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殒命
“好好好好好。”方玉拿他没办法，只能先由着他去了，还是先回丞相府要紧，“我们先回去，行吧。”
林安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方玉正准备上前。
“二位这是刚从水里上来要到哪里去啊？”
方玉听着这声音便秉住了呼吸，就连林安生也噤了声，他们恐怕逃不掉了。
原本在方玉身后的林安生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方玉的前面，而他分明也在害怕，在颤抖。他说:“玉儿，我保护你。”
可谁会要你保护啊！
方玉正准备拉开他，那群人渐渐地逼近了，这时候若是逃到水里只怕也不能自保，可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可方玉还没来得及行动，她便被林安生一把推了下去，跌落在了明华河中，独自一人。
……
等放方玉再次湿漉漉地爬上岸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唯一还剩下的，她不愿意面对的，是一具躺在地上冷冰冰的尸体。
她楞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僵硬无比，耳边像是有飞蚊一般嗡嗡作响，她看不清地上躺的人是谁。但她却比所有人都清楚地上躺着的人应该是谁。
方玉其实很想喊他的名字，可声音仿佛是堵在喉咙口了一般，怎么也吐不出来。隋月和钟灵才刚刚离开她，现在又轮到林安生了吗？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像是被关在四面冰封的屋子里，彻骨的凉意从血液里释放，带走了她所有的温暖。
也许她应该嚎啕大哭，以此来显示林安生之于她的重要性，来为他们的过往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可她就是哭不出来，也不想结束，心知肚明的自欺欺人最为愚蠢。
林安生说过他会保护方玉的。
谢辰旭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方玉怀里抱着林安生，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动，不语，像是定格在那一瞬间的一副画，所有的泼墨都描绘着他们的绝望。
“小引?”谢辰旭急忙靠近了方玉，她身上的湿气很重，目光呆滞，对于谢辰旭的喊声丝毫没有反应。
“小引?”谢辰旭又唤了一声，他用力拉着方玉的手，可她就是死死的抱着林安生不肯松手。
方玉这时才反应过来是谁来了，她的盯着谢辰旭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缓了好一会才渐渐地有了痛苦的神情，眼眶里溢满了泪珠，她一直在抖，浑身剧烈起伏着。
她方才怔住了，谢辰旭将她拉了回来。
“他死了。”方玉似乎在述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可她似乎回味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他死了，说的是什么。
“他死了，初昀，他死了！”方玉用一只手紧抓着谢辰旭的胳膊，痛苦万分的哭诉着，悲切之情涌上了头脑，压的她喘不过气。
谢辰旭给她抹眼泪都还来不及，急切地安慰她道:“我在，我在这里。”他无比的自责，方玉这幅样子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方玉醒来的时候，人是在太子府中。她头痛欲裂，现在正发着高烧，昏昏欲睡。昨日种种仿佛就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们仍然会在自己的身边。她再次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方玉两次落入河中，又在岸边抱着林安生坐了好大一会，晚上天气凉，病倒了是理所当然的。
昨晚，谢辰旭抱起了哭晕过去的方玉，回了太子府。至于林安生自然会有人来为他收尸，谢辰旭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瞟了冷冰冰的他一眼，只一眼，便径直走开了。
丞相府的嫡子死于非命，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一击致命。脸上额角也有不少淤青，显然是与贼子搏斗过。
林丞相震怒，拼尽全力也会找出凶手，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的儿子，也是为了他们丞相府的声誉。
林府门前的额匾上挂着白绸，却少有人真正的神情凄切，那些忙上忙下的丫鬟婆子更多的则是在履行一次任务，要说真正肝肠寸断的人或许也只有丞相夫人一个人了。
已是林安生殒命的第二日，方玉这才有了点神智，一旁的谢辰旭正在给她喂药，纵使药再苦也不及她心头半点苦涩。
“我要去为他吊唁。”方玉气息还很虚弱，唯有那眼神中是难得的坚定。
谢辰旭放下药碗，神色不定，他只对方玉道:“你现在还病着，等你好些了再去好吗？”
方玉支起身子，摇了摇头，她请求一般地看着谢辰旭，只希望他能够应允。
她还没来得及和林安生好好地说过话，就算是遗言她也不得而知，现在她只是想去最后祭拜一下他，是悼念也是告别。
她这次欠林安生的是永远都无法还清了，她方玉永永远远都亏欠他。
谢辰旭最终无法拗过方玉，他们换上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谁知丞相府人得知他们要来祭拜林安生二话不说便将他们阻在了门外。
方玉不知她这时何意，执意的要见丞相夫人，她与林安生生前没有好好说过一番话，他死后方玉也不想留一个遗憾。
“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谢辰旭轻声安慰道，按理说他这个太子殿下来祭拜区区几个门卫理应拦不住他，但是他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压人。
死者为大，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方玉不为所动，她一直将林安生视为自己的亲人，是绝对不能随随便便说走就走的。
不一会，丞相夫人便出来了，脸上尽是凄然之色，脚步都颇有些沉重，唯一不同的是她看向方玉的眼神似乎有些恶毒，像是淬了毒药的匕首，一刀一刀地扎在方玉身上。
谢辰旭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拦住了方玉。
“夫人，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而已。”丞相夫人已经来到了她跟前，方玉解释道。她也是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夫人会对她这么有敌意。
“不用了，他不需要你这个帮凶来吊唁。”丞相夫人冷冷地道。
帮凶?方玉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林丞相派人去查案的时候，有人看见过林安生和她在一起，于是丞相大人便派人去东宫里请方玉，毫无疑问的，这人便被谢辰旭给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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