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祭天

女子离开李天舒之后，便径直前往绮烟山，她正是绮烟山风晓之母巫令雪，此番前来是为了确认卦象，尽管他不觉得自己的卜卦之术会出差错，但事关重大，她还是决定亲自前来求证。

“六甲令吗？”巫令雪喃喃道，“可能也只有六甲令才能使大势发生如此变化了。”

巫令雪离开之后，李天舒陷入沉思，六甲令究竟意味着什么？从在爸妈那里得到六甲令开始，李天舒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看巫令雪的样子，李天舒明白这六甲令一定非同小可，可究竟重要在哪里，李天舒却无从着手。

许久之后，李天舒始终想不透，干脆不再想。

“还是手上的信息太少。”李天舒感叹着说道。

看向巫令雪消失的方向，李天舒琢磨着她最后那句去绮烟山要快一些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以相信，还是说是一个陷阱？

一时之间李天舒也难以确定，和胡星瑶商量了一下后，李天舒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大不了在绮烟山附近停下来再想对策。

巫令雪径直返回绮烟山自己的房间，当她看到风阳秋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时，她一阵心虚。

“大当家，过来——”

“说，你去哪儿了？”风阳秋语气有些冰冷。

巫令雪眉头一皱，感到有些不对，这风阳秋来找自己不是怒气冲冲就是请自己卜卦，还从未用过如此语气。

“说，你去哪儿了？”风阳秋的语气愈加冰冷。

“我去了后山的石崖上面。”巫令雪装作和平常一样说道。

然而，巫令雪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风阳秋掐在手里，看了风阳秋的眼神，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嘲讽地说道：

“怎么，大当家，终于决定要杀了我吗？”

“哼。”风阳秋冷哼一声，将巫令雪扔在地上，“若非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杀掉你了。说，你究竟去哪儿了？”

巫令雪脸色难看地咳了几声，倔强地说道：“我去了后山——”

“撒谎！”风阳秋的手上多了一把大刀，刀刃上散布着浓浓的黑色火焰昭示着他灵动中期的实力，风阳秋不由分说向巫令雪砍去，将巫令雪砍得魂体飘动，似乎随时都要飘散一样，“你以为玉香那丫头是和你一路的吗？就你这伎俩也想骗过我？”

巫令雪心中了然，是玉香背叛了自己，不由得发出悲凉的笑容，像是对着风阳秋，又像是自言自语：“看样子，十六年来我在这里真的是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啊。”

“你以为呢？”风阳秋冷笑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说，你去哪儿了？”

巫令雪回之以冷笑，说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找死。”风阳秋怒瞪着她，用脚狠狠地踩在巫令雪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说不说？嗯？”

巫令雪被踩得生疼，面露极其痛苦的表情，但仍然没有回答。

“你找死。”

突然，风阳秋的脚上爆发出大量的火焰，在阴气的作用下呈现出一抹黑色的气息。

风阳秋奋力向下一踩，巫令雪顷刻间烟消云散，看了一眼巫令雪消逝的痕迹，风阳秋冷哼一声，说了一句“不知死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然而，在风阳秋离去大约一刻钟之后，巫令雪的房间突然冒出森森阴气，逐渐地，这些阴气不断凝聚，形成一个人形，当这人形越来越清晰时，正是巫令雪的样貌。

完全成型之后，巫令雪环视着这个房间，意味深长地说道：“十六年了，终于等到这大势将变，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随后，巫令雪盯着风阳秋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不过倒是可以在临走前给有六甲令的那小子留下一点礼物，虽说这礼物他拿在手里有些烫手，可毕竟是六甲令之主，平静的生活可不适合他。”

风阳秋径直来到大殿之内，伴随着这一天的到来，风阳秋心中愈发不安，他觉得三年前那位前辈所预言的时间正是现在，可问题在于一直到现在他都找不到危险的来源，唯一的问题就是打伤了风晓的李天舒，可风阳秋却难以认为筑基期的李天舒能够对绮烟山带来影响，毕竟绮烟山数千厉鬼就不是他能对付的，蚂蚁虽小可一旦多了也是能够咬死大象的。

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一个预言怎会让他如此焦虑，但风阳秋不一样，他身边有一个拥有者强大卜卦天分的巫令雪，十六年来巫令雪一直在用事实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是有一种人可以提前预知未来的，事实上也正因巫令雪的存在，绮烟山这些年虽然并不平静，却也始终能够安稳度日。

而如今时间已经到了，风阳秋不得不为未来早做打算。

他将阴力注入自己常坐的正位上，伴随着阴力的注入，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消失，接着整座大殿的阴气开始出现颤动，这大殿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一个大阵，正是风阳秋为了应对不测而特意为之的，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大阵真的有使用的一天。

这一天，绮烟山的众鬼们可以看到大殿上空出现一股冲天的阴气，当然他们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大当家在练功而已。

这其中有一个身影，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这是巫令雪，只见他冷冷地说到：“风阳秋，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命运的安排吗？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大势之下是何等的渺小。”

她并不担心风晓会被接下来的事情波及到，早在巫令雪从李天舒之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风晓安排妥当了，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风晓现在的力量所能应对的。

突然间，大殿上空的冲天阴气覆盖在绮烟山的每个角落，久久不能散去。

最后，当这股阴气开始向风阳秋所在的大殿上空的天空汇聚时，整座绮烟山已经空无一鬼，绮烟山众鬼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风阳秋拿来祭天了。

或许在这场祭天之中，巫令雪是唯一不受影响的，此刻以她为中心有一个球形的光幕，将阴气隔绝在外。

大殿之内，风阳秋正接受者因祭天而反馈的力量，修为不断上升，由于本身修为就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所以对于风阳秋来说并不存在瓶颈，所缺的只是资源而已。

灵动后期、融合期，一直到金丹初期才停下来，感受着金丹初期的实力，风阳秋撇了撇嘴说道：“养了那么久才只到金丹初期，真是一群废物。”

说着便坐下来开始稳固修为。

“什么人？”强大的金丹期力量爆发出来，风阳秋看向大殿门口的身影，当他确定来者身份时，不由得冷笑道，“原来你还没死？”

“都已经恢复到金丹期的力量了，反应竟还是如此过激，大当家可真是好胆量啊。”

听着巫令雪的讽刺，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冷冷道：“哼，既然你还没死，那就让你来试一下我现在的力量吧。”

话音刚落，风阳秋就向着巫令雪冲去，虽然他很意外巫令雪的出现，但却并不担心，在他看来这只是刚才的祭天大阵还不完全而已。

然而还没等接触到巫令雪，他就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本以为能够轻松碾压巫令雪，但此刻风阳秋却难以相信眼前的事情。

只见巫令雪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躲开了风阳秋的连番攻击，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巫令雪连灵动中期的自己都无法反抗，如何能够躲开现在已经恢复了金丹期修为的自己呢。

然而事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想了片刻之后，风阳秋惊惧道：“没想到你隐藏得如此之深，真是小看你了。”

“大当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巫令雪此刻面无表情，恍如俯视天下一般盯着风阳秋，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力量突然充斥着周围的一切。

“不可能！”面对这股强大的力量，风阳秋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大叫到，“你怎么会拥有如此力量？”

“大当家，你最可悲的一点就是企图与大势相抗衡，”

面对着慢慢走进的巫令雪，风阳秋彻底放弃了反抗，虽然他不知道巫令雪突然爆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但他却能感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这股力量的能力。

眼睛紧紧盯着巫令雪，风阳秋说道：“你究竟是谁？”

似乎觉得风阳秋的话很可笑，巫令雪说道：“大当家，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查我的身世吗？怎么，查了那么久你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风阳秋连微微一红，他确实什么都没有查到。

“既然如此，在你死前告诉你也无妨，”巫令雪对自己终于要离开这里感到很高兴，也不在乎多说几句，“听好了，风阳秋，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凌驾于一切的力量，这种力量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俯瞰着一切，统治着一切，安排着一切，但却没有人真正见过，没有人真正听过，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怀疑这种力量是否存在，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存在于神话之中的力量，是天下大势的源头。”

风阳秋瞪大双眼看着对方，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大当家，”巫令雪见他已经知道了，便不再浪费时间，走上前去说道，“人也好，鬼也好，天地之间没有任何生灵能够违抗大势的安排，而你的大势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哈哈哈哈……”风阳秋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疯狂的大笑，“真是让人意外呀，如此高高在上的力量竟然让我足足欺压了十六年，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大势如此，你我都只是大势的傀儡而已，我并非被你欺压了十六年，我只是被大势欺压十六年而已。”

“这样的借口能让你满意吗？”风阳秋绝望地笑道，“什么大势，不过是你们这些人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已。”

说完这些话，风阳秋满脸嘲讽地看着巫令雪。

巫令雪皱起眉头，手中突然握紧，同一时间，风阳秋仿佛被抓住了生机一般，但他毫不在意，仍然嘲讽地看着巫令雪。

片刻之后，风阳秋化作阴气飘散在大殿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绮烟山脚下，李天舒和胡星瑶看着偌大的山门，却如此平静。

“公子——”

“嘘——”

李天舒示意她禁声，随后带着他躲起来。

不多时，两个身影从山门后面出来，正是巫令雪和风晓。

“娘，我们一定要这么急着离开吗？”

“晓儿，这里已经没有我们待下去的理由了，你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乖，和娘走，娘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巫令雪安慰着风晓，随后嘴角微微上翘，看向李天舒躲藏的方向说道：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听到巫令雪的声音，李天舒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胡星瑶紧随其后，警惕地看着巫令雪。

“原来你是这孩子的娘亲啊，真是失礼了。”李天舒躬身说道。

“你们来晚了，绮烟山已经让人给平了。”巫令雪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李天舒一愣，随后做出一副十分沉痛的样子说道：

“闻此噩耗我们十分沉痛，还请夫人节哀顺变。”

似乎是觉得李天舒的反应很有趣，巫令雪笑道：“算了吧，用不着假慈悲，绮烟山可是你平的哦。”

“哪有，”李天舒惊奇道，“我是与令郎有过一丝小小的矛盾，但还请夫人相信，我绝非此种滥杀无辜之人。”

“不管你承不承认，”巫令雪颇有一丝玩味地说，“今日之后整个六丁阴界都会知道一个携带着六甲令的人类少年平了绮烟山山贼的事情。”

李天舒心中一沉，开什么玩笑，他自认为就眼前的巫令雪自己就不是对手，更何谈绮烟山？虽说才入修真世界没多久，但他也知道万事万物都是有因果联系的，今日背了绮烟山的因，他日就必须还之以果，若是这绮烟山真的是自己平的也好，可毕竟不是，自己这是替别人背锅呀。

眼珠转了几圈，李天舒试探地看着巫令雪问道：“夫人，这绮烟山是夫人平的吧？”

“别瞎说。”巫令雪指着李天舒笑道，“就是你平的，快去上山吧，山上所有的宝贝都对方在大殿上，去晚了可就没有喽，不过你也别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

随后，也不等李天舒回答，巫令雪就带着风晓离开了。

看着巫令雪离开，李天舒叹了口气，看她的口气，这绮烟山的灭山之债自己是背也要背，不背也要背了。

“公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胡星瑶在一旁关心地看着李天舒。

“能怎么办？”李天舒想起巫令雪的话，苦笑道，“先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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