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苛税猛于虎

在接了苏振廷的案子之后，郡王府门口的鸣冤鼓后面几天都没再响过，大约都在等苏振廷案的结果。

        为了确保能这第一案能万无一失，郡王府兵分两路，姚露凝和齐瑞一路去织锦村找里正和村长作证，另有一队侍卫去了苹县县衙取地契。

        时间紧迫，齐瑞把马车赶得飞快，姚露凝颠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她死盯着前方驾车的齐瑞，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总喜欢派些苦差给她，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子，王爷都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正常情绪么？还有齐瑞，这主仆俩简直就是把她当男人用。

        紧赶慢赶，中途还换了两匹马，才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织锦村。

        但是……这织锦村真是名不副实，一点都没有锦绣山川的感觉，到处都破破烂烂的也就算了，如今都时近深秋，人们穿的还是四处破洞的薄衫。

        按说此时应是秋收的季节，入目所见皆是荒地，姚露凝叹息一声，村子破成这样，莫不是因为此地人太懒？都任由地荒着？要是如此，那真是穷死活该。

        大约是没怎么见过马车，他们一进村，就被几个小童一脸兴奋地追着跑，为了他们的安全，齐瑞也只好放慢了速度。

        随着越来越深入村子，跟着的小童也越来越多，马车根本没法往前走，到最后姚露凝干脆扔了一把钱到车后，小童们才一哄而散去捡钱。

        不过也有意外，有个八岁左右的男童跟在车边，姚露凝觉得好奇就问道，“你不去捡钱，跟着我们干嘛？”

        男童有些羞涩，但还是开口道，“我想你们到村里来肯定有事，我能帮你们带路的话，应该会比捡钱得到的更多。”

        有意思，姚露凝觉得这个男童着实有意思，这么小就懂得衡量利弊，又能很快做出有利的决择，很有眼力见嘛。

        “为何要你带路？我们要去哪，问路人也是一样的啊。”姚露凝忽然起了逗一逗他的兴致。

        男童挠了挠头，“看这马车也知道二位是贵人，做事应该都想要稳当迅速吧，有人带路总要比一路问要节省时间。”

        姚露凝笑了，伸手道，“上来，带我们去找里正和村长。”

        这男童察言观色很有一套，若是培养起来，将来一定是个人才，就不知道王爷肯不肯要，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是否同意，姚露凝苦恼地蹙了蹙眉。

        里正家和村长家正好住隔壁，也省的他们跑两趟，这两家比刚刚一路走来那些房子要稍微好一些，至少还都是平平整整的房子，不过也没多好就是了。

        里正已经头发花白，他们到时他正坐在正堂门口抽旱烟，见到他们连忙站起来扯了扯衣服，眼神里有些防备，有些局促。

        听闻他们来意之后，第一反应是为难，“两位贵人，不是小老儿不愿，实是家里还有一窝子人，我……唉。”

        村长来了也是一样的说法，他们很同情苏振廷，但要不得不为一家老小考虑，这个证他们不能作，哪怕是亮出了郡王府的身份他们也还是没有点头，大概是曾经受到的危险太狠。

        姚露凝只好先聊点别的作为缓和，“曹里正，我看这里大部分地都荒着，是大家不愿意种地么？”

        闻言，曹里正皱起了眉，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才道，“是种不起啊，朝廷收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高，还不如把地退了，做些别的营生。”

        近几年大周没有大的工事，也没有大规模的战争，怎么会连年加税？这中间怕是有猫腻。

        难怪苏振廷有了钱宁愿买山地种果树，也不愿买良田做地主。

        “你们今年收税几成？”齐瑞好奇地问道。

        “六成。”里正搓了搓额头苦恼道。

        齐瑞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没有概念，姚露凝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六成！除去税收，恐怕连一年的口粮都不够！她的手握成了拳，即便朝廷要加税，也不可能加这么多，必是那些贪官，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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