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驴打滚
即使有荔枝在前，宁佑依旧没醒过来，她太困了，经年不得安眠的身体，陡然陷入黑沉的梦乡，恨不得就此长眠。
冯宝川把昏沉的人抱起来，喂了碗水，又拿了碗粥给逼哄着喂了下去，这才抱着她去洗漱，宁佑皮薄痕迹不易消，手腕上青紫还没有退，脖颈上又添乌黑指印。眼皮红肿即将破皮，手尖也被敲了几下泛着朱红，身上各种青紫掐痕，连舌尖也被掐的红肿，十分凄惨。
他刚刚被她勾的克制不住手段，宁佑竟然也不反抗……
冯宝川不愿意她被别人看到，耐心的给她擦洗。他小时候进宫早，伺候不了贵人，后来认了义父，年纪不大就跟着去了浙江，一直没有做过这种事，宁佑倒是第一次。
抱着她回了房间，见她疼的一直合不拢腿，含糊的哼哼，冯宝川将她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身上，又担心药膏全蹭到了衣服上，没给她穿衣服，光溜溜地搂在怀里，顺着后背，哄着她睡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宁佑醒来的时候，有人正拉着她的腿，顿时慌张地蹬了两下，疼地倒吸一口气。冯宝川见她醒了，放开她的腿皱眉道：“别动，肿的厉害，今天先不去看义父了。”
不行，宁佑不肯同意，她要确认一下他干爹为什么跟余家有关系，万一，要是跟她有过见面之缘，她就不能留下了……
冯宝川被她气的够呛，指着肿处恶声道：“怎么去，你走的了路？嗯？”
宁佑被他粗俗的语言说的耳尖通红，挣扎着起身用行动给他展现自己能不能。
冯宝川额上青筋直蹦，将她摁在床上，拿出药膏重新把她搂进怀里，沉声在她耳边道：“这次不许浪。”
等好不容易涂完，宁佑眼尾已经湿红了一片。那张温和仙气的脸上沾着无尽的春色，仿佛被拉下神坛的谪仙人，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恨不得夜夜把她禁锢在床上。
她本想躺着平息一会儿，结果没一会儿眼皮都要挣不开了。
冯宝川自己收拾完，回头就看她躺在床上，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的在困意中拼命挣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么折腾到底在图什么，沾湿了帕子，给她擦脸洗漱，吃完饭后，抱她上了马车。
冯宝川望着在马车角落里跪坐的笔直的宁佑，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更显得脖颈上一圈儿乌黑看起来触目惊心，像是被人折了翅膀扔进泥潭的……白鹤。
他看着宁佑的脖子，心口不舒服……
“外面有什么想吃的吗？让吴允带点儿回去。”冯宝川看着车壁上的花纹，不经意的开口打破了马车内的宁静。
宁佑惊奇的望着他，他竟然还喜欢吃零食，摇头拒绝。
“衣服，首饰呢？”
她穿了十七年的男装，哪知道女装的款式和首饰，而且他府内准备的不都挺好看的吗？
冯宝川异常烦躁，想捏着她后颈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
突然他眉眼一厉，起身把宁佑从那个不顺眼的角落里拽了过来，禁锢在怀里，勾起她的下巴危险道：“你是嫌弃，咱家是个阉人？”
宁佑满头问号，不知道这欲加之罪从何而来。
冯宝川拇指捏着宁佑的手指，头凑近她的耳朵，白齿轻叩，配着他阴沉的嗓音，仿佛恶鬼低吟：“嫌弃也没用，你只能每晚在咱家身下，咱家要你生你就生，咱家让你死你就活不了。咱家用过的人，就算有一天不要了，也没有人敢碰。”语气越来越厉，说完用力捏了下她微红的指尖。
宁佑半躺在他怀里，头皮发麻，浑身酥软……
冯宝川冷声道：“咱家再问一遍，有什么想要的？”
宁佑不得不硬着头皮，拉过他的手哄他。展开他的手掌，思来想去，写下三个字。倒不是她有多么爱吃，只是她如今的胃受不住她以前那么折腾。
写完一会儿没听见冯宝川说话，心想是不是太为难他了，毕竟那个驴和滚字笔画挺多的。
抬头看他，发现大宦官正垂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心头一悸，有些好笑，看来是不生气了，倒是……挺好哄的。
冯宝川一直魂游天外盯着那手尖了，哪能看清她写的什么，回过神后立即倒打一耙道：“你写的那么快谁能看的清，再写一遍。”
宁佑满脸震惊地望着他，她刚刚本就顾及他放慢了速度，实在不比蜗牛爬的快多少，再也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公，您当年是不是在内书堂没好好学习。”
冯宝川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看着她道：“你想挨罚了！咱家……字都认得，而且咱家是习武的。”
宁佑上下打量着他的劲腰薄背，感到不可思议，连忙替他挽起颜面：“那公公的天赋比较稀有。”
好脾气地拿起他的手再次慢慢划写，这次写的更慢，写完一个字看看他的眼睛，确定他读懂了，再写下一个字。三个字愣是写出了地老天荒的感觉，她指尖轻搭在他掌心，躺在他怀里，眼眸与他的幽深的目光交互缠绵，心跳如鼓，马车里的温度烫的人口干舌燥，眼前闪过这双手昨晚带着水渍的画面……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双双错开眼睛。
气氛安静的能听见针尖落地，过了一会儿，冯宝川才敲了敲车壁，外面立马传来吴允的声音，“公公有什么吩咐？”
“把市上所有的驴打滚买一份儿，还有其他好吃的糕点也都打包一份。”
宁佑崩溃喊道：“我要那么多驴打滚干什么！”她是要创业，卖驴打滚出道吗……
冯宝川不悦道：“挑一挑哪家好吃。”
“城北那家稻味斋的就行。”
冯宝川狐疑的看着她：“你吃过？你是京城人士？”
宁佑垂头轻轻点了下头。
冯宝川犹豫了一会儿道：“万一有更好吃的呢？吃不了，可以分给下面人吃。”
他都这么说了，见浪费不了宁佑也就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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