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隐藏的武力值
七时许的夏季，大地已经铺满阳光。今天成霖有空，可以送成溪上学。
成溪精神萎靡的站在院子里，等成霖把车开出来。大约是昨晚睡得不好，他伸长脖子左右摇动，将双手举过头顶舒展，头顺势摆过来，好巧不巧正和出门的谢昀臻对上眼睛。谢昀臻嘴里叼着一个面包，和他对视了一眼，快步要走。
开出车来的成霖，隔着挡风玻璃叫住他。谢昀臻推脱不掉，索性走过来。
成溪在成霖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谢昀臻一眼，可惜本人眼睛生的过于圆润，这一瞪倒有像在撒娇。
成溪嘟着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屁股还没挪上去就被黑着脸的成霖赶下去，“没礼貌！坐后面去。”
成溪在心里哼了一声，也只敢轻轻关上车门，乖乖坐到后面。谢昀臻低头看着书包发愣，没什么反应。
一路上，两人默默不语，倒是成霖和谢昀臻聊了很多。成霖说成溪数学不好，让谢昀臻多教教他，谢昀臻答应得很好。
成溪斜着眼看旁边的谢昀臻，脑袋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成溪因为解错了一道题，被脸色铁青的谢昀臻按到腿上，用他那铁砂掌重重扇下去，屁股上立刻清晰印上五个手指印。成溪脸色一白，双手慌忙护上屁股，紧张的看着谢昀臻。
谢昀臻瞟了成溪一眼，装模作样的张开手掌在空中摆弄。成溪咽了一口口水，规规矩矩坐好不动了。
谢昀臻看在眼里，勾唇一笑。他才不会打他的屁股他会掐死他，这样重新投个胎没准从根源上解决了。
明明阳光很烫人，成溪偏偏觉得阴森森，他怀疑的看了一眼旁边闭着眼睛休息的人。
成霖将他们送到校门口就立刻驱车走人了，他还要赶回去给各部门开会。这两年元顺果汁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为了让公司化险为夷，他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为了节省开支，他已经扣到了家里。不光是经济，连感情的投入也少了很多，他就像被公司绑架了。等到苏因兰病倒，他才发现自己竟疏忽至此。
成溪下车也不跟谢昀臻打招呼，蹦蹦跳跳就走了，谢昀臻看着成溪的背影，觉得这小孩儿多少有点记仇。
不过这次是谢昀臻狭隘了，作为语文课代表，成小溪同学只是急着在第一堂课之前把家庭作业收齐交到办公室。
成溪还没走进教室，就感觉到耳朵要被震聋了，挂不得老师总骂他们聒噪
成溪收完作业就拿出数学书准备上课，他的数学吧很烂。小小年级的成溪就有点偏科，成霖一直很担心，之前还特意请了一个名校毕业的家教。他没想到看着纯良无害的成溪居然把人家气走了，为此成溪被成霖打了三天，只说他不成器。
放学的时候，成溪将钱放在口袋里，终于护住了车票。成溪到家的时候，成霖刚将苏因兰接回来。
成溪高兴的扑上去，苏因兰刚出院的身体还有点虚弱，差点被成溪撞倒，她弯下身双手抚摸孩子的脸，清秀的双眸写满温柔。
“在家有没有听爸爸的话？乖不乖？”
“乖，乖！放学都自己坐车回来，晚上八点就睡觉啦。”成溪牵着苏因兰的手往屋里走，着急邀功。
“骗鬼呢，给我把请的家教都气走了，成溪你真行！”成霖放完行李回来，无情揭穿。
成溪满脸通红，“那个老师，教的我听不懂嘛，就会捏我的脸，都被他捏大了。”
“一个男孩子这么爱漂亮，成溪你害不害羞？”成霖揶揄道。
“我不害羞，爸爸长得丑才不爱漂亮。”
“成溪，我看你屁股不疼了吧”成霖提着巴掌就过来了。
成溪着急躲到苏因兰后面，苏因兰笑骂，“儿子都被你打出阴影了。”
成霖对着苏因兰宠溺一笑，“哪能啊。”
谢昀臻落寞的关上窗户，将窗帘一并拉上，仿佛这样就能真的隔绝那些温馨的画面。一片漆黑中，那双深邃的眼里流露出有几分羡慕。
吃完晚饭，成溪兴高采烈的去倒垃圾，苏因兰今天回家，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他伸长脖子往谢昀臻家瞟，在前院的树下发现了坐在地上的谢昀臻。他还穿着白天的那一身衣服，正靠在树上拿着望远镜看星星。
成溪记挂着那天被打的屁股，今天早上没好意思问，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成溪将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谢昀臻。
“你昨天为什么要打我，我生气了。”
谢昀臻置若罔闻，继续摆弄望远镜，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成溪。
成溪走到谢昀臻面前，一把夺过望远镜。谢昀臻的眼睛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成溪眼前，连同那飞快闪过的悲伤。
成溪心哽了一下，他环住谢昀臻的脖子挤出一个笑容，静静的看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在因为我难过吗？
成溪护着谢昀臻的头，将怀抱收紧。谢昀臻闭上眼睛，听见了风吹树叶的声音。
“没事啦，宝宝。”风中传来成溪慈母般的温柔。
谢昀臻如梦初醒，一把挣脱成溪的怀抱，抢回望远镜。
成溪见谢昀臻有精神了，蹲在谢昀臻旁边，自然的把头靠在谢昀臻肩膀上。
“干嘛？”谢昀臻继续看星星。
“现在该你哄我了，你昨天打我屁股，可疼了。”
谢昀臻哼哼几声，从地上起来，“宝宝去找妈妈哄去吧。”
成溪失望的回去了，他还是没能给他屁股一个交代。
成霖老念叨成溪的数学，到学校后，成溪再也不敢开小差。大概是消耗了太多脑细胞，第四节课下后，成溪饿得前胸贴后背。
食堂已经人山人海，每个排队窗口都排着长队。成溪比较了一下，排在了稍微短一点的队伍里。
成溪拿着学生卡，想着今天要吃一个肉，还要吃一个青菜。
“旭哥，你傻逼啊，前面那么大的空，不会往前面走？”
被称为旭哥的男孩埋怨的回头，空出成溪被遮挡的身影，“这还有一个人，瞎嚷嚷什么，跟个饭桶似的。”
谢昀臻站在旭哥后面，看了小孩儿一眼，就认出了成溪的背影。
成溪听到后面的声音，吓得再也不敢慢慢挪动，看到前面有空就快步跟上去补上。
后面的争吵还在继续，“你他妈才饭桶，你什么时候尊老爱幼了啊。连个接力都跑不赢，垃圾！”
成溪竖着耳朵偷听，只觉得高中生真吓人。
“没想到输给整天只学习的一班，咱们十一班的威名都被你搞没了。”后面的人还在叽叽歪歪。
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嘛，又不是奥运比赛，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没准人家一班赢了都没当回事儿，你输了还一直放在心上，还怪我碍着你吃饭，食堂这么大，现在本来就是我们低年级吃饭的时候，算起了还是你们妨碍我们了呢！
内心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成溪边吐槽边迅速补齐间距。
“啊，终于到我啦！”成溪高兴得凑上去，终于可以离开这群凶巴巴的人了。
正当成溪选菜时，旭哥一把将他推开，成溪一下子摔倒地上。胳膊肘和膝盖的关节处立即就见了血，汹涌而出的泪水生生被逼了回去。成溪忍着疼痛，跑到旭哥前面站好，指着前面的牛腩点菜，旭哥被点爆，在空中扬起手臂。
“啊！”身后的人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成溪紧张的回头，却撞上谢昀臻宽阔的胸膛。成溪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意外的盯着谢昀臻看。
“点你的菜。”谢昀臻将成溪转过去，将左臂搭到成溪肩上，将他整个人圈起来。
黄毛将躺在地上□□的旭哥扶起来，看样子腿是走不了路了。
黄毛见了刚刚那一脚的威力，不敢贸然行动，只好上前来恶心谢昀臻。“喲，这不是一班的学神嘛？不知道我一拳下去，你这手还握不握得住笔？”
“干嘛呢，再闹我就喊老师了。”食堂阿姨将饭递给成溪，还加了一个鸡腿。
谢昀臻示意成溪去旁边吃饭，随后轻蔑的看着来人，“握不住总比你拿起笔也不知道写什么好。”
黄毛当即黑了脸，当即一拳向谢昀臻挥过去，在拳头就要打到肉时，谢昀臻抬起腿将他踹得老远。
谢昀臻慢慢走上前去，眼神犀利，“要是还不够，校外可以在约。”
黄毛狼狈的摇摇头，没想到平时一声不吭的书呆子打架这么厉害。
等他想息事宁人的时候，成溪带着老师赶到了，也不知道成溪是怎么描述的，老师只带走了黄毛。
成溪全身仔仔细细的把谢昀臻检查了一遍。
事后成溪埋着头吃饭，也不说话。谢昀臻看成溪在家里那娇气的样子，以为他心里难过，去超市给他买了杯橙汁放在他手边，正想着怎么安慰成溪。
成溪适时抬起头，一双眼睛真诚无辜，“以后我惹你生气，你能不能不要用脚踹我啊？”
谢昀臻听罢，差点被喉咙里的饭噎死。谢昀臻瞪了成溪一眼，一把将对面的橙汁拿过来，去旁边吃去了。成溪迷茫的看着谢昀臻，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放学后成溪没有急着走，中午的争吵他听在耳朵里。打他的是十一班，谢昀臻在一班。他找到高一班教室，怕谢昀臻看不见，特意走到前门和后门中间段的走廊等他。
他站在走廊，怕引人注意，就偷偷看，发现谢昀臻坐在中间第四排靠走廊的位置。
临近放学，饶是重点班也有人心思放飞，谢昀臻同桌王书雯老早就发现窗外有小朋友像是在找人。
“喂，你看，外面有个弟弟，好好像是找你的。”王书雯边做作业边用胳膊肘戳谢昀臻。
谢昀臻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正与成溪对上眼，成溪大力招手，开心得跟刚从五指山出来的猴子似的。
谢昀臻看着成溪夸张的招手，鬼使神差的朝他点了点头。他今天也觉得老师太烦了，要下课了，还发一张随堂测试。
在下课铃响了之后，成溪以为谢昀臻就要出来了，可是里面的学生还在写作业。
“高中生真惨啊”成溪眼巴巴的看着奋笔疾书的谢昀臻，莫名就理解了考数学时，在外等他的成霖。
在铃响了不久后，谢昀臻将试卷递给老师就出来了，身后还有王书雯愤恨的目光。
“走吧。”谢昀臻对着成溪说，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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