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lood】闯祸
“会不会是重名？”系统小心翼翼地问。
“我倒希望是。”洛星小声嘀咕着。
此时的他没再傻乎乎的，知道那样的侥幸心理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原来但丁系统的判定没有出错，洛星真的没能完成任务，辜负了卡厄斯先生的【愿望】。
洛星还记得拿到任务时，目标周彧的指控栏里塞的满满当当：
杀害亲生父亲，谋杀未遂，偷盗财物，破坏性入侵私人网络窃取机密，散布煽动性言论，组织非法帮派……《红雾法案》更是被他逐条逐字犯了个遍，简直没有比他更十恶不赦的人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系统问，少见的没在上班的时候吃东西。
“当然啦，我们可是天生一对。”
说完洛星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茫然的表情中苏醒过来。
“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我是生化人，是h公司的财产，是武器，是商品，是宠物……”
是很多东西，但绝不可能是人类。
“可我的眼睛里只有他，这样算是喜欢吗？”
系统也回答不了，他不过是存在于赛博空间的程序体罢了。
“会不会是信息素造成的错觉？”系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安慰。
毕竟他的主人要是想活下去，让灵魂崩溃停止，总有一天要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虽说靠近周彧会让主人的崩溃趋近停止，但人类的“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这是连他这个程序都懂的事实。
如今科技发达，信息素可以随意调整，导致高匹配度已不再是灵魂伴侣的标准。
还好他的主人是个无心无情的小傻瓜，他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大概吧。”洛星歪着脑袋，“可是他真的好漂亮啊，会有人不喜欢大美人吗？我和大美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怎么算都值了吧？”
系统：……？
“他抱起来真舒服，身上香香的，我从来没睡得这么沉，他闭着眼睛的样子也好吸引我，想亲亲……”
系统：呵，当我没说。
“毫无疑问，我就是喜欢老婆啦~”洛星开开心心地得出结论。
系统：你开心就好。
……
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被ai管家叠放在床头。
周彧下了床，对着洛星站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洛星这才发现，美人站起来要比自己高大半个头。
身材没有夸张的肌肉但绝不瘦弱，宽肩窄腰，线/条紧致，皮肤更是白到发光，锁骨以下仿佛起伏的白玉山丘，到了小腹处皮肤薄，两侧青色血管清晰地鼓出来，顺着人鱼线向下延伸，收进裤腰里。
此时的触手收缩组成了正常手掌的形状，随着主人的动作像是肌肉般细微蠕动着，好像失去皮肤包裹的手，有些渗人。
令人在意的是，胸前心脏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狰狞疤痕。
颜色粉嫩，看来是新伤。
——是洛星在周彧身上留下的伤。
觉察到洛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周彧不知道为什么，觉着身上被那双紫眸扫过的地方撩起一片毛绒绒的痒，遂转过身去背对洛星。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周彧开始找话题。
这根本不像他。大概是因为昨晚自己做了那样越矩的事，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对。
“我不知道。”洛星依旧直勾勾地看着美人。
除了手部的义体改造，周彧的脊柱沟埋着一条金属外覆脊骨，从后颈第一个凸起的骨节延伸至腰窝，亦闪着幽蓝的花纹，犹如蝎尾。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洛星没忘记自己的处境。
要是离周彧太远，他估计活不了多久就要意识消散。
已经穿好衣服的周彧转过身来，却被alpha落寞又可怜的神情击中。
像是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洛星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好吧。”周彧轻轻叹了口气，谁让他昨晚欺负人家了呢？
“你的感官调节器是不是坏了？”周彧问。
洛星睁大眼睛，“诶！老婆你怎么知道？”
周彧当然知道，因为他自己体内也植入了感官调节器——为了控制他对周围人情绪的感知。
由于感官的敏感度早已远超常人了，自然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这类能力统称为超感，是高级别异能所衍生出来的次能力。
昨晚在观察洛星与罗普斯对抗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时而敏锐异常时而迟钝停滞的洛星是感官调节器出了问题。
“我帮你修吧，算我对你的道歉。”周彧暂时只想到这一个弥补措施，“还有，我的名字不叫‘老婆’。”
“可是我们匹配度高到爆表诶。”洛星挠挠脸颊，“按照旧宪法，匹配度95以上都是要强制匹配、结成配偶的。”
周彧见对方歪着脑袋，冲自己眯眼笑——一脸天真的可口模样，他不由得滚了下喉结。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后颈正在发烫的腺体告诉他，自己非常非常想要把床上这个alpha吃干抹净，但他的理智从来都占据主导。
……昨晚只是个意外。
不就是超高的匹配度么，他才不会中圈套。
“穿上衣服吧。”周彧收回视线，继续整理领口，“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估计悬赏已经下达了，第二区不安全。
“我没有衣服。”洛星眨眨眼，“我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头，连这副义体都是别人的，那人叫德川什么来着……”
“哦对，叫德川佑！”
什么？
周彧诧异，随即眼眸一暗，在脑中搜索近几个小时之内有关维真组德川家的信息，果然找到了那通义体失窃的悬赏。
价值近三亿的全套义体，名为“冈格尼尔”，照片与床上alpha的义体一模一样！
竟然如此巧合……
“快让我看看义体的日志。”周彧一时激动，双手拄在床上alpha的两侧压迫性地靠了过去。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立马后悔了，可alpha居然没躲他，反而眼睛亮晶晶地蹭过来，露出一截柔软的脖颈。
“又要用触手是吗？”洛星一脸热情，“老婆你随意，我可以的！”
说着拨开头发露出脑后的接入口。
周彧：……
“咳嗯……不是连这里。”周彧掩饰地咳了下，收回手臂重新站直，“是连接义体的数据接口。”
“数据接口？”洛星脸上一晃而过的失落很容易被看懂，“在哪里？”
“这是我第一次用义体，我实在搞不懂这东西。”
洛星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地摸索，从胸口到小腹，身侧到大腿，摸着膝弯又滑到脚踝。
“停。”周彧一把抓住洛星的手腕。
再摸下去，两人别想走了。
周彧危险地舔了下嘴唇，“在这里。”
触手组成的宽大手掌绕到洛星背后，在后腰偏左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
洛星能感觉到有个极小的滑盖动了，露出数据接口。
触手又摸上去，与接口契合。
周彧在脑中飞速浏览德川佑的信息日志：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谁……
他昨天之所以出现在车轮酒吧，是因为在追查一批被维真组半路劫走的高级解毒剂。
而德川佑，正是德川家医药产品经营的管理者。
那批解毒剂是未来药业还未量产的最新型产品，可以从基因层面上压制毒变因子，进而控制毒变速度，延长毒变患者的寿命。
是少有的、对毒变3期及以下都有效果的解毒药剂。
……
找到了。
周彧满意地笑笑，抽回触手，对洛星说：“愿意和我一起走一趟第五区吗？正好看看有没有制作感官调节器的材料。”
“嗯嗯！”洛星点头，他简直不要太愿意，高兴的好像在摇尾巴，“第五区，我很熟，我在那边还有个房子。”
“是么，那刚好。”周彧礼貌地微笑，“不过我们得先去一趟商店。”
“给你买衣服。而我需要一副手套。”
机械触手抽动了一下，因为自己又要被藏起来而有些不满。
突然想起了什么，周彧说道：“这房间的费用也由我来吧，毕竟你救了我。”
“不用啊，你已经付过了。”洛星眨眨眼，“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老婆你不会嫌弃我吧？”
“付过了？”周彧疑惑，“怎么付的？”
他身上没有现金，而用生物码付款需要声纹授权和基因确认——触摸感应方框会留下汗液或者皮屑，这些痕迹都含有付款人的基因信息。
他昨天晚上处于昏迷状态，就算可以基因确认，却不可能用声音授权。
“喏。”洛星伸手指了指周彧的脖子，“用你项圈上的红石头。”
周彧瞬间瞳孔紧缩，摸上自己脖子上的抑制项圈，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那项圈上所有的宝石都来自他母亲的遗物，他拼了命带出来的。
融了金银，只留下宝石，镶嵌在自己的项圈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回头。
“你把宝石给谁了？”
洛星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美人正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好像要把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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