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都已看透

姚露凝握着那张讣告，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三丫一看到她就迎了上来。

        “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快来吃饭……”

        走到近前，三丫才发现姚露凝脸上泪水涟涟，整个人散发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气场，三丫吓了一跳，忙拉着她坐下。

        “怎……怎么了？可是伤口还疼？”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言，姚露凝泪流得更加迅疾，捂着心口直喊，“疼，疼死了。”

        三丫一惊，连忙拉起她的衣袖查看伤口，发现已经结痂了，结痂了……还会很疼么？莫非伤到了筋骨？看来要去问一下随行大夫才行。

        她轻轻地给姚露凝呼着伤口，口中一个劲地道，“呼呼就不疼了。”

        吹出来的气就像羽毛一般落在姚露凝的手臂上，幼时母亲也总是用轻轻柔柔的声音哄她，呼呼就不疼了。

        可她再也没有母亲，连曾经与母亲满是回忆的家也回不去了。

        亏她之前还信誓旦旦要带三丫回江州，如今只能食言了，她觉得自己像一抹游魂，于天地间竟无处可容身。

        “三丫姐，我回不去家了……”说完又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许久才把事情说清楚。

        三丫听完一脸震惊，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姨母和父亲，她心疼地摸着姚露凝的头安慰道，“回不去便不回吧，留在王爷这也挺好的。”

        不过姚露凝太过难过，并没有深思，只是觉得是一句普通的安慰。

        自此，原本活泼的姚露凝竟消沉下来，不是坐在船头吹风，就是半夜看着月亮发呆，一日也说不了几句话。

        齐瑞跟武承基聊起她还直呼奇怪，“看起来倒是真伤心，莫非我们之前真是猜错了？”

        武承基却不这么认为，“她这么伤心不过是因为她父亲断了她的后路，让她只有留在本王身边做探子这一条路罢了。”

        兴许过些天，她就会来求自己留下她，原因就是无家可归。

        不得不说，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姚露凝想了数日，也没有想出来能去哪里，江州不可回，随州外祖家倒是可以待些日子，但不可久留，舅母并不喜欢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她。也许像三丫说的，留在王爷身边也是一种选择。

        且留在王爷身边，将来有机会见到父亲，还能问上一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打定主意后，姚露凝又来到了武承基面前。

        “王爷，这些日子我们姐妹伺候地可还让您满意？”她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地很直。

        “尚可。”

        “既如此，王爷可否留下我们姐妹？您也知晓我回不去江州了，我们实在无处可去，能否求王爷收留？”姚露凝俯下身磕了三个头道。

        武承基细细打量了一番姚露凝，觉得她似乎与之前稍有不同，带着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看来确实是想通要留下替她爹做探子了，如此也好，他就不用另找人透假消息给他三哥了。

        “三丫尚能帮本王烹饪美食，你能做什么？”见她要急急要开口，武承基又道，“别再说你能弹琴解闷，郡王府还真不缺会琴棋书画的。”

        姚露凝面色一变，沉吟片刻后道，“王爷，民女自小过目不忘，且观察细致入微，能看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通过这次刺杀您应该也知道。王爷初去渤海郡，自然诸事都要小心，带上我难道不算多重保障？”

        那是，没点能耐，你也不敢到本王身边来当探子，武承基在心里冷笑。

        “既如此，到时就看看你的能耐，若不能对本王有所帮助，你知道后果。”

        武承基冷冷得看着姚露凝，她立即觉得如置身冰窟，汗毛都根根竖起。

        “必将尽己所能，给王爷分忧。”说着又给武承基磕了三个头。

        武承基没再言语，拿起眼前的书看了起来，姚露凝识趣地退了出去。

        回去将留下的事情告诉三丫，竟发现三丫十分高兴，搂着她的肩说了好几次‘太好了’。

        姚露凝以为她是高兴终于不用担心无处容身，也跟着带上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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