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摔下扶梯
外面大厅迅速聚集着一帮人，闹着要老板给说法。
陈叔从后厨出来前先去了包间跟沈瓷打招呼，“小瓷，你妈妈呢？”
沈瓷被靳译霆挡着，只露出半张脸，瓮声瓮气地说，“她出去了。”
陈叔看了一眼屋里身材高大的两个男人，眼神略在黑色西装的靳译霆身上停留，“外面闹事了，我出去看看。几位贵客要是急着走，可以从后厨绕出去。”
他说完没直接走掉，面色沉重地又叮嘱沈瓷，“小瓷，我看你妈妈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你要不跟我出去找她回来？”
靳译霆手指动了动，侧身让开，沈瓷按动轮椅开关跟着陈叔往外。
陈叔扶着她的轮椅，频频回头，神情满是防备，“小瓷，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不等沈瓷回答，他看着沈瓷眼尾的红，评判道，“感觉不像什么好人。我先带你出去，再去找你妈，你出了这菜馆有人在后面接应帮你下楼，你要离开就走远点，别再被坏人找到。知道了吗？”
“陈叔，谢谢你，我没事。”沈瓷知道，靳译霆会让她出来，那是因为他有把握她跑不掉。
沈瓷这么说，陈叔停下推她到后厨的动作，外面服务员又来催促陈叔，“老板，再不出去，那些人要砸店了！”
陈叔再顾不上她，转身去到外面。
沈瓷坐在几个包厢通往厨房的中间过道上，隐隐能看到黑布帘后面后厨的通道。
有那么一瞬间，沈瓷觉得恍惚，她迟钝而机械地控制着轮椅往前走，心脏的血液好像被放空了，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离开靳译霆，离开他！
但当她要穿过厨房门帘的时候，门帘后热熏熏的油腻味熏得她感官酸疼，她一个人可以跑，那她妈妈呢？
难道就因为杜芳说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她就要放弃她吗？
沈瓷冷静下来。
她缓慢地调整轮椅，却卡在厨房门口出不来，她索性踮着脚扶着墙起身，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过道里一脸幽深薄凉的靳译霆。
他的目光危险深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压得她心神一晃。
“怎么不跑了？”靳译霆站在原地，手指搭在一起，一枚玉扳指透亮。
沈瓷扶着墙走过去，看着他，“我没想着跑。”
他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转身回了包厢，“外面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外面早就乱成一团了。
起初是好几桌客人说饭菜不干净，后来跟服务员发生口角，争执越来越激烈，双方差点打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把菜馆团团围住，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多，把门面前一块过道围得水泄不通。
李胜本来领着两人要先带杜芳走，一出来就碰上这里客人闹了起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被困在了里面。
那些人不让他们走，说杜芳是老板朋友，同伙，不放行。
李胜压着耐心说理，最后看到了江绵。
江家今天开业，重头戏是晚宴，江绵挑礼服挑到一半接到张妈电话就先告诉了雷子，雷子想了个办法帮她出气。
这个办法就是搞砸这家湘菜馆。他们对付不了沈瓷，拿沈瓷身边的人开刀总还是可以的。
江绵一进来，自己挑了中间空闲的一桌坐下，拿着菜单要点菜。
服务员和闹事的，两帮人都愣愣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这里点菜吃饭？
老陈一出来，就先给闹事的赔礼，等他们稍稍平静下来，他上来给江绵点菜，“小姐要吃点什么？”
江绵手指按着菜单，“上面的菜全都来一份。”
“这么多？小姐你一个人吃得完吗？”老陈提醒。
江绵不大耐烦，“这是我的事。”
她嫌弃地看了看餐厅环境，总觉得哪里都不干净。雷子叮嘱过她别过来，但她还是忍不住。
自从上次她掐了沈瓷，靳译霆警告她不许再去医院后，江绵找了苏家的人去弄沈瓷，事没成，苏家人被拘留，她自己也不痛快。
更不要说，张妈告诉她靳译霆怜爱沈瓷，竟然把沈瓷接到了紫荆别墅当女主人！
还有今天，江家送出去的请柬，靳译霆并没有回话。
一桩桩一件件的，江绵的脸在沈瓷这是丢了个没影。她心里不平，就是想找沈瓷发泄。
“陈叔。”
沈瓷出来得很快，她靠墙站着，目光担忧。
老陈收起菜单，正招呼服务员进厨房，看到沈瓷也是一愣，“你怎么……”没走。
闹事的人并没有走，而是被江绵这一打岔弄得有些懵。
沈瓷走出过道，“陈叔你不用去后厨忙了，江小姐是来找我的。”
她看了一眼大厅，乌泱泱挤着好几十号人。
张妈不知道躲在哪里，江绵会来，一定是张妈这个两面派做的。
至于这些闹事的，沈瓷把不准是不是江绵的主意。
老陈有些意外，但终归什么都没说。沈瓷让他进去，但外面闹事的人揪着皮包就往老陈身上扔。
“哎，老东西，当我们都死了是不是，你还没解决我们的事就想躲起来？”
老陈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钱包，他捡起客人的钱包，递回去，“不好意思，各位请坐，今天的饭菜免费，我再另外给你们做一桌行不？实在对不住。”
“算了，你们家饭菜都不干净，谁知道吃了会不会出事？我们要赔钱！赔钱你听得懂吗？”
“……”
沈瓷在江绵桌前站定，“江小姐想要对付我也不是这么个对付吧，这家餐馆是无辜的。”
江绵抓了一双筷子拿在手里，“我逛街累了凑巧在这里吃饭，不行吗？”
“这些人不是你找来的？”
“当然不是。”江绵矢口否认。
沈瓷拿她没办法，只好说，“靳译霆在里面，你这么闹，只会让他厌烦你。”
“他会来这种地方？”江绵冷嘲，将筷子狠狠砸在桌上。
她稍微敲动两句，那帮要投诉的食客更加揪着老陈不放。
老陈毕竟年纪大了，一时高血压上来扶着桌椅就坐到地上去了。杜芳着急地甩开两个保镖上前扶住老陈，“老陈你怎么样？”
沈瓷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她妈妈也在，她懒得再管江绵，起身走过来。
“报警吧，如果警察说餐馆需要赔钱，我们也会照赔不误。但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有人血口喷人，店里都有监控，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沈瓷打扮普通，说话却掷地有声，闹事的互相看看，觉得已经弄臭了这家店的名声，想要作罢。
杜芳和沈瓷把老陈扶起来，杜芳总觉得一缕视线在自己身上黏着，她抬头看到江绵时，神情一滞。
江绵和沈瓷长得有那么三分相似，下半张脸尤为相像，杜芳想起二十几年前护士告诉她，沈瓷还有一个姐姐。
“妈？”沈瓷注意到她妈妈的失神。
杜芳问她，“那边的女孩子是谁啊？”
“她叫江绵，是……靳译霆的朋友。”沈瓷说完看门口一堆人还杵着不走。
她转而厉声道，“今天我陈叔被你们气到病发，你们是想弄出人命才罢休吗？”
门口的人渐渐散了。
“呵呵。”江绵笑了一下，“我看啊，这家店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吧。我来了这么久，碗筷纸巾茶水什么都没有，这种水平的店怎么能进这里开呢？”
她拿起电话，说要打开楼市老板，让他转告商场负责人取消湘菜馆开店资格。
老陈一听更急了，看沈瓷和江绵认识，想托她帮忙说两句话。沈瓷看江绵这态度，更加确信江绵是冲着她来的。
她走近江绵，个子比她稍稍高出半个脑袋，她直接捏住了江绵的手腕阻止她打电话。
“江绵，你要是继续闹，我就把你杀死苏霏的事情告诉靳译霆！”
江绵不信她，“你没有证据，他不会信的。”
沈瓷捏着她手腕的动作收紧，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转身看看，李胜也在，我没骗你。”
江绵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胜。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里面闹哄哄的，压根没注意到李胜。
沈瓷看到张妈缩在角落，手拍了拍江绵的肩膀，轻轻握住，“江绵，我让张妈引你过来，再把靳译霆叫到一起，让他看看你这撒泼害人的样，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江绵看着张妈的眼神露出几分恶毒，这个女人竟敢背叛她？害她中计！
江绵掐断了电话，转头盯着沈瓷，“学聪明了？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说完，上前跟李胜打招呼。
李胜跟她客套两句，过来把杜芳拉着走向电动扶梯。
杜芳从知道江绵的名字开始，一直魂不守舍。沈瓷担心想要跟上去，李胜抬手制止她，“沈小姐留步，靳少还在里面等你。”
“你们会带我妈去哪？”
“保密。”
沈瓷失望地扶着桌椅坐下，大腿伤口酸痛，她浑身力气也被江绵这么突然的一闹给闹没了。
江绵跟上李胜，缠着他说话，一起上了扶梯。杜芳站在她跟前，频频回头看她。
鬼使神差的，江绵突然转过身跟李胜说话，幅度之大，竟然把她面前的杜芳给一肘拐下了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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