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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三爷今归来


这日清晨,  老四、老六、老八难得心有灵犀的一同早起,老四没有骂隔壁的老八白眼狼,老八没有骂老四、老六脑子蠢,  三人拿出了自己最贵重的衣裳,  仔细刮了胡须,还用线绳搅了眉毛,老八更是偷偷用了自家夫人的擦脸膏,均显得神采奕奕。

        他们手里拿着当下最时兴的拜帖,那是一张红色花筏,热烈邀请陈柏卓去做客。

        该来的终究会来,  陈柏卓叹了口气,回身亲了亲臭儿子的脸蛋,做足准备去赴宴。

        而所谓的宴席,  竟只是将他带到了莲花帮的秘密库房,陈柏卓心下一沉,和想要邀功的老六等人一同说道:“我可是欠过诸位钱财?”

        “三爷快看,这都是你失踪的日子我们为你攒的。”

        双方说完,  均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老四、老六、老八脸上的笑没了,  陈柏卓的疑惑变为了震惊,  双方再次同时开口。

        “三爷是叫我吗?”

        “三爷不认识我们了?”

        面面相觑之下,老四反应最大,  腿一软,  老六、老反应慢半拍地没有拉住他,  让他一屁股坐在了箱笼上,  那里面是满满的雪花银,  在莲花帮最困难的时候,  他们都没想着动它,只因那是要等三爷回来给他的。

        可谁能,谁能告诉他们,三爷为何不认识他们。

        陈柏卓心中警惕减少,环顾了这一仓库的银子、珠宝,再看看对面三人那对自己饱含了信赖与冲击的眸子,心中竟是升起难过之际,却只能道:“很抱歉,兴许我从前是认得诸位的,不过,我失忆了。”

        “失忆了?”老八低声呢喃。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孤身一人入为官之家当探子的说法,三爷对他们的冷淡只是因为他失忆了,不认得他们。

        一向认为聪明绝伦的老八眼前一片恍惚,被老六撑着才没晕过去,可另一旁的老四已经坐在那默默擦眼泪了。

        老六脑子转得飞快,三爷失忆了,甚至娶了当官的母亲,那他,那他是向着那些人,还是会回来?

        他低声道:“三爷可还认我们这些兄弟?”

        老四怒瞪,老八挣扎怒骂:“老六你在说甚,三爷就是三爷,如何会不认我们?!就算是失忆了,三爷终究是三爷,莲花帮所有东西都应该是三爷的!”

        可老六不为所动,一双眼紧盯陈柏卓。

        莲花帮的三爷失踪之事,陈柏卓有所耳闻,但他从未往自身身上想去,他自认自己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若他真的失忆前是莲花帮三爷,那他怎能抛弃往日兄弟,只顾自己享乐。

        他沉默半晌说道:“自是认得。”

        “那好!”老六发狠说道:“既然三爷认我们,莲花帮的众弟兄,三爷便见上一见吧,他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们都了解三爷,知道三爷见不得人受苦,尤其这些人还信赖他的情况下,他们就是逼,也要逼得三爷心软,留在莲花帮!

        老六等人再没了向三爷讨功求赞的想法,他们甚至等不及给三爷看一遍他的产业,就匆匆呈半包围之势裹挟着陈柏卓向外走去。

        陈柏卓有心想再确认一遍,又恐伤害他们的心,只得强自按捺下自己的问话,却是老八恢复了神智一眼看出三爷心中所想,心如刀割说了自己与三爷相识的过程。

        紧接着,老六老四也纷纷说了三爷救下他们的过程,他们几人是按照被三爷发现救助的顺序而义结金兰的。

        而三爷之所以叫三爷,是因为陈柏卓在家中排行第三,而他们几人在心中都拿陈柏卓当父亲,当今朝代,父亲也会被称作阿爷,所以他们便叫起了三爷,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了。

        老四其实年纪最小,他少时还被三爷背过抱过喂过饭,自然也被洗过澡,他囔囔道:“三爷腰上有一块胎记。”

        陈柏卓下意识摸了摸,他身上确实有块胎记的,他心中已信了九分,他住的宅子应是从前居所,他每每遇见三人夜晚都会做梦回忆往昔。

        他轻轻阖上眸子,而后倏地睁开,内里犹豫尽数消失不见,唯有坚定可见。

        说完这些后,三人不再言语,天气寒冷到让大家以为是下了雪,不然为何这风都跟刀子一般,割得人浑身鲜血淋漓。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一个秘密据点,老六挨个介绍道:“这是青州的兄弟,三爷尚且在莲花帮时,青州地龙翻身(地震)死伤无数,三爷暗中救下了他们,自此,他们变成了莲花帮在青州分帮的主事人。”

        “这原是河南的兄弟,河南被蛮夷攻下后,他们逃难到南方,因是流民无处可去,三爷给了他们容身之处。”

        “这位婶子是当年逃难到洛阳却被拒绝入城的难民,她有一儿一女,小儿子被饿死了,好在三爷发现了他们,救了娘俩一命。”

        ……

        “他们如今都成了莲花帮的中流砥柱,在三爷不在的这些年里,暗中发展莲花帮,持续帮助难民和流民。”

        所谓莲花帮,只是一群苦命的人聚集而成罢了。

        为什么赌坊出事,老四老六甚至拿不出几万两要卖掉陈柏卓的房子,因为莲花帮要照顾的穷苦人太多了。

        就连他们留给陈柏卓的东西,其实都是最近东拼西凑挪过来的。

        从各地赶来的莲花帮众人将陈柏卓团团围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三爷,终于再见你了。”

        “三爷依旧是那么气宇轩昂。”

        “三爷可有成婚,我家中尚有一女,愿照顾三爷。”

        陈柏卓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他真心与人交好,能在一盏茶之间和其称兄道弟,但今日,面对着一张张充满感激的脸,他喉头哽住,竟是说不出话来。

        莲花帮匡扶天下的教义,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去时有多么欣喜,归来时气氛就有多么的沉重,几人在陈柏卓的宅子前分别,三人眼眶微红,却没再逼迫陈柏卓,只是拱了拱手便回了自家,而后面对自家母亲、夫人、妹子,露出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

        老四不再刮胡子了,又蓄上了胡须,老六身上被摘下去的假金戒指重新被套了回去,老八,老八着宽袖长袍也是为了模仿陈柏卓,如今他脱去了衣裳,换上了自家夫人熟悉的短衫。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笼罩在陈柏卓家附近,空气黏腻到让人喘不上气。

        陈柏卓没去自己的商行,他站在院中开得正艳的梅林中,仰头盯视那小小的花朵,寒冬腊月梅花正盛,犹豫挣扎求生的莲花帮。

        许是在梅林冻得时间有些长了,陈柏卓被冻的没有知觉的脚刚一抬起,被脚下树根轻微一拌,便用不上力地趔趄了一下,他伸手扶住树干,头晕目眩。

        而后心里存了事的他,眼冒金星,路都看不明白了,往前走了两步,晕厥在地,头轻轻磕在地面上,不重,连皮都没擦破。

        可当夜他就发起了高烧,这可吓坏了辛离离,自从母与陈柏卓成婚后,陈柏卓一直保持着锻体,日日不辍,身体康健的能打倒一头牛,怎么可能在梅林站会儿就感冒了。

        这年代的伤寒那可跟后世的癌症一样可怕。

        三郎小小的身子蜷在辛离离怀中,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小小的手指指着床上的父亲,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话,“父父、病、如、何?”

        袁依婉衣不解带照料陈柏卓,她回头将两个孩子赶到了大郎的书房里去,安慰他们陈柏卓无事,不用担忧。

        辛离离和三郎坐在矮榻上,你唉声我叹气,声音此起彼伏。

        司马佑安已为陈柏卓把完脉,他哪是伤寒入体,他是急火攻心,且脑中淤血经此化开,是福不是祸,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请了城中的医者过来诊治,医者也是一样的说辞。

        袁依婉给陈柏卓喂下汤药,司马佑安望着床上那个昏迷都昏迷的不安稳的男子,心中隐隐有所感,眸中晦涩一片。

        唇抿成一条直线,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男子代替父亲角色,对他宠爱的举动,若非必要,他不愿与其为敌。

        床上的陈柏卓则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海量的碎片在脑中翻腾,他如一叶扁舟在广阔的大海中飘荡,天空阴沉时而狂风大作,海面波涛汹涌,他几次差点落水,又艰难地护住了自身。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风平浪静,海鸥盘旋在他身侧,澄净的天空显现,他自胸腔发出畅快的大笑,原来如此,竟是如此,他是陈柏卓,莲花帮三爷,亦是湖生!

        “夫君,可醒了,喝些水。”

        眼下带着青黑的袁依婉,赶忙将他扶起喂他喝了口水,陈柏卓干渴的嗓子得到拯救,以往的他是自卑的,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袁依婉的,现下的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视着自己夫人,眼里的自信满得快要溢了出来。

        他轻轻握住袁依婉的手,说道:“辛苦夫人,能娶到夫人当真三生有幸,夫复何求啊。”

        袁依婉诧异,头顶的步摇晃了两下,她面色一白,不待深想,陈柏卓已替她击溃了种种杂念,他道:“夫人,我想起来了,我名柏卓,姓陈也。”

        可不管他是何人,都是袁依婉的夫君,三郎的父亲,离离与大郎的长辈,他不会变,他只是多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兄弟。

        想着,他又笑出声来,愉快道:“夫人可知,这宅子便是我的,待我将这宅子的钱要回来还给夫人。”

        失忆几年,不仅没有落到草寇之命,还娶得袁依婉,拥了聪慧的离离和大郎,还有自己的骨血,他排三,他的孩子亦排到三。

        此刻的他,是畅快的、是开怀的、是踌躇满志的!

        也是想在家人面前,展示实力的,他从床榻上坐起,大手一挥就要带着家中人去参观他的产业。

        还做什么商队,租什么铺子,他可是有三条街可以收租的!

        振奋的心情被袁依婉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给戳灭了,要去可以,至少也要等到他病好了。

        心中迷雾一解,陈柏卓恢复极快,不到三日便可下地锻炼,猿臂蜂腰,给人安全感,再次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许是心境不同了,如今飘飘扬扬的雪花看在眼里都是那么清纯可爱,一家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辛离离脖子上还围了一条陈柏卓给她打的狐狸围脖,小脸一埋,便只露出了两只圆溜溜的杏眼。

        他们身上穿得均是棉衣,这些棉都是陈柏卓特意从西北交易回来的,而在京口县穿上的由离离送上的棉衣,均被珍藏了起来。

        陈柏卓一手抱着三郎,一手为袁依婉撑着油纸伞,边问两者冷不冷,边在路边等后面磨磨蹭蹭的辛离离。

        辛离离将手缩在袖子里,才拿宛若熊掌一般厚实的手去撑伞,结果显而易见,跟本拿不住,几乎走两步掉三下。

        旁边的司马佑安着实是瞧不下去了,将掉在雪地中的伞执起收拢,分了辛离离一半他的伞。

        有人给撑伞还不好,辛离离果断嘴甜道:“谢谢大郎!”

        只见雪地中,少年郎君微微弯腰,将油纸伞覆在蹲在雪地中的少女头顶,少女抬头向他笑弯眼,雪花飘扬,落在他的发上、睫毛上,很快便落了薄薄一小层。

        辛离离挤进他的伞下,不知不觉司马佑安都比她高出一个头之多了,如今的她竟只到他肩膀处,她毫不客气地拉过半个身子露在伞外的他,伞就这么点,他再往外躲,身上岂不是要落更多的雪。

        被辛离离拽了回来后,他眉头微皱,握住伞柄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将伞攥得更紧了。

        前方的陈柏卓抱紧闹得想下地,和兄姊一起挤伞的三郎,两个孩子相处的好,他人亦是开怀的,牵着袁依婉的手领着几人直接去了老六平日呆的地方。

        之所以没去找认识时日最长的老四,盖因老四如今主要负责赌场生意,他总不能带着夫人孩子去赌场。

        老六近日在商铺中那叫一个蔫,莲花帮各地的人都陆陆续续返回了,没有返回的他也都安顿好了,拿着算盘算着各铺子的收益,便听伙计唤他,一声比一声声音大。

        他百无聊赖掀了掀眼皮,想要拒绝,又觉生活实在无趣,索性走了出去,一眼瞧见陈柏卓,欣喜之下就瞧见他身后那一大家子,震惊道:“三爷!你怎么来了?”

        许是害怕三爷说出什么他承担不起的拒绝话来,他果断将人带进后堂,匆匆派人去找老四和老八,在这两人来之前,他是绝不会出现在陈柏卓面前的。

        陈柏卓和袁依婉能坐得住,甚至还能老神在在喝着热水,司马佑安也坐得住,在心中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唯独不明所以的辛离离和三郎坐不住。

        她东张西望的,完全不知道自家姨夫带着他们来收租人家的目的何在,难不成是要谈减租子的事?

        老四、老八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肩头头顶全是雪,一进屋嘴还没来得及张开,陈柏卓已经站了起来,径直拿过屋中帕子为二人拍下雪去,说道:“早就跟你们说过,不管何事,都不要急躁。”

        这熟稔的语气,另两人迷茫道:“三、三爷?”

        陈柏卓叹气:“不是跟你们说了,日后唤我兄长便是,还叫三爷,来见过你们嫂嫂,我与你们嫂嫂的喜酒你们虽落下了,但贺礼不能少,另外大郎,你们应当认识了,这是离离,是你们嫂嫂的外甥女,这是这是吾儿三郎,小名宝宝,大名尚未起。”

        陈柏卓再次招呼:“还愣著作甚,过来啊!”

        老四、老六、老八三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迷茫,还是老八最先清醒,他激动道:“三、三爷!你可是,可是恢复记忆了!?”

        此言一出,老四和老六也忐忑的看向陈柏卓,陈柏卓点头,看着三人道:“是,想起来了,老四你这络腮胡还是别蓄了,老八你做自己便好,老六你也是,一直让你锻体你都懒,看看现在胖成什么样子了。”

        他嘴上训着,可眼里却满满都是笑意,他道:“我回来了,辛苦你们三人了。”

        老四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有泪从手掌下流出,他哽咽的不成样子,一米八的大汉缩成一团,看得人心酸无比。

        然老六和老八则尚还有一丝神智,老六用紧张中带着期盼的目光问道:“三爷可知我最爱吃什么?我母亲曾经想做什么?”

        陈柏卓没有被质问的不悦,耐心答道:“老六你不爱吃肉,唯爱吃饼子,你母亲……”

        他低头笑了声说:“你母亲曾想让你给我当干儿子。”

        老六胖胖的脸庞颤抖着,红着眼对老八点头,对没错!

        他激动万分,连连用眼神催促老八让他也问上一两句,可老八瞥了他一眼,竟然冲了上去一把将陈柏卓抱住了,沙哑着嗓子说:“三爷,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们差点以为你死了。”

        伪君子!死老八!

        老六见老八鸡贼的模样,恨得踢了埋头苦哭的老四一脚,老四抬起泪眼朦胧的眼,一瞧老八的样子,竟也学着抱了过来,他人高马大的,直接将老八压成了夹心饼。

        陈柏卓拍着二人的背,眼神轻扫过老六,老六扭扭捏捏上前,被陈柏卓拢了拢,一时间屋内竟是呜呜声。

        待三人哭够了,这才想起屋内还有袁依婉等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

        三人期期艾艾开口叫人:“嫂夫人。”

        又转而面向几个小的,摸荷包地摸荷包,摸袖子地摸,摸得脸是更红了,“这,来得匆忙,忘记给娃娃们带见礼了。”

        三人对视一眼,福至灵犀一般想到一处去了,老八招呼道:“既然今儿嫂夫人们都在,不如我们去参观一下三爷的产业,三爷你也看看,你不在的日子,我们做到何地步了。”

        “对对!”老四掀开门帘,率先走了出去,一手撑着门帘道:“小侄子、小侄女,快快来。”

        “走走!”老六招呼着,贴心地跟在袁依婉几人身后,时不时与他们说上几句话。

        辛离离云里雾里地被他们带到同坊的赌场门口,她闪到司马佑安身后,只敢露出一双杏眼来回打量,来赌场做什么啊?

        数十个看场子的大汉从赌场里面跑了出来,见到老四声势浩大叫了声:“四爷!”

        吓得辛离离刷得拽住了司马佑安的袖子,撕都撕不下来那种。

        老四摆手,豪情万丈般介绍道:“这是三爷,兄弟们给三爷开道!”

        汉子们明显激动了,气如虹中般大喊:“三爷!”

        陈柏卓回头安抚道:“莫怕。”随即抱起儿子,将他的小脸埋在自己脖颈中。

        赌场里空气不佳,骰子声、叫骂声不绝如缕,人们如同挤在罐头中的鱼,密密麻麻赌红了眼,可在大汉们面前,谁也不敢造次,乖乖将道给让了出来。

        他们只是分了几分心神放在一行人身上,很快又重新投入到赌上面。

        辛离离他们则站在二楼,从上往下俯视着这一切,旁边负责赌坊生意的老四正低声跟陈柏卓介绍着。

        捕捉到今日盈利千两的字眼,辛离离猛地扭头看向司马佑安,用震惊且羡慕的眼神询问:这到底怎么一回儿事?

        不待司马佑安开口,旁边的老六已经笑眯眯道:“小侄女,你姨夫失踪前,就是我们莲花帮的三爷,这些啊,都是三爷的产业。”

        说完,他还暗戳戳给他家三爷抬了抬身价,比划道:“赌坊、妓坊、街面铺子、万亩良田,且不光这洛阳,其他州府均有我们莲花帮的人,我们三爷的产业大着呢。”

        莲花帮?

        辛离离诧异看向司马佑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将他的袖子攥成了粑粑团,若她没记错,书中莲花帮反叛被司马佑安所剿,莲花帮剩余兄弟报仇心切,转而投靠了桓之凡,成为了男主最有力的秘密后盾。

        要是没有莲花帮,桓之凡哪来的钱?!

        看着逗弄儿子,还兴致大发要同人堵上一局,耐心教导三郎技巧的陈柏卓,辛离离脑子懵掉了。

        所以现在,莲花帮的头头是她家小姨夫?曾经和他不对付的司马佑安成了他干儿子?桓之凡的后盾没有了。

        脑子上被弹了个脑瓜崩,辛离离下意识捂额头看向自家从母,转而发现打她的人是司马佑安,气道:“做什么?”

        司马佑安将自己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上好的绸缎被她攥得展都展不开,他低声道:“莫要乱想。”

        她乱想?对了,小反派是重生的,他能不知道姨夫是何人,怪不得小时候他见姨夫总是眼神怪怪的,合着他早就知道!

        面对着辛离离睁圆的杏眼,司马佑安轻轻笑了一声。

        辛离离魔幻般的看着从母要笑不笑地接过儿子,没在一众兄弟面前坠陈柏卓面子,跟着他们逛了妓坊,听着从母冷幽幽笑道:“你竟还有妓坊生意呢。”

        看着陈柏卓求生欲上线:“夫人此言差矣,我可从未来过,且不干那逼良为娼的事。”

        跟着他们走过黑市——专门倒卖粮食的地方,去过其他几条街的铺面,最后站在了自家铺子所在的街道。

        老八拱手歉意道:“南坊这一条街是赚租子的,整条街都是三爷的,哪有要自家人租金的道理,之前不知嫂夫人租了铺子,这便把租金退给嫂夫人。”

        辛离离缓缓眨了两下眼,左看看右瞧瞧,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她家姨夫,好粗的金大腿!

        发达了!

        作者有话说:

        辛离离:???我要发达了???

        【宝子们先说重要的事:1、我回来啦!连着三天给你们发红包雨!2、今天晚上9点还有一章加更,爱你们爱你们。3、就是珣子的碎碎念,人啊真是没办法控制会发生什么,我明明请假的时候是第四次yq,谁能想到如今正经历着第五次呢,哎。这段日子我也算是又经历了一些不公,对世界又看透三分,想着不能消极下去,我还有你们呢,你们还等着我更新呢,遂又恢复了斗志!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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