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生死一线
“轰——”
窗外的一声惊雷拉开了一场暴风雨的序幕，房间里的土腥味随着暴风雨的降临销声匿迹。
白诺维持着靠坐的姿势翻着汤姆的课本。虽然她的东西都在床边的小布包里，但她现在没法儿用魔力复制成双笔记内容，拿空白课本出来也没啥用。
汤姆则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把床头柜当书桌，正在勤奋学习。只见他奋笔疾书，眉头紧锁，一会儿在课本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在笔记本上做总结和补充记录，时不时还拿刚刚喝药的细口瓶做魔咒练习。
白诺在边上瞅着羡慕极了。汤姆学习的勤奋程度扯动了她骨子里种花家的那根敏感的神经，让她心里更难受了。
——算算看，她已经沓了半个月的课了！
大好的时光竟然蹉跎在病床上！！
港真，全身只有锁骨以上能动真是酸爽极了。双臂软绵绵地垂在两边，连给上半身一个支撑的作用都没有。她费劲地用魔力自动翻书，嘴里砸吧着刚刚喝的“改良药水”，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算算看，她也已经半个月没洗澡洗脸刷牙了！
她不由得更加气闷。学习学习不允许，清洁状况不过关，这让她种花家白少族长的面子往哪搁？！
不行！学习清洁总要占一样！！
白诺气呼呼地在嘴里默念清洁诀，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总共念了七八次，总算把浑身上下连带口腔头发丝都清理了一遍。
——舒坦了。
——然后自然而然地乐极生悲了。
头疼得猝不及防，像是要撕裂了一样。浑身冒冷汗，呼吸不畅，心跳加速，体温骤然降低……
好吧，早知道就少念两遍咒了。现在好了，这回她魔力透支得比汤姆之前还严重，能不能挺过来还两说。
身体状况极差，大脑却无比清醒。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和身体上的痛苦隔绝，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好困，好累……
像是有什么东西拉着她往更深的深渊下沉，周围的光亮范围逐渐缩小模糊，缩小成小小圆圆的光斑，又逐渐消亡，归于黑暗和沉寂。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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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诺倒下的前一秒，汤姆停了笔。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就是直觉床上的人有什么不对。
——突然，他感受不到熟悉的魔力波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白诺就要往旁边栽下去，他当即起身，掏出魔杖，迅速发一道无声咒定住了白诺的身体。
本子重重地往床头柜上一撂，一把窜上床，发现白诺的情况突然恶化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躺回枕头上，跳下床就跑出门。
庞弗雷夫人换完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药，正往这边走，被迎面冲过来的汤姆拽着袖子拉扯到白诺的床前。
她一见白诺这情况，检查一番后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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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体内的魔力比小巫师魔力暴动过度还要糟糕得多！”她对闻讯赶来的邓布利多焦躁不已。
邓布利多两道眉毛打了几层死结，他的探测魔力在白诺体内游走，“怎么会这样……”
何止是庞弗雷夫人讲的那样，实际比那还要糟糕得多。路易斯的身体成了三股力量的决斗场，一股力量想杀死她，另外两股则想保护她。
三股力量厮杀在一起难舍难分，充斥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已经远不是一个难解的诅咒了——它在想要杀死她的力量中微不足道。
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在他看过、听说过的所有诅咒中。最令他疑惑的是，这三股力量中没有一个散发着邪恶的气息，甚至要杀死她的力量似乎更类似于祝福类的魔法。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此束手无策，即使是格林德沃来了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他无力地收回魔杖，把路易斯惨白的小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她耳后，“愿梅林保佑路易斯。”他听见自己说。
她额头的温度已经低到难以判断她是否还活着，呼吸也微乎其微，却还在不停地冒冷汗。
曾经眼睁睁地看着阿利安娜在他怀里失去呼吸的邓布利多，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他只能痛苦而愧疚地站起来，和在场的人一道祈祷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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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在角落里站着，脸上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悲伤的表情，似乎对床上的人是死是活毫不关心。
但他的脸色和床上的人一样，惨白得毫无血色。
左手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了，他不动声色地用右手捂着伤口，看上去好像在整理自己的袖子。
庞弗雷夫人示意其他人先出去，她不忍心再看着床上的孩子倍受折磨的样子了。她拍拍汤姆的肩膀想带他出去，却被他迅速躲开，站得远远的。想要强行拉走他，却被他瘆人的眼神吓得定在原地。
无奈，她只好嘱咐汤姆不要打扰床上的人，带着邓布利多和其他护工出了门。
临走时邓布利多看了汤姆一眼。
汤姆没有回头，只是右手攥紧了左手的手腕。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汤姆又过去对门补上好几个静音咒和锁门咒。
他在门边站了许久，静静地望着白诺的方向。他慢慢地，靠着门，跌坐在地上，向他们第一次因为比利的兔子吵架时那样。
——他不想，也不敢过去。
——他也不敢做出刚刚那帮人的悲伤表情。
那种做作的表情是葬礼的标配！
他们那令人作呕的样子，好像路易斯已经死了似的！！
不仅没有对路易斯的病况起到半点作用，还诅咒她！！！
他本能的不去想是不是他的血造成了这一切，只能把了满心的恐惧转化为对庞弗雷夫人一行人的怒火。愤怒地一锤地面，左手的伤更重了他也毫不在乎，反正没过一会就会自己痊愈。
他把头埋进胳膊里，胳膊抱在膝盖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自始至终都没敢靠近那张床一步，生怕一靠近就发现她已经死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对上帝不屑一顾，在霍格沃茨他对梅林嗤之以鼻。但现在，他是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位的名字，极不安稳地睡着的。
他们最好保佑路易斯活着，否则……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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