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好伴最养心
等到了快23点，银青玉一脸的酒气，穿了昨晚穿的睡衣，高高兴兴地跑进帐篷来，拉上了门上的拉链，一翻身就钻进去沈念城的被子里。
沈念城笑逐颜开，问：“你不怕了吗？”
银青玉说：“不怕！我大姨妈来帮我来了！”
沈念城听阿凤她们帐篷里还静悄悄的，正要问银青玉，她已抢先说了。“我们去下游的先来睡，阿凤给他们做宵夜。”
沈念城问：“她没喝醉吧？”
银青玉闻言生气了，“你管得宽！她醉了还能煮宵夜吗？我在这酒气熏天，你居然想不起问我！”
她作势要爬起来走，沈念城赶紧她抱住她，和颜悦色地哄了半天，她才睡着了。
沈念城看她身上，情况属实，只好搂着她脖子，把昨晚的临睡内容，在默片的状态下复习了一遍。
闻了闻她的嘴，酒气也不太利害，她这个不会醉的人，可能还是困了。
于是他便从她颈下抽回手来，准备把她放平了睡，刚放好，她又搂了过来，她架式是愿意抱着睡了，沈念城只好恢复。
又过了一个小时，阿凤她们回来了，渐渐地邻家帐篷也无声响了，阿凤才打着手电进来巡视了一遍，也是去检查了一遍银青玉，见情况属实后，拍拍沈念城的头说：“沈哥是个好同志。”便回去睡了，害得沈念城又起床一遍，把门给拉好了，又回来睡。
银青玉好像是习惯了抱着睡的待遇，沈念城只得继续复习。
闭眼前，沈念城百般煎熬，也百感交集，又不敢把她弄醒，明天她要测量去。
忽听门上拉链又响了，阿凤打着手电又进来了，拿了一包卫生巾交待给他，交待了要领，还准备介绍详细用法时，沈念城没好声气了，“那你也在这睡吧。”
阿凤说：“你尽想好事，你又抱不住两个。”
沈念城闻她的脸上，没太多的酒味，便起床来，“阿凤说：“你这么客气，就几步路，还起来送我。”
沈念城说：“别臭美了，我是起来关门，不反扣好门，你又来捉奸怎么办！”
阿凤咯咯地捂着嘴笑着走了，沈念城找着了反扣，扎实地扣好，才返身上床来睡，怕她凉着，又找了那条毯子来加盖着，才搂着她睡了个踏实。
当然也不尽然，二点多她起夜，她梦梦地要出去解，但反扣她怎么也打不开，沈念城便拿了盆子，照顾她解了，这事，差不多是个有声有色的长调，还协助她换了卫生巾，回到床上，搂着沈念城的脖子，嗲嗲地撒了点娇，才睡踏实了。
这个又有点像是醉了。
在银青玉的酒气和酣声中，沈念城很快也进入梦乡。并于6点41醒来，他摇醒了银青玉，他起来解门的反扣给银青玉回去换衣服。
等他重新睡到床上时，他的投降计划宣告第二次泡汤。他一赌气又睡着了，直到阿凤叫他起来吃饭。
阿凤是存心讨好他了，午饭做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他爱吃凉拌的鱼腥菜，那盘鱼腥草选用的细而白亮，都有紫绿色的嫩尖芽，用水豆豉和切碎的小米辣拌了，白红绿相得益彰；木耳炒肉丝，用得有青蒜的段，配炒的佐料，是左维信送的贵州酸辣椒，那黑木耳也切成与肉一样的细丝，这木耳和鱼腥草，都是阿凤在营地附近找的，炒脆哨的野葱也是营地产的，还有一大盘她在溪水里捞的大虾，都是食指那么粗大的，用溪水和盐煮了，蘸加了蒜泥的柠檬汁。
看了这些清新的美食，沈念城还没吃，就开始夸了，一直夸到四个盘子扫得精光，阿凤大为受用，愈发视沈念城为知己。
饭后的经纬仪原理和角计算也倾力相授，阿凤的空间想像力强，心算也快，边教边计算，三个半小时很快就到了。教得兴起，又教了她施工员常用的工程几何。
到现在沈念城都还记得她那天高兴的样子，辫子挽了个高发髻，微仰的头侧影上是尖翘的鼻子和上扬的下巴，开心的笑，露出的小白牙在阳光中发亮，白短袖t恤加牛仔裤的长腿，浅黄色的瞳仁，像一个来滇西野外游玩的外国故娘。
今天是阿凤到营地后，最安静和最女性的一天，没大声说话，连丁丁把她的鞋拖出来玩，她也没发火，也没问他和银青玉怎么了，刚算完沈念城给她的几个实例，就去做晚饭去了。
沈念城就去石看台上面和余连生电话，其中一个内容是余连生讲的，说是在太平老体协这发了一笔洋财，因为忙吧，把说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念城也就安心在石看台等看他驮来的洋财和物资。
大约下午四点钟，余连生押着的三匹驮马从1447这条线路到达营地。
专装厨房物资的驮到厨房交给阿凤后，两人便来端详余连生的洋财，除了四套军用的铺盖是在太平买的外，两个马驮的，好像都是些外国货。
余连生说他去查了，两顶淡绿的帐篷，是他去挑的颜色，还没打开过，但品牌是一个叫阿珂姆的德国牌子，如果展开后好用，他又去老体协忽悠另外几顶绿色的。
沈念城问：“几顶？意思还有？”
余连生说：“一大干屋放得满满的，又找不到登记本，所以我就按相同外包装有绿色字的拿了。”
那8张椅子美国土拔鼠的牌子，这个牌子沈念城听说过，第一次见到实物，就是这几把钓鱼椅。
它们是用墨绿色的布套套着，那套子就是个六七十公分见方的，二十公分左右厚，总的提着也就是两三斤的重量。
展开后就是一个可立可躺的长椅子，椅子骨架结构是铝合金的，类似尼龙的布和网格子布重叠着，扶手下有个长条袋子，余连生说是鱼竿，管仓库的老寸说的，他还没有打开看。
凭直觉和袋子上的标识，沈念城就明白是折叠的登山杖了，打开一撑开果然是，是碳纤维的，余连生喜出望外，打开那七个袋子里都是这种，右边扶手下的那长条袋中才是碳纤维的鱼竿。
看着展开后的躺椅，沈念城明白了，这趟真是洋财！
但有个问题，剩下的两顶帐篷，德国人做得再笨再结实，好像也不会有这么多东西，现在堆在这的，差不多有进营地时的6顶帐篷的一半或三分之一了。
余连生说：“先装一顶起来看。”
他是有安装天赋的人，三下五除二，没几下，一顶三米六左右长宽的方帐篷就成型了，帐篷内分成了两个区域，是双层的，窗户上有防蚊子的纱网，而且四面都可以用那折叠的竿子顶起来做凉棚。
把刚刚折了的包装袋比着，排除了可能是另一顶帐篷的部件外，那四包同样品牌的袋子里，一定是另外的物品。
抑制着兴奋，余连生打开袋子组装起来，很快，一个四角凉棚成型了，顶上的布料也是淡绿底的，有淡黄色和深碧绿白色相连的气泡形花纹，试了是不透水的布料。
这棚子是四米二见方的宽度，正好可充余地放两到三张躺椅，余连生和沈念城心情大好，不是中好也不是小好，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他们跳舞的这片沙地，旁边和向下游延展的那几百米沙滩，如果摆上这些物件，就与一个旅游胜地无异了。
乘着高兴，两个人把除了没展开的那堆帐篷件保留了外，其余的都装好了，摆在跳舞的那片沙地上，四顶凉棚一字摆开，才占了场地的四分之一，用剩下的沙钉和绳子把四角固定了，再把其余的躺椅折开拉伸，每个棚两把地放好，沈念城就去厨房把阿凤拉了出来。
阿凤看着这些大喊：“我们这成海滩了！”
还兴奋得连翻了三个空翻。两个男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余连生去帐篷拿了相机，帮阿凤在这个景里拍了立和卧坐的很多照片，正好她服装的牛仔白衫，与这个环境很搭配，本来阿凤还想换泳装去沙滩拍的，但刚说这个念头，瞥见沈念城脸色不好，也就作罢了。
余连生说：“明后天我再去翻翻，再去拿8把椅子，这个东西实用，坐着办公开会都好！”沈念城说：“小小的太平老体协，怎么会有这些好东西？怎么还有这么多？”
余连生说：“李弥算是大人物了，统战也要用，我们国家就会重视，一重视，各种领导和物资就来了，节气来了，就做一番开会和表演，每来一次，都会有点拨款和捐赠，这个是惯例。”
沈念城说：“那我们可以做老体协这个文章，不仅发洋财，重要的可以扩大影响，交些朋友，主要指港澳台和海外的。”
余连生说：“其他的不管，登山杖老寸不知道，以为是鱼竿，其他人也用不了，我要把它都顺过来我们用。”
沈念城说：“你有把握？”
余连生说：“简单了，老寸的外甥，就是当年我把他整到卡场林业派出所当临时工的，现在转正了。我出克就帮他盘存摸底！”
沈念城说：“就是那个帐篷，一两百元一顶买过来，都千值万值的。”
余连生说：“可惜就是做炮房不隔音！”阿凤哈哈大笑！余连生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问沈念城，“那这些就这样摆着？”
沈念城说：“装好的就摆着了，既有用，又是一景，小伙子姑娘们来见了，会有多高兴，想都想得到！其余的事，我俩晚上睡觉时聊。椅子和帐篷，看预算，钱多就把它买过来，钱少就租或借它一两年。只是老体协这事，看怎么运作，来为项目服务。”
果然，下游组的人一到营地，除了惊喜外，就是在这里留连，银青玉作为组里唯一女生受到了优待，不仅不扛柴，还坐了头一把躺椅。
她听余连生说阿凤来拍了照片，爬起来就去帐篷洗脸化妆了，她的化妆主要是口红，其他部位优势明显。
余连生在那给男生拍了几张合影，就把相机交给在会议室的沈念城，就抱了那一小堆登山杖，去帐篷里专心研究去了。
银青玉化好妆，跑到椅棚处不见余连生，小伙子们也去看新帐篷去了，她就叫了一声余叔，沈念城笑嘻嘻地提着相机就走过来了。
今早就没怎么打照面，现在见了还有腼腆了。
“累吗？”
“不累，就是有点晒。”
“正好呢，天然腮红。”
“就是怕晒起斑。”
“起点斑也不怕。”
“为什么？”
“斑可以防勾引，防拐带，防私奔！”
“瞎扯！”
“广大女群众的心声！”
“就你会说，快拍照吧！”
“也好，人要跑了，拍点照片留纪念。”
银青玉再也忍不住了，笑着作势要打他，他咔嚓一下，抢拍了一张，趁她惊魂未定，又拍了一张脸部的特写。
等各种站坐躺拍好了，原先的拘束早已溜走，银青玉问：“今天你教阿凤没有？”
沈念城点点头说：“教了三个多小时，她学得快。”
“比我快吗？”
“她空间感好一些，但记忆没有你好。”
银青玉笑了，问：“那她问你和我没有？”
“问了。”
“那你咋个说？”
“我说啥事都干了，还干了两三遍！”
“你给是要死？你疯了吧！”
沈念城撒谎逗她：“不这样说，她也不相信呀！”
“天呐！说出去了你要负责！”
“那当然，我一直不就是贼心不死吗？这不正好？”
她开始撒娇装可怜了，沈念城按了快拍，趁机来了个撒娇装可怜的表情大全！
银青玉指着他说：“你乱整！没准备好你就拍！还坏我名声。”
沈念城说：“刚才那几个表情照，我准备起的名字你猜是什么？”
“不猜！不要！不看！”
自从认识她，还从来没见她这样妖嗔和刁钻可爱，沈念城想继续逗她下去，“题目就是：没脸见人了，我不活了！”说完沈念城大笑起来，银青玉才想起沈念城可能是骗她的。“
“你给是捉弄我？”
沈念城说：“你不也是害我失眠吗？报复下才公平！”
银青玉说：“今晚上我要把你咬死吃了！”
沈念城说：“今晚上怕不行，老余叔在的！”
“不管了，不想活了！”
沈念城城说：“你不活，我也不活了！”
“你这种厚脸皮！拿你没法了！”
沈念城说：“那你是想投降吗？”
“投你个头！想掐死你！”
沈念城左看右看了看，作势要扑上来，银青玉觉得不妙，撒腿就跑，跑到远处又停着挑衅，她知道他不敢追，果然沈念城站在那笑，但不敢上来，她这一刹那，觉得特别好玩。
但她与阿凤的差别就是心软，见沈念城衰了，就看着他脸色说：“我不开玩笑了，我先去洗个澡，不洗还是不舒服。”
沈念城说：“那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她点点头，然后俩个一起回帐篷。沈念城说：“我也是憨了，忘了你月经不能跑，阿凤那天就是跑急跑多了，流血多，肚子疼。”
银青玉说：“她说给你的？”
沈念城说：“我猜的。”
“那你怎么不猜我？”
见四周无人，沈念城一把抱起她进了她的帐篷，把她放在床上便亲了起来！银青玉凑在他耳边说：“老余叔在的。”
沈念城说：“在也不怕，我只是亲一下。”
银青玉说：“姨妈在家，你除了这样，还敢干啥？”沈念城说：“你来着月经，否则我们可以去那天那个吊床上睡的。”
银青玉说：“你不要疯了，兰姐就快回来了，你再忍忍就过了，我们女的，也是经常忍的，我的想法都说给你了，也跟你的人差不多了。”
沈念城说：“我懂，但不在你身上做个记号，总觉得没有解决归属感。”银青玉玉说：“再讲下去，就又成流氓了。”
沈念城说：“就是过个嘴瘾，就跟饿了，身边没饭，就想想红烧肉一样，也属于男人保养的范围，再旱下去，都要疯了。”
银青玉咯咯一笑：“我洗澡去了，你赶紧回去你那里，我要换衣服了。”
这时党祝燕在门外叫他，“沈总，我们找你有事，会议室说去。”见了她，还有厨房那的喧哗，沈念城知道上游组的也回来了。
到了会议室，耿松他们几个都在，耿松见他来了，就说：“沈哥，有几个事！”
他看看短信内容说：“一个是关于测量的，下个月中旬，看能不能增加两三个熟练的测手，因为我们三个人要偏重在室内的工作了，每天就只能有一个人带队，现在的两个组，那时就要合并为一个组，找人不容易，所以提前说给你。第二个是25号的，让党祝燕来说。”
党祝燕说：“25号早上，林恩及和卞玲九点钟在下帮瓦与我们汇合，这个定得下来了，明天我们只能按6男5女来调整舞蹈，所以要用下午半天来练一下。另外，林恩及说我们这边可以用联通卡，如果能确定和人数，她后天就带下来！”
沈念城说：“明白了，耿松布置调整一下就行了，大家听他的安排。”
耿松哈哈笑了，“那我按我的想法说了，明天不跳舞的大师兄和周庆，蒋辑伍，李宝莲，唐明英，去下游把黄工要的地下厂房方案，需要的地形去补出来，关于联通卡，大家要用的，在党祝燕这报个名。”
沈念城城说：“那明天我补充去下游，我带全站仪，可能会快一点。余师明天还是去忽悠老体协。”
停了停，他又说：“余师在装备上发了点洋财，包括折叠的登山杖，正好明天下游组的可以试一下，最起码去和返回的路上，可以省力，也可以减轻膝关节的压力，对野外这行的工伤，也是一个预防。”
大家对此感兴趣了，刚才只是见了沙地上的景象，没有细看，便散了会，去沙地那里细品，沈念城看着党祝燕不动，就问她为啥不去看，是不感兴趣吗？党祝燕说：“现在人多，也休闲不了，等饭后了，再躺那想想编排改动的事。”
沈念城说：“有理！”
见只有她两个人了，她小声问沈念城：“这几天，你和阿叶怎么样了？”
沈念城也小声如实地说了，她听完一笑说：“你两个人，怎么会这么刻板幼稚？这种只能是让你们心理压力增大！”
沈念城一听，顿感得了个提醒，就问她：“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说：“两相情愿，本来就是个快乐的层面了，你们非得加一个道德的临界线，却不知早就过线了，脚在线这边，头早就过线了。”
沈念城说有理，他说：“你和我还是有代沟的！”
她说：“你和阿叶，才是一对老古董！”
她走到沈念城旁边，附耳跟沈念城说了将近一分钟，见他沉默不语，就说：“你好好消化下，我去插队洗澡去了。”
沈念城一人在会议室呆了一会，心想的事也没什么结论，他想，就是个下决心的事。
晚上余连生跟他讲了他了解的进展，他说：“金国强，是以前县人大主任金运德的儿子。他二十年前，就在太平当过副书记。”
沈念城问：“那房子的事如何了？”
余连生说：“明天一早，我就去太平，先和老寸说装备的事，房屋登记的事，聊一聊想一想，看是从县里查好，还是从乡里面查起。”
沈念城说：“父子俩个，前后二十多年，都在一个乡干过，也是会有些脉络可循的。”
余连生说：“我就觉得，如果不是上一辈人在太平，金国强在太平，就是个一般般的事。”
沈念城说：“我现在回想起那栋房子，虽说看上去陈旧，但有几个细节，还是觉得不一样。”
他转头看着余连生说：“它的楼梯金属件做得好，焊缝焊疤，现在已看不到这么细的手艺了。”
余连生点了点头。沈念城说：“其次，栏杆用材和造型，简洁大方，如果不是有浮锈，刷了漆，那又是一番景像。”
沈念城又说：“还有，就是它的混凝土活，断面大，线条精细，模板也不是木模。”
总之，不是个没钱的人家攒出来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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