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程令姜努力在训练空间里复健，这里没人打扰，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忽然，空间发生轻微的地震，还没弄清楚原因，她就被迫醒了过来。
程令姜坐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扭头看向身边打瞌睡的杜凉，“现在几点了？”
杜凉看了眼时间，懒懒地回答：“十点。”
下一秒，她猛然撑开眼皮，“你不是要直接睡到第二天吗，怎么这么快醒了？”
程令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空间突然异常，把我震出来了。”
话音刚落，脑海里掠过一连串画面，又是那起雨夜中的车祸，莫屿之受了伤，鲜血染红了白色西装。
等等……白色西装……
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程令姜望见窗外的倾盆大雨，下意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莫屿之。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程令姜挂断重拨，还是一阵忙音。
“快接啊……”
反复拨了好几次，对面始终无人接听。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程令姜一刻也等不了，下床跑了出去。
“姜姜，你去哪？”杜凉连忙追上去。
她只是慢了一步出门，却发现程令姜无影无踪，只有手机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消失了一般。
程令姜一打开门，就被一道光刺得闭上眼。睁开眼时，她莫名其妙到了另一个地方。
环顾四周，她认出是宋家小区附近，这里比较僻静，来往的车子很少。她沿着车道一直走，一眼看见有辆车靠边停着。
是莫屿之的车。
雨淅淅沥沥，车子亮着的后灯朦朦胧胧，让她又想起梦境中触目惊心的一幕。
“莫屿之！”
她一边大喊，一边往车子的方向跑。
“莫屿之！”
“莫……”
她一扭头，发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车道的另一边。
白色西装。
是他！
程令姜几乎是冲过去抱住他，急得语无伦次：“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早点回家吗！万一、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怀里突然闯入一个女孩，莫屿之愣了愣，僵硬地开口：“我没事。”
他举着黑伞挡住程令姜头顶的雨，另一只手在她身后缓缓抬起。
还没触碰到她的背，程令姜便猛然松开手，上下打量他。
注意到他食指上的一道血痕，程令姜立马抓过来端详，语气急得发抖：“那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莫屿之看她着急，莫名有些高兴，“刚刚车子爆胎，我换轮胎的时候不小心被工具划伤，没什么大碍。”
声落，程令姜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帮他贴在伤口处。
简单处理过后，程令姜的手被反握住。
冰凉的触感传递而来，莫屿之扫了一眼她单薄的病号服，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是担心我，才跑出来找我的？”莫屿之凝视着她。
得知自己白担心一场，程令姜有些尴尬，“不、不是啊，我就是闲的没事，出来散散步。”
“对。”她暗示自己就是这么回事。
见她眼神乱飘，莫屿之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撒谎。
莫屿之把伞递过去，程令姜没懂他要干什么，只是愣愣地接过来。
下一秒，她整个人悬空，被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她惊慌失措，差点把伞扔了出去。好在及时拿住，挡在他们两人的头上。
莫屿之神情认真道：“路上碎石子多，你没穿鞋就跑出来，很容易划伤脚的。”
程令姜低头看了看平坦的沥青路，骂了一句：“哪里有碎石头，你当我瞎吗？”
莫屿之没说话，只是勾唇一笑。
“喂，墨鱼汁，放我下来！”
“不放。”
莫屿之紧紧搂住程令姜的背和膝盖窝，不让她动弹。
程令姜怕碰到自己的伤口，只能乖乖由莫屿之抱着，而她举着伞为他们挡雨。
不知是不是程令姜的错觉，她感觉莫屿之走得特别慢，明明和车子只隔了不到十米，莫屿之愣是走了半分钟。
到了车子旁边，莫屿之腾出手拉开车门，轻手轻脚把程令姜放到后座上，顺便从后面拿出来一张薄毯，盖在她腿上。
然后莫屿之打着伞跑了出去，又很快带着新买的毛巾回来。
莫屿之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后座外面，为了给程令姜擦头发，他俯着身，胸口离程令姜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而且衬衫的领口还解开了两枚扣子。
程令姜看着脸红，闭上眼又会在脑海里浮想联翩，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自己来。”她拽住毛巾，垂下脑袋火速擦着头发。
莫屿之又把顺便买的热牛奶放在座位的凹槽上，才关上车门，到后面去换轮胎。
车里的暖气被打开，程令姜才察觉副驾驶上有人，便搭了句话：“林锐，莫屿之最近在干什么，怎么大晚上还不回家？”
前面的人没回答。
程令姜挪了挪屁股，歪着头喊他：“林锐？”
下一秒，副驾驶上的人缓缓转过头来，眼神淡漠看着她。
“哥、哥？！”程令姜顿时傻眼，“你怎么和莫屿之在一起？”
“商量点事。”宋楚衡撇下四个字，就转回头去，似乎不是很想搭理她。
完了完了，莫屿之抱着她走了一路，老哥岂不是全看见了？
程令姜觉得有些社死，捂着脸缩了缩身子。
车里安静片刻，宋楚衡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许久，才回了一句话：“她在我这里，等会儿会送回去。”
程令姜探出头问：“是杜凉吗？”
宋楚衡嗯了一声，语气严肃：“下次不要自己跑出来。”
“知道了。”程令姜小声回应道。
换好轮胎，林锐坐到了驾驶位上开车，莫屿之则坐在了后排。
程令姜用毛巾裹着脑袋，偷偷瞄向身边的男人。他的黑衬衫湿了一片，微微贴着身体，隐约能看到几道肌肉线条。
刚刚抱他的时候，感觉确实不错。
程令姜连忙甩甩脑袋，不让自己再深想下去。
莫屿之让她看个够，才开口问：“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我不让你和陶子弈加微信么？”
“不是。”程令姜不假思索。
莫屿之紧张地皱眉：“那是因为什么？”
程令姜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看到你和程盈盈，吃醋了呗……”
闻言，莫屿之眉头顿时松开，轻笑一声：“傻瓜。”
程令姜瞪他：“你骂我？”
“难道不是？”莫屿之一手撑着真皮座椅，凑到程令姜眼前，“你明明知道我是你的人，还怕我跟程盈盈有什么，这不是傻？”
他那肆意上扬的嘴角，分明就是在笑话她。
程令姜推开他的脸，气呼呼说：“我只是误会了不行啊？”
“好好好，我以后一个字都不跟她说，绝对不让你再误会。”莫屿之不逗她了，正色道，“下次你再不高兴，一定要直接跟我说，我有时候也会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程令姜也知道有误会必须说出来，否则嘴是长来干什么的？
可是莫屿之偶尔也会莫名其妙生气呀？
她正要把这话原封不动还回去，这时前排悠悠飘过来一句话：“下次莫屿之再让你不高兴，直接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程令姜点头如捣蒜：“好啊！”
宋楚衡本是转过来警告一眼莫屿之，看见自家妹妹为他说的话高兴，眼神不由自主柔和了许多。
雨渐渐停下来，程令姜望向窗外重新繁华起来的街道，喝空热牛奶，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此时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她没有手机无聊得很，便主动打破车内的安静：“对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需要在大晚上聊的？”
莫屿之与宋楚衡悄悄交换眼神，语气低沉下来：“程盈盈害你这么多次，是时候让她付出代价了。”
宋楚衡：“如果这次不彻底解决，她就会变本加厉。”
原来是因为冰场那件事。
“确实要给她一点教训，否则她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程令姜认为他们说的没错，虽然不知道莫屿之会作何举动，但按照宋楚衡的行事作风，绝对会狠狠敲打一番程盈盈。她接受身边人的帮助，当也不会缩在他们身后，她更想亲自教训害她的人。
“你们有什么计划可以告诉我，毕竟我是当事人，知道的东西肯定有用。”她目光坚定对着莫屿之说道。
宋楚衡了解妹妹的性格，“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莫屿之这才拿出手机，递给程令姜，“你先看看这个。”
接过来后，程令姜一下子看到微博上挂着几条显眼的热搜——
凌易圈外女友
凌易带女友上综艺
凌易余栗
点进去一看，都是凌易和余栗一起训练的照片，营销号扒出许多“细节”，配文清一色说他们相处好甜好般配，强行按头恋爱。
程令姜上次见这么多营销号团建，还是她和凌易上热搜的时候，同样的伎俩，一眼就看得出来。
“又是程盈盈干的。”她咬牙道。
“我匿名给她发了监控视频，本来是想让她知道害怕，主动认错向你道歉的。”莫屿之考虑到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唯独没猜到程盈盈这个bug，“我提前给余栗打过预防针，只是没想到程盈盈那么冲动，直接来了个鱼死网破。”
程令姜翻了几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区全是凌易的女友粉在发疯，那些骂人的话更是不堪入目。
“栗子看到这些，一定很难过。”程令姜不忍心再看，把手机给回莫屿之。
程盈盈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做事就是不计后果。程令姜其实也猜到她不会低头认错，只是没想到余栗帮忙找物证，却被拉出来挡枪。
想到这，程令姜心里很是愧疚。
-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程令姜魂不守舍下了车，慢悠悠走上楼梯。
“林锐，你直接送衡哥回去，我等会儿自己走。”莫屿之火速吩咐完林锐，连忙追了上去。
感觉背后有一股气流冲过来，程令姜回过头，伸手阻止莫屿之，“不用了！我脚没受伤，可以走回去！”
下一秒，莫屿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把她往背上拽。
“啊——”
“嘘。”
程令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稳稳趴在了莫屿之背上。
吓死了，还以为他要给她一个过肩摔呢。
大厅里好多人看过来，程令姜闭紧嘴，安安静静任由莫屿之背着她走。
她的左手还没好全，所以只有右手勾住莫屿之的脖子，她又怕自己掉下来，两条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在莫屿之看来犹如浑身点火。他默念了一遍《心经》，才稳下心神来。
眼看快要到病房，莫屿之放慢脚步，缓缓开了口：“姜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令姜心思缥缈：“问吧。”
莫屿之深呼吸，继续问：“你会不会喜欢我？”
程令姜猛然抽回思绪，目光落在莫屿之微微侧过来的脸。
他没再往前走，而是停下来等着她回答。
不知怎的，程令姜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在理智之外，有一道声音在她脑海中重复。
她咬了咬唇，缓缓将那句话说出来：“应该……”
会吧。
“姜姜！”
后面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病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杜凉红着眼眶和鼻子，看来是哭过了，“还好你没事，你刚刚咻一下整个人不见了，我都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你！”
“我也不清楚怎么突然闪现出去了，可能是神灯的原因。”程令姜说道。
见到程令姜安然无恙，杜凉收拾好情绪，对着莫屿之感激道：“谢谢莫老师把姜姜送回来。”
“自己人，不用谢。”莫屿之只是随意回应了一句，便着急问程令姜，“你刚才要说什么？”
程令姜呆滞了一瞬。
“我不记得了！”她麻溜儿地从莫屿之背上下来，把杜凉拽进房间，直接关门。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一气呵成。
莫屿之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她，站在门外闷闷不乐。
系统感受到宿主心里莫大的失落，冒出来安慰道：【没关系，你慢慢来，她一定会开窍的。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莫屿之：【成语用得不错，不像是你说的。】
系统：【那当然，我这几天都泡在图书馆学习呢！不对……宿主，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呀？！】
莫屿之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另一边，程令姜确定莫屿之真的走了，才暗暗松了口气，坐回床上。
想到热搜上的事，程令姜连忙给余栗发了一条消息。
[程令姜：栗子，你睡了吗？]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应该是睡了吧。
程令姜正准备睡觉，躺下之前，她发现身上还披着莫屿之的西装外套。
刚刚急着逃避那个问题，忘记还给他了。
程令姜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躺下来盯着它。
她不明白，莫屿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问那种问题？
重点是，她居然想说会喜欢他这种话？！
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符合她的审美，她才会有心动的错觉。
嗯，没错，就是这样。
程令姜起身去洗手间，往脸上泼了好几回冷水，直到脸颊的红晕消失，才躺回床上。
到了夜晚，人会不自觉想很多事。
尽管在心里暗示了自己好多遍，程令姜还是胡思乱想了一整夜，最后实在是太困，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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