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果
最近七年十班的八卦料很足，吃到大瓜后的众人表示：撑到了。
第一个八卦是季空明和周美妍肩并肩的出入教室，在校外手牵手的走在街上，有人看到放学后他们两个人去了咖啡馆，据说季空明每天会为周美妍辅导一个小时的功课。
黎栀暖是在和宋凛确定关系之后，才知道季空明和周美妍在一起了，告诉她这件事的是同桌张洋。
张洋：“和你说个八卦，你一定不知道。”
“嗯？”
“季空明和周美妍在谈恋爱。”
“！”
黎栀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尚诗然的座位，课间她的座位空着，应该是去办公室答疑了。
“你不用看尚诗然了，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张洋接着说，“还以为她会和季空明之间有点什么事儿呢，但其实你看，季空明和周美妍在一起之后，她也没什么反应啊，学霸的心里嘛，还是学习最重要”
几分钟之后，尚诗然抱着本卷纸册出现在班级门口，径直回到座位上在卷纸册上做标注。
黎栀暖看向尚诗然，神色担忧，她其实也觉得，季空明和诗然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
上个月，三人坐在一起吃午饭，尚诗然每每提起季空明，总是眉眼带笑，灿烂欢畅。现在一想，午饭时，三人的话题里确实很久没出现过季空明的名字了。
自己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宋凛身上，而忽略了对诗然应有的关心，黎栀暖突然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于是，黎栀暖去问了许潇月，“诗然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许潇月挠挠头，想了想，“没有吧她一直在学习啊，嗯好像前几天情绪有点低落，毕竟季空明不总和她探讨题目了嘛”
可黎栀暖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曾经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成天把自己窝在壳子里，每天一丝不肯松懈的，规矩的做着他人口中的“学霸”。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黎栀暖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关心诗然，也好弥补下过失。
“诗然，我才知道季空明的事情，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
尚诗然听到后，明白暖暖在关心她，随即用力挤出一个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的，暖暖。”
见暖暖还是执拗的想坐她旁边再陪她一会儿，诗然提醒她，“倒是你，最近别被人欺负了，隔壁喜欢宋凛的女生白眼都要翻到你头上去了。”
第二个八卦，不只是七年十班的学生知道，几乎全校喜欢唠闲嗑的学生都在疯传：宋凛和他班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大家对这个传闻中的女生充满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女生迷住了宋凛，做了他的女朋友？
她比宋凛还混？还是长了一张美若蛇蝎的脸？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
答案令众人哑然，她只是一个普通女生，唯一贴在她身上具有介绍性的标签是校运动会短跑第二名。
班级话题中心的两大男主角双双陷入恋爱，引得七年十班人心躁动，班里暗恋他们的女生算是彻底对这两个男生死心。那段日子，段龙廷总开玩笑的对宋凛说，你和黎栀暖有多甜，迷恋你的女生就有多少红了眼的。
宋凛很少有认真回段龙廷话的时候，这次他出乎意料一笑，说，让他们眼红去吧。
那天在数学课上不经意间碰撞的炙热目光里，黎栀暖和宋凛确认了彼此的喜欢。
当晚，宋凛就把一个女生背影的情侣头像给黎栀暖发了过去。
聊天软件上，宋凛的头像从那个令人生畏的麒麟纹身图案，换成了一个短发男生背影的网图，极具非主流色彩。
宋凛这个人，做起事来不喜遮掩，包括与黎栀暖的恋爱。
情侣头像换好后，他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持续了半个小时，声音一秒也没断过，多半是附中各班和他关系不错的兄弟打听他谈恋爱的消息是否属实，甚至还有几个不知喝了多少瓶酒的无名女生给他发私信，问他真的谈恋爱了吗。
章远调侃段龙廷：“怎么样啊段子，这回宋爷就可以回答你有关恋爱方面的问题了。”
段龙廷苦笑：“凛哥，你不会真因为要回答兄弟的恋爱问题，去谈了个恋爱吧？”
宋凛听到后也不生气，边在手机上打字边笑着对他俩说：“滚。”
未读消息近百条，但宋凛只回复一个人的聊天框。
暖暖不回，他就等她；暖暖发消息，他就秒回。
暖暖：【头像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找的？】
宋：【大概是在我确定心里那个人就是你的时候吧】
黎栀暖脸颊微红，不知是不是被刚刚洗澡时的水蒸气氤氲出来的。
她随即岔开这个话题：【你从外面回家了吗？】
宋：【还没】
接着宋凛又问。
宋：【我们暖暖想我回去吗？】
黎栀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有点想】
宋：【那爷这就回家陪你，等我五分钟】
宋凛关掉手机屏幕，起身往外走。
章远喊：“宋爷今天走这么早？书包都不要了？”
“爷回家陪媳妇儿，书包你明天帮我带着。”只剩一个远去的修长背影。
宋凛边往家走，边盯着手机屏幕和她的女孩儿聊天，逗她开心。
夜晚七八点的街道上，行人只寥寥几个，偶有车驰行而过，带起一阵舒爽晚风。暖黄的路灯拉长行人身影，却映刻不出他们此刻心情。
季霏和朋友刚从自习室出来，两人并肩回家走，有说有笑。迎面走过来一个修长身影，黑发白肤，勾着唇角，他的出现让周围路人不由自主的打量他，而他的目光一刻也不肯从手机屏幕移开。
季霏和朋友向前走，与那少年逐步靠近，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她瞥见了他黑眸深处独有的温柔与宠溺，一下子恍了神儿。
待他走远后，朋友低声和季霏说：“那好像是宋凛吧”
宋凛？
不是人人都说他风流不羁吗？那刚刚那一幕
朋友见季霏没说话，只当她没听见，自顾自的说：“最近好像交了个女朋友，你整天忙学习，肯定不知道这种八卦事儿”
季霏问：“她交了女朋友？那你知道是谁吗？”
“是宋凛班上的，就是七年十班。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叫什么什么暖吧”
季霏确实认识一个带暖字的女生，也是七年十班的，但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她就是宋凛女朋友可能性。风流如宋凛，怎么可能会瞧上一个乖乖女？
宋：【刚好五分钟，准时到家。】
暖暖：【我一直想问你个事情。】
宋：【说】
暖暖：【你是真的喜欢学英语吗？】
宋：【你觉得呢】
宋：【我每天最煎熬的就是写英语作业，但是又不得不去做啊】
宋：【不想我们暖暖挨骂】
不想你挨骂，那爷就受点苦，值。
宋：【明天好像是我们暖暖做值日班长，之前每次你当值我都不敢犯纪律。】
黎栀暖想了想，好像确实自己值日的时候，班里的纪律会好一点。
暖暖：【看来我们班最适合当班长管理纪律的是你啊】
宋：【是呗，摊上这么个不赏识“人才”的，有什么办法？】
宋凛指的是杨平。
宋：【不过我们暖暖是班长，她倒是也算有点眼光。】
暖暖被他逗得“噗嗤”的笑，黎母敲敲暖暖的卧室门，提醒：“暖暖，明天还要上学呢，早点休息。”
“好。”暖暖在屋内应着。
暖暖：【我妈催我休息睡觉了】
宋：【确实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值日呢】
暖暖：【那我先下了？】
宋：【嗯，虽然有点舍不得】
暖暖：【晚安】
宋：【晚安，明天见】
这种明天就能见到你的感觉，是期待，也是幸运。而青葱三年，是年少时叠矩重规视之平常的日子，却是成年后可望不可得，只能存在于梦境里的痴痴幻想。
黎栀暖今天做值日班长，所以去的早了些，到校的时候教室里还空无一人。
值日班长需要每天提前在讲台上坐好，记录早上班级同学的违纪情况，比如迟到、在早自习时讲话。如果班级纪律良好，值日班长就在讲台上自习，等待第一节课的任课教师到班级里授课。
黎栀暖在讲台上坐了一会，默写了几篇英语课文，过了一会儿，班级里的同学陆续进入教室，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班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在座位上自习。
本该安静的早自习掺杂了嘀咕声，班里有几个女生蠢蠢欲动，在座位上窃窃私语，八九个人做一些小动作故意给上面的值日班长找不愉快，原因不言而喻。
班里的声音愈渐嘈杂，黎栀暖在讲台上抬起头，皱眉提醒；“请大家进入自习状态，不要讲话。”
可是今天好像没人听她的话，班级内的躁动声甚至比之前还大了点。
“咳。”一声咳嗽响起，似在提醒，声音极具穿透力和攻击性。
宋凛用胸腔发声，意在提醒那些给暖暖找不愉快的人，他又看了一眼章远和段龙廷的方向，两人立刻心领神会，眼神紧盯着附近搞小动作的女生，直到她们不敢再造次。
教室内逐渐恢复为氛围浓厚的早自习，安静的只有笔尖划过书本的“唰唰”声。
黎栀暖将昨天的知识点回顾了一遍，下意识的抬头朝座位的方向看，在一片低头学习的学生中，不出意外的，一眼就看到了宋凛。
他也正在看她。
目光落在喜欢的人身上，时间都会变得慢下来
我目光所及，皆是你，只有你。
黎栀暖突然想起刚开学时，她不经意间听到的话，其他班的女生问朋友，“你说和宋凛谈恋爱会是什么感觉啊？”
那朋友笑她，“你还真敢想啊！”
黎栀暖想，现在的自己，最有发言权，可以回答那个女生的问题。
和宋凛谈恋爱，
是一种做梦都会开心到笑醒的感觉。
一场明目张胆的恋爱于校园里暗暗涌动。
附中的学生八卦了近一周也没有分清究竟是谁先动了心。
大家都觉得只有宋凛和黎栀暖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吧。
可他们两个自己，心里真的清楚么？
真的，分得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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