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程令姜探了一圈莫屿之的记忆，眉头渐渐皱紧。
怎么会看不到？
她只能看见莫屿之十四岁生日那天的记忆，其他年份的记忆，全是空白的。
难道是她的超能力出问题了？
程令姜闭上眼，加大力量再试了一遍，终于，她在莫屿之十四岁那年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淡紫色短裙的女孩，看不清脸，嘴里好像叫着一个名字，但她怎么也听不见。
看莫屿之神情凝重，程令姜担心是自己露了馅，他问这些怕是在试探。
程令姜轻描淡写道：“你十四岁时，遇到了一个会滑冰的女孩。”
莫屿之反应激烈，“她是谁，长什么样子？”
面对这样的穷追不舍，程令姜的脑子飞速运转，移开视线道：“我怎么知道，你那时已经去了m国，这些是我听你偶然提起的。我问你那个女孩是谁，你只说和你年纪相仿，是在冰场遇到的。”
“冰场……”
莫屿之喃喃着，松开了程令姜的手，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整个人失魂落魄。
刚刚系统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压制住，现在才被释放出来，后怕道：【宿主，你这攻略对象有问题，居然会偷你的记忆！我刚才上报给领导了，领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诡异了吧，我好怕怕！】
莫屿之失落道：【这个世界既然有系统，就会有其他未知的超现实现象，没什么好怕的。】
系统：【说的也是……宿主，你放心，这个女孩还是能攻略的，任务完成后，我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
莫屿之难得柔声说：【谢谢。】
系统被吓坏了：【宿、宿主，你别这么好声好气，我不习惯……】
经过刚刚的事，程令姜和莫屿之莫名疏远了对方。两个人各练各的，一整天都没有一起练过。
午饭和晚饭，他们也是各怀心事，只有杜凉和林锐吃得香。
回到民宿后，程令姜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去敲莫屿之的房门。
隔了半分钟，门开了。
莫屿之穿的是今天的训练服，只不过多套了一件运动外套，长袖随意挽了起来，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程令姜望向房间里面，看见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猜测莫屿之应该是在工作，问道：“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这话一出，莫屿之微微歪了歪头，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镜片，观察着程令姜。
她想约我？
想到有这个可能，莫屿之竟有些小欢喜，利落地回答：“有。”
程令姜点点头，“今晚八点，我在冰场等你，我们再练一练。”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在冰场约会吗？
莫屿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离八点只有半个小时了。
“你等一下。”
他关上门，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发给林锐，才拿了车钥匙出门。
程令姜坐在黑色雷克萨斯的副驾驶上，时不时瞄一眼旁边的莫屿之。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莫屿之勾了勾唇，直视着前面的路，问道：“看什么？”
程令姜胡诌了一句：“没，只是觉得你不戴眼镜比较好看。”
其实也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是莫屿之戴眼镜好像能看穿她似的，她一对上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心里就有点毛毛的。
莫屿之本来的视力很好，退役之后日夜忙工作，看电脑看多了，才会有些近视。
听到程令姜的话，他扭过头来，望着程令姜笑了笑：“好，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不戴了。”
程令姜有点疑惑：“我又没说喜欢，你喜欢戴就戴呗，我随口一说而已。”
莫屿之反问：“那你喜欢什么？”
程令姜不假思索回答：“滑冰。”
谁问这个了？
莫屿之感觉程令姜的脑回路多半不会转弯，干脆直接挑明：“我是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程令姜完全没思考过这种问题，随便扯了一句：“是男的就行吧。”
莫屿之惊了：“你要求这么低，全世界的男人都能当你男朋友了。”
程令姜想了想说：“那就……像我哥那样的吧。”
除了脾气暴躁、阴晴不定之外，宋楚衡就是个妥妥的高富帅，最重要的是，他很疼妹妹，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莫屿之皮笑肉不笑，“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款。”
在莫屿之看来，宋楚衡太过霸道，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他几个亿的表情，像极了玛丽苏小说男主，只有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才会喜欢。
莫屿之和宋楚衡根本不是一个类型，他可不想为了攻略程令姜而改变自己。
再说了，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只要对程令姜好，程令姜对他肯定会有好感。
-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冰场外面。
程令姜帮莫屿之捋清楚滑行路线，先让莫屿之自己滑一遍给她看。
莫屿之还不太熟悉，盯着脚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滑。
前面挺顺利，中间碰到变向的步伐，他的脚下一片慌乱，冰刀不小心卡在了冰槽里。
紧接着，他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噗通”一声——
恰好跪在了程令姜面前。
程令姜看着双膝跪地、双手撑在冰面上、低着脑袋的莫屿之，一下子想到电视剧里的公公，毫不留情笑出声来：“小莫子，你不必对朕行此大礼，哈哈哈哈哈！”
莫屿之瞪着某个幸灾乐祸的人，语气还是比较温和：“别这么叫我。”
我可不是太监。
程令姜稍微收敛自己猖狂的笑声，死死憋住，“知道了，墨鱼汁。”
“你……”莫屿之有点生气，“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程令姜看他半天站不起来，怕他摔坏了，伸出手道：“把手给我。”
莫屿之盯着那只手，想起白天被偷取记忆的场景，迟迟没有反应。
程令姜也发现莫屿之今天一直躲着她不搭手，但他们练的是冰舞，搭档之间不能分开手超过五秒，莫屿之这样是不行的。
她不知道莫屿之怎么突然扭扭捏捏的，催促道：“快点，磨叽什么呢。”
犹豫几秒，莫屿之还是搭着程令姜的手，一边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身体好像没什么变化。莫屿之暂时安下心来。
其实是因为程令姜学会了控制超能力，她不想用，就可以不用。
莫屿之跟着程令姜滑了一遍，视线看看交握的两只手，又看看女孩的背影。
他还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能窃取他的记忆？
莫屿之忽然停下来，手上一用力，迫使程令姜转过身来。他盯着那双隐藏了秘密的眼睛，问了一句：“程令姜，你想赢吗？”
这对程令姜来说，简直是废话，“凡是运动员，都有好胜心，难道你不想赢？”
莫屿之心里打着算盘，“如果我们图案舞拿了第一，我想要个奖励，只能你给的奖励。”
程令姜看见他眼里的认真，正色道：“拿第一是必须的。你想要什么奖励，就要用努力去换，你能付出多少？”
莫屿之目光灼灼，“我练滑雪付出了多少，就能在滑冰上付出多少。”
程令姜差点忘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蝉联两届冬奥会单板滑雪冠军的狠人，和她这个万年亚军的一样，都舍得对自己狠。
她莫名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好，那我们每晚八点都在这儿加训，我什么都教给你，你要好好学。”
“嗯，我全都听你的。”莫屿之展颜一笑，郑重其事地喊了声，“程教练。”
程令姜一下子想起了妈妈。
不，在冰场上，她不是妈妈，而是雷厉风行的程教练。
程令姜本来想着在这个综艺混混日子，但在这一刻，或许是这声称呼带来的使命感，又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胜负欲，她忽然不想混了。
在她这里，一切关于滑冰的事情，都要认真去对待。
什么狗屁娱乐圈，跟她无关，她只是不想对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训练出来的实力撒谎！
程令姜捏了捏拳头，一手握住莫屿之的手，一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在冰面上滑起了华尔兹。
不得不说，程令姜滑起冰来真的很疯。莫屿之被折腾了三个小时，回到民宿时，整个人像散架了一样，彻底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系统感应到莫屿之的召唤，连忙跑了出来：【宿主，有何吩咐？】
莫屿之闭着眼睛休息：【既然你能知道程令姜对我的好感度，那你是不是也能调取她的信息。】
系统叹了一口气：【我查过了，档案局只有她的名字、性别、年龄和情史，其他信息是丢失状态，太奇怪了。】
莫屿之累了，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系统：【宿主，你别急。她是个母胎单身，在感情这方面还没开窍而已，咱们慢慢攻略。】
莫屿之翻了个身，纠结着是直接睡觉，还是撑住困意先去洗澡。
系统继续叭叭：【唉，你说这女人也是奇怪，都二十四岁了，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
莫屿之猛然睁开眼睛：【二十四岁？】
系统：【对啊，一般来说，这年纪都要被家里人催婚了吧……】
莫屿之沉默片刻。
然后缓缓坐起来，难以置信道：【我认识的程令姜，今年应该是二十岁。】
系统懵了：【啊？？？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管理局看上的攻略对象，和你那位青梅竹马，是两个人？】
莫屿之惊讶了一会儿，翻开程令姜的照片，陷入沉思中。
难怪。
难怪他在悬崖上第一眼见到程令姜时，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明明长相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莫屿之也想不明白了，盯着照片上一脸平静的女孩，眉头越锁越紧。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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