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黄药师同人]平行时空 > 第61章 渡劫六

第61章 渡劫六


芸娘从未见过白蔓如此娇羞之态,竟是十足的腼腆,似是沉浸在爱欲之中的小女子。

        她实在想不通,这人有什么好的?竟是能将主子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无论怎么看,从哪里看,她都想不通。

        两人同在一处,便是吃粗茶淡饭,白蔓也觉得如同吃山珍海味一般。何况……她瞧见黄药师吃得香,自己也觉得今日的饭菜格外好吃。

        夜色而临,星辰明亮,白蔓靠在黄药师肩头,听他吹新作的曲子。

        “主子……主子……”芸娘顿了顿,“送花的朱先生来了!要见你。”

        “谁?”

        “朱先生。”

        白蔓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她这时正听黄药师吹到中段,曲调正是柔柔飞花,犹如溶溶月一般,何况箫音低沉,如同炫技,叫她大为赞叹。现今突然来个搅她兴致的事,对这人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送花过来?”

        “朱先生说……上次听……“芸娘不敢在黄药师面前提无止,“听说主人喜欢茶花,今日得了一株好的,这才亲自送过来。”

        “我几时喜欢茶花了?”白蔓说完之后方才想起来,“分明是明珠喜欢。”

        芸娘见白蔓秀眉紧蹙,似是对那位朱先生不耐烦,再见黄药师握着她的手,不见白蔓有任何反感。她心想:从前只觉得这位朱先生好生不要脸,都五十多岁了……居然还敢肖想神女,真可谓老不羞。谁能想到……主子居然喜欢……朱先生……最起码比这位黄先生年轻多了。

        白蔓心里眼里只有黄药师一个,压根不想见他,吩咐道:“叫他把花放下,人可以走了。”

        黄药师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蔓,问道:“这是谁啊?”

        白蔓靠在他怀里毫不心虚,不耐道:“是明珠的远方表弟……我只在明珠那里见过他几面。不过他的花种得不错,明珠很喜欢。”

        在桃花岛主面前说旁人种花厉害,实在是自不量力。黄药师见她神色厌烦,言语中对这人毫无任何旧念,两人似是从未有过纠葛,但心中又明白:若不是为了讨蔓儿欢心,何至于大半夜的送花来?

        这一盆送来的茶花叫“眼儿媚”,在大理和中原都常见得很。黄药师一见这花养得不错,便知“朱先生”是下了多大的功夫。这人居然还说什么,“能讨一时喜欢,便是它的福气了。”

        黄药师心中冷笑,真当这盆花多了不起,倘若是蔓儿喜欢的,她想要的,什么样的奇花,他都会给她养出来。

        白蔓抱着黄药师的腰,见他瞧着那盆花看,神色冰冷,柔声哄道:“药师……一盆花而已,有什么值得你不高兴的?再说了,我跟他的年纪差的也……”她说到这里,深觉不妥,即刻停下话语,转而道:“他送的花,我从来不稀罕。不过……之前碍于明珠的面子,收了一些,往后我再不要了。”

        她有意躲避,黄药师已经听见了,他轻轻一笑,转身将白蔓搂入怀里,森然道:“你和他年纪差得怎样?”

        “他才四五十岁……和我差的是有点多……”

        白蔓可知顺着他的话走,不免多惹黄药师生气。她抱着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脸,撒娇道:“可他是我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你对我来说……与众不同,我岂会在意这些东西?”

        黄药师听她说得诚恳,知她是试图哄着自己,只是瞧着那盆“眼儿媚”,心中极不是滋味。

        白蔓见他还是没个笑颜,又哄道:“可别生气了,你看你不行……我都没有说让你去吃虎狼之药。我喜欢你,跟这些都……都……”

        “我不行?虎狼之药?”

        黄药师冷笑数声,将她的腰搂紧,逼问道:“你觉得我不行?”

        “不是……我……我都那么……你还躲着我……阿宴说,这样多半是不行了……可我不是很喜欢那回事……”

        “蔓儿……你方才说虎狼之药……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吃药了?”

        白蔓听他说得咬牙切齿,有些不知所措。以蒋宴同她说的来看:如果一个男子很爱这个女子,但是两人定情之后,依旧是不肯相好。要么他是个太监,要么他不行。

        这般荒唐言论,白蔓深信不疑。她觉得自己的好姐姐是没有必要骗自己的。而家中长辈,都觉得她还太小,跟个孩子一样。喜欢人,就同喜欢玩具一般,哪里明白什么是两情相悦,也未曾同她解释过这样的话对不对。

        白蔓满肚子的委屈,她凝望着黄药师,低声道:“我都对你投怀送抱了……你还……阿宴说,这就是不行啊!”

        “我那是……我……蔓儿,我越是喜欢你,越舍不得轻薄你。”

        白蔓呆愣愣地啊了一声,红晕双颊,心中好生感动,心想:那也未必,我喜欢你,我就想轻薄你啊!

        “蔓儿,我大你这么多。你现下跟了我,难道来日不会觉得委屈,不会怪我误你终身吗?”

        “我不会的!”

        白蔓眼中光彩极胜,她凝望着黄药师,柔声笑道:“什么叫委屈啊?我不高兴才是委屈呢!可是我跟你在一起……我……我是小妖女啊!小妖女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并非扭扭捏捏的女子,心中既想和黄药师在一起,就从未想过旁人怎么看。

        “我就是要……要你……要你疼我。除非……你骗我,你……你家里养着十七八个小妾,那我肯定不要你了。”

        黄药师见她一双妙目凝望着自己,眼中都是盈盈笑意,几根发丝被风吹来,掠过自己的脸,心中一荡,忍不住笑问道:“我要是真有妾室,你要怎样?”

        “那我就把你阉了!”白蔓顿了顿,“女子不当为难女子,你待我好,但也是个男子。若你当真欺骗我,我也该找你撒气,岂能去欺负那些无辜女子?”

        黄药师听她说得如此认真,反而又爱又怜,他搂着白蔓,握着她的手,低声道:“骗你呢……我不是同你说过吗?我的妻子去世后,便无心女色了。”他说完之后,又问道:“我这样说,你信不信?”

        “信!你说的我为什么不信?”

        顷刻之间,黄药师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便是再有天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不过……”白蔓还是有点好奇,“你真的没有其他女人吗?阿宴说……”

        “不许再提这人!”

        黄药师现下对她嘴里的阿宴十分的好奇,这到底是谁啊?让小魔女该懂的地方不懂,不该懂的地方又懂得厉害。

        “你凶我?”她娇哼了一声,“阿宴说得对,男子多是负心薄幸之辈,你居然凶我?”

        黄药师顿时哭笑不得,亲了亲她的唇,哄道:“我没凶你,只是……只是那个人说的话,也可能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阿宴说过了,说男子年岁越长,就像是木头渣子,没有什么吃法,又越是不行,越会借口来逃避和女子的亲近。我看你就是……我亲你……你还敢逃?”

        白蔓温柔地望着黄药师,“我可没吃过你这样年纪的,我怎么知道她说得不对?”

        黄药师脸上气极反笑,叫白蔓心里一紧,但她从来没在这上面吃过亏,便又道:“我虽然不嫌弃你,但是……啊……你无赖!”

        她被强行横抱起来,一路上怎么挣扎都下不来,见周边的婢女惊奇地看着他们,真是羞得厉害,自己堂堂一个……竟被她们看笑话。

        白蔓在黄药师怀里捶打他,叫道:“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无赖!说不过我就耍赖!你放我下来!”

        “蔓儿,我从来不听人解释,但如今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乖乖认错,我就对你温柔些……”

        白蔓现下正一肚子的气,她昂着头道:“我没错!一个大美人对你投怀送抱,你还坐怀不乱……要么是你不喜欢我,要吗就是你不行!”

        “那你就是不认错了?”

        “我没错!你赶紧松开我,是你无赖!你……你欺负我……你都上百岁了,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不害羞吗?”

        “你是……弱女子?”

        “弱质纤纤。”

        黄药师笑了一下,白蔓的心怦怦直跳,她转过头去,哼道:“你快点向我认错,本姑娘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像你这么小气的!”

        “难道你不喜欢我亲你、抱你、疼你?”

        想到外面还有仆婢,白蔓的脸即刻就红了,羞怯道:“你不要脸,欺负……欺负小姑娘!你……就知道……”

        “我不但要欺负你,还要吃了你,把你吃进肚子里去。”

        “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不然……”

        黄药师搂紧白蔓,见她眼中好生不服气,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然你要怎么样对我?”

        “不然下辈子我咬死你!”

        他大笑出声,捏了一下白蔓的脸,“别等下辈子了……我现在就咬你。”

        白蔓觉得自从和黄药师住在一处后,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再过两日,就是神女诞了。我们一起去观灯好不好?”

        黄药师回身搂住白蔓,将古书合上放在一旁,见她笑意盈盈,柔声问道:“你素来最是疲懒,怎么想要出门?”

        两人同处日久,白蔓再未曾在黄药师面前遮掩过自己的性子。黄药师晨起练功完毕,白蔓还在昏睡之中,又极爱搂着他撒娇,叫他又怜又爱。

        “这次可不一样……神女诞是大日子。”白蔓搂紧黄药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药师……药师……我们一起去观灯嘛……”

        黄药师本是兴致缺缺,但听白蔓柔声软语,抗拒不得。

        这座神女城是白蔓的护身符,沉若同她讲过:“只要这座城还在,你出再大的事情,师父总有条后路。”

        此处历经两百余年,沉若将沙地变作绿洲,又广通商贸,繁荣昌盛,如同一个黄金乡。

        这一日诞辰之前,正因蒙古人正在四方攻城略地,涌入其中避难之人,数不胜数,是以比寻常年份还热闹一些。

        白蔓好穿艳色,多穿织锦绣珠的衣裙,极是华贵。现今为了同黄药师出门,难得换了一身青衣。她望着镜子的自己,略略有些不习惯。

        黄药师倒是觉得她如此装扮,清艳如昔,又多了几分娇美之态。

        “其实神女诞时,最重要的抢头日。这城中有一棵古枫树,很是灵验。但是你猜猜,它祈愿什么最灵?”

        黄药师不须多想,只望见四周都是青年男女,低声道:“求男女姻缘?”

        “是了……这棵枫树有两百余年了,传闻在枫树之下结过缠绵意的男女,一生一世,恩爱白头。”

        白蔓说时心想:这棵就比我小一些,却从未见过有什么奇异之处,反而是这等无稽之谈,传得神乎其神。

        那夫妻恩爱白头的,自然是有说的。若是夫妻不睦,又岂会在外人面前显露?

        “蔓儿,听来你不大信这些?”

        黄药师见白蔓摇摇头又点点头,由她牵着自己去了旁边的一处小庙。

        庙里正在编制金丝红线的婆婆抬起头来,见白蔓带着面纱,牵着一位男子进来,先是一愣,后是一惊,再是一呆。

        “婆婆,可有编好的丝线?”

        “主……这位女郎,金丝红线只绑在情投意合的男女身上……”

        白蔓嗯了一声,摇了摇黄药师的手,柔声道:“药师,听见了吗?快给婆婆几个铜子,把丝线买了。不然等一会儿,可是买不到了。”

        黄药师怀中哪里有铜子?他从荷包里捏了一角银子下来,递给面前这位老婆婆。

        那婆婆从前也是服侍白蔓的,自然知晓她这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喜欢谁了,便是谁最好。不喜欢谁了,便是谁最不好。现今瞧她牵着身旁之人的手,说话时娇甜无比,极像个怀春少女,再瞧黄药师飘逸如仙,神态潇然,只是年纪大得有些……可她听从吩咐习惯了,此时心中再震撼,也不敢违背白蔓的意思。

        黄药师见白蔓取了那一截红线之后,晕生双颊,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问道:“蔓儿,你喜欢金丝红线吗?”

        “也不是喜欢……”白蔓微微一笑,“金丝红线,编做缠绵意……是向枫灵祈求百年之好的……所以……”

        黄药师微微一怔,见白蔓柔情脉脉地望着自己,低声问道:“蔓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白蔓见他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大是兴奋,心中暗想:我老是睡睡醒醒的,谁知晓下一次沉睡,又再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倘若我会忘记黄药师……不如此刻先留些念想……或许……我们是真的有缘呢?

        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冰棺被悬放在冰湖之中,四周都是静止的湖水,黑沉沉的一片,永远瞧不见光亮,就像是……永无停止的黑夜。

        “这等神鬼之事,我自来是不信的。不过……”白蔓顿了顿,“既是同你在一起,我便也就信了。我其实想了有几日了……我活在世上一日,你陪我一日,我自当终生不再移爱。”

        黄药师吁了一口长气,见到她这般柔情无限的模样,心头一颤,低声道:“你当真不后悔吗”

        “后悔两个字,我可不会写,难道你要教我吗?”

        白蔓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正要取笑几声,便见黄药师抓着自己的手腕,将那金丝红线缠了上去。

        “红线是这么系的吗?”

        白蔓见他手指灵巧又迅速地编织着金丝红线,不多时便在自己手腕上编成了红线镯,其中的金丝隐约夹在其中,心中实在欢喜。

        “你待我真好。”

        此刻在她心中,无论是什么人,送的什么奇珍异宝,都不能同黄药师为她编织的这只红线镯相提并论。

        黄药师听她语气认真,软绵绵的身体偎依着自己,不禁一阵神魂颠倒。

        他这一生中,有数不尽的敌人,论寿岁熬不过他的太多,余下的也不过几人,不足为虑。

        他未有几个知心朋友,最得他欢心的便是杨过了。弟子死的死,散的散,老来孤寂,收得一个程英为徒。如今自己年光过尽,也没几年好活了。

        黄药师深觉白蔓对自己情深一片,不忍辜负,又见她这番言语,回想起同她在一处时的欢喜无尽,心想:人生百年,转眼即过,我回中原去……伤了她的心。难道……我自己能快快活活地瞧着吗?

        他再见白蔓凝望着自己,神色间极是温柔,想到自己一生行事古怪,从来不怕人言可畏,又何须再理会旁人看法。

        “蔓儿……”黄药师低头吻了一吻她的额头,“我答允你,待我南下去处理完……一些事情,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你说这话……我好欢喜。”

        白蔓说话时语气温柔,心中怦怦直跳,她心道:“黄药师即便是说来骗我哄我,我心中也喜欢他这样骗我哄我。”

        两人离开了小庙,黄药师见过来的行人脸上都戴着面具,提着花灯,听前面的声音是越来越热闹。

        “啊……今年好像有‘人间之月’,我竟是忘了。这里的人会很多的,我们去另外一边吧?”

        黄药师顺着白蔓望去,见不远处的高台上放个圆圆的物件。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发现是一整块玉雕制成的花灯,灯芯不知是什么,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芒,似是永不会熄灭。

        “蔓儿……等一等……”

        白蔓见他望着那台上的东西,饶有兴致的模样,低声道:“药师,你喜欢吗?”

        “蔓儿,你喜欢吗?”

        “喜欢……是有些喜欢。”白蔓牵着黄药师的手,“不过……我有过这盏灯,只是碎了。现在……远远地瞧一眼就好了。”

        那一盏“人间之月”是无止拼命挣来的,碎了之后,白蔓毫不可惜。这灯中永不会熄,提在手中,就好像掬月在手一般,可她不需要这点微弱的光芒为自己照亮。

        黄药师只觉她这话说得委屈,十分怜爱,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你喜欢的,总要得到才好。”

        即便是白蔓不想要,可黄药师又怎么舍得叫她说过喜欢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

        “等我。”

        “药师……”

        白蔓见他闪进人群,几个纵跃,跳上那高台去。她远远地望着,黄药师神色冷静,沉着自如,似是智珠在握。须臾片刻,便听见起哄声越来越响,四周也极是嘈杂。

        这台上的谜题不过是他十来岁就玩过,一刻钟的功夫,黄药师提着台上这盏玉灯,回到白蔓身边去。

        她见他青影飘逸,脸上带笑,朝自己而来,正如屈子所写的《云中君》一般。正是“烂昭昭兮未央,与日月兮齐光。”,这句是说云中君周身都有光明灿烂的神光,而这璀璨的神光能与日月争辉。

        在这一刻,白蔓不知怎么,陡然又想起屈子《少司命》里的句子来。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白蔓的喃喃自语除了她之外,在这番热闹喧嚣的环境中,无人听得见。

        黄药师将这盏花灯提来,又将那在台上所赢物品中选中的杜鹃花钗,簪在白蔓鬓边。

        这银簪是不值多少钱的,也算不得名家手笔,不过若能够博美人一笑,便也算有可喜之处。

        她愣愣地望着黄药师,伸手一抚花簪,低声问道:“你怎么选了这个啊?”

        “我瞧你的帕子绣着杜鹃,想来……你应该是喜欢的?”

        “原来你不知道?”

        黄药师对这话大是不解,“我知道什么?”

        白蔓微笑不语,她这时满怀暖意,想到方才他在台上之那一幕,在白蔓心中,没有哪个男子如云中君一般……唯有黄药师……唯独是他……

        无止赠杜鹃于自己,将一颗春心也托付于自己,期盼能两情相好,厮守终生。可白蔓心中……对他从无此念。如今黄药师不意选了一枚杜鹃花钗,白蔓却是欢喜至极,想也不想,一字一字说道:“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

        她抱紧黄药师,碍于周边还有人在,飞快地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心中全是不可言喻的甜蜜。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47554/47554456/624784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