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程盈盈心里是一万个拒绝。
但碍于镜头，她还是保持着别扭的笑容，“好的，信哥。”
三分钟后，大家分成了六组——程令姜和莫屿之，余栗和凌易，程盈盈和任信，郑迪可和邢霄，李乐伊和陶子弈，司恩和陶子钧。
主持人让大家想一个组名，程令姜暂时没想法，低声问莫屿之：“我们叫什么好？”
“姜汁怎么样？”莫屿之脱口而出，见程令姜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解释道，“程令姜的姜，莫屿之的之，谐音姜汁。”
程令姜觉得这名字软绵绵的，一点都不霸气，摇了摇头，“不好，这听起来像cp名。”
废话，就是故意取的cp名。
莫屿之想悄悄营造出恋爱的氛围，说不定观众磕着磕着，程令姜这个正主就对他有感觉了。
这边莫屿之还在想其他名字，程令姜忽然灵机一动，“叫万年第一组吧！”
莫屿之，“……”
听起来好中二。
“或者叫天下第一也行！”程令姜叉着腰，仰起头目视前方，气势满满。
莫屿之无奈地微笑，“还是万年第一比较好。”
程令姜表示赞同：“我也觉得，不想拿第一的运动员还比什么赛。”
说完，程令姜马上去主持人那儿，在纸上写了大大的“万年第一”四个字，再回到队伍里。
司恩见没人说话，主动提问：“我们会有教练吗？”
主持人点头，“有。在前三天的训练中，大家是一起上大课的，等一下你们就能见到一位重量级导师了。”
陶子钧好奇道：“是谁啊？”
司恩突然捧着脸，很夸张道：“好期待！”
陶子钧在旁边被吓了一跳，看向自家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搭档。
接着，刚刚还面无表情的李乐伊，也笑道：“肯定是花滑界的大人物！”
程盈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
程令姜不解地望向一个个抽风的艺人，总感觉他们之间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一个比一个夸张。
“你不说点什么？”莫屿之压低声音问。
“我又不想抢镜头，让我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就好。”程令姜干脆往莫屿之斜后方挪了挪，让莫屿之挡住她。
“那你刚刚比柔韧度又拿第一？”莫屿之跟她唱反调似的，她退一步，他也退一步。
程令姜停下脚步，瞪了莫屿之一眼，“我想选个优秀的搭档，体验一下冰舞的快乐不行啊？”
这么说，她最后才选他，是觉得他不优秀？
莫屿之有被扎心到。
面对演技一个比一个好的艺人，主持人倒是习以为常，等他们安静下来，才对着台本慷慨激昂念道：“她，是华国唯一一支冰舞世界冠军中的女选手——林斐然！”
昂扬的背景音乐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道身影快速滑过眼前。
下一秒，一个女人稳稳停在主持人身边。
她束着马尾，穿了一身最简单的灰色上衣和黑色长裤，举手投足间全是优雅。
“哇哦——欢迎斐然老师！”
其他人卖力地鼓掌，只有程令姜毫无反应，双眼放大。
直到掌声停了，她才哑着声音，从喉咙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妈……”
莫屿之离得最近，扭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孩。
听到这话，大家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她身上。
程令姜不会忘记这张脸。
这张脸的主人总是狠狠帮她压韧带，总是皱着眉让她反复练跳跃，她摔了、哭了，也没有一丝心疼的表情。
只有她拿冠军了，才会有片刻的笑容。
妈妈……也穿进书里来了吗？
程令姜盯着林斐然温和的笑脸，渐渐回过神来，苦笑道：“不好意思，您太亲切了，所以我看到您，就想起了我的母亲。”
大家的眼神显然是不相信这话。
气氛凝住的时候，林斐然站出来解围，伸手摸了摸程令姜的头，语气轻柔，“是吗，好多人都这么说。”
程令姜浑身僵直，完全不适应这种亲昵的举动。
林斐然这么温柔，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只是书里一个长得和妈妈一模一样的配角罢了。
如此说服了自己，她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继续录节目。
程盈盈觉得程令姜是故意的，不想被抢了风头，于是满脸崇拜道：“斐然老师，我特别喜欢您，尤其是您在r国站的一舞定胜负，拿下世界冠军，那一场简直太美了！”
闻言，程令姜条件反射冒出一句话：“r国站冠军不是世界冠军。”
程盈盈一下子黑了脸。
余栗不懂花滑，好奇道：“在国外拿的冠军，不是世界冠军吗？”
这时，林斐然看向程令姜，点点头，“程令姜说的没错，r国站是大奖赛分站赛，而世界冠军一般是拿了世锦赛冠军才算。”
连着被补了三刀，说错话的人一点面子都没有。
程盈盈尴尬地笑了笑，替自己挽尊，“我……一时嘴快说混了。”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好了，话不多说，请各位选手先去换上冰鞋，五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大家去工作人员那儿领冰鞋，程令姜则走到观众席坐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原主的冰鞋，熟练地穿好。
想起刚才程盈盈的黑脸，程令姜有些后悔说了那些话。
杠谁不好，偏偏杠了个恶毒女二，她在节目里的日子估计不会安生了。
“怎么在叹气？”莫屿之走到她身边站住。
此时，莫屿之已经换上了一套训练服，上身是一件和程令姜一样的紫色队服，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但不会过于健壮。
滑雪运动员的身材，真好哇。
莫屿之递过来一瓶水，程令姜没接，掏出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大半，才回答道：“我刚刚多嘴了。”
稍微一想，莫屿之明白了程令姜的意思，拧开手中的水，抿了一口，“确实是她说错了，你只是纠正她。”
程令姜奇怪地看向莫屿之，“你干嘛帮我说话，你和程盈盈不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吗？”
听杜凉说，莫屿之、凌易和程盈盈三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在书里，莫屿之却处处针对凌易和程盈盈。既然他们是朋友，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呢？
杜凉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逻辑没捋顺，只是给了莫屿之一个反派的身份，动机和缘由完全没有写。
所以，莫屿之莫名其妙成了反派，还要让读者唾骂。
真可怜。
莫屿之发现程令姜一直盯着自己，脑子霎时不会运转了。
【系统，她怎么了？】
系统也不知道程令姜在想什么，猜测道：【我觉得她说的话带着一股酸味，可能是……吃醋了？】
吃醋？
莫屿之内心雀跃了一下，面上却平静地反问：“你和我也是青梅竹马，我什么时候帮她不帮你了？”
“你说什么？！”
程令姜瞳孔地震，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杜凉怎么没说过？！
青梅竹马，一定很熟悉对方。莫屿之是不是已经发现她是假冒的了？
莫屿之看她一副刚刚知道这事的样子，雀跃的心凉了一半，“怎么，我俩只不过是十年没见，你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程令姜，“十年没见？”
“我十四岁就去了m国。”莫屿之看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故意叹了声气，“算了，你那时才十岁，估计是把我忘了。”
十年的时间，一个人性格变得太多也正常。
露馅的危机暂时解除，程令姜笑嘻嘻讨好道：“没有，我怎么会把奥运冠军忘了呢，就是记性不太好而已。要不……你跟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呗？”
一听这话，莫屿之心情愉悦，懒懒靠到看台边上说：“你小时候，天天住在冰场里，还非要拉上我。”
托程令姜的福，他在滑冰这一块儿勉强入了门。
“阿姨对你很严格，你那会儿还是个小不点，却很坚强很认真，摔倒了也不哭。”莫屿之对十几年的记忆也很模糊，但格外记得这些，他看得出来，那个小女孩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滑冰。
程令姜听着原主的过去，不知怎么的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第一次去冰场就爱上了滑冰，还跟妈妈说要住在冰场。偶尔，她会拉着小伙伴一起滑，恨不得向全世界分享她的快乐。
只是后来，妈妈决定让她走职业，她的童年只有训练、训练、训练，渐渐地，她越来越强，身边的小伙伴都不见了。
看程令姜微微皱着秀眉，眼眸低垂，像只可怜的小猫，莫屿之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阿姨刚走，你一定很想她。”
程令姜愣了愣，原主的妈妈也不在了？
她回过神来，掩盖住眼里的哀伤，扯出一个笑，“我没事。”
看她这样强颜欢笑，莫屿之有些内疚，声音更温柔了几分，“说起来，我刚回国，还没去见一下你爸爸和哥哥，改天你带我一起回家吧。”
程令姜瞬间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完了，原主怎么还有爸爸和哥哥，那她不是迟早会露馅吗？
导师跟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反派和她是青梅竹马，她还莫名其妙捡了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炮灰，甚至连原主的记忆都不配拥有——
那她穿书穿了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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