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皎皎明月19
明玥：“……？”
所以她完全弄错了？
热气“腾”地上涌，明玥觉得脑中像是有一群蜜蜂嗡嗡嗡扇动着翅膀。
可算是知道“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是什么感觉了。
还好陆君怀喝醉了，神智不太清醒。
不然今天该怎么收场？
陆君怀还乖乖坐在地毯上捧着水杯喝水，时不时看她一眼。
但既然已经坦言不喜欢了——
明玥叫他起来，看着他到卫生间洗漱完，让他去睡觉。
陆君怀乖乖洗了脸刷了牙，站在明玥面前，目光很轻地落在明玥身上，犹豫着问：“姐姐不高兴？”
明玥心里一动。
本来已经准备转身回房了，她硬生生止住脚步，问陆君怀：“如果我不高兴，你会怎么做？”
酒后的思维异常直接，陆君怀很自然地想起刚刚他们坐在地毯上时的情景。
于是他在明玥的目光中微微弯腰，低下头，捉住明玥一只手，放在自己头上，轻轻揉了揉。
然后他盯着明玥双眼，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下：“现在心情好起来了吗？”
明玥一时怔了一下。
人类的感情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东西。
在这一刻，昏黄的灯光、手心里微凉的发丝、眼前人脸上微微的笑容，和那一点清新的牙膏味共同营造出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一个永恒的、暧昧的、朦胧的瞬间。
明玥把这称之为，心动的开始。
不是每一次心动都能发展成为爱情。
明玥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同样清楚，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她有想要得到的念头，第一信条都是“试试再说”。
她跟陆君怀对视：“你有喜欢的人吗？”
陆君怀眼神闪烁了一下，语调却不容质疑：“没有。”
“那就好。”明玥放下心，收回手时趁机又揉了揉对方的发丝，心情极好，“晚安。”
-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头昏脑涨。
陆君怀坐起身，靠在床头上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却只能隐隐约约想起来，明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而他的回答是没有？
陆君怀松了口气，触感这才后知后觉恢复了灵敏。
身上穿着的明显是柔软舒适的睡衣，衬衫和西裤被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脚。
——所以，明玥昨天晚上帮他换了衣服？
即使卧室空无一人，陆君怀还是下意识红了脸，视线游移着不敢看床脚的衣物。
等终于平复好激动的心情，脸上的热度稍降，陆君怀两指揉了下太阳穴，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此刻亮起。
拿过来，屏幕上正是明玥给他发的消息。
太太：[厨房有王阿姨留的早饭，你记得吃。]
太太：[对了，昨天晚上，没经过你允许]
陆君怀呼吸一紧，连忙解锁屏幕，看到了后半条消息。
[观摩了你脱衣服。]
太太：[但我也不是故意的。]
太太：[如果我不在一边看着，你可能不脱衣服就睡了。]
陆君怀：“”
原来是观摩啊……那不就是看着我换衣服？
陆君怀情不自禁撩开衣摆，轻轻摸了一下，确认腹肌还在。
经过这一番动作，陆君怀彻底清醒了。
他拿起手机删删改改，怎么也拿不定主意该回一个什么过去。
聊天框左上角因而也就一直闪烁着一行字：“正在输入中……”
明玥把手机放在桌上，一边跟林滟聊天，一边猜测他还要纠结多久。
五分钟后，她终于收到一条消息，左上角的字也变回了她给陆君怀的备注：“陆陆”。
正在说话的林滟微妙地卡了壳，狐疑地看了明玥一眼：“你怎么了，看了眼手机就笑得这么诡异？”
明玥笑笑，又看了一眼对话框里干巴巴的“谢谢”两个字，按灭了屏幕。
“在逗小朋友玩。”
林滟情不自禁搓了搓胳膊，语气都有些飘忽了：“你为什么突然换了个画风。”
“还有，哪来的什么小朋友？”
“我没跟你说吗？我在试着追求陆君怀。”明玥笑眯眯。
林滟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强烈：“没搞错吧，你？追求陆君怀？他不就是那个跟你签了不平等条约的失智富二代吗？”
还用得着你追求？
“对啊。”
“城里人真会玩儿。”林滟嘀咕了一句，完全把这当成了两人的情趣。
明玥完全笑纳了这个评价，问她：“你有什么适合两个人去的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吗？”
林滟果然瞬间来了兴致，扳着手指把她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都给明玥数了一遍。
看明玥敲着键盘记得认真，林滟自觉帮了大忙，可以进一步八卦了：“容我采访一下明女士，您是怎么做出的要追求你老公这个决定的呢？你自己就不觉得这句话念出来很奇怪？”
明玥保存了文件，正色看林滟：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下，我们只是在法律意义上是夫妻，而在个人认知中我们还都是单身，他也说过目前并不喜欢我，那我当然需要主动追求。”
林滟：？不喜欢？狗男人不会是想享受被追的快感吧？
她催明玥：“然后呢，你继续。”
“其次，没了。”
林滟：“？”
明玥只好尽力形容：“突然有一点点心动，就想试试看。如果没有结果，那就当我没试过。”
“……行吧。”看来还是刚开窍。
不过一开窍就决定下手，明玥的风格果然还是这么不鸣则已，“替我祝你的小朋友好运。”
明玥看看手机上花店老板发来的消息，一心二用：“你应该祝我好运。”
林滟轻哼：“我是希望你的小朋友能早点发现你在追求他。按你的性格不知道要搞多少幺蛾子出来，要是他到最后都没发现你这是在追人，这就搞笑了。”
被讨论的“小朋友”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他也就在家消磨了一个上午，下午才按时到达公司。
好在大家分工明确，运转高效，陆君怀一个上午没来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
下班时间，陆君怀没急着回家，翻出手机打开和明玥的聊天框，把上午那段简短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
接受了事实后他到底没再为明玥话里的含义脸红，而是任思维滑向另一个方向：
目睹他换了衣服都丝毫没有另外的反应，明玥不会还把他当三岁小男孩吧？
他略有些失落地回了家。
进门第一瞬间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门。
明玥今天大概搬了一个花店回家。
目之所及之处，墙角、隔断旁都多了青翠的盆栽，餐桌、茶几上是艳丽妖娆的鲜切花枝，小半已经半开，剩下的都含苞欲放。
陆君怀左右望望没见到人，朝卧室走去。
主卧与次卧共享一个室外的露台，现如今已经几乎被盆栽装点成了一座小花园。
花园一角，遮阳伞下两把椅子、一个高几，洁白纯净。
听到声音，明玥从一丛开得正艳的橙黄色花朵后露出半张脸，招手示意：“快来，我正在挑花枝。”
她面前是一盆称得上枝繁叶茂的果汁阳台，过多的花朵挤挤挨挨极其热闹，几乎只见花不见叶。
陆君怀看了一会儿，接过明玥手中的剪刀，斜斜剪下两枝花苞较多的，挑掉茎上的小刺后，递给明玥。
明玥没伸手，看着陆君怀，故作遗憾道：“怎么办，我原本打算剪下来送给你的。”
“嗯？”
“现在只能你自己送给自己了。”
几乎是立刻，陆君怀强势把手中鲜花放到明玥手里，露齿一笑：“姐姐现在可以把它们送给我了。”
明玥眨眨眼：？这个反应有点意思。
她于是把手中花枝斜斜供于花瓶中，洒上一点清水，步行到通向次卧那扇门前，扭头征求意见：“我可以进去吗？”
陆君怀点头：“当然。”
话音刚落，他想起自己出门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东西，连忙追着进了房间。
明玥已经左右看了看，把花瓶摆在不常用的那个床头柜上，正在调整花型。
陆君怀悄悄松了口气，踱步到另一边，把那本书一样的东西收进了抽屉里。
还在认真摆弄花枝的明玥对此一无所知，最后拨弄了几下后宣布大功告成，转身笑着看陆君怀：“走吧，吃饭时间到！”
即将走出房门，她忽得停下，身后陆君怀避让不及，只将将在撞到她身上之前止住脚步，紧紧站在她身后。
明玥感受着心底那点细微的雀跃，转身，抬眼看陆君怀：“你这周末有空吗？跟我出去玩？”
她身高刚刚平齐陆君怀肩膀，面对面站着时视线正好落在他颈下。
陆君怀刚下班回家，没来得及换衣服，只脱了外套，解了领带，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衬衫。
衬衫领子那个小小的v形上方，明玥看到他的喉结细微地上下移动了下，然后声音传来，有些许干涩：“有空的。”
可能是靠得太近了，而近日来气温也有些升高，明玥稍稍有些呼吸不畅，她后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气：“那到时候听我安排吧。”
陆君怀自然地点点头，神情里有那么点儿“当然听你安排”的理所应当，和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明玥很轻地笑了一下。
有什么能比发现自己有些动心的对象对自己也很亲近更让人心情愉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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