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021不会原谅你
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局在就搬到了东南城郊附近，在地图上都不一定能搜到。苏遥先是乘坐地铁，中间转了两条线，坐到终点站还没到达目的地。
从地铁站出来后，剩下的路程只能徒步过去。不过他在路边看到了共享单车，掏出手机扫了辆印着兔子的中号车。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可爱的车，造型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他选的这辆就连车把上都挂着两个兔耳朵装饰，车身上的兔子还穿着红色花棉袄。
苏遥觉得特别滑稽，打开照相机和小车车来了张完美合影，之后才匆匆忙忙地朝城建管理局赶去。
上次稀里糊涂的听完流程，按照记忆马马虎虎的预约完号，就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玩手机。
如今有房没车没工作还没钱的他连接下来的生活都成了问题，玩手机都不能安心。他趁大厅网好，下载了一个找工作软件，只是没来得及注册就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对方又是倒水又是端茶，态度实在殷勤。
好赖经历过大场面，苏遥坦然接受：“不用麻烦，我就是来签字的。上次你们同事说只要签完字就能领到钥匙。”
“是这样的。”工作人员放上一杯泡好的绿茶，笑得格外灿烂：“苏先生，我们李主任刚才正在开会，听说你来马上就暂停了会议，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还得麻烦你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不着急。”苏遥好脾气地朝工作人员笑了笑。
工作人员立马害羞地低下了头：“苏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啊？听说你学的是传媒方向，身边漂亮姑娘可多了，那学传媒的男孩子是不是特别好找对象啊？”
“嗯？”苏遥看到手机来了条短讯，并未仔细琢磨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不是，找对象这个也看个人吧。”
“那苏先生呢？”
看着昵称为“烧麦”俩字的网友发来的【亲爱的，我回来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顿时陷入一阵沉思。
小说作者好像从没说过原主这个大冤种是个渣男啊！那这“亲爱的”网友又是谁？
“亲爱的。”苏遥竟然读出了声。
工作人员“啊”了一声，苏遥回过神来刚想解释，那边主任也跟着进来了。
一进门就要上来跟他握手，着实把苏遥给惊到了。
他刚起身，站在他身后的工作人员突然惊呼一声，指着他的头支支吾吾的，捂住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李主任瞪她一眼：“工作时间能不能严肃点，还不快出去。”
苏遥也莫名其妙，耸耸肩坐回原位：“主任，我想尽快签字认领房源。”
“我让人去取文件了。”李主任扶好眼镜，打开电脑说：“苏先生，关于这笔赔偿款，我们能不能再详细谈一下？”
苏遥：“什么？”
“原合同规定你有一笔218万的赔偿金，另外现在我们局里有个重点商场开发项目。本来是落不到城南那片区域的，但是我们向上面争取了一下，觉得城南那片区域发展潜力很大，所以想找你谈谈合作。”
关键是他就两套房，怎么谈合作？
“不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苏遥有点儿不太明白，此时工作人员将文件拿了过来，李主任告诉苏遥：“在这里签完字去后勤部取钥匙就行。”
苏遥快速签完字，没等主任和他详细解释项目合作，“烧麦”又打来电话：“我说遥遥公主你怎么回事儿，老娘可是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你还敢对我爱答不理？小心等我火了，明儿就让你高攀不起。”
“不是，祖宗，我现在正忙着呢。”苏遥边听对方怒吼边翻聊天记录：“有什么事儿等我领完钥匙再说呗。”
萧麦突然抬高音量：“啊——房子拿到手了？等我，十五分钟赶到，我在机场。”
苏遥搞不清楚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不要惹她为妙。仅从刚才的聊天记录来看，原主被这位十八线女明星怼了至少不下八次。
他收起手机，准备去后勤部取钥匙，转头才发现李主任和秘书又在盯着他的脑袋看。
苏遥察觉不对，可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检查自个儿脑袋，微微颔首打完招呼就匆匆忙忙跟着工作人员走了：“那个林小姐……”苏遥看了眼工牌，道：“我头上是粘了什么东西吗？”
“啊……没，没有什么东西。”秘书尴尬地笑了笑，“挺干净的。”
他在后勤部没等多久，萧麦就到了。
来人黑色大波浪，红色超短裙，一双恨天高立刻把她的气势拔到最高：“遥遥公主！”她还没扑过来，就被苏遥推到旁边站着，顺手接起电话：“是，我是苏遥。”
“你说什么？！”苏遥脸色骤变，甚至连钥匙都顾不上取，急急忙忙就往外边走。
萧麦追过去，气喘吁吁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刚才动管局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他傅崇澜涉嫌违法犯罪，目前已被控制，要求他立即前往动管局协助调查并作笔录。
电话那边催得急，好像如果他敢怠慢一步，就会被抓起来。
苏遥似乎猜想到原因，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以傅家的权势和声望来说，傅崇澜永远不会坦白自首。
他的猜测简直天方夜谭。
“我天，遥遥公主，你头发呢？”
苏遥：“？”
“怎么说话呢？我头发好好在头顶上待着呢。”苏遥以为这位祖宗又在怼人，然而突然意识到什么——
从刚才的收租大妈到刚才的李主任和秘书，还有微笑不语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喜欢瞅自己的脑袋瓜。
顺着毛绒绒的兔耳朵摸到柔软的细发，再往上就是硌手的发茬儿，又短又扎手。
苏遥：“？”他的头发呢？他那又软又顺的头发呢？
“不是吧。”萧麦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遥遥公主，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人还没老头发先入土了？你不会背着我做手术了吧！”
她又觉得不对：“这上面也没疤呀！遥儿，你不会真秃了吧？还是和狗打架了？不是宗澄那狗崽子欺负你了吧！”
“在说什么屁话！”现在，苏遥才确定自个儿脑袋上至少有三处坑坑洼洼的地方，全是拜柏子弦保镖所赐。
被薅秃兔毛不说，变成人后也没见长回来，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地中海。
被薅光毛的地方秃秃的，虽说长出了新的发茬儿，但是又短又稀，压根就盖不住头皮，连在一块儿比地中海还丑。
人家地中海好歹有棱有角，自个儿这个就像狗啃的，关键是他还顶着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发型晃荡的了好几圈。
完了他还没发现……
下一秒，苏遥掀起卫衣上的帽子盖在头顶：“你，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去动管局静一静。
工作人员以为萧麦是苏遥老婆，喊她去签收钥匙，徒留苏遥一人在外晃荡。
他蹲在墙边回想刚刚经历过哪些社死场面，再算算这辈子还有没有和刚才那些人遇见的可能。
“没关系，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他给萧麦发了个语音条：“亲，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他准备先走了。
他要去买假发片。
最后假发片没买成，他被执法人员喊到了动管局。
傅崇澜今日早晨来到动管局自首，承认他使用违法手段延长垂耳兔适应期，包括时间、地点、作案工具、作案动机交代得一清二楚，就差当事人来核实了。
“作案动机是什么？”苏遥至今不得其解。
马组长说：“想把你留在身边。”
“想把我留在身边？”苏遥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傅崇澜卑鄙，还是在笑自己天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
“抱歉，苏先生，和案件相关的我们现在不方便透露。”马组长认真询问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们这是不是真的就好，包括适应期的时间、细节，你说得越详细，才能敲定傅崇澜违法犯罪的证据。你身为垂耳兔，受到法律特殊保护。如果有人使用非法手段控制你的适应期，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这种性质非常恶劣。”
“我想见一面傅崇澜。”
马组长拒绝了他的要求：“按照规定，不可以。”
这时候，在电话里被傅崇潭骂得狗血淋头的燕久走过来，示意律师和马组长去沟通，为苏遥争取到五分钟的交流时间。
“苏先生，我知道作为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你和傅总之间的事情。”燕久拦住苏遥，鼓起勇气才继续说：“但是傅总没有恶意，他也是想保护你。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傅总的形象、名誉乃至整个傅家和傅氏集团都将受到影响，造成的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甚至还将面临牢狱之灾。这件事，傅总做的太果决了。苏先生，我知道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们劝劝傅总，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
苏遥抬起头，死死盯住燕久：“我成全了傅总，成全了傅家，成全了傅氏集团。”
“那我呢？”
他就活该被下药，他就活该差点被掐死？
傅崇澜显得很平静，即使双手被手铐锁着也没太大波动，听到推门声响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苏遥。
“为什么这样做？”
傅崇澜缓缓道：“你说，只有我坦白面对自己的错误，你才会消气。”
“以为这样就能求得我的原谅？”苏遥想起刚才燕久告诉他的那番话，只觉得可笑：“傅崇澜，你这不是在道歉，你是在道德绑架。你将所有与我不相干的人的利益强加在我身上，想利用我的同情心和道德感逼我做出退让。”
突然，苏遥俯身凑到傅崇澜耳边，恶狠狠地说：“我可以告诉动管局的人说没有下药这回事儿，但你就真能心安理得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傅崇澜察觉到不对，焦急的眼神里夹杂着疑惑，极力思索着这段话的逻辑在哪儿。
苏遥为什么会这样说？然而没容他想清楚关联在哪儿，苏遥便打断了他。
“傅崇澜，我鄙视你。”苏遥站起身，扒掉帽子，指着自己的脑袋瓜：“我的头发，我身上的伤，每一处都不是你揍的，但每一处都和你逃不掉关系。”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苏遥！”看着苏遥坚决离去的背影，傅崇澜猛然站起来，却被手铐束缚在原位置不能动弹，他绝望地敲打着桌子，乞求苏遥能再回头看自己一眼：“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妄想过你可以原谅我，我只是……”
不想再让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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