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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009冤家路窄啊

        夜半,饿得老眼昏花的垂耳兔直接当场emo。它活了一把年纪,甚至都不如舔狗有地位。起码舔狗做什么都会让女神知道。他倒好,为了老让狐狸能够认清渣男及时止损,竟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傅崇澜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记恨他薅秃了花豹,又断他粮又断他水。

        简直就没天理。

        它怕是撑不过明天了。

        傅崇澜独占整个卧室,却没丝毫睡意,在跟薄信延反复交流:“喂点水也不行?它全身上下只有外伤。一天没吃饭,身体会撑不住的。”

        “你倒是挺心疼他,那你怎么不看好它,还让它去打架。”薄信延按住身下的人,一手拿电话,一手箍住那双不老实还到处乱摸的手,瞪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行了,饿一晚上不会死,明早带来做检查,挂了。”

        傅崇澜对于薄信延这种见色忘义的行径见怪不怪,丢掉电话把垂耳兔从笼子里抱了出来才发现垂耳兔浑身滚烫,肚皮下那几处伤口变得又红又肿,躺在他怀里睡得昏昏沉沉的,压根就没清醒过来。

        傅崇澜等不及熬到明早再去薄信延那儿了,打电话让傅家的家庭医生过来开了药,起码得让垂耳兔退烧能睡上个安稳觉。

        “最好把床铺收拾得柔软一点儿。”家庭医生给小兔子注射了退烧针剂,叮嘱自家公子:“如果明早还要检查就不能喝水,如果渴可以用棉签蘸湿水给它擦拭嘴唇。”

        “嗯。”

        送走家庭医生后,傅崇澜按照医嘱替垂耳兔擦拭喂药进行物理降温。

        兔笼再舒适也不如床来的柔软宽敞,傅崇澜把垂耳兔放在床上,又在它身下垫了一层柔软的羊绒毯。但伤口没有兔毛的遮挡,垫着毯巾也觉得刺挠,垂耳兔翻来覆去就是不肯乖乖入睡。

        尤其那小兔鼻子一嗅一嗅的,两边的兔须也随着呼吸此起彼伏,既乖巧又可爱,都快把人心给软化了。

        傅崇澜俯下身盯着垂耳兔,手指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兔子的嘴巴上,还带了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看以后还敢打架不。”然后,他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件崭新的睡衣,睡裤下面也有个洞,正好足够狐狸尾巴穿过去露出来。

        等他扣完最后一颗扣子,狐狸的尾巴也已高高翘起,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来回摆动。银白色的尾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犹如璀璨星河般夺目耀眼。

        他的原身是只雪山银狐,本就属于高贵稀有品种,更是随了母亲可以拥有九条尾巴。

        平时,傅崇澜绝不会轻易亮出狐性特征,但在今天破了戒。他躺在床上,狐狸尾巴落在旁边,轻轻一裹就把垂耳兔卷到了尾巴上。狐狸的尾巴蓬松柔软,比任何毛毯都要舒适顺滑,又大又长足以让垂耳兔当床睡。

        被巨大的狐狸尾巴包裹着,垂耳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狐狸身上自带的热源不断袭来,垂耳兔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拼命往上贴,两只兔爪摁住尾巴就不肯松手。

        那么大只兔子就那么直剌剌地枕在狐狸尾巴上呼呼大睡。傅崇澜还没碰它就敏感得不行,半梦半醒间还时不时的踹上一脚,两只耳朵一抖一落的,生怕有人抢它被子似的。

        傅崇澜还是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耳朵。

        眼睛里染上了几分湿意:“是很好摸。”

        翌日一早,垂耳兔还没睁眼就被傅崇澜带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冰凉的听诊器贴在肚皮上,苏遥才猛然惊醒,若不是被傅崇澜箍在怀里真就要掉地上了。

        吃饱喝足的薄信延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平时那谦谦君子的端庄样儿,就连查看检查报告单都吊儿郎当的,傅崇澜眉头紧皱瞥他一眼:“如何?”

        “问题不大。解决办法发你邮箱了。”薄信延拽了一把兔耳朵:“哇!好好摸!”

        傅崇澜打掉了薄信延摸上来的爪子:“家里的小妖精们不够你摸?”

        薄信延仰躺在椅子上,两腿随意抻着,神色慵懒:“那不一样。一条鱼一时爽,一池鱼一直爽。”

        “小心迟早翻车。”傅崇澜没空理他,“既然没事儿,那就走了。”

        昨日宗澄带苏遥去内分泌科做了详细检查,正好今天出检验结果。苏遥记挂着这事儿,果然宗澄就打了电话来让他们到内分泌科室汇合。

        给苏遥看诊的是内分泌科室的副主任,学术精湛,是位年轻有为的梅花鹿。

        两个小鹿角举在头顶上看起来格外亲切:“确实是药物干预导致你的适应期延长,只是具体是由哪种药物导致的,时间久远在你体内留存不多,以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完全检验出来。”他拿起报告单,指了指那些专业名词:“这几种成分在市面上挺常见的,和兔粮里的淀粉酶很容易产生作用。”

        这让垂耳兔断定就是柏子弦干的。

        “我给它注射了h2催促剂,为什么还没有度过适应期?”傅崇澜疑惑道。

        “个人体质不同,垂耳兔本就弱小,又受了伤免疫力低下,适应期延长也是正常的。”副主任给开了好几种药,又仔细交代了每种药的使用方法。

        既然医生都说没事儿了,苏遥算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等伤好了应该就能变回人了,垂耳兔开心得不知所措,搂住傅崇澜的脖子使劲儿用头拱。

        可能太过热情,垂耳兔感受到傅崇澜的身体陡然一僵,搞得它也不好意思了,悻悻地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宗澄对检查报告单心有疑虑,送走傅崇澜和垂耳兔后再次去了检验科,仔细询问其中的药物残留成分,对方支支吾吾的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宗澄没放弃,趁机溜进了薄信延的办公室。

        因为傅崇澜的事儿,薄信延特意推了上午的坐诊,现下正在办公室里研究几位病人新一轮的手术方案。见到宗澄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有点儿不冷不淡:“你怎么来了?”

        “交流问题。”宗澄以为他昨天没睡好,把随身携带的水壶留在了这儿:“给你泡的,提神醒脑。”带滑轮的椅子往前一划拉,俯身在他耳边道:“还补肾。”

        办公室里并无别人,薄信延把宗澄抱到腿上,抬手掐了一把小翘臀:“长本事了。看来是昨晚没教训够。”

        宗澄把症状讲了一遍,又把截图亮给他看:“我总觉得这像服用禁药之后的症状,可检验结果只有这几种常见的成分,我很疑惑,这些药的药效可以让适应期延长将近两周?”

        出于隐私保护,宗澄虽没有说是谁,但薄信延总觉得莫名熟悉,眉头微微皱起:“是你的病人?”

        “不是,是我好朋友。”宗澄认真道:“医院太忙了,我不能照顾他,也不知道它解除了什么,我担心它会出事。”

        薄信延道:“什么品种?”

        “垂耳兔。”

        薄信延:“……”靠,冤家路窄啊!

        “垂耳兔体质弱,所以药效发挥的也不一样。再等等看,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薄信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拿出那套官话忽悠人。饶是宗澄有所怀疑,但薄信延也没必要骗他,放下这件事后便专心的和薄信延接起吻来。

        每次只要他和薄信延待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没什么比性更容易表达爱了。昨晚他被薄信延折腾到天亮,到现在还在腰酸背痛,此时应该躲开的,但薄信延身上就是有股魔力,让人忍不住靠近。

        宗澄趁喘口气的功夫也得问:“你爱我吗?”

        薄信延摸了摸宗澄脑袋上的俩只狗耳朵,毛茸茸的,尤其看到宗澄那快要熟透了的脸蛋,心也跟着软了几分:“不喜欢能吻你,能让你爬上我的床?”

        听到这句话,宗澄心里泛过一丝凉意,不过很快又被薄信延带入到新的一波情潮中了:“后天我要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今明两晚你得陪我。”

        他并非在询问宗澄,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宗澄本该履行的义务。

        薄信延见宗澄没有及时回复他,搂腰的力度加重了几分:“除非你不想我?”

        “当然陪你。”宗澄在想该如何跟师姐调班。

        受伤的垂耳兔更需要休息,傅崇澜把它放在家里,独自返回集团处理工作。

        再次躺在天天睡的大床上,苏遥翻来覆去就是觉得不得劲儿。

        既不蓬松也不柔软。

        这是昨天烧迷糊了?可他昨晚明明梦到自己被一条温暖舒适的毯子包裹着,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古茶香,袅袅氤氲在鼻尖散开,连睡梦都变得甘甜。

        现在怎么睡怎么觉得这床板又硬又硌。

        刚要入睡的垂耳兔突然被门铃声惊醒,从床上蹦跶起来,呲着呀一跳一跳地蹦到了玄关处踩下按钮开了锁。

        柏夫人虽是位女性,却人高马大的,显得垂耳兔更加幼小,坐在地上仰起头迷茫的望着他们。柏夫人一下子把他搂进怀里:“哎哟我的小乖乖,怎进入适应期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她带来了很多吃的玩儿的,挨个介绍完之后才进入到主题。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茶几上,它好像个被审判的犯人。

        垂耳兔是柏夫人养大的,吃穿用度虽然比不上柏子弦,多少也有几分真心在里头。后来看垂耳兔长得漂亮又乖巧可爱,便生出了当儿媳养的念头,对原主才慢慢亲近起来。

        这次又是来催婚的,柏夫人哭得声泪俱下,总说柏子弦不省心,既不成家也没立业。柏家虽然不如傅家是千百年的名门望族,但在京城里也是少有的豪门世家,想要嫁进柏家的人并不少,苏遥一时没弄明白柏夫人为何这般着急。

        垂耳兔无法与柏夫人共情,只能不断地递上纸巾,同时思绪也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垂耳兔犹豫着正打算挂掉,没想到爪子一哆嗦刚好按在了绿色接听键上。

        视频框里冒出了半颗兔头。

        傅崇澜刚想问它今晚是想吃胡萝卜还是鲜茼蒿,似乎听到对面有女人哭的声音,嘴里还不断冒出“结婚”“生子”“抱孩子”。

        “谁在家?”

        “谁在说话?”

        傅崇澜和柏夫人几乎同时开口,语气里夹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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