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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个弟弟是伪白莲(8)


宋广白这十五年来,做过最痛快的事情就是杀了他那残暴凶恶的爹。

        自从杀了他爹后,宋广白一路逃亡,一直以来都是谨小慎微遮掩着自己的身份。

        如今,和阮虞成为家人,和她一同生活……宋广白很满足,若是可以,他甚至满心祈祷着、希望着能做她一辈子的弟弟。

        可是……方才那周秉烛盯着他,那充满审视和怀疑的目光还历历在目。

        该死的东西!

        周秉烛,他肯定是听说了什么,猜测出了什么!

        锈迹斑驳的柴刀无数次敲进肉身发出骨肉震碎的声音,宋广白低下头……他似乎重新回到了无比压抑的柴房里,他手上,满手鲜血,正抓着一条还抽搐的舌头。

        “啊……”他的眼睛猩红一片。

        “广白,姐姐买到了糖葫芦!”

        一个姑娘跑进了幽黑的巷子里,停在他面前,因为一时的奔跑嘴里还在略显急促的喘气。

        “广白”,她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出去吧,这里好黑。”

        “姐姐……”宋广白喃喃一喊,立即藏起发抖的手,扭曲的表情一敛,呼吸都轻了。

        阮思使着力推着小推车,推车上一摞子堆砌的碗发出摇晃的脆声。

        车轱辘骨碌碌的驶入七尺巷里,前头的巷子里又黑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阮思动作慢下来,回头看身后的人。

        巷口阿婆门前挂了一盏纸灯笼,橘调的灯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少年个子欣长,身材细瘦,举着一串红艳艳泛着光泽的糖葫芦,面容逆着光瞧着有些不分明,只见他微低着头,亦步亦趋沉静的跟在她身后。

        脑海中少年眼角殷红泫然欲泣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少年单薄的身上,藏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和冷清。

        阮思暗暗叹了口气,停了脚,语调轻柔:“广白,前面路黑,你要是害怕就拉着姐姐的袖子。”

        身后人抬头,迈大了步伐,跟上了她。

        宋广白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捏住了她手腕上的布料,眼眸望向漆黑的巷子里,忽地问:“姐姐,方才和周秉烛走在一起的姑娘是林小姐吧?”

        阮思略微回想了一下那身形纤细的蒙面女子,“嗯”了一声。

        “果然是林家小姐,周秉烛和林小姐不是住在西田村吗?怎么会来到镇子上逛夜市呢?”

        男主女主是主仆关系。

        逛夜市当然是为了提升感情,阮思一板一眼说:“林小姐身份不俗,想必她在镇子上也有住处,所以能与周秉烛出来逛夜市吧。”

        “原来如此……姐姐,周秉烛对林小姐那般体贴,却对姐姐那般冷漠,我觉得,于姐姐而言,他不是什么好人。”宋广白再一次悄无声息提醒道。

        怎么又提到周秉烛了?阮思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轻轻应了一声,她闭了嘴。

        “姐姐,前方这么黑,你怕不怕?”少年微微沙哑的嗓音再一次耳侧响起。

        “怕?”

        “广白,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姐姐怕的东西。”

        宋广白抿起嘴,轻轻哼笑了笑:“姐姐好厉害。”

        “真的”,阮思轻抬起下巴,没脸没皮道:“姐姐我可不是一般人,别说是这区区的黑灯瞎火了,就算日后遇上真正的妖魔鬼怪,我也可以镇定自若的面对。”

        宋广白弯了唇。

        巷头阿婆门前的灯光从二人背上彻底抽离,两人隐没在巷子里漆黑的夜色中。

        “胡辣汤!特色开胃胡辣汤!”

        “胡辣汤!”

        ……

        昨日卖的胡辣汤反响颇好,今日不到一炷香,阮思这一桶冒着热气的胡辣汤就见了底。

        阮思眉开眼笑的摸了摸少年揣着胀鼓鼓的钱袋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宋广白情不自禁也跟着笑,手指微动,便没按捺住伸了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往后拨弄。

        “姐姐,你头发有些散了。”

        姑娘的脸蛋又滑又嫩,指头碰触到她的肌肤,宋广白恍惚想到了剥了壳的鸡蛋……

        “哟,阮妹子啊,你这一眨眼胡辣汤就卖出去了呀?这生意也太好啦!”不远处卖包子的何大哥目露羡慕。

        “今天生意是好些,估摸着还有一碗汤,卖掉就可以收摊啦,何大哥,你生意也好呢。”

        阮思脸皮被触的有点儿痒,她用肩头蹭了蹭一边的脸颊,客套的寒暄两句。

        她的目光忽地顿了顿,阮思望向斜对面蹲在地上满身破烂的……小乞儿。

        小乞丐穿着破洞的短衫,他拢着衣襟蹲在墙边观望着形形色色的路人,最后将目光定向她这小推车这边。

        这小乞丐阮思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今早从她摆摊开始,这乞丐就蹲在街对面一直盯着她这儿。

        阮思看过去的同时,那乞丐仰起脸对上她的目光,一点都不露怯,反而动了动嘴继续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乞儿不会是闻到了胡辣汤的香气馋了吧

        阮思笑了笑,凝了一眼身侧的少年,拿了干净的碗盛出最后一碗胡辣汤:“广白,你把这汤端给对面的小乞儿,咱们可以收摊啦。”

        “……”

        宋广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小乞丐。

        紧接着的两日,不论是早上的胡辣汤,还是傍晚叫卖的酱香面,生意较比昨日都好了不少。

        尤其是胡辣汤,早上阮思的小推车前,竟排起了一条弯弯扭扭的长龙。

        而傍晚时,阮思也能卖出十来碗酱香面。

        蹲在门口络腮胡的男人低头嗦着炸酱面,肯定的点点头:“这面条弹牙劲道,这拌面的酱汁更是一绝!”

        “再配上这小菜……黄瓜丝、豆芽、香菇丁……还有这酱香浓郁的肉沫,太好吃了!”

        “丫头,再买两碗,给我家婆娘尝尝。”

        卖出十来碗阮思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名气是一天天打出来的,生意也是一天天红火起来的……阮思忽地生了许多信心。

        她的思想觉悟比以往更加透彻,天还未黑,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下,阮思淡定从容的收了摊回家:“回家,姐姐煲鲫鱼豆腐汤给你喝!”

        七尺巷前,那位小乞儿蹲在了巷头……仰着头,依旧是渴望的观望着他们。

        这小乞儿已经蹲守在这好几天了。

        前日,昨日,阮思没卖完的酱香面都会赠给这个小乞儿。

        “姐姐,不要理会,回家。”推着小推车的少年瞥着眉回头提醒她。

        阮思听着他的话,脚步未停,从小乞儿身边走过。

        走近了,阮思的目光一扫,蹲在墙角的小乞儿约莫也是十几岁的模样,他头发也黏腻在一团,手脚露出的皮肤满是脏污以及几块很显眼凸起的伤疤。

        “菩萨心肠的姐姐,能施舍点吃的吗?”小乞丐又一次扯着粗噶的声音眼瞅着她。

        “……”阮思经历了几世,从来不是什么好心泛滥的人,第一次施舍给他一碗胡辣汤,说实话,到底也只是因为她心情好。

        后来,也是想着酱香面没卖完才给他吃的。

        天下的可怜人千千万,更多的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菩萨心肠阮思不敢当也不愿做,她也不想继续多管闲事了。

        “姐姐,我真的好可怜,你给点吃的吧?”小乞儿忽地哀嚎一声,他急急走了两步,在阮思惊讶的回过头时,小乞丐掀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深印着的疤痕上。

        那乌黑发紫的疤痕,莫名和广白身上的重叠起来。

        “求求了,给点吃的吧。”

        阮思还是停了脚步:“广白,等一等。”

        “……”

        少年撇了嘴,拧着眉头,在他不悦的目光下,阮思讪讪的拌了一碗酱香面递给了小乞儿。

        “乞讨不是长久之计,以后,还是自己找一份事儿做才好。”阮思难免又给了一句叮嘱。

        小乞儿狼吞虎咽快速扒着浓稠喷香的酱香面,一边大口大口囫囵的咽下一边点点头。

        像,他和广白真的有点儿相像。

        阮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在小推车旁紧盯着她的宋广白。

        待小乞丐吃完了面,阮思才带着油污的碗筷回家。

        翌日,又是劳碌的一天,赚的银钱比昨日还多上一半。

        这一天很快也在忙碌中不知不觉逝去,日头西移,天色渐沉,两人如往常般推着小推车回家了。

        ……这小乞儿,竟还在蹲守在七尺巷口。

        这一次,小乞丐的胆子越发大了,他抱着手臂主动走近,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他手臂上本就短小的袖子被撩了起来,露出胳膊上更多的伤疤。

        他目光闪闪的望向她,又望向推车,眼里充满期盼与可怜。

        “……”

        瞧着那有意被展示出来的伤疤,阮思揉了揉额头。

        怪谁?怪她。

        昨日,她因着他身上的伤疤表露出了怜悯,再一次给了小乞儿希望。

        可这个小乞丐不是广白,而自己也并不是他的衣食父母,肯定做不到一直施舍于他。

        “你……”阮思迟疑不决的张嘴。

        “还有面吗?”小乞丐说。

        ……盆里还有一些没卖出去的剩面,阮思揉了揉额头,心里忽地涌上一股子无力。

        她准备拌一碗酱香面。

        “姐姐,你累了一天了,这种事儿让我来吧。”

        难得的,宋广白望向小乞儿表情很是和善。

        倒是稀奇。

        阮思停了动作,静默地把手中的碗筷递给宋广白。

        宋广白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眼眸低垂,像模像样拌着酱香面。

        阮思站在小推车旁,瞧着他亲自把碗递给那个小乞儿。

        而后,在小乞儿大口吃面时,少年也不嫌弃,就蹲在小乞儿跟前等他吃完。

        阮思扶着小推车坐下来稍稍歇息。

        碗筷“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极其清脆的声音。

        所有的变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阮思刚刚不过是低头揉了揉额头,就见那小乞丐,不知何时摔倒在地,下巴磕在石板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宋广白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背对着阮虞的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讥讽。

        阮思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广白,你做什么?!”

        隔着衣袖,不知何时起,少年本是细瘦的臂膀此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摸着竟有些硬邦邦的。

        宋广白不紧不慢的回过身,面上是无比的委屈,他指着爬在地上抱着肚子的小乞丐,瘪起嘴开口:“姐姐,你别看他可怜,这个乞丐,刚刚趁我不注意,生了恶念,抢了我腰上的钱袋子就想逃。”

        “你看,他手上还攥着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呢。”宋广白俯身一把夺过了小乞儿手上胀鼓鼓的钱袋子:“姐姐,对于这种人,一次施舍便够了,若是继续怜悯他,要么他会趁机反咬你一口……”

        宋广白的眼眸幽幽的闪着异样的光芒:“要么他会因为你的善心而死缠上你。”

        “所以,除了我,姐姐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关心别人了。”

        “……”阮思看向地上瘫倒在地的小乞丐,小乞丐一下巴都是血,面上显露出无比的恐惧来,他在不断的讨饶:“大哥,菩萨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了!”

        一时之间,阮思如鲠在喉。

        许是这几日劳累过度,阮思的脑袋有些疼。

        她满身疲惫的回到家,呆呆的坐在桌边,静静的望着少年有条不紊的在炉灶前生火烧水。

        “姐姐,累了吧?姐姐待会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吧。”

        宋广白转过脸来,少年面容干净,眼眸也是清澈的。

        这段日子,这些繁琐的事情,都是少年做的。

        “嗯……广白,辛苦你了。”

        阮思的房间里放了一个浴桶,阮思就在屋子里泡了澡。

        “姐姐,你需要添热水吗?”门外的少年敲了敲门,清润的声音悠悠传来。

        “不用了。”

        阮思开了门,氤氲的热气立即涌了出去,阮思绞着滴水的长发,望向门口站着的少年:“广白,今晚想吃些什么?”

        少年低下头,声音轻了许多:“姐姐,今晚,可不可以煮碗汤面给我吃?”

        “……今天……是我的生辰。”

        “广白,以后你的生辰姐姐都不会忘了,这一次时间匆忙,只来得及准备一碗面……”

        黄橙橙的荷包蛋浮在冒着热气的面条上,宋广白动作小心的用筷子戳了戳它,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他抬起琥珀色清透的眼眸,望着眼前披散着长发眉眼温柔的女子,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暖意:“姐姐,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生辰,姐姐都能坐在我身旁。”

        “好吗?”他眼眸闪着亮光。

        “……好。”阮思咽下多余的话语,微微点点头。

        “姐姐啊…”,不知何时,仅仅‘姐姐’二字,喊出口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宋广白咽了咽口水,一时间双颊透着一抹浅红,宋广白轻轻的喊着她,孩子气的要她作保证:“姐姐,你答应了就不许骗人啊。”

        两人吃完面后,阮思带他去逛夜市。

        逛了一会儿,阮思看中了一个成色不错的吊坠,本想买下来给他作生辰礼的,谁知少年却红着脸指着不远处地摊上摆着的一沓子书。

        “姐姐,我……我想要买本书认认字。”

        少年的脸红的极快,在阮思的目光下,就像是煮熟了一般,少年眼神飘忽,低头小声咕哝着:“姐姐,别看我了……”

        能用钱买来的快乐是最简单的,阮思买了一本最简易的《百家姓》和一串糖葫芦给少年,果不其然,就见他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糖葫芦,眼角眉梢都是喜滋滋的笑意。

        “姐姐,你先吃。”

        裹着红色糖衣的冰糖葫芦被递在她的唇前,阮思抿唇笑了笑,刚毫不客气的低头咬了一口,冷不丁的,又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阮虞。”

        一个挺拔的人影忽地站在身后,瞬时,压迫感逼来。

        “…”阮思吓得差点把糖葫芦卡在喉咙里。

        皱起眉,她回过头有些惊异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周秉烛手上拿着一个食盒,挺拔的人身定定的站在她面前,板着脸,目光不停的在她和她身后的人游移。

        “……”

        阮思一边腮帮子鼓着圆滚滚的糖葫芦,心里的想法百转千回。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男主的剧本,是种田文的类型。

        可现在,近距离的望着男主身上印着暗纹衣料上佳的衣袍,她忽地明白过来原来只有自己穷。

        男主明面上是林小姐雇用的护卫,可实际上……潇潇洒洒,衣着低调却很是得体,就连手上拿着的食盒都是刻着纹理的贵重檀木,怎样都和穷沾不上边啊。

        反倒自己,身世悲惨,还需每日每日为赚钱奔波劳累。

        “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要与你说。"周秉烛目光扫向远处的角落,沉声开口道。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阮思鼓着半边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开口。

        身后的少年暗暗揪了揪自己的衣衫,阮思态度便更加冷淡些:“不过,咱们既然已经一点关系没有了,想来也没有什么事要说的吧。”

        “……”

        周秉烛记着爹娘遗留前的话,现在叫住阮虞也还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可看着眼下表情冷淡的阮虞,周秉烛莫名觉得自己憋了一口不顺畅的气。

        他沉着脸,目光一抬,瞧向她身后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少年小动作的扯着前头阮虞后腰上的衣衫,墨色的眉羽压低,对上他的一双眼瞳幽深如井、晦涩难辨。

        “……”

        这几日,派去景安镇的探子已收集好了消息给他。

        景安镇那个关于杀父毁尸的凶手……所有的描述、各方面特征都与眼前这个少年极为吻合。

        最重要的是,那个杀父的少年,他早逝的母亲据说也是姓宋。

        阮虞与这个少年明面上是姐弟相称,但周秉烛不信。

        这几日,十几年前的些微记忆越发清晰,周秉烛年幼时所见的阮虞,根本就没有弟弟!

        几乎可以确信,这个少年,就是景安镇杀父毁尸逃窜的杀人犯。

        他怎么和阮虞扯在一起了?他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阮虞!”周秉烛板着脸去拉还回头温柔安抚少年的阮虞:“我真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榷。”

        “……”,宋广白面色如霜,四肢百骸都渗着冷意。

        他强压下颤抖的双手,抬脚一步挡在阮虞的身前:“没什么好说的,你没听到吗我姐姐没话和你说!”

        最后一句,声音提高了许多。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阮思蹙眉看着周秉烛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对着周秉烛道:“好,我听你说完,说完我再带着我弟弟离开。”

        “姐姐……”

        周秉烛扫过依旧紧攥着阮虞衣角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嗤笑来。

        “纸是包不住火的。”

        宋广白动作凝滞,瞳孔骤然紧缩,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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