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if 没有幼驯染的加茂略3
加茂家主一边移动着棋子, 一边闲谈道：“咒灵操术确实是值得争取的人才，但阿略怎么还突然接触鹤岗八蟠宫？”
阿略垂着眸注视着棋盘的走势，只漫不经心道：“因为发现了很有趣的术式。”
和夏油杰交谈后, 她就开始有意识的关注现今咒术届的年轻术师们, 很快发现了庵歌姬的术式。
“驱魔咒法？”加茂家主立刻明白了闺女说的是什么，不免有些疑惑道：“总监部得知这个术式最初可重视得很，但术师本身的咒力量太低了吧, 并没有办法发挥出多少功效。”
禅院家推出来联姻的那个孩子术式也很不错, 不过本身咒力量太少了, 所以才会被用来联姻。
“对咒灵确实如此。”阿略移动着棋子，慢吞吞的解释道：“但如果对人使用说不定会出现神迹。”
“什么神迹？”加茂家主看着棋局忍不住感慨道：“这一步走得妙啊, 是声东击西吧！”
动机都被察觉了，也就称不上声东击西了吧。阿略放弃遮掩, 移动棋子继续进攻, 但有些计谋就算被看透目的也无所谓。
“根据理论演算，驱魔咒法如果大范围对人使用，有可能减少咒灵的诞生。”
加茂家主面上懒散的神情终于郑重了起来，“阿略的想法是？”
“别误会, 我对拯救世界之类并没有兴趣。”阿略敲了敲棋盘示意轮到父亲走了，神色平静的说着, “但显然我们的特级咒术师对拯救世界有兴趣。”
这并不是秘密, 一直游离在外不接任务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常挂在嘴边的目的是创造出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
加茂家主立刻就会意了，面上的温和缓缓褪去, 往日隐藏于风流表象的锋芒隐隐浮出水面，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含着笑缓缓接话道：“得到驱魔咒法，借此驱使九十九由基。”
而且这是阳谋, 就算被看穿目的也无妨。
是的，阿略看着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刷臣子的忠诚值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而言之就是抓住弱点，投其所好。
像甚尔君这样自暴自弃近乎放弃自我的，要给予归所，肯定他的价值，给他活下去的理由。
像九十九桑这样有些明确目标的，只要和她拥有同样的目标就可以驱使她。
像夏油君这样需要信念支撑前行，却还在摸索阶段的稚嫩少年，就需要徐徐图之了。要耐心的和他交谈，引导，暗示，循循善诱，想方设法让他和你拥有相同的信念。当你们信念一致的时候，他自然就能收入麾下了。
… …
按理来说加茂家是御三家之一，应该是和那些守旧腐朽的高层是类似的存在。但夏油杰在加茂家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甚至很放松。
是的，是放松。
而且这里不论男女老少几乎全是他的同类，哪怕少数没有咒力的族人也都知道咒灵的存在。
加茂家很大，虽然是老宅，却很时髦的通电通网了，除了装潢古韵十足了些，完全不会影响生活。
加茂家的族人思想也出乎他意料的开明，他接触的几个加茂家族人除了有些过于崇拜他们家大小姐外，心态都非常阳光积极。
和略相处的距离也恰到好处得像沐浴在冬日阳光下般，含蓄内敛却分外的撩动他的心弦。
除了第一次前往加茂家交接任务有些拘束，第二次夏油杰上门就已经轻车熟路了，甚至还会带上伴手礼。
因为知道阿略喜欢插花，所以他经常会捧着一束鲜花上门，有时候是花店包装好的，有时候是任务途中自己亲手采摘的野花。然后他会含笑看着少女垂眸捧花轻嗅，再姿态优雅的修剪枝桠插入容器中。
两人的话题也从一开始单纯的交接任务，延伸到给她看任务中拍下来的美景，后面连生活中遇到的趣事都会记下来说给她听。
两个月后，夏油杰开始尝试着邀请略出门，两人去看了枫林，还一起去了甜品店。
夏油杰频繁去加茂家这件事自然会有风声穿出来，更何况加茂家根本没打算隐瞒。消息传出来整个咒术界都觉得咒灵操术大概会入赘加茂家了。
而且他们去甜品店尝试新品的时候还遇到了庵歌姬和家入硝子，他的同窗和学姐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庵歌姬一脸震撼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上周你刚带五条来过这家甜品店，也吃同样的新品。”
硝子更是吹了声口哨，调侃道：“不愧是你啊夏油，因为恋人和五条是同款深闺大小姐，所以就拿五条练手泡妞吗？够人渣哦。”
夏油杰：“......”
虽然他确实因为略和悟的出生经历和大部分喜好重叠，有些时候不太拿得准的决定会在悟那里先试一试，但这样就说他人渣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五条悟不关注咒术界的闲言碎语，五条家的人也按耐不住和他探听情况了，他才发现他的挚友竟然背着他和赤血操术来往两个多月了！
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像是不经意般道：“杰，你在追她？你不是咒术届出生的不知道的吧，她将来可是要招赘婿的，而且加茂家还会娶侧室哦。”
真恐怖的眼神啊。夏油杰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敌意，果然不是错觉，悟也对略有好感。
他笑了笑，也很随意的回答道：“我家也没有家业什么需要我继承的，我的父母也挺开明的，会支持我的所有选择。”
言外之意很简单他可以入赘，但悟可没办法入赘吧。
这点五条悟确实没办法反驳，也没有理由立场能阻止挚友，但他可以在挚友做任务的时候也去加茂家。
咒灵操术这两个月频繁拜访这件事在加茂家众人眼中是喜闻乐见的。所以这次守门的赤麟护卫队余光刚瞥见熟悉的漆黑制服唇角下意识就要弯起来了，直到他看清楚来人那头蓬松的白发和标志性的墨镜，唇角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卧槽六眼怎么上门了？来找茬吗？
五条悟看他的表情撇了撇嘴，双手插兜站在大门前，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愣着干什么，去跟你们大小姐通报我来了。”
阿略正在凉亭里翻看记载着阴阳术的古籍，希望能从里面找到灵感。听到侍卫禀告的时候比起意外，更多的竟然是‘到底还是来了’这种感觉。
“让他在会客厅等着，我手上还有事，过一会过去。”
“是！”侍卫恭敬的退下了。
阿略垂眸动作轻柔的给古籍翻页，她手上其实没有事，故意让六眼等一会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耐心和态度。
看完手上的古籍，她净了手洗去浮尘，才懒洋洋的朝会客厅走去。
“你竟然让我等了整整半个小时！”远远的感受到来人，五条悟立刻不满的大声抱怨道：“这次可不是一个草莓千层可以解决的了！”
阿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面上的神情，发现六眼并不是真的生气，所以这更准确来说是在撒娇？
但搭配那双充满侵略和压迫的冰蓝色六眼可一点也不柔弱可爱，她面不改色的侧过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两个草莓千层。”
“重点是数量吗？而且就两个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阿略走到主位坐下，闻言只漫不经心的继续吩咐道：“其他甜品也准备一些。”
“这还差不多！”五条悟依旧不满的埋怨着，但眼里不知不觉中已经带上了笑意。
阿略瞥了他一眼，六眼多半是因为咒灵操术的原因上门的，不过态度比预计的还要好。
因为家中大小姐也是甜党，厨房一直都备着各种甜品，很快侍女们就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了。
五条悟拿起叉子叉起泡芙吃进嘴里，满意的感受到香甜细腻的奶油在口中荡开，心情不错道：“没有任务还在忙，你是在学什么吗？我想想这个年纪是咒具史还是咒符大全？不过你家把你藏得真严实啊，你的学习进度一点没传出来。不对，你开始独自外出执行任务了，你的族学已经结束了。”
速度很快了，在御三家的历代天才中都可以排得上号了，最迟也只比他慢了半年。
阿略只是轻笑：“嗯，因为速度完全没办法和悟君比，自然没有传出去丢人现眼的必要了。”
对于成长期的年轻术师来说三岁的年龄带来实力的差距是很巨大的，她在长成前很难和六眼抗衡，如果提前和六眼对上会很危险。所以父亲一直以来都在竭力避免她过早就被高层和舆论推到不得不与六眼为敌的局面，隐藏她的学习进度就是其中一项。
真的是从小把他当做对手啊，五条悟眨了眨眼，吃甜品的动作都停止了，只觉得胸腔中心脏的跳动一下比一下明显，然后是莫名的兴奋，“对咒力的悟性只输给了六眼完全不丢人吧，我可是最强哦，怎么样我们打一架吧？”
话题跳跃得很莫名，阿略没有在意，干脆拒绝了，“不行哦。”
“诶？”五条悟瞬间坐直了身，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你也很想和六眼打一场吧。”
“但不是现在——”阿略一语双关的解释道：“毕竟王牌只会用在关键时刻。”
浅表意思是呼应六眼之前对她的调侃，她作为高层制衡六眼的王牌，肯定只会在关键时刻启动。深层意思也没有什么羞于承认的，她实力不足以正面抗击六眼，想打败他需要用出奇制胜。被提前知晓招式还算什么奇袭，所以友谊赛什么是不可能的。
“诶——”五条悟身体后仰着泄气般拖长了尾音，仗着腿长支着木椅的单腿在那里晃啊晃，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就试一下嘛？”
阿略吞下口中的抹茶千层，声音平静拒绝，“不行。”
五条悟拉长了尾音撒娇道：“就偷偷的嘛，不让那群烂橘子知道就好了~”
阿略不为所动：“不行。”
五条悟继续诱惑道：“虽然说六眼的招式你们家应该有相关记载，但还是亲身体验一下更能了解哦？”
这人在对敌人说什么啊？阿略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他。
五条悟见她终于愿意看过来，面上的神情更兴奋了，“你也很想打败我吧？我们就偷偷切磋一下，放心不会来真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程度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的话，阿略一时间被震撼到了。
“我也对历代最强的赤血操术很感兴趣啊，为什么会被这么认为啊，一定是有特别强的地方吧？”
阿略看着那双漂亮还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好一会理智才回笼。
这是六眼。
对他灌输正论会引他反感，盲目附和他的观点也会被看穿目的讨不到好。浅薄的赠予他喜爱的甜食，对于本就拥有甜食自由的六眼也没有任何意义。
明明从出生起就因为可笑的原因承受着莫须有的罪名和憎恨，被诅咒师甚至咒术师暗杀。被咒灵阵营视作眼中钉不断针对和攻击，还被同为人类的同伴排挤、警惕、恶意揣测，甚至不断试图利用。
但这些别说伤害他了，根本没办法影响他分毫，他依旧自我的，笔直向前走着。
这就是六眼。不仅实力强大，连心灵都很坚韧，是她最苦手的类型。
阿略若无其事的弯唇露出慵懒的笑道：“也就平平无奇的可以打败悟君以外的人吧。”
不过这时候的六眼，努力一下也有概率能打败。
这样狂妄的话竟然会从看起来十分谦逊的她口中说出，五条悟愣了两秒才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啊——”
笑点清奇，阿略看着突然又高兴起来的六眼下了结论。
五条悟笑了一阵才停止，他伸手想戳了戳她唇角的小窝，眼角眉梢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你笑起来有梨涡诶~”
阿略下意识后退避开了他的手，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笑了？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挑了挑眉十分嫌弃道:“干嘛啦，你也学那群老古董做派碰一下就要结婚吗？”
又生气了，阿略诚实的解释道:“我只是以为你要攻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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