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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09章:年少时


经过一夜的休息,穆可妍精神头还算恢复得可以,好在昨天算是虚惊一场,穆可妍一直在寻思要不要去见一见那位不废而废的丽妃完颜淑,一直磨蹭到午后,小憩片刻,终还是下了决定,她如此想见自己,也许正好可以问问她为什么要将呼琦戈卷进俩人的争斗中,又为何要令呼图赞叔叔父子三人陷入绝境。

        穆可妍吩咐梅朵与格桑替自己更衣后,沉思良久,终究还是迈出了自己的宫帐,行至不远处,瞥见纳亦褚一身戎装,急匆匆地似乎要去做什么,她脑海中的反射给自己一种非常不好的直觉。

        朝梅朵丢去一个眼神,会意后,匆匆将纳亦褚请了过来,穆可妍言语中的急切和关心:“这么急匆匆的,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去找可汗替呼图赞叔叔求情?”

        纳亦褚没有否认,躲开了穆可妍投递过来的眼神,却用余光斜视这她已经快足月的腹部,他不敢见她,今日若不是她的侍女拦住了自己,恐怕也不会再见,口中的语气似很无奈,心里却又十分的明白,叹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数月的深居简出,我只当你已经习惯了做他的元妃,不曾想能碰见今日盛装的你,难不成今日你有要事?”

        穆可妍避重就轻地回了纳亦褚的问题:“你如今在王庭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能为了这样的事,让可汗找到可以迁怒你的理由,如今完颜淑的事已经出了,不要在让我为你担心好吗?”

        “可汗迁怒于我,难道可汗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问题?”

        “与你无关,呼图赞叔叔的事,你别插手,而且你也没有插手的权利,你自己平安了,才能有机会护你想护的人,快回去吧!”穆可妍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她知道,这句话他兴趣是听进去了。

        到了关押完颜淑的地方,看守侍卫放了张凳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穆可妍将众人都遣了出去,独留下俩人四目相对。

        穆可妍顶着大肚,缓缓坐了下来:“昨日就嚷着要见我,说吧!找我做什么?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将呼琦戈卷进来?”

        完颜淑的面容似乎对于死并怕,也露出了不屑的容颜,不紧不慢地说着:“你今天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反正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又有什么不好说的”面露凶色,却眼露温柔:“曾经我也同你一样,有自己思慕的恋人,可是却因为父王偏爱,惧怕可汗的强势,将我送到了王庭,我思慕的恋人却被父亲处死了,我被迫遭遇了今时今日的一切,可是到了你哪儿,可汗明明都知道了你的心不在她身上,我用尽手段,用尽方法,却还是叫你一次次的逃过劫难,如今可汗想要在动纳亦褚也不容易了,但是只要牵扯到了你,纳亦褚就不得不得露出马脚,给可汗找一个可信的理由来迁怒他,所以当我知道呼琦戈是呼图赞小儿子的时候,我就开始谋划这一切,本来这一切要等到可汗登基称帝以后在做的,可是博尔扎将军却奉可敦的旨意,要将呼琦戈调走,所以我只能提前了,就当送给可汗登基称帝的礼物,如今呼琦戈就算死还不愿意,可却被可汗亲眼目睹我们在卧榻上的一切,不是私通也变成了私通,顺理成章呼图赞和呼吝珏父子因你之故得到器重,如今也只能是被呼琦戈连累,不死不休了。”

        稳定心神的穆可妍,心中很是难受,面上却不得不故作镇定:“好狠的心,不曾想我们之间的恩怨竟要牵连这么些无辜的人,我如今后悔的确是一次次的放过你。”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的完颜淑,神色略显失常:“放过我,我曾经说过,我连自己都算计在其中,何况几个无辜的人”漫步走到穆可妍身边,凑着他的耳畔低声轻语:“以我对可汗的了解,这件事恐怕不是轻易能挽回的,呼图赞父子三人死定了,我如此处心积虑,就是要告诉你,斩断自己不该有的感情,否则你们终将万劫不复,而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穆可妍不想在与她纠缠下去,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完颜淑:“你要死我不拦着你,只是你伤害无辜,天理难容”强打着精神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抬步离开了此地。

        每走一步,腿上如同绑着千斤重担,虽然艰难,可心中依旧思虑着如何能够救下呼图赞父子三人,就算当年有些恩怨,如今不也一笔勾销了吗?为何又要卷进着无数的是是非非之中,梅朵与格桑俩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大腹便便的穆可妍。

        忽听几个从大帐出来的大臣议论着,似乎是呼图赞父子三人,要在三日后被处以极刑,而完颜淑则是赐死,当穆可妍听到此处,心中那最后坚持的一道防线瞬间崩溃,令梅朵和格桑措手不及,看着轰然倒地的穆可妍,俩侍女不管如何呼唤均无济于事,而腿上却透着殷殷血渍,俩侍女四目相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梅朵看着穆可妍,而格桑随即跑了出去,找医者。

        兴许是这一幕太过,有人禀告了可汗,匆忙从大帐出来的可汗,将穆可妍打横抱起,送回了寝帐,医者也后脚踏了进来,搭脉之后才道:“元妃受惊,胎儿早产”言毕,赶紧吩咐了准备,梅朵与格桑知道医者的话中的含义,数月以来小心又小心,最怕发生这样的一幕,可千防万防,还是发生了。

        请来了接生的嚒嚒,医者与可汗都退到外间,不久接生嚒嚒不知怎么将穆可妍弄得恢复了些意识,而可敦得知这一切之后,也匆匆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真妃完颜嘉。

        此刻的穆可妍神识有些散乱,可汗担忧,不顾伯颜帖的阻拦,一直守候在卧榻旁,而帐外纳亦褚也焦急的来回踱步,到了夜间,穆可妍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好在孩子已经生了下来。

        这期间穆可妍昏过去醒过来,醒过来昏过去,不知多少次,嚒嚒收拾好卧榻上的一切,欲离去,当大家都以为母子平安的时候,医者却赫然发现,穆可妍几乎是已经频临死亡的边缘。

        可敦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可汗大怒,一定要救活她。

        梅朵与格桑此刻已经被穆可妍的症况吓得不敢大口呼吸了,完颜嘉顿觉无趣,心中将穆可妍咒骂了千千万万遍,恨不得她立马死了才好,悻悻然地踏出了寝帐。

        帐外,完颜嘉见纳亦褚眉心的焦虑,醋意萌生,冷嘲热讽不顾身份的说着:“纳亦褚将军是在担心自己的心上人了吗?我告诉你,她就要死了,而且救不活了。”

        纳亦褚露出了不屑的面容:“你就这么盼着她死,亏得她一直以来都当你是好朋友,你可知道当日她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为什么,不就是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么?”

        “事到如今,她若死了,这些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她当日找我,无非就是让我娶了你,而我已经答应了,而你呢?却是用尽手段爬上了可汗的床,让元妃为了你,几经生死,她从小生子就弱,那一年又大病一场险些就要了她的命,亦儿孙王爷曾经告诉过我,想要她一生平安,就不能生孩子,否则便有失去她的可能。”

        完颜嘉不曾想,纳亦褚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而在帐内的可敦可是将外间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抱着怀中可怜的孩子,几滴泪痕滑过。

        纳亦褚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焦急也于事无补,便带着忧伤的心绪愤然离去。

        元妃的命悬一线,彻底打乱了王庭内的一切,当可汗得知穆可妍此遭是因为呼图赞父子三人的事,加之王子的降生,延缓了对四人的处置,而穆可妍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仍处于危险之中。

        可敦抱着孩子守在卧榻边,劝慰着:“可汗,阿妹会没事的,只是我刚听说那日阿妹去找纳亦褚,只是为了成全纳亦褚和完颜嘉的婚事,却不想你们都误会了,你与阿妹吵的那一架,确实有些不值,至于后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便过问。”

        可汗听着从伯颜帖口中说出来的话,将前后的事件联系起来细想一通,回想着穆可妍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始知因为自己的误会,错过的不仅仅是这个女人,而是这个女人难得敞开的心门,他不禁反问自己,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再次让她打开那扇关得紧紧的心门吗?

        卧榻上的人儿,魂神早已飞到了遥远的天际。

        天高云阔,蓝白相间,映照着草原上一汪湖水格外的耀眼夺目,湖光山色,艳阳高照,满头辫子的女子,带着些许独有的发饰在湖边疯狂奔跑,像是要将从出生到现在憋在心中那口气一次吐个痛快。

        呐喊,她忘我的呐喊,欢呼雀跃,这已经是阿娘离开后的数年,她恢复了快乐,亦儿孙王爷在不远处看着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女孩,如今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容颜与她阿娘越来越相似。

        穆可妍不知道父王脸上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在她看来不过是父亲对自己的那份爱所流露出慈爱的笑容、不多时,一个衣着朴素的牧民来到了亦儿孙王爷的面前,似乎说着什么,这样的仪仗容颜,似曾相似。

        纳亦褚向亦儿孙王爷禀告完毕后,远远瞧着湖边的女子,似乎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衣带迎着草原的风微微飘起,穆可妍来到了亦儿孙王爷身边,这种父慈女孝的场面,令她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湖边的惊鸿一瞥,成就了他与她的初次相遇,那个不知在何时刻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就这么飘了出来,站在了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虽然是远远望去,可身型与记忆中的模样令穆可妍的心突然多了一份悸动,自己的心从哪以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穆可妍喜欢骑马,亦儿孙王爷便让纳亦褚教他,冬去春来,日复一日,情窦初开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感之中。

        亦儿孙王爷对于近段时间来发生在纳亦褚和穆可妍身上的事情,早已了然于胸,对于父亲的了解,儿马剌王子自是心疼这个阿妹,找到了亦儿孙王爷:“阿妹的事,父王打算如何处理?”

        “纳亦褚虽则表面上看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牧民,对于他,为父却有些看不透,既然她如此深爱的你的阿妹,就让爱来成就他吧!”

        儿马剌王子虽不太明白自家父亲的最终意图,可数日后,发生了一件他始料未及的事,等赶到的时候,只见纳亦褚和穆可妍跪在自家父亲面前。

        亦儿孙王爷叹道:“纳亦褚,亏得本王如此信任于你,可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事,让你替我教公主骑马,而你……”

        “既然王爷知道我与公主相爱,还请王爷成全我们的痴念”

        “成全,你不过是个普通的牧民,无兵无权,这兵荒马乱的草原,你用什么来保护我的女儿,你又有什么资格娶她”亦儿孙王爷的这句话,透着不屑,任谁也不明白他内心的真正的想法。

        穆可妍在一旁不停地求着亦儿孙王爷,儿马剌王子护着自己的妹子,亦儿孙王爷见纳亦褚和穆可妍难分难舍,吩咐着:“把纳亦褚带出去,给我往死里打”

        儿马剌王子见穆可妍伤心欲绝,硬拖着她,在耳边低声道:“阿妹,不如你让父亲将他放逐,永远不许在回兀儿乞,这样就算不能在一切,至少你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听着儿马剌兄长的话,穆可妍只是不停的摇头,儿马剌将自家阿妹揽在怀中,兄妹俩听着外间惨烈的叫声,穆可妍心疼,大声喊着:“父王,可妍求求你,放他走吧!只要父王放他走,留他一命,我什么都听父王的。”

        儿马剌王子也在一旁帮着自家的妹子求情,许久,亦儿孙王爷松了口:“来人,将纳亦褚放逐,在本王有生之年,不得踏入兀儿乞半步。”

        穆可妍起身,几个踉跄跑到伤痕累累的纳亦褚身边,脸颊泪痕滑落:“好好活下去,有缘终有见面的时候”

        昏昏沉沉地纳亦褚被亦儿孙王爷的心腹连拖带拽地押走了,独留下穆可妍呆坐在原地,整个人就想失了魂魄的木偶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许久,儿马剌王子带来消息,他吩咐人将纳亦褚的伤治好之后,已经将他送了出去,只是从那以后,纳亦褚便消逝在茫茫草原似地,而穆可妍也自动忽略了不去打听他的消息,也刻意遗忘了这么个人。

        穆可妍自那以后很少跟父亲见面,她将自己放逐在各处。

        碧水蓝天,风吹草低见牛羊,她刻意淡化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与牧民们住在一起,一起牧马放羊,享受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而亦儿孙王爷似乎也在管束穆可妍,只求她开开心心地在草原上过着她自己认为开心点日子,也从不派人找她。

        策马狂背,湖水湛蓝,穆可妍却在学会骑马的数年后无意间坠马,伤了退,休养了许久,期间只有儿马剌王子悄悄来瞧过她。

        伤好之后,又举着牧鞭过起了牧民的生活,也许就是从公主到牧民,她与这些人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也慢慢懂得了草原上生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还爱着,当初的伤痛却也能被时间所治疗,不能痊愈,也不至疼得无法呼吸。

        当她与他在兀儿乞重逢之时,各自的命盘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卧榻上人儿,悠悠转醒,可深情空洞,医者瞧过后,只是摇了摇头:“神志不清,意志消沉,恐有性命之忧”

        伯颜帖将孩子抱到穆可妍跟前,而她只是盯着伯颜帖不言不语,伯颜帖道:“阿妹,你可要撑下去,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好好活着”

        穆可妍空洞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低喃的声调,似乎只有距离最近的伯颜帖才能听见:“我的孩子,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伯颜帖见穆可妍的情况似乎更不好了,想要在说什么,穆可妍只是微微一笑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医者在此瞧过:“元妃如今的情况,睡对她来说,目前是最好的疗伤之法,能不能活下去,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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