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洛璃之谜

“洛璃，你是不是在怪我？”西庭之中，宫羽澈向背对着他的风弋清问道，他仍旧唤她洛璃。

        “我没有怪你。”风弋清转身向宫羽澈比划道。

        “我早该放你离开的，可是我不甘心。”宫羽澈有些伤感的说道，他知道风弋清不是方萋萋，可是方萋萋已经离开了，他不想放风弋清离开，哪怕他只能看看她，也当是一个念想。

        他以为方萋萋可以挺过那个冬天，可是当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方萋萋还是撒手人寰，永远的离开了他。那段时间他将自己关起来谁都不愿再见，没有人知道在那样的日子里他经历了怎样的伤痛。彼时风弋清还未醒，她和方萋萋一样在沉睡之中，只是最后她醒过来了，而方萋萋却再也不会醒来。

        虽然那段时间里，她处于昏睡之中，但是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方萋萋对她的照顾，方萋萋曾告诉过她的话。方萋萋从来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每天都会跟昏迷中的风弋清说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风弋清很想醒来告诉方萋萋，她知道如何解开子母蛊，虽然她不知道两个人的蛊能不能解，但若是只能救一个人，她愿意救方萋萋。可是，方萋萋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风弋清的苏醒，春天快到的时候便去了，而风弋清清晰的记得方萋萋去世的前一天亲口告诉自己，她有可能在夜里离开，没想到竟然是永诀。

        风弋清想来的时候恰好是方萋萋的头七，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是因为她的出现给方萋萋带来了灾祸，所以心中很是愧疚。那天的宫羽澈也终于从密室之中抱着方萋萋的骨灰走出来，风华绝代，后来听说那是他与方萋萋成亲那日的衣冠。宫羽澈一言未发，与风弋清一起站在山头将方萋萋的骨灰洒在了春风之中，这是方萋萋的心愿。

        风弋清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那段回忆虽然她不曾参与，但却又刻骨铭心。

        “这是解药，吃了它，你就能说话了。”宫羽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来递给风弋清。风弋清有些不解，但也接过了药瓶，缓缓将药送入口中，但还是未开口说话。

        “公子，山下的人等了许久不见洛璃姑娘，催我来问问。”庭外的人说道。

        只见风弋清从袖中取出一沓画着各种图案，又写着许多字的纸来，递给宫羽澈，然后宫羽澈才将这一沓纸拿出去交给了庭外的人，庭外之人领了那纸便高兴的下了山。

        原来开春之后，宫羽澈那时正沉浸在方萋萋离世的伤痛之中，无暇顾及风弋清，便允许她出西庭。一日风弋清在山中闲逛时无意间发现这山中竟然有许多叶桑，而且那桑树之上还有一些虫子，细看之下竟然像极了蚕。风弋清十分好奇，但又不敢确定，便将那蚕和桑一同带回了西庭，按照现代的养殖方法进行试验，一个多月之后竟然真的吐出丝来，欣喜之极，风弋清便将这些蚕卵存了下来，并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宫羽澈，希望可以将这养蚕之法教授给村民们。

        养蚕之法并不是在这里不存在，只是这一方法及其罕见，而且都掌握在南疆怀家手中，他们进行统一秘密的养殖，为的就是垄断这一产业，更别说荒蛮的西宛之地。

        风弋清也想过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给怀言造成麻烦，但是出于对西宛百姓的同情，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做，因为他在西宛的这些日子里，虽然见得极少，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西宛百姓生活之清苦。不管两国怎样，百姓始终是受苦的，而且她在方萋萋那里学到了许多。方萋萋之所以对山下民众那样好，都是为了给宫羽澈的种种恶行赎罪。只是，她或许想不到，从她离开之后，但凡闯入这山中的人没有一人能安全下山的，他变得越发暴戾。这是后话。

        且说风弋清将养蚕之法交给宫羽澈之后，宫羽澈到底感到惊喜，便让山下的农人试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以洛璃之名将接下来的工作交待给他们，他们已经养过一季，如今是第二季，更是有许多细节需要风弋清指导。也真是因为这样，断音才有机会在人们的只言片语之中打听到洛璃与风弋清的相似之处。

        “放如墨离开，我留在这里。”风弋清知道宫羽澈不过是想留住自己，她可以不走，但是她不能将秦如墨置于危险之中。

        “或许你还不知道，秦如墨如今是大楚军中鼎鼎有名不败女将，如果放她离开，我不是自寻死路吗？”宫羽澈笑着说道。风弋清与秦如墨已经一年多不见，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所以她确实不知道秦如墨的情况如何。她听到秦如墨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了将军，自然为她高兴，只是这样一来，宫羽澈就更不会放她离开了。

        “即便我不走，你也是死路一条。”秦如墨不知何时醒的，已经来到了庭院之中，走到风弋清身边。

        “秦将军果然伸手过人，想不到这么快就醒了。”宫羽澈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清儿会在西宛，但是我今天必须带她离开这里。”秦如墨强硬的回道。

        “秦将军何必心急，既然来了，不妨在我西宛做做客也是好的，等过几日厌倦了，我自然放你回去。”宫羽澈倒是并不着急的说道。

        “如墨，你随我来。”风弋清并不理会宫羽澈，拉着秦如墨便进了屋内。

        “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如墨有太多的不解，连忙问道。

        风弋清不想隐瞒秦如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从乎河海上消失之后的经历一一告诉了秦如墨，只当然隐去了方萋萋和试毒的这一段，她不想让秦如墨担心。

        两人说完话，已经是深夜，可是却都没有睡意，于是又是一夜闲谈。风弋清当然也问起了楚离，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楚离，可是身在这山中，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但是她心中相信，楚离一定不会放弃找自己，所以为了试一试，她在给山下百姓的书信之中特意加入了书门的暗号，只是为了不让宫羽澈起疑心，她不敢做得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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