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做饭谈工资

江昌盛对公司的房间似乎很熟悉，他和余连生已坐在了技术部和工程部合用的办公室里，他是想找耿松问江边材积量的事，但耿松带那俩个女生去了行政办公室，很显然一时半会没有回来的意思，倒是沈念城看见大师兄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正与那帮站在院子里的小伙们说着什么，沈念城就站在工程部门口，对大师兄说：“大师兄，蒋队长，你来一下！”

        大师兄一听，就笑眯眯地跑了过来说：“沈总呀，这两个女娃儿好漂亮！”余连生在工程部里说：“进来讲，你小心你媳妇吃醋。”

        大师兄和沈念城进了房子，沈念城问：“刚才怎么不见你媳妇？”

        大师兄说：“剛才她克耿工房间收他们要洗的被子，还没下来”，沈念城说：“那你去叫黄工和何工，去给这两个炊事员做个基本情况的登记，你去把耿工也叫过来。”

        大师兄说：“好，只是叫王友明克端饵丝来，两个女娃儿怕还没得吃好呢！”

        余连生说：“你有问题了，就开始怜香惜玉了”，正说着就见王友明和小刀一人端着一个大碗进了行政办公室，院子里面剩下的小伙还在犹豫，大师兄对黄冬生何成龙说：“沈总让你俩去给两个女娃娃做个基本情况的登记。”

        黄冬生和何成龙闻讯像拿到了不杀的圣旨，理直气壮地跑进了行政办公室里，大师兄也顺势进去办公室里叫耿松，进去了大约两分钟耿松才出来，匆匆地回到工程部办公室，等得心急火燎的江昌盛一脸的堆笑，说：“要麻烦你了！”

        耿松说：“麻烦倒不是，江总你简直是添乱！”他对江昌盛说：“差一颗米，那个银青玉就把手机号说给我了！”

        江昌盛说：“你给是说炊事员的号？”他指着手机，“名字我不知道，但手机号我有呀！”

        耿松说：“你不懂了吧，本来是协商好了的，我卖俩个妞的手机号给小黄小王他们，每人每号五十元的！”

        余连生哈哈大笑，沈念城也觉得闻所未闻，他说：“那银小衣的号码，我都没收你们的银子！”

        耿松嘻哈哈的说：“不知者没钱赚！我要是你，那天我就嫌二百五了！”

        江昌盛说：“图纸拿来，号我说给你！”

        耿松打开文件柜，拿了两个文件袋出来，放在江昌盛坐的茶几前说：“你各人算，我叫大师兄参与指点实际区域。”

        他走到问口喊到：“大师兄，来我办公室一下！”马上就见大师兄一路小跑地过来，进门就说：“对不起沈总，进那门就把你说的忘球了！”

        沈念城说：“我这里好说，大师嫂那里恐怕不好说”。沈念城转脸对江昌盛讲：“江总，实地蒋队长去过，他和耿工与你对照图上的区域”。江昌盛已看了第一个文件袋的一页，抬头说：“太好了！连树种都标得有，等哈出去吃晚饭，饭钱算我的！”

        沈念城说：“他两个算头功，蒋队长算二功”，他指着余连生和耿松，并对他四个说：“你们算着，我去看这两个姑娘。”

        沈念城出门便往办公室走，瞥见厨房里喊仙正和大师嫂在比划着说什么，但行政办公室里似乎更热闹，他就一头到走了进去，黄冬生坐在正中的椅子里，见沈念城进来，就一下子站起来，对沙发那正与何成龙说话的两个女生讲：“小银小帕，这位是沈总，我们老大”，那俩听了就站起来，都叫了一声沈总。

        她俩巳摘了帽子，露出了一头黑发和眼眉，何成龙也站起来介绍说：“沈总，浅色衣这位叫银青玉，深色衣这位叫帕承燕”，说着把填了的表递过来。

        沈念城心想好傢伙，俩人的身高怕在银小衣这个水平上，且都是眉清目秀，银青玉小脸大眼，睫毛非常长，只是鼻子小一些嘴也小一些，但也是棱线分明，那叫帕承燕的也是小脸，但明显就是一苗条俄罗斯人的眼睛鼻子和下巴，两人的牙也跟银小衣一样的小而亮白。

        沈念城不好再仔细看了，他连忙招呼她俩坐下，让黄冬生拿两把椅子过来，坐下后他问：“你们彼此都介绍了吧？任务也介绍了吧？”

        小何小黄说都介绍了，沈念城对俩女生讲：“黄工和何工还是硕士生”，帕承燕问：“给是大学那种硕士博士？”

        沈念城点头说是的，黄冬生说：“沈总，她俩的工资怎么定？”

        沈念城说：“我们正要商量这个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按介绍她们的江总的介绍，市场价是炊事员380，我答应的是500，包吃包住”，他问两女孩：“是这样吗？”

        俩女孩点头，沈念城看了登记表的，23岁这个小银巳婚，21岁这个小帕未婚，所以叫女孩也合适，哪晓得黄冬生和何成龙这两个书呆子有异议，黄冬生说：“这个数目有点过份，太不尊重她们的劳动了”，何成龙也帮腔说：“我们野外的那种艰苦环境，应该是市场价的两倍。”

        这几句话一出，吃惊的不是沈念城，而是这两个女子。

        本来她俩就是看中五百元的工资来的，开始还怕是骗人的，所以等她们坐的中巴车一到客运站，看见差不多外貌的人，听见对方找的出租车，都是要去同一地点，就相互问清了才结伴来的，谁知道这公司老板讲的价，工程师可以不认账，的确是让人耳目一新，她俩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明显地是比先前柔和高兴了。

        沈念城便对何成龙讲：“你去工程部叫耿主任来一下，但不要讲做什么”，何成龙马上去了，很快耿松笑容灿烂地进来问：“何事？”

        待他坐下，沈念城指着她俩说：“定小银和小帕的工资”，他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完耿松说：“沈总的看法呢？”

        沈念城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你们都了解，我对员工工资是尽量地宽，只要有摊销处，我是不会抠的，你们的工资数就是例子，本来大部分股东是有意见的，但我是力排众议，还争取了这次任务的弹性奖金”，耿松点点头，说：“我想拿那个奖金来做文章，她两个人按600，每月多两百，三个月的测量带前期才增加600元的开支，如果都摊销不了，我们工程技术部拿个人的奖金来支，沈总，你看如何？”

        沈念城说：“反正人员是你们工程技术部聘的，原则上我只是见证议定过程和拍板。小刀小王，你两个也进来，把李延河也叫来，我们今天就民主决策，我去把余师叫来。”

        原来王友明小刀送饵丝碗返回，见里面开会就不好进来，但俩人在外面看，沈念城出去时见李延河在帮厨房扫地。

        进了工程部，大师兄和余连生与江昌盛讨论得正热烈，沈念城听了一会，他也借机让技术部的年轻人自己协商一会。

        江昌盛这个人对伐木及其经营是非常懂的，而现在他巳在兴奋中，他问沈念城：“沈总，说有黑心木莲我相信，但说那一带有金丝楠木，我是持怀疑态度，你的看法呢？”

        沈念城说：“你问对人了。”

        他就把那天迷路时从1447交通点下移时的见闻说了个仔细，江昌盛睁大了小眼睛转了一圈眼珠说：“这次测量队我申请参加！今天晚饭克沈鸭子我请客。”

        余连生说：“昌盛，今天吃饭的人有十几个哈！你喊一个不喊一个的就不好哈！”

        江昌盛讲：“一哈克，全部克，顿顿克！还要我再咋个明确？”

        沈念城笑着说：“江总想表示心意有的是地方，我建议你晚上请泡脚按摩更划算，人均最多60元，去沈鸭子，连酒水人均80你出不来”！江昌盛讲：“交朋友不心疼那的的摸摸！”

        沈念城说：“你想，你带两个美女来，今天在公司做顿晚饭算业务考试，晚上去按摩算慰劳奖励不是？”

        江昌盛一拍扶手：“领导就是领导，高屋建瓴，就按你说的办了！”

        这时李延河走过来说：“沈总，余叔，耿主任请你俩个克技术部一下”，沈念城对江昌盛和大师兄说：“那你两位再辛苦一会，我们过去一会。”

        二人进了技术部，一屋子年轻人正说得热烈，沈念城问：“你们议得怎么样了？”

        耿松便把他们大家的意思说了，与沈念城在时所讲的没甚么出入，只是月工资增到了660元，工作内容包括做饭，也保括洗测量队员的衣物，余连生听明白了，问那俩女孩：“那妹子你们给忙得过来？”

        俩女孩都点头，余连生听了说：“那我也没得不同意见”，沈念城问：“那你就是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干得好比磨洋工强，所以你说小伙子们的工资方案时，我从始到终都是支持你的。”

        “那就好，我也同意。”沈念城对耿松和小黄说：“你们出一个会议纪要做附件就行了，这事就通过了”，他转脸对俩女孩讲：“不管现在你们累还是不累，厨房在对面，今天的晚饭你们做，当业务考试，好不好吃也记录在案，如果讲好吃的人超过一半，工资就从明天算起。”

        他见小伙子们正欲欢呼，将手压了一压说：“如果这顿饭做得好，吃完饭就去泡脚按摩做奖励，全体都去。”

        说完叫上耿松和余连生去技术部了。

        身后听着一片的高兴声，他对耿余两个低声地说：“今天公司原先的两个女人，肯定是吃醋了，等会耿松你要去善后”，耿松讲：“那肯定”！余连生说：“那一定了！”

        进技术部沙发上刚做定，沈念城看手机上旳时间：l6点5l分，他就对江昌盛讲：“6点钟开饭”。江昌盛也极灵光，他明白所指，“们给做得出来？”

        沈念城讲：“你这个媒人，怕要去指导下了”，江昌盛说：“我克看看！”说完便奔厨房去了，讲真的俩女孩的面容他也需要去复习几遍。

        看他进厨房了，沈念城问大师兄和余、耿三人说：“江边木料的量，他能赚吗？”他指江昌盛，大师兄说：“肯定能！”

        余连生说：“海拔合适，气温高，树木茂密”，耿松说：“劳力和机械花费不了几个钱”，沈念城说：“所以要算一个好方式。”

        三人点头，均表示明白，沈念城说：“江昌盛的伐木队不是一般的工队，它是太平江电站股东的工队，所以利益的指向是共同的，行为也应更紧密合作。”

        沈念城对大师兄讲：“现在说你家的事”，他拿一杯水在手里说：“测量期间你带测量队，做好耿工黄工何工的助手，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跟硕士在一起工作的机会。”

        见大师兄不停地点头，他又说：“土建的人，只要机灵的蒋老五和周庆，其余的人我另外给你配，江总砍树的人也要在三天内到位，砍树和砍树之余，都归技术部和你们调配使用。大师嫂跟着进去照顾大师兄的生活，29号你保山的活计开了，她再过去作为你的代理人和老黄工作，大师兄，是不是这样？”

        大师兄说：“对对对”！连说了三遍对，笑容可掬。沈念城说：“大师嫂陪你期间，工资标准就低一点，行吗？”

        大师兄急了，连说不行，他说：“你嫂子克陪我，工资她一分不要，上回就领得够高的了，不要不要！”

        沈念城说：“那样不好吧？”

        大师兄说：“一分不要，我蒋绍成是懂得好歹的！”他说：“保山那活计是你找给的，这个已是兄弟情分了，我又来测量学习，不交学费，还有工资拿，你嫂子做点贡献是应该的”，他站起来拍了下沈念城肩膀说：“这样讲定了，我克厨房看看”，头不回就去了。

        余连生看看耿松，又看看沈念城，说：“我至少有十年没见着这种事了。”

        说完他也走出去了，耿松看着沈念城说：“余师在夸你”。见沈念城笑了，耿松就说：“太平这一幕，我也想问你，水利部这边是怎么搭上的关系？”

        沈念城说：“人生故旧加机缘巧合吧。92年93年我当693世行工程的副指挥长，江总带的那帮政府部门的人里，乔就在里面，那时同去的温还在，就因那次工作上认识的。”

        他看着耿松说：“我们那小院里，还是出了几个省部级的，许焕隆一个，尚发平一个，我这次过昆明时还去过他家”，他看着耿松说：“但这些关系，一提就不灵了。”

        耿松说：“我明白”。沈念城讲：“但有一点我也是纳闷，这段顺也是顺了，怎么会冒出来一串大美妞来？”

        “是呀！”耿松把虎牙都笑出来了，“先不说拥有，看着都舒服。”

        沈念城说：“进门时说了，你去把大师嫂和喊仙的酸味先弄淡一些”，耿松说好，一溜烟地进厨房去了。

        沈念城把脚往沙发上一放，躺着伸直了腰腿，一阵酸爽传遍了全身，便躺着想眯一会，厨房里现在好像是人声鼎沸的，如果喊仙吃醋得不厉害，沈念城估计全院子里的人，现在都在厨房里观战，反正那厨房本大。又过了一会，沈念城感觉身上舒服轻松了，扭头看看墙上的钟，6点还差一分，就听见王友明的大嗓门叫了起来：“开饭了！”

        没过多久，江昌盛兴冲冲地走进来说：“走！沈总，准时开饭！”

        沈念城一下子坐起来，随着江昌盛进了厨房兼餐厅的大厨房，果然是全体人员都在，饭堂这边摆了两个大方桌和十六张椅子，每个桌上用不锈钢扁盘各摆了四个菜和一个汤，一个是白切的煮猪五花肉片，旁边配了一碗腌菜膏，一盆有点像是鸡蛋炒青椒细丝，但那炒蛋明显要泡大得多，另一盆好像是辣酱加青蒜苗炒的油炸豆腐块，另一盆是番茄炒的酸洋芋片，上面洒了一些葱花，那一大盆汤是白萝卜炖的排骨，配了一个葱末蒜末拌糊辣椒的蘸料，看上去就很舒服，都是在山上常见的食材。

        见大家都在站着看，沈念城便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那银青玉和帕承燕就赶紧给大家盛饭，帕承燕咯咯咯地笑了，她说她最怕考试，一考试就变紧张了。

        盛完饭看她俩还站着，耿松和江昌盛急忙叫她俩坐下一起吃，耿松说：“以后吃饭都是这种，都是平等的工作关系，随便一些！”

        银青玉说：“饭菜大家还是说一下好坏，今天紧张了怕做不好”，江昌盛挟起一块鸡蛋说：“妹子，这个鸡蛋味道有点不一样，是怎么做的？”

        大师嫂接过话来说：“你和余师在讲话的时候，小银妹子见鸡蛋只有十一个，肉又不多，就在里面加了点洋芋淀粉，好像还调了点香油进去打散”，银青玉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大嫂是个行家了，是调了欠粉和香油，这样炒出来泡些看着多一些。”

        江昌盛说：“这一招要给个大拇指奖励的，蒋队长你说是不是，在工地上”，大师兄说：“江老板讲得好看得准，肉少做得好，哪个老板都喜欢这种炊事员的。”

        帕承燕说：“你们夸她也要夸下我的”，她指着炒豆腐和五花肉说：“这个肉是我切的，豆腐是我做的”，沈念城挟起一片肉说：“切得好，刀工好”，帕承燕一下笑了，王友明笑着说：“我早就想吃你的豆腐呢！”

        帕承燕拿起舀汤那个大勺舀起两大块豆腐，站起来伸到王友明嘴边，说：“敢吃你吃下去”，那勺太大，一口是吃不下去的，王友明便用碗接了说：“慢慢点吃呢！”

        帕承燕得意地说：“吃快了噎死你！”

        一众的小伙子哈哈大笑，何成龙说：“采花大盗遇到克星了呢”，王友明笑了说：“还不有采啊！”

        帕承燕说：“还说吃我豆腐，我一进大门就想调戏你了！”

        大伙轰然一声大笑了，包括一直吃醋的喊仙，帕承燕对江昌盛说：“你说搞么要接你的话？”

        大家怔了一下才想起江昌盛说介绍被她怼，帕承燕说：“进门就见一堆帅哥，本想开个玩笑，想不到你们怂得不敢接话”，大家又轰笑起来，这人真直率可爱。

        沈念城对大师嫂说：“你是个老资格的野外厨师了，你来评价一下俩个妹子的菜”，见沈总让自己评新人，大师嫂微笑地说：“饭的确做得好，两个妹子做菜饭，看得出来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了，光说那个排骨，一起进锅的还弹而不柴，这个水平我都做不出来。”

        沈念城挟起一片酸洋芋说：“这个菜做得特别好，差不多快有喊仙做的水平了”，其实也在表扬喊仙，喊仙脸笑开了花，她说：“其实她切的这个片，比我切的还好”，耿松和余连生马上想起了沈念城的交待，赶紧配合。

        余连生说：“以后在公司，多跟大师嫂和喊仙姐学习，她俩个手艺好，心也蛮好的”，耿松讲：“等吃完了饭，如果大家认为这顿考试的饭能通过了，江老板就请全体测量队的新老两代人，炊事班的新老两代人，去绿世界泡脚按摩慰劳大家，祝贺考试圆满成功。”

        沈念城说：“那大家表态吧，除了她俩个不能投自己的票外，其他12个人，有一半以上同意，那这次考试就通过了”，李延河举手说：“我同意通过，菜做得好做得巧的”，喊仙也举了手，最后全部都同意了。沈念城说：“那就鼓掌通过！”

        大家热烈鼓掌，沈念城带头和她俩握手，说：“欢迎你加入我们！”耿松还带领大家一起大声喊道：“欢迎加入，一起进步！”

        后来据沈念城回忆说，那天银青玉和帕承燕两个女的竟然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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