给她点按了两分钟,然后从膻中穴给她按到肚脐周边,银青玉在月光中见沈念城满头是汗,就说手脚开始有热的感觉了,沈念城便把她翻过身去爬着,从颈以下一直按压到大腿,反复了两遍后让她仰天躺平,就跟阿凤讲:“你帮你阿叶姐揉揉肚子。”

        等阿凤从床上起来后,他就坐到她床上指导她,见阿凤隔着衣服揉,沈念城便教她把两手搓热了,伸进衣服里贴着皮肤揉的动作,阿凤照办了,可能是用力过猛吧,银青玉怒道:“你是揉泥巴还是拌灰桨呀,力气用得这么猛!”

        “你少装羊!”阿凤狞笑着说:“老子晓得你是想让沈哥揉!”

        大师嫂在旁边说:“沈总,我看懂了,我来给小银揉”,银青玉起身来把阿凤推开说:“我要去厕所”,便爬起去穿拖鞋,打开门就出去了,大师嫂赶忙跟着去了。

        阿凤哈哈一阵笑:“被我戳穿了,她恼羞成怒!”

        沈念城说:“你呀,说话不过脑子,她可能是身体解酒,体力透支了,不是装病”,阿凤一撇嘴说:“三分病七分装。”

        党祝燕问:“沈哥,给她吃巧克力行不行?”

        沈念城说当然行了,补充能量是对症的,她又对阿凤说:“你下楼去,给老板娘要一大碗热的糖水上来,配合着巧克力吃”,阿凤说:“我一个人下去会害怕!”

        党祝燕说我陪你去,说完爬起身来,就拉着阿凤下去了,俩人刚走,大师嫂和银青玉就进来了,被子一掀就躺了下去,沈念城问这会感觉如何?银青玉说好多了,这回沈念城也不扭捏,搓了搓手掌就伸进去给她揉肚子,大师嫂问手法,沈念城说:“跟先前一样。现在有这个程序,才治得断根!”

        他的手心刚接触肚子时,银青玉像触电一样紧张了一下,再揉了几下,她咯咯咯地咬着被子笑开了,很快就缩着腿坐起来说:“痒酥!”

        沈念城缩回了手,坐在阿凤的床上长舒了一口气说:“治断根了”,大师嫂也说:“沈总高明”,至此也愈发佩服沈念城。

        沈念城用手指止住了银青玉的笑,说:“阿凤上来就不许笑了,否则她又发飚。”

        银青玉说:“是了!”

        这时楼道上,有了阿凤和党祝燕的脚步声,阿凤端着一大汤盆的糖水,热气腾腾地进来,把盆放在做床头柜的凳子上,从党祝燕的手上接过勺子和小碗说:“来,月子婆,老子服侍着喂你!”

        说完便舀了一勺糖水喂她,银青玉喝了几口后说:“这个丫鬟不错,马上就变乖了起来。”

        阿凤说:“以后你生了儿子,我又来服侍你”,她转头问沈念城:“给可以?”

        党祝燕盯在旁边呢,看得笑出了声,她剥了一块巧克力给银青玉喂在嘴里说:“到时我也来服侍”,大师嫂压低声音说:“你们开玩笑小声点,误会了就不得了了!”

        阿凤说:“怎么会误会呢?误会什么呀?”

        大师嫂说:“误会沈总呀!误会他今晚在这个房间干了点啥?”

        银青玉说:“唐姐好坏!”

        大师嫂掩嘴笑着小声说:“是防止别人说沈总坏,你想,这房间里,如花似玉的还有两个!”

        沈念城故做惊讶状地看着大师嫂说:“唐姐以前埋藏得好深,根本没想到您荤得如此有才华!”

        大师嫂正要回话,党祝燕也捂着嘴小声说:“沈总,老瓜总是比嫩瓜甜,您赶紧尝尝吧!”

        沈念城说:“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们就成男流氓和女流氓了。以后这种玩笑少开,否则影响不好”,阿凤说:“我还没有说话,你就下禁令。”

        沈念城“嘘”了一声,几个美女才打住了玩笑。沈念城看时间也很晚了,就说:“我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就往外走,听见党祝燕在后面说:“皇上慢走。”

        是夜沈念城睡得极香,余连声的雷酣对他也无影响,一直睡过了鸡叫,直到天亮。

        晨光在褪去橙红之后,像珀金的光焰把天空映照成通透的水晶,也多了点秋寒的晶莹。

        然而在晨光和晨风之中,最让沈念城满意的东西,是他还没有起床,队员们就已经在楼下,踢踢塔塔地往院子里搬东西了。稍前在照亮空中的光还是电灯时,隔壁的几个女生,就已经在嘻嘻哈哈的在收东西了,至少说明了基本友谊是不脆弱的。

        余连生的包也巳收好,人巳不在房间。

        沈念城刚穿好衣服,大师嫂就来帮忙收拾行李来了。江边到现在的相处,她一家人已对沈念城深信不疑,而昨晚他对女人的胸怀,所体现的包容和尊重,则更让人心服,他不假正经,不吹毛求疵,说话算话,这些都是她俩口子的共识了,所以她愿意帮他。

        等她叫周庆来背沈念城的包下楼时,沈念城巳在李增艳的关心下,和余连生在吃头汤面了。

        昨晚上失眠的人可能就是何成龙了,他跟李增丽的聊天,差不多持续到24点,虽然他巳经知道了她大他三岁,但仍然抑制不住油然而生的喜欢,李增丽早上5点半点到厨房准备早餐时,他就巳经在厨房帮忙了,看上去精神抖擞。总之,测量队进太平巳是深秋,但是把姐妹餐馆带到了春天,则是肯定的。

        方宏带着谭副排长等四位士官,七点半就到餐馆了,给测量队带来了大袋子装的、大约十斤左右的花卷和包子,方宏跟沈念城讲,他们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谭副排长和陆士官,嫌弃他们武警边防的伙食不好,一定要过来吃老板娘们做的好吃的早餐,大师嫂则把那袋包子和花卷,用收纳包装了,叫蒋老五驮进去江边营地,做今天午餐的补充。

        总之,沈念城期望的团队向心力和主人翁感,也渐渐有了,这是他满意的另一个方面,另一个满意的是丁丁巳经把黑皮当领导和老师了,对沈念城的服从和需求巳降至余连生和黑皮之后,余连生天不亮就起床,是因为和李增艳约好,在走之前带她多熟悉一下黑皮和丁丁,当然也有演《西厢记》的念头。

        李增艳起床后就画了个浓妆,她的脸型柔美,又有戏曲科班的身段,本不必浓妆艳抹,但她和余连生约的时间太早,那时还天光未亮,所以做晚妆来处理面容,就恰如其分了。

        见面时她巳在吧台候着,不知怎么搞的有些忐忑,余连生似乎也有些慌张,一张口就夸她昨天的唱段,李增艳只好边喂狗食,边给他唱了几节崔鸳鸯的曲段。

        “花落流水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恰便是呖呖莺声花外啭,行一步可人怜。”

        “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她唱得兴起时,连张生的她都唱了,余连生虽不熟戏曲,但对她的美和才艺却是立竿见影地懂的。

        出发的那天,余连生和何成龙这两个不爱早起的人,为李氏姐妹俩而早起了。不管后来的结局如何,那个过程中的美和慑心,都是让人永世难忘的。就像十年前沈念城初见兰青筑,像两年后初见余千允一样,“那是一种人生痕迹”,沈念城想,“男女花心时是爱已沉沦,男女相恋时是心不容二,其实都是那个人,同一件事里。”

        “那是一种人生痕迹,

        男女相恋时是心不容二

        男女花心时是爱已沉沦,

        其实都是同一对人,

        在同一件事里。”

        沈念城后来,把前面那几句想法略作修改,并以《长河》命名,成了他获奖的第三首新诗。

        十三年后和十五年后,他两次想起在太平的往事时,他都用这首当时即兴的新诗做感慨。而现在,沈念城单独陪着他从千山万水的旅程中带来的丁丁,遵循着相聚和分离的命定。

        十四年后,楚君鹤嫁给了一个携子弃妻来追求她的男人,嫁的当时她立誓:“至此以后,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但十七年后她仍然离异了。

        沈念城那天第二次在朋友圈发了那几句话:“你今天流的泪,是你以前脑子进的水。”

        命运的好坏,其实是各种念头被大杂烩后,所形成的主要滋味,在印证之前的主要特征,都是觉得这个念头卓尔不群。

        “一条江,一条狗,一个人,一片森林。”沈念城第二首获奖的新诗,就是在出发前的这个时刻里写的,诗的名字叫《我们在命运的风里》。

        如果那天在时空里,他们被造物主把从太平姐妹餐馆这里开始的测量,变成穿越太平江的溯源探险,那么沈念城可能会成一位王者,有忠诚的兄弟,有美貌的妻妾,最后终老在一本考古的书里。然而没有假如和如果,也没有运势突变和穿越,造物主没那么做,可能也是因沈念城深爱的妻女,那时都没有出现在这个片断里,造物主不允许一家人,在几种命运里漂泊,于是沈念城带领的测量队,从太平姐妹餐馆里,以开发太平江水电为目的,准时不变地在早上九点正出发了。

        那天在出发后半个多小时,他们的车到了1447的交通点,沈念城迷路时定向的北斗,上次因为它下面的废弃道路,沈念城没有见过它的尊容,这次他差不多是第一个从余连生的车下来。

        这里是太平江河床那个巨大内弧的台地顶端,公路的上边坡是一块平整的半月形草地,停四到五辆巡逻车绰绰有余,下坡水多的地点,长了些高大的水冬瓜树,上边坡则长了很多高大的榛子树和橡树,格夺的支书尹兴周早就带了四个同伴和五匹驮马在那候着了。

        余连生把测量队的人一一向尹支书做了介绍,特别是来自边防和军队的四位士官,余连生作了更为详细的介绍,尹支书笑着说:“早就盼望大军来了”,并表示无论是部队还是测量队,只要有需要的都可联系他。他是个矮小但机敏的男人,眼神自信,耿松上次带队进来时,就和他打过交道,所以他和余连生对尹支书也格外热情,尹支书主动提了上次老屈和王麻糖爽约的事,并且明确干脆地说,由他把那次预付的一百元钱追回来。

        耿松和余连生让队友们从车上搬下了帐篷米面等大件,又把仪器炊事用具等分门别类地装上了驮马,特别是兰青庭送队员们的十九件牛奶,就整整装了两匹马,余下的四件作为慰问品送四位士官个人,余连生把它留在了车上并说明,四位也高兴愉快地接受了,余连生说:“你四个如果不收,我就把包子退回你们”,惹来一阵笑声。

        按约定,四位士官就可以驱车返回了,但他们仍以熟悉营地环境等理由,坚持要步行把测量队送下去,让队员的非常感动。

        因为他四个是轻装,方宏和小林佩带的是79式轻冲,而谭副和小陆则佩的是85式轻冲,他们就把四位女生的背包,都抢到身上背着下山,感动得阿凤带头和他们拥抱,以谭副为首的四个男人,居然有点手足无措了。

        收拾绑扎停当后,尹支书领着人和马开路,路线就比上次沈念城的路线,平缓好走得多。

        尹支书也向同伴叙述了上次的历险,并专门让他们认识了沈念城,沈念城则把昨天剩下的五包云烟,分赠了他们,在这边,山民把敬烟视为很友好的举动,相当于在一起喝酒吧。

        尹支书则讲了往事,他说二十年前,解放军带枪护送到太平江峡谷的,也是测量队,那时人数和驮马比这多一倍,那时是他大姑爹排正忠当支书,测了差不多半年,方宏和谭副挺关心起讲述中的那次测量,问得很详细,他们感觉部队在边境护送测量队,应是一个历史传统了,很可能是在建国初期时就有的传统,俩个人都感到一阵兴奋。

        就这样,两个小时的路程,在重装条件下也挺轻松高兴,四位女士很活跃,中途补了一次水,以及榨菜和巧克力。

        到了上次撤离的营地,竹木搭建的架构还在,那些竹制的桌椅也在,新老队员都很兴奋,余连生安排了到达后的全体营地合影,包括女生跟四位士官的,跟尹支书的马驮队的,因为时间的限制,合影完后尹支书和方宏一行就出发了,回去走的是上沈念城他们回撤的路线,这边坡缓,而来的路线太陡,返回是极其耗力耗时的。

        以前睡人的大棚架,这次改为了厨房,旧的竹桌椅移到了此处的中间做餐桌椅,顶上照例是雨布覆棕榈树叶,大师嫂等山上做过饭的三人,带党祝燕就在此处做午饭了,大师兄带着周庆按她几个的指挥,伐竹子去做竹子自来水系统。

        余连生则在试运行牛良的进口汽油发电机,作为应急灯和手机手电和仪器充电的电源,那时的国产汽油发电机子,十升油也就能发电十五个小时,而据牛良讲,他的这台日本机子,油耗不足国产的一半,余连生就是想验证这个数据。

        发电机响了起来,声音果然小,三十米外就巳不是扰人的音量了,但仍然惊起了江边的鸬鹚,起飞绕行了约三分种才飞回来。

        刀建春和王友明,则领头做竹床竹凳的精细活,李延河则指挥搭帐篷,这次有6顶班用级的帐篷,特别是谭副他们送的这顶,新且轻便,而且更大,大家都提议做办公和会议活动室。

        余连生对发电机满意之后,给大家又带来了两个喜讯,一是用对面缅甸的汽油,就天天可以用电灯,二是过几天他带狗进来时,他借几张老体协折叠的钓鱼躺椅进来,沈念城说:“跟你在一起,的确有不断的惊喜。”

        耿松说:“我跟沈哥在也有不断的惊喜”,他说比如他大学时班上没有一个女生,野外和实习时尽是男的,黄冬生和何成龙说,他们上本科时,他们那个年级才三个女生,长得还次,但都傲得成貂蝉了,“而这次就是一路的美女,”黄冬生笑嘻嘻的说:“有个人好像都有爱情了!”

        何成龙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黄冬生说:“打死都不信!昨晚你才睡了五小时,现在还精神得像打了鸡血,没有采阴补阳,谁会相信?”

        沈念城哈哈一笑,去厨房着时,何成龙还在忙着证明,昨晚是纯精神层次的,手都没拉过,只听正在砍竹子的李宝莲大声搭话:“何老师!泡妞次数不能多,见面三次以内,最好按翻就上,否则以后,会越来越不来电!”

        话声中气十足,还惊起几只白鹭,接着就听见江昌盛说:“李宝莲,昨晚上还在夸你是好人,你今天就打我的脸”,接着是男生一片笑声。

        厨房那边只听银青玉讲:“这个李哥,看着还和善,没想到也是坏人。”

        大师嫂说:“话丑理正,想想也是这样,我家蒋介石,见你妈十把次了,手都不敢拉,只敢跟我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党祝燕说:“天!唐姐,你啊是主动给的?”

        大师嫂不好意思了,说:“你才主动给,你这个白骨精!”

        党祝燕降低了声音说:“那种事,男人主动了才有激情,像大英雄骑马。”

        “哇哇哇!”阿凤拿手指不断地点她:“比我还骚!”话出口才发觉失言,急忙吐了舌头,银青玉说:“还是沈哥这种好。”

        阿凤骂她:“你才是真狐狸精,你骂人家李哥的第一句时,老子就估得到你要说刚才这句话!”

        银青玉讲:“我说什么话了?”

        党祝燕学着银青玉的嗲声音说:“说我沈哥,忠厚体贴,坐怀不乱呀”,她躲过银青玉的巴掌后说:“昨晚那架势,他就能把拦得住,也是个不错的了。”

        阿凤狐疑地问:“昨晚怎么了?”

        大师嫂接过话说:“他给她揉肚子的事,不是让你代劳吗?”

        阿凤说:“那是人多!”但她见银青玉脸色发红,也住了口。

        沈念城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站在那咳嗽了一声,四个女的听到了怔了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全体女人的哈哈大笑,江岸上正在建设的男人们都停住了手上的活,往厨房这边看,只听李宝莲又大声喊:“你们是有喜了吗?”

        只听江昌盛讲:“哦嗬!嘴脸暴露了哈!”

        话音刚落,女人这边,又是一阵欢笑。沈念城拿了一个冷包子,一个人就往回走了。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此言非虚,沈念城下乡挂职的那年,下队往返,交通全部靠走,有次解决完村民插秧抢水打架的事件,一行八人走路十多公里回乡政府,又累又饿的他们,就是靠讲荤段子,才坚持完最后那五公里路程。

        想起以前,又是不尽的感叹,现在的十多个男女,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要艰苦地呆上几个月,没有性别色彩的语言润滑,撑下去也是难的。他还记得讲第一个荤段子的,就是那里的镇党委书记唐清学,教书先生出生,把一个有扒灰色彩的段子讲得有声有色,于是众男女才启动了创作能力。唐书记那段子沈念城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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