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拜月之礼
“圣君，赤月节宴会已备妥，请圣君入席，宴会后便是推选新魔尊。”路阎道。
“圣君，皌公子。”殿门前正遇上魔族长老重彦，他与路阎，同为夙悬屠戮魔宫时幸存下来的魔族长老，却只点头示意，一句话都未说。
夙悬微微颔首，重彦虽为魔族长老，却甚少管事，为人谦和许多，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落座开宴，白萝将一早准备好的饭菜摆在青皌面前，路阎道：“可是皌公子吃不惯？小魔着人做些清淡菜色。”
“不必，”夙悬道，“他体内灵力属仙道，食魔族之物无益。”
“怪小魔考虑不周，自罚一杯。”说着他饮尽杯中酒，重又满上一杯，起身道：“今日赤月节，圣君拨冗莅临，实乃我魔界幸事，我等当同敬圣君一杯，愿圣君圣体康泰，佑三界安然。”
魔族鬼族举杯齐声道：“愿圣君圣体康泰，佑三界安然。”
夙悬与他们一同饮下一杯酒，歌舞俱起，宴会算得正式开始。
青皌一边吃着夙悬提前给他备好的饭菜，一边瞧着一旁的魔族菜，除了看着口味重些，倒也无甚特别，并不像传说中那般，茹毛饮血、生吃他族。
他观满殿的魔族鬼族，鬼族面色苍白些，魔族却是与常人无二，有身披战甲魁梧壮硕的，亦有手握折扇温文尔雅的。
只说方才殿门前遇到的重彦长老，单瞧着形貌，说他是神仙也不为过。
他们着实对魔界和妖族的误会太深了……
酒过几轮，菜也吃得差不多，路阎道：“圣君，推选新君在拜月台举行，还请圣君、皌公子移步。”
青皌随着夙悬来到拜月台，此处似是祭祀之所，祭台高筑，十分空旷，只在祭台外圈设了两圈桌案，台下还聚集着不少魔族鬼族。
“君上，魔界的新君如何推选？”落座后青皌问道。
“魔族尚武，臣服于强者。
先通过试心石验证，私欲、邪念重者不可为君，免得如当年一般，一人疯魔，全族遭殃。”夙悬道，“而后厮杀对战，以战胜人数计分，分数最高的三人，挑战六大长老，尽数得胜便可登魔尊之位。”
“只要能打赢便可当魔尊？”青皌有些不可思议，魔界之尊等同于人族帝王，若只有武力，如何治理魔界？
夙悬摇头笑道：“非也。
六大长老各有奇招，并非蛮力便可赢过的。
上代魔尊推选我曾来旁观，重彦抱了一人高的书籍来，限一炷香看完，还要以书中字句，答他的问题。”
这不仅要求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还要理解书中所说，着实很难。
青皌暗自佩服，亦觉得这位重彦长老十分有趣，“当真有人能通过？”
将书翻过一遍便已融会贯通，除了君上，他还没见过何人能达如此境界。
“有。”夙悬只说了一个字，面色便沉了下来，通过了试心石又如何，人是会变的，当日没有私欲邪念，往后便不会生吗？
路阎带着三人上台，夙悬扫了一眼，便瞧见有一人的眉眼与商墨有些相像，他眼中的神色暗了一暗。
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总之今日，恐不能善了了。
青皌蓦得感觉到身侧一股强大的灵力翻涌出来，霎时覆盖了整个拜月台，风雨欲来般压得人心口一滞。
路阎亦感受到了这股威压，他甚至觉得不需要再验证什么，圣君依然还是圣君。
“圣君，我等需先行拜月之礼，再作比试。”路阎道。
夙悬颔首，道：“依魔界之规便是。”
重彦起身至中央，朗声道：“请祭月钟！”
他凝灵力于半空，空中渐渐显现出一口巨大的悬钟，钟声一起所有魔族鬼族尽数拜倒，口中念念有词，一声钟鸣，他们便叩拜一次。
钟声浑厚，声声不绝，伴着听不清字句的古老祭语，神秘而震撼。
青皌为这宏大的仪式惊叹，却感觉到身旁的人身子紧绷，面上虽如常，袍袖下的紧握的手却已是如临大敌。
“君上？”青皌蹙眉轻轻唤他。
夙悬只微微摇头，示意他莫做声。
魔界的拜月之礼，能共鸣整个魔界的灵力，使灵力得到调整和修复，在拜月之礼后，魔界之人都会感到灵力舒畅，甚至增强。
此外祭月钟声还有一重效力，便是振魂，凝聚和振奋魔、鬼两族魂魄，使之更加强健。
这两重加在一起，便对他体内邪魔有极强的感召力，同时也会增强邪魔的力量。
若放在之前，他动用灵力压制并非难事，而今时今日，封印已然破损不说，他的灵力也早已几近枯竭，既要强撑着震慑魔族的灵力不减，又要压制企图冲破封印的邪魔，着实有些吃力。
路阎一边叩拜，一边留意他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无半分波澜，便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下不禁疑惑，这圣君灵力尽失的消息，来源该是可靠，可如今这情形……
若是真，再加一回码，他的灵力便会支撑不住，倘若他灵力无损，计划恐怕还要再缓一缓。
钟响八十一声，几乎耗尽夙悬所有心力，直至请回祭月钟，封印内仍在冲撞，到路阎将那三个新君候选介绍完毕，方才渐渐平息。
袍袖下紧握的手终于松了松，夙悬握了握青皌的手，示意他无事，拜月台上已拉开了阵势，三人中有两人分数相同，便要再比一场，定出挑战六大长老的顺序。
其中一个，便是与商墨眉眼相似之人。
看台上之人对垒，青皌回想起登霞会，当日自己无缘最后的比试，今日旁观魔族对战，不免生出些感慨。
然而台上的两人一出手，他便有些看愣了，到底是争夺魔尊之位的人，登霞会仙门弟子间的切磋，与之相比似过家家般玩笑。
再加上两方出手毫无保留，俱是杀招，这台上的灵力翻涌，魔息浑厚，实在骇人。
突然间，形似商墨之人长刀飞出，对面的人侧身躲闪，他却未将刀召回，那柄灌满强悍灵力的刀，势如奔雷，直直朝青皌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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