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很多时候，念念和林娜在讲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班级没有隔壁班那样团结，尽管，班主任和隔壁班的班主任是夫妻。这其中班干部也起了很大的影响吧。

        念念班换了四次班长，频率似乎有点高。

        第一任班长是个女生，张雅，很瘦，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挺爱笑，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爱戴着圆框的黑色眼镜，笑起来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大学刚入学总会有一个新生群，群里活跃的人总会吸引大家的注意。张雅就是其中一个活跃着的人。开学后互相认识的时候发现了她原来就是群里的那个人后，好感度很容易地就上涨了。那会班级的助理小姐姐也认识张雅，军训时期直接推认为代理班长。不过，倒也没做出什么成绩，但是，也没有出错，就像是任何一个和平年代的领导，保持稳定实际上就是最大的成就。

        军训结束后，班干部正式选举。竞选班长的有三个人，除了张雅以外，还有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生以及一个肤如凝雪的白皮女生。张雅走的是半推半就的路线，白皮女生林锦鑫走的是即席演讲的路子，眼镜男生陈凯兴则是备稿演讲。看上去，似乎陈凯兴准备得更加充分，更加有信心拿下班长一职，况且男生做班长的不多吧，特别是在基本上都是女生的师范班里，起码在念念的人生经历中几乎是第一次。最后的确大家也选了第一眼望去比较靠谱的陈凯兴做班长。

        说实话，念念对于陈凯兴担任班长，没什么意见，加上念念经常忙于组织上的事情，要么就是跑去图书馆自习，也更加无法评价陈凯兴任职期间的一些事。只是后来听温敏她们说起，陈凯兴有追过林锦鑫，不过，没成，甚至女生还被倒扑了一身污水。再后来，期末评选入党积极分子的时候，听说陈凯兴扣下了班级里的一个名额挪作己用。这件事不知道是被谁爆出来，可能是团支书又或者是其他有可能接触到这件事的人。

        总之，贪污的官员总会轻易地激起群愤，更遑论这涉及到了大家的利益。陈凯兴的班长愈发做不下去，失了民心的班长最终也只剩个头衔。不出意外，陈凯兴被班级孤立了。之前那个爱在大家面前出风头的人也逐渐隐去自己的足迹，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了。念念班只有四个男生，原本是一个寝室的，不过，陈凯兴不久申请了换寝室，也就不在一起住了。

        等到第二学年班干部换选的时候，大家一致地放弃了陈凯兴，原先的林锦鑫也正式成为新学年的班长。

        锦鑫算是高挑的女生，齐肩的短发，身材不错，毕竟是学游泳的，体态很有正气，之前念念和她游泳完骑车回去的时候，侧面看过去，锦鑫的上半身都是挺直的，不像念念歪七倒八。家境应该不差，反正对比下来，锦鑫任职期间是不是地会有集体小零食之类的。大概也正因为有这部分的原因，锦鑫的性子蛮软的，老好人一类，很会照顾到其他人的情绪，平日里分组作业的时候会主动揽过去落单的伙伴。

        念念大学里两次团建都是锦鑫带着一帮班干部完成的。

        一次是秋游，去果园摘橘子，顺带烧烤野营。地点和临山同个方向，那边的橘子个头大，甜味足。到了边界，一眼望过去，满山的橘子树，成堆的绿叶下坠着黄澄澄的橘子炸弹，挑衅的阳光照在上面有种随时会爆浆的错觉。三十二个学生每四人一个手提的篮子，每人一个摘橘子的剪刀。听负责人说起，那些外表越是丑陋的橘子，里面的果肉就越甜；长相精致的果子，里面的肉倒不是那么甜。小小的摘橘活动，这么一说，竟又多了几分人不可貌相的哲理。阵阵的欢声笑语从山脚响到了山顶然后溜达一圈又回到了小山的脚丫子边。山脚的不远处，也就隔着一条马路，是一条矮下一截的小溪流，流水清澈，能看到底下摇曳着的水草，偶尔有拇指般粗细的小黑鱼在水里花式游着泳。岸边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基本也都是岩石灰的色泽，最靠近溪流的石块甚至还缠着层滑滑的青苔，乍看过去有几分刘禹锡笔下“苔痕上阶绿”的怡然自得。随着班长一声令下，五六个人一组搭伙用上烧烤架，留下两三人进行不停地翻转签子，拨弄炭火，另外几个则蹲在溪流旁的石块上，进行蔬菜等的清洗工作。虽然，手艺也并非就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但是青春的青涩确是这帮年轻伙伴们独有的味道。

        还有一次是春游，也是烧烤的主题，不过是在距离学校更近些的一座山峰里，到达目的地之前有一长串的盘山公路，弯弯绕绕，曲曲折折，最后目的地出现的时候，颇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方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因为这回算是个附近有名的野营地，除了念念班外还有几组不同的伙伴，也多了几个供游人停玩的凉亭等。烧烤结束后不久，大部分的伙伴都被班长她们聚集到了凉亭下，玩起了“我有你没有”的扳手指游戏，虽然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比起了各种惨况，比如“我被自行车撞过，你们没有吧？”。中间发生了个小插曲，那就是陈凯兴在对最后输掉的几个人选择真心话的惩罚时，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问了珠扎和几个女生睡过的问题，肉眼可见，珠扎有些尴尬，凉亭内的众人间也静默了一瞬，最后应该是温敏几个人打了个哈哈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后来锦鑫被寝室里其他几个隐隐排斥的时候，温敏她们告诉念念，班长其实不是那么好当的，多少为了维护部分人的权益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爽。再后来，大三的时候锦鑫和杨诺报了去国外交流学习的项目，中间听温敏说起，学科教学交期末作业的时候，明明杨诺知道消息并且交了作业但是并没有告知锦鑫有交作业这么一回事，还是温敏后来帮着催锦鑫交作业。也因为国外交流这回事，锦鑫没法再继续班长的职务，只是很奇怪原先和其他几个干部说好分担锦鑫班长职务的话，在新学期开学不久后还是重新选了新的班长，撤销了锦鑫的班长职务。温敏说，谁会愿意干一学期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给别人挣荣誉自己却落不着好处。念念这种虽然没报名国外交流的项目但却基本上混图书馆和教室的都会和班上其他人产生些许距离，更遑论锦鑫这种出去大半年中间没有什么联系的。这种陌生的距离感在锦鑫回来的时候加剧了，加上班上并没有任何的职务，寝室里的杨诺跟她关系不是那么亲，而留下来的王娟和越琴在两人出国的时候关系更亲近，锦鑫有些崩溃。回来后的班干部竞选，锦鑫在台上讲着讲着突然间泣不成声。虽然念念总觉得当着大家的面讲着自己悲惨事情有种博同情的味道，但是大家似乎都很吃这一套，王娟是，锦鑫是，包括后来中途转班过来的。

        最后一任班长和林娜是同个宿舍的，是个叫做龚森惠的长发女生。

        林娜寝室是混合寝室，两两一组，分别属于不同的班级，当然是隔壁班。不过林娜和森惠的关系一般，森惠和隔壁班级的孟卓婷形影不离，至少两个人基本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森惠和锦鑫不同，有些雷厉风行，气势挺干练的，中间和张雅一样既无大过也无大成。不过大概材料审核通过，念念班级倒是期末评了次奖。森惠也曾试图组织过集体活动，但是由于大家都有事情要忙或者是地点选择上有些冲突，最后也是没有去成。

        回顾念念大学这四年，“铁打的支书，流水的班长”，倒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的戏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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