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凤燕比美宴
阿凤高高兴兴地来淋浴间察看，她有在山场的经历，所以对余连生设计的淋浴非常满意。
党祝燕说：“那些竹板竹篱上的缝是看得见的。”阿凤说：“没事，灯放在门外边，人就看不着里面，里面能看见外面。”
党祝燕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强调。
这时余连生拿一把剥线钳，来接这个帐篷和会议室之间的灯线，给这淋浴间接个电灯，果然，他接的灯，位置也如阿凤所说，是在正门的高处靠前，想着可能有些道理，便不再问了。
李延河和小刀抬了两根竹子，来改接门口的洗漱竹管，将地上的竹管抬到热水桶上的高度，又加了一根细的，接到那粗的竹管之上，作为第二个接水点，又将一圈淡绿的透明中粗软水管，接在桶顶上部的一个出水管上，这个桶又是最高的一个，那么这个桶水满之后，就由这流向男生帐篷区的淋浴桶里了，不由得佩服设计的精细。
桶下在三角架那个空间烧柴，火能热水也能为洗澡的人取暖，底部的淋浴头是由一截四十公分长的直管接在侧面的，这样洗澡的水也溅不到烧火的地方。
理解到这，党祝燕就彻底释怀了！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李延河在上面说：“小党，你们这个可以烧水用了。”
阿凤在厨房听到了，就和银青玉拿了柴火，往这边过来，银青玉讲：“以后柴会用得多，这周围的干柴怕不够用了。”
阿凤说：“到时又说，不行让李哥断一棵树下来用。”俩个人看水的刻度管，见水巳经到了一半以上，便将柴和火种放在桶底点燃了。
俩个人出了淋浴间，银青玉对党祝燕说：“水热了你就先洗，我和阿凤还要炒菜！”
阿凤问她：“你给会用笼基”？听她说不会，阿凤便拉她到帐篷里教她，并对她说：“会用笼基，在街边上都可以洗，又比挂睡衣方便”，还把紫红的那条笼基送给党祝燕。
大师嫂这时手闲了，也过来看淋浴间，看了看，她说还是备一桶冷水在里面，防水烫时降水温用，党祝燕觉得有理，又用自己的折叠桶接了一桶水，放在淋浴间备着。
但事实证明，这些担心都多余了，水热得慢，就是不撤柴火，只要进水管有水，桶下部的水也都在摄氏四十度左右，而进入下一个桶的水，也基本是温水了。
党祝燕的营地第一次热水浴，洗得很满意。
到下午18点30分左右时，余连生和小刀李延河，都洗完了热水浴，李延河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说是这营地，巳可以做家了。
见党祝燕在那晒头发，他问党祝燕没有带吹风机吗？党祝燕说带了，李延河说：“那我去开电，营地的汽油单发电的话，一个星期都用不完！”
党祝燕问：“那插哪里呢？”
李延河哈哈大笑，拉着她就去帐篷里，在内侧帐篷杆后面的进线上，找出一个四眼的带线插板来，李延河说：“默默！你们四个人，也粗心得厉害了！”
党祝燕说：“你早不说，害我们四个人，手机电都没充成！”李延河说：“默！你太讲理了哈！”
党祝燕说：“我们女人从不讲理！”
李延河说：“晓得了，夸你是怕被你打，想跟你商量个事！”
党祝燕说：“你讲！”
李延河说：“不测量的时候，在营地的时候，你们可不可以不穿迷彩服？”
党祝燕心中一喜，说：“好吧好吧，吹完头发，我就换件平时穿的。”
李延河挥挥手，就找余连生回话去了。原来是小刀和余连生，在接线时议论党祝燕的身材，在争论大小的问题，就叫李延河去发信号。
本来如果不是沈念城强调换衣服，党祝燕是不舍得脱练功服的，现在穿，那叫顺应民意，她想着厨房那也是有插板的，就拿了吹风机去与阿凤她们双吹。
所谓双吹，即指吹头发和吹牛。
电插板就在以前的大火塘，放那是为方便生火时吹火，党祝燕边吹头发边和阿凤阿叶聊天：“这个李延河好烦，他刚才跟我说不准我穿迷彩服，要叫穿平常的服装！”
银青玉说：“想打什么鬼主意？”
阿凤说：“我偏要穿！”
大师嫂说：“他夸你身材好哎。”
她的这句，年轻的想了一下，都觉得有道理，党祝燕又坐了一会，就回帐篷了，她穿上了沙浴时的练功服，又翻出一块大大的丝巾，黄绿色的大斑为底，有些飞舞的花瓣和蝴蝶这种，先做披肩，继做头巾，最后又系在腰间。收拾停当后，就把丝巾理成长条形，垂吊在颈上，就去看李延河他们的淋浴间。
他仨正聊着什么，感到了有人走路的动静，就拾起头来，看见了袅袅而来的党祝燕，刚才议论的大小，现在已一目了然，于是个个眼前一亮！
党祝燕感到了李延河三个的目光所向，便若无其事地把丝巾从脖子上取下来，叠成一个三角的披肩披着，又把两个角十字交错地打了个结，垂在胸口前挡着，三人又一阵失望。
党祝燕愉快地说着笑着，感觉引导得差不多了，就说要去厨房帮厨，问他们三个一起去吗？
三人一怔，继而忙不迭地点头，便尾随在党祝燕身后到厨房来，刚刚寒喧坐定，阿凤便把一些要择拣的葱蒜和辣椒，交给刚来的这三个，就从厨房溜出来，说是去洗个澡。她本来也是在备明天的调料，银青玉和大师嫂正在炒菜，忙不赢坐倒火塘这边来。
阿凤洗得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洗了出来，头发挽成长丸子形状，弯垂在脑门顶上，胸上围了块蓝白花的笼基，回到帐篷，找出上次在公司去按摩时穿的上衣，翻出条藏青偏黑色的后开衩的一步长裙，放在腿上比了一下就穿上了，再挑了一双浅棕色的高跟鞋备着，然后就慢慢地吹起头发来。
沈念城躺在吊床上，看着渐西的日头，那边大沙滩上的测量队正在归途，只是今天与上次不同的是，一字的长蛇队形里，每人的肩上背上都驮着一捆柴！
大师兄叫了一个“唔”字的长音后，李宝莲又来了几个短声，耿松在队形最后挥手大喊：“我们回来了！”
江昌盛在队中，笑吟吟地喊：“背柴进来，财源广开！”
他喊得像婚礼上的司仪，声音一波三折，余连生，刀建春，李延河三人跑到棚子外迎接，要替手前面几位的柴梱，何成龙黄冬生罗林周庆均不允许，直到大师嫂和银青玉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才在俩人的引导下安放柴梱。
党祝燕从火塘站起来说：“欢迎你们回来！”并在一众人看清她后，给前面的几位都来了个曲着肘的搂肩礼，轮到大师兄时，大师兄见到旁边的大师嫂了，讪讪地草草了事，改为笑脸地去搂大师嫂了，赢得一片掌声，但也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众男人的目光，都盯到了党祝燕身上来，喜得她春风满面，张罗着倒水，银青玉被抢了风头，也还神色自若，她大声说：“洗手马上吃饭，今天你们一定饿了，辛苦了！”
耿松哈哈一笑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可能是见党祝燕的效应吧，耿松话音未落，测量队的也齐刷刷地跟了一句为人民服务，接着一片笑声。
余连生问：“宝莲，你会杀羊吗？”
李宝莲说：“不会，只杀过几年的牛！”继而就笑出了白牙，他说：“羊就交给我了！”
余连生说：“左教导员说，要把整个羊的骨头全部剔出来，身体的肉要完整”，李宝莲说：“更明白了，这是贵州人的做法！”
“对了！行家！”余连生伸大拇指夸他说：“边防派出所的左教导员，做得一手好菜，他就是贵州人。”
李宝莲双手击掌说：“明天我当他的下手，明天做羊我和他，一个帮手不要，美女们单做其他的菜饭就行了！”
本来沈念城余连生，对做羊是有些忐忑的，现在放心了，正要叫吃饭，王友明说：“阿凤在搞么？怎么会独不见她？”
大师嫂对帐篷那边喊：“小凤，吃饭了，都在等着你！”
就听到阿凤在门口说：“来了。”众人抬头一看阿凤，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阿凤这时白衣婀娜，黑裙长腿，星眸靓容，头顶的高髻和脚下的高跟鞋，把她身材拉得更高颀修长，脖子上也垂搭了一条细长的绿色丝巾，这样把高髻长颈和长腿，关联得酣畅淋漓，一时间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气场慑人。
见大家都看她，她便以猫步款款走来，表情平静，但能体会到神采飞扬，大家喝彩鼓掌，何成龙那桌连忙让她入坐，阿凤神态悦愉一脸春风，银青玉撇嘴侧目，指着阿凤说：“骚气！”党祝燕手一指阿凤说：“太过分！你酸死我！”话音未落，众人一片欢呼。
总之，今天晚餐以惊艳方式开始，以热闹的气氛结朿。
刚把桌子收拾完，银青玉大声对阿凤说：“你给老子过来洗碗！”
正在和人聊天的阿凤走过去，两手勾住银青玉的脖子，盯着她撒娇地说：“一三五，二四六”，银青玉忍俊不禁，手指一截阿凤脑门说：“你给我记着！”
阿凤哈哈一笑，亲了她脸一下，便返回继续聊天，和他聊天的年轻的，给了银青玉一串的大拇指。
十八年后，沈念城回忆起阿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猫步的情形，很自然地联系起余千允来，两人的个性张扬，简直纯粹系出一脉，从里到外的神采形容俱同，只有五官不同，但是余千允对阿凤醉酒后的冷漠，倒是让沈念城感到了，余千允有寡情薄意的一面，这有点让人心凉。
那是今晚后的二年多了，余千允看着醉卧在沙发上的帕承燕，冷漠得无动一衷，那时沈念城对余千允说：“你先回去吧，我陪她一下，免得出事。”扶阿凤坐起来喝水漱口时，阿凤吐了他一脸。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银青玉洗完碗后，和大师嫂又检查了放好的餐具和食物，还给黄豆换了水，然后才和大师嫂回帐篷区洗澡，阿凤和党祝燕在年轻队员的簇拥下，去了江边散步，以致于快到零点了，男生还在洗澡。
余连生和耿松江昌盛三个，在大火塘说明天安排的细节，然后何成龙和黄冬生又加入进去，说水工方案。
大师兄在会议室和洗完澡的大师嫂说话，沈念城按银青玉的要求，坐在帐篷门口的小马扎上为她把风，一边翻着女儿发给她的短信。
快到零点了，沈念城在洗着澡，热水从头到脚抚着沈念城，溅起的水滴冲着立起的竹板竹篱，从缝中能看见外面的一草一木，右面阿凤她们帐篷巳经熄灯，沈念城穿着那条运动内裤，打开竹篱门回到了帐篷，余连生和江昌盛巳经入睡，余连生鼻息轻微，一反常态。
放下毛巾等物，沈念城钻进睡袋睡了。天上繁星点点，营地寂静无声。
醒来时天空还呈灰白色，四个女生一身迷彩服，正在做事，大师嫂在大火塘的大铁锅上正煮着豆浆，江昌盛和罗林正陪着处理那只羊，沈念城问需不需要帮忙？李宝莲说：“你等着等会表扬我就行了”。
阿凤大师嫂等也做得聚精会神，沈念城便从阿凤起，为她四个一人捏了几把肩膀，只有大师嫂的幸福感最强，抬起头向他笑了一笑，沈念城问大师兄起了没有？大师嫂说大师兄昨晚说了，要睡到九点才起。
沈念城还是回到了江昌盛们这边，看到沈念城来了，罗林站起来和沈念城打招呼，叫沈念城去小火塘那等着他，他则一路小跑地到帐篷区那边，回来时手拿一把崭新的竹制烟筒，一包烟丝送给沈念城。
他说：“我这几天手工做的。”
沈念城惊喜而又感动，仔细看着，这烟筒的确与众不同，一是它不像买的那些款，它没有任何金属件，放烟的嘴是在细竹的竹节上削出来的，与装水的大竹筒连接处，孔洞椭圆精密，外面堵了些松脂，沈念城接过罗林递来的水瓢放水后，吸了一口，水声咕咚清脆。
沈念城心里又一阵感动，连夸上乘。
罗林很高兴，让沈念城坐着抽烟就行了，讲完又去李宝莲那边。沈念城在火边悠悠地抽烟，草烟丝的香味中杂着竹子的甜香，十分惬意。
其实心情最愉快的是江昌盛，要没有今天的请客，他是准备好今天回达冲的，因为整个引水区域的上下游他都看了，对树种和材集，他心里也基本了然，作为林木的山场，国內现在巳没有比这个区域好的了，就是放在缅甸也属上乘。
所以他今早的用心也发自内心，凌晨5点多，就把李宝莲和罗林叫起来杀羊了，自己还亲自陪他俩。然后是阿凤叫吃早餐，也是面条饵丝米线都有，还有花卷和豆浆。
来吃的人，先是四个女的，然后是杀羊的三人和沈念城，然后才是余连生和王友明他们，倒数第二的是周庆和蒋老五，最后是大师兄，他实现了九点才起的承诺。
让沈念城和厨房女士欣喜的是，9点30分，左维信和方宏，步行到达了营地，两人轮流背一大扁桶遵义酒，沈念城和余连生赶紧上去迎接，在江边和太平见过的队员也热情地上去迎接，沈念城也隆重介绍了江昌盛和李宝莲，并指着李宝莲说：“他今天是您的助手！”
李宝莲双手紧握时，说了对贵州牛羊做法的仰慕，他说他在遵义威宁和花江都干过，左维信听了大为高兴，在看了他剔的肉和骨后，大有相见恨晚之状，两人一拍即合，进厨房就准备忙起，沈念城赶紧把四女召集过来，介绍给他，左维信逐一握手之后说：“果然名不虚传，测量队金屋藏娇，都是些杰出的美女！”夸得四女一早上都心情大好！
按余连生的约定加估计，除了乡上的，三个寨子的人，到来时已经是午饭以后了，所以银青玉留了一大桶豆腐脑备着，又炸了些洋芋条和肉食花生来备着，午饭后再烙些肉饼，人来后当点心垫底，等下午四点半的正席。大师嫂有意看银青玉和阿凤的能力，所以帮厨主要是动手，外带学左维信的手艺。
左维信真是个美食真人，一做起菜来，就正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四个美女很快就做完了手上的事，所以尽心尽力地在左维信身边学着，这样给左维信打下手的人，就达到了五个男女，他更是悦愉，手上也如有神助。
金乡长金国强，也由思永明陪着从1447走到了现场，昨天余连生们一路，起码拴了有一百多条红色的路标，差不多合四五十米一个路标了，让左维信和金国强们边走边夸，本来大家赴宴的推托，就是因这边林深路险。
当然，历经艰难是有报答的，十一点钟的中午饭，就为这午饭的22个人，左维信就把量少的羊脑、羊血、羊蹄、羊肠、羊脸、羊肝、羊肚，做得美仑美奂妙不可言，当时就有一半的人，表示要去贵州吃羊肉，并把上述带羊字的美食吃得干干净净。
金乡长是真的放松了，他又叫阿凤去给他盛一碗羊肉清汤，左维信怕阿凤不得要领，和阿凤过去厨房亲自舀的，除了点点油星，那碗汤几乎如白水，金国强用小汤勺喝了将近一分钟，喝完静了一下才说：“这个才叫高汤！”
左维信对他也大有好感，后面尽力帮他，也因识汤而起。
左维信对王友明说：“原汤那个锅，要加盖加岗，下午开席前不许偷喝了”，李宝莲站起来说：“师傅，不消安排他去守，他也是个会吃的，去守怕会是老虎守羊越守越少”，众人一阵大笑，李宝莲说：“我过去守着”，说完居然去守了，也是个食痴。
午饭后刚打扫完食具和场地，寨子的人沿1447的路线陆续到了，最早到的，是银洞的景颇族排正忠支书，断续做了二十年的支书，比沈念城大十岁，他背了一枪一刀，带了一男一女，很正式的来介绍了，他与左维信在一起开过几次会，见金乡长也不是第一次，握手寒喧之后，把刀枪放在会议室正壁的左侧，以示对主人的信任，才座下聊天，左维信把盛汤上菜，佐料蘸料等的羊食细节都交待好了之后，才回到了会议室说话。
最后联袂来的是见过了的尹兴周和两个女村干，女的都高鼻窄脸，三十岁上下，有点拘束，但语速很快，坐了一会就要去帮厨了，沈念城便叫王友明和小刀来引路过去。
另一拨是下邦瓦的岳支书岳麻干，矮胖而壮，带了一男两女，男的是会计屈志谨，倒是位汉族，瘦高而精明，两女的是姐妹，也就二十多岁，姐姐叫啊黛，妹妹叫麻瑞，才从外省打工回来，脸貌与阿凤相仿，只是个子小一些，坐了一会也是去帮厨了，李延河不等沈念城叫，乐呵呵地引领着她俩去厨房了。
会议室剩一帮男的，官民都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但干巴巴的大家都不喜欢，余连生和耿松就把上次和这次的遵义白酒搬上来，并拿了酒具碗筷和银青玉们准备好的吃食，欣然开战！
一开始，岳麻干对外省白酒有点轻视，被左维信连赢三拳之后，便不敢小看了，说：“辣酒”，左维信说：“跟茅台酒，用的是一种窖泥和配方”，岳麻干一下子来了豪气，“好酒靠拳赢！”开始勇悍起来。
排正忠是退伍回来的，自有走南闯北的见识，和尹兴周一人一小杯，慢慢地品了起来，品到妙处，抬头跟岳支书讲：“麻干，好酒要细心品，浪费不得！”岳麻干一下来了火气，转向尹兴周划起拳来。
看到排支书落单，沈念城便坐过去，与他细品着酒，还展开了话题，从部队到打枪，越讲越投机。这时江昌盛到了会议室，沈念城便给各位介绍了，金乡长和思永明也喝得谨慎，又上去握手说话，几位支书也过来搭话，酒劲缓了一缓。
略有间隙，江昌盛附耳朵边说：“小妹找你有事！”
他说的小妹自然是党祝燕了，沈念城跟耿松和何黄说了一下，就随江昌盛出去了。
党祝燕正站在她们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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