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长
秋庭夜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波本说他是公安派来的卧底？
秋庭夜很快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道：“你在逼我！”
对，降谷零就是在逼秋庭夜。
不是说你觉得没什么在意的人，所以欣然接受死亡吗？你有不能弃之不管的人之后呢？还能那么坦然死亡吗？
“夜，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要不管我吗，说不定哪天我就卧底身份暴露，被琴酒杀了。”降谷零就那么看着秋庭夜，眼里满是认真。
秋庭夜觉得降谷零简直就是狡猾、卑鄙、不要脸这些名词的代言人。
他吃准了他关心他，在意他的生死，所以干脆把自己做成饵。想想看吧，受朗姆器重，知道组织那么多情报的人，一旦卧底的身份暴露，琴酒能不能给他个全尸都不一定。也许组织还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把他扣下来，然后各种折磨，让他反供日本公安的情报。
在这之前，秋庭夜从来没想过安室透会是卧底。
哦，现在该叫他降谷零了。
“谁要管你死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秋庭夜气得像一只炸毛的猫，一双眼睛盛满了怒意，“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如果我现在告诉组织，你立刻就会死！”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也是组织的一员！”
降谷零冷静得让人心寒：“那夜你会这么做么？我就在这里，你现在通知组织的人，立马就能抓到我。”
“夜，你不保护我吗？”
秋庭夜起身，从座位中间的空隙一把抓住降谷零的衣袖：“你不是日本公安吗？我保护你？真算起来我才是公民，你做公安的保护我才对吧？”
降谷零陡然一笑：“这是夜的示弱吗？你在寻求公安的保护？那好，我降谷零接下了。从今天起，我会监督你的健康，保证你的安全的。”
秋庭夜觉得自己快气晕过去了，小脸通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我真想杀了你！”
降谷零伸手，以成年男人的体型，轻而易举地将秋庭夜推倒在了后座：“好了，这位秋庭小朋友，请你坐好，我要开车了。家里还有热饭准备着，我们该回去吃饭了。”
秋庭夜心烦意乱，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这么多年就一个朋友，要说他真能狠心不去管降谷零的死活，那就不会因为使用了异能而变小。
琴酒那比机器还好用的“卧底心灵感应”，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查到降谷零的头上，真到了要杀死降谷零的那天，他能不管？
秋庭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降谷零卑鄙，皱着眉头在心里骂骂咧咧地睡过去了。
等到抵达别墅被叫醒之后，也是气冲冲地进屋，完全不管身后的降谷零。
“夜，你在生气吗？”
“没有，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生气。”
降谷零笑，将玄关被踢乱的鞋子摆放整齐，然后拎着东西去厨房。菜都是半成品做好，只要添上调料再下锅就很快能吃。
他把手洗干净，然后去给秋庭夜做饭。
睡了这么一顿好觉，秋庭夜心里的烦躁早就消了，他冷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开饭。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时不时说上两句，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吃完饭，秋庭夜让降谷零不要急着洗碗。
“我有话跟你说。”坐在沙发上，秋庭夜将自己的来历、时不时消失去实验室的原因、还有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全部都说了出来，“你告诉了我你的秘密，现在我的秘密在你面前也无所遁形了。”
“我的来历、我的异能，真要算起来，我的秘密比你多一个，是我吃亏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然后一些哭笑不得：“夜，这种事情你也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吗？”
秋庭夜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扬起自己的脖子：“你不服气？”
降谷零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当然服气，那夜吃亏了，是我对你有所亏欠，我做什么能补偿？我再找一个秘密出来？”
他配合着开玩笑，想把之前的事情翻过篇。
秋庭夜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就做个约定吧。”
“没有我的允许，你降谷零就不能死。我不管你是日本公安还是什么身份，不管你身上背着什么样的任务，只要是威胁到你性命的事情，必须征得我的同意。我能救回重伤的人，可救不回一个死人。”
降谷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夜，你这是有点为难我了。”
“那就不要让自己受伤啊。不是想要我重视我自己的生命么？你总得做个榜样吧？”
“从今天起，我会饮食规律，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个觉，我会好好养生，活到两百岁。”
降谷零：两百岁应该还是不可能的吧？
“你可得好好看着啊。”
降谷零一愣，一双狗狗眼在这时候显得有些呆萌。
“不然你要是哪天死了挂了，我想怎么生活都不关你个死人的事情了。”
能怎么办？秋庭夜就这么一个朋友，真能撒手不管？
“洗你的碗去吧，我要睡觉了。”秋庭夜耳尖微红，哒哒哒地冲回房间，重重地把门一甩。
降谷零坐在原地，笑意爬上嘴角，逐渐扩大。他低着头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让里面的情绪外泄。
“哈，夜，你还真是……犯规啊。”怎么能有人轻而易举地就做出这种决定、说出这种话？
夜到底明不明白，为一个人“活”是比为一个人“死”更难以坚持的事情？
虽然说他当时冲动之下说出卧底的事情，确实有想要刺激一下夜的想法。但是能到这个地步，还是远远超出他的期待了。
他虽然有自信夜不可能去举报告发他是卧底，但是没有自信夜会愿意为了他去“努力”。说到底，他们是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
没有亲缘关系做纽带，也没有什么更深处的羁绊。
为了他，夜愿意迈出“求生”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意外又感动啊。
“要这么说的话，我算是夜乐观积极生活的理由？感觉身上一下就多了一份责任感啊，像是名为‘父亲’的责任感么，必须承担起带孩子的重任之类的。”降谷零说着把自己给逗笑了。
这种话不能让夜听到，否则一定会炸毛的。
降谷零心情很好，洗碗的时候还哼着小曲。
这天的事情，两人之后都没有再提过，好像这样的对话没发生过。
不过降谷零明显的发现，秋庭夜有了一些生活上的转变，很微小，但是确实的存在着。
换做是以前，只要是没有出任务，秋庭夜就是像米虫一样的瘫在家里，在阳台睡上24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然而现在，秋庭夜早上醒来之后，会跟降谷零一起出门去晨练。虽然说降谷零跑十圈秋庭夜可能也只跑了一圈，但是这也是改变啊。
跑完步回来之后，秋庭夜又去花园里给那些玫瑰花浇水。
“其实我不是特别喜欢玫瑰花，我比较喜欢山茶花。这边开辟一点地方出来，试试种一些山茶花好了。”
秋庭夜从来不在乎所谓的布局，只要舒服，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审美不审美的。他不是没有喜好，只是懒得表现出来——反正都是要死的。
但是以往的那些消极心态都没有了，秋庭夜开始积极地去接触一些新的东西，还买了绘画板，说要在家里学画画。
降谷零当时问了原因，秋庭夜的原话是：“不是要积极么？一天时间那么长，总得找点除了发呆之外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吧？”
这种改变让降谷零开心极了。
这天秋庭夜没在画画，他玩着手机，突然对降谷零说：“去游乐园吧。”
“游乐园。”
“对啊，我没去过游乐园。我现在是一米六以下，还能享一点折扣，今天就去吧。”
之前还会因为身高而生气的秋庭夜，如今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这一点来为自己谋利了呢。
：-）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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