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手机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他不知看了几遍，他收到了很多消息，但没有她的。他略感失望。
“哥，你在等谁消息？”耳边传来俏皮的少女音。他回头，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粉色珊瑚绒的十五六岁少女。梁一涵是他叔叔的女儿。现在他爷爷在叔叔家住，他们一家来叔叔家过年。
他不动声色将手机屏幕黑掉，放入衣兜:“没谁。”
“我不信，我从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一直在偷看手机。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找小嫂子了？”
梁一乾掀起眼皮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盯得发毛。梁一涵缩脖子:“哥，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梁一乾收回目光，问出最恐怖的问题:“你期末考了多少分？”
梁一涵脸色陡变:“哥，你怎么现在跟那些大人一样问这么讨厌的问题？烦死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梁一涵跺了跺脚，扭头就走。梁一乾轻笑，若有所思，抬眸盯着拍打着玻璃镜的雨水。屋外只剩交错相辉的路灯和广告牌，柏油路上只剩稀稀拉拉的几辆车子经过，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倏然手机传来震动，入眼的是她的微信消息。她连发了两条，一条是说她刚吃完饭，一条是她说她在和张纤凝方舟舟还有她弟弟玩游戏。他面色一僵，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下一大群字，犹豫片刻最后换成一个冷漠的“嗯”字。对面没再回他消息。他很郁闷，回到客厅和其他人看《春晚》。
直到他十二点时，林姝掐着点给他发了条新年祝福和新年红包，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他啪啪打字。对面又进来了一条消息，她说她还在打游戏，让他早点睡。他郁结，但还是回了她:“嗯，我也祝你新年快乐。记得早点休息，别玩太晚。”
对面后来也没回他消息，他这个男友就这样被晾在一边。
清早他正在吃早饭的时候，手机一震，是她的消息，她问他起床了没？
梁一乾不动声色打量着梁父梁母，回她消息。
梁母注意到梁一乾的异常问道:“怎么吃饭玩手机？”
梁一乾脸上的笑容一僵:“我朋友问我题！”
梁一乾吃完早饭溜回房间里和她视频。这是两人第一次视频，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梁一乾盯着视频的她问道:“游戏好玩吗？”
他语气有些发酸，她没意识到，自顾自地说:“好玩呀，只可惜我太菜了，总是给人家送人头。张纤凝和我弟弟比较厉害，我和舟舟每次都是躲在他们身后，一有人就喳喳乱叫。你不知道，我一被人打死，我弟弟就嚷嚷问我怎么死了，然后骂我菜。我奶奶嫌晦气，举起巴掌就要揍他，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附和道:“听起来确实很好玩……”
“下次有机会一起玩。这次可惜我们已经有四个人了，又不能暴露我俩的关系，不然我就叫你一起玩了。班长你今天好帅啊。”
她的话题转得很快，他耳垂猝不及防一红:“帅吗？”
她重重点头，语气夸张“超级超级帅，就像电视里的大明星。诶，班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居然捡到了一个这么优秀帅气的男朋友？”
她的彩虹屁很管用，他很开心。
下一次见面，他故意穿上林姝夸帅的那套衣服，蓝色打底衬衫外搭白色圆领毛衣。他一进室内故意把外套脱下露出内搭。效果很好，她一直傻傻盯着他看。
梁一乾拿着她的卷子，面如菜色，两条眉毛皱成毛线。林姝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腿上，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他放下试卷叹了一口气，语气依旧温和:“怎么才刚看完电影就做成这样子？”
他拿出另一张试卷:“再试一次，实在不行的话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你不骂我吗？”
他找音频的手一顿:“我不喜欢骂人。”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块朽木？”
他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倒不至于，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已经比很多人都优秀了，只是不怎么擅长英语而已。”
林姝痴痴地望着他:“班长好温柔！”
“嗯。”
他播放音频的手一顿，拿起试卷翻到答案那一页，将它撕下:“我念给你听。”
唇瓣张合之间，一个个英语单词从他唇瓣里跳出，调皮地钻入耳道里敲击着鼓膜。他的声音好似有一股磁力将她吸引入英语的世界之中。很奇怪，他念的，哪怕句子之中有很多的生词，她也能听得出句子的大概意思。
梁一乾捏着她的试卷，陷入了自我怀疑，他沉默片刻后，脸色严肃地说道:“林姝，你要明白我是没办法在高考时给你念听力材料的。”
“嗯。”
“是我的口音问题，还是？”
她攥紧衣角，片刻，说道:“不，你和他们一样念得很标准，但他们的很死板，而你就像是在给我讲故事，能把我带入那个语境之中。”
他放下试卷，这个他还真无能为力。她不是听不懂，只是没有完全集中注意力去听别人念的。他思索片刻后:“你要是连续三次考试听力都能达到二十七分以上，那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合理合法并在我能力范围内就可以。”
“可以看腹肌吗？”
梁一乾耳尖发红，睨了她一次，唇瓣抿唇成直线。她两颊绯红，很是期待地望着他，眼里泛着光，对上他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得躲开。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做到，高考完我也努力练腹肌给你看。来，我们先学语法，至于听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拿出上课时做的语法笔记挨个给她讲解。她脑子在英语方面有点轴，但是胜在肯努力，记性也好，所以学得也还行，暂时不至于把他这师傅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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