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针尖对麦芒
当下，慕容雅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屋中房梁，只想一条白绫赐她自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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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一抹粉色身影烦躁的伫立在柜台后，不停的用左脚去抠右脚，左脚的鞋子都被踩皱了。
钱儿杵着下巴，满面愁容，算个账都难以集中注意力，桌面上的珠算盘被他乱打一通，发出焦躁的啪啪声。
钱儿，最近很烦很烦，与慕容雅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因为慕容雅利用乌老大暂时制住了自己。
看着眼前一直不肯从柜台上离去的乌老大，一见他那笑眯眯的脸，钱儿头疼不已。
呵！同时让他感到头疼的还有慕容雅，这厮刚提到她，她就从后厨里蹿了出来，跟乌老大聊得热火朝天。
“乌老大又来找我们钱儿啊，你可真长情，又能赚钱又能给钱儿安全感，我要是钱儿，一定就嫁给你了。”慕容雅话里有话道。
灵动的眼眸瞄了一眼毫无所动的钱儿，立马改变策略，笑里藏刀。
“乌老大，这会又来给我们钱儿送什么好东西呢？我记得昨天你送了很贵很贵的‘露水丸’，前天还送了一支碧玉簪，大前天更是送了一张通体雪白的狐皮，大大前天是一把镶宝石的短匕首，大大大前天是一套绝版的古书籍，在大大大大前天是……”
乌老大乐呵呵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并不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什么。
而“嗜钱如命”的钱儿却瞬间意识到对方的阔气，眼神不受控制转到乌老大身子上，心中评定起来。
胸膛处鼓鼓的，可能有好货！
袖子宽大，非常适合藏好货！
黝黑的大手里捏着一方帕子，有好货！
……
呜哇！还提了一个竹篮，里头可不会藏着什么金玉宝石？
钱儿含着秋水的眼瞳瞬间变得亮闪闪，财迷模样尽显，却因着女装，给人萌萌哒的感觉。
望向乌老大那一刻，乌老大整个人都酥了。
最终，乌老大凭借着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物件，成功击破钱儿置之不理的心，最起码钱儿愿意同他一起……逛街了，当然都是乌老大来买单。
慕容雅将钱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唇畔微微扬起，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慕容雅不着痕迹地同乌老大目光交错，却只是短短一瞬又各自移开，乌老大此时有了动静，大手一揭露出竹篮里的神秘物件，竟然是……
“哇哇哇！是一整块的白晶石，这可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宝石，最适合制作白玉簪了，啧啧啧，成色还这么纯净透亮，又这么大一块，绝对是价值连城啊！”
钱儿兴奋地脱口而出，因为喜悦，声音微微有些尖利，爱不释手的摸着白晶石。
她像只欢快的喜鹊，有了这块晶莹剔透的宝物，就忘似一切。
慕容雅眸中透着笑意，声线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钱儿，喜欢乌老大送你的东西吗？”
被白晶石迷住眼睛的钱儿头都不抬，干净利落回应：“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慕容雅脸上的笑容逐渐在扩大：“想要乌老大再送你更多好玩意吗？当然不用你付钱。”
钱儿又是一记爽快回应：“要！”
“果然是个现实的女人。”慕容雅心底里暗自吐槽，继续趁机怂恿，“钱儿，乌老大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有所回报……嫁给他？”
“当然……”钱儿的头刚下意识点到一半。
“钱儿！”砚娘严厉的声音就响起，迅速将钱儿从“白晶石”的魔怔状态中解救出来，砚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雅，功亏一篑的慕容雅不由不满地撇了撇嘴。
而回过神的钱儿眸中的狂喜如潮水般消退，戒备地看向慕容雅，似乎在说：“你竟然敢设局害我！”
慕容雅不甘示弱回瞪，目光透露着仇视：“要不是你屡屡针对我，怎会有今天？”
两人目光对视厮杀，一阵电光火石的碰撞，空气中仿佛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
而在围观者看来，特别是知晓“慕容雅喜欢钱儿”的玉轩酒楼姐妹们看来，两人这是在……眉目传情，明送秋波。
乌老大浓眉微微蹙起，正要开口问钱儿的意思，砚娘一记轻咳打破周遭安静到尴尬的气氛。
“咳咳！小雅该回厨房了，钱儿，有客人要结账了，还愣着干什么……”
目光厮杀的两人，听闻这话，颇有默契同时一怔，回过神来，怨念极深看了对方一眼，重重一句“哼”字，双双表示不满，之后依照砚娘的吩咐，转过身去，各做各事。
周围吃饭的客人也都从这电光火石的气氛回过神来，其中一枚熟客还不解风情道了句。
“砚娘，这钱儿和小雅可真有默契，生气神情都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呢！”
“泥煤！谁和这个女人是双胞胎啊，你这是在侮辱！”
慕容雅与钱儿听闻一致停下脚步，怒声斥责那名熟客，熟客在两人凶恶的注视下，愣是生生不敢动筷。
“你干嘛学我说话！”两人同时扭头面对对方，异口同声嫌弃，一副互不相让的模样。
砚娘不由揉着发疼的额角，最近这两人真是够了，她不由大声喝足道：“好了！你们这是想让我将你们扫地出门才肯消停是吧！”
各怀心思的两人听闻立马做出同款委屈表情，小声指着对方互相推卸责任：“砚娘，都是她害的，我才……”
“小雅回厨房，钱儿回柜台！”砚娘果断发号施令，不给她们一句废话的机会。
“哦。”两人无奈应道，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慕容雅越想越气，筹备好久的计谋居然没有将钱儿拉下水，她不甘什么都没做成，灵眸一转，率先动作奔到前头，在经过钱儿身旁时，假装不小心，狠狠地踩了她一脚，随即迅速逃离“案发现场”。
嘿嘿，踩一脚也算赚到了。
钱儿吃痛的跳脚，望着那抹消失的狡黠身影，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慕容雅！”
乌老大从两人争吵开始就一直没占到钱儿的便宜，他不甘的看向那心仪的人儿，俏丽的背影依旧勾他心魂，望向自己手中的白晶石，乌老大心头邪念升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赶紧上前扶住钱儿，装模作样关怀道：“钱儿宝贝，你没事吧？”
钱儿撇开乌老大的手，对方的铁汉柔情显然没有打动自己，假笑中透着一丝冷漠：“我没事，该去干活了！”
随即转身离去。
乌老大着急挽留：“钱儿宝贝，这块白晶石你要了吗？”
钱儿双眼一亮，立马回转，变脸极快露出大笑容，一把将白晶石攥紧入怀：“我要！”
财迷模样显然逗乐了乌老大，不过也正中他下怀。
“好，都是你的，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占的便宜……我送你白晶石，就是为了促进咱俩的感情，你得给我个机会，明天我要去踏青，你可愿意赏陪？”
乌老大看似礼貌问意见，实则话语中已经有了强迫。
看在白晶石的份上，钱儿立马上钩：“当然，钱儿一定会陪乌老大……嗯乌哥哥你去踏青。”
手捧宝石，钱儿非常顺畅的把那难以启齿的“乌哥哥”给说出口，顿时像是一道冷气流，冻到周围一圈的人。
这一切也被在后厨门口掀开帘子洞悉两人举动的慕容雅尽收眼底，本来笑意深长的脸上，随着乌老大的请求逐渐凝住。
慕容雅目光紧紧抓住乌老大，眉头紧蹙：“这个……不在剧本范围内啊！”
清光粼粼，青山绿水间剖出一方小世界，在这个隐秘的地方显得沉静安宁。
只可惜，绿水湖畔的钱儿和乌老大却各怀心思，并无真正的心情踏青，而不远处还有一名不请自来的暗客——慕容雅。
慕容雅躲藏在树丛中，树枝遮挡住她娇小的身影，无人发觉。
早早跟踪来这片踏春之地，慕容雅躲避的同时，还得忍受小虫子骚扰，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钱儿，生怕错过一丝动静，心里冷哼：“小样的，就不信这回抓不住你的把柄。”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溜走，而湖畔边的两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连交流都极少，看得人捉急，慕容雅秀眉蹙紧，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这两人在做什么？连拉个小手都不肯，无言对望尽享山河吗？”
“是不是发现我在这了？这么谨慎小心？”
“不可能，我隐藏那么好，那两个榆木脑袋怎么能发现？”
“乌老大，你快戏弄你的小宝贝啊，不然我今日就白来了！”
慕容雅暗地里期盼的碎碎念，还用手去挠痒痒，等这么久，腿上招来不少蚊虫，她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隐藏之下，根本不敢惊动任何。
见两人毫无动静，慕容雅恨不得自己上前推一把乌老大，让他去搂住钱儿，紧接着发现他是女人身份，平日里看他那么喜欢，怎么今日倒是规规矩矩，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不远处看似闲情逸致的钱儿实则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慕容雅的藏身之处，不屑一笑：“小样的，和老子玩阴的，哥可是“博览众家所长，凭你的三脚猫功夫也配？”
很快，钱儿就抓住机会发挥他“众家所长”的本事了。
就在两人安静无交流的时候，乌老大莫名瞥了钱儿一眼，神情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别着水壶，递到她跟前，话语囵吞。
“钱，钱儿宝贝，爬山那么久，你一定是渴了，来喝口水润润喉，别太口干舌燥了。”说着，乌老大不由分说地强硬将水壶递到钱儿唇边，大有一副不喝就灌你的架势。
钱儿带着知根知底的眼眸看向乌老大，水里面有什么，他早就知晓，这个乌老大，从约他出来踏青那一刻，就没安过好心。
本就紧张，乌老大被钱儿目光紧盯，心下更加发虚，双手一个颤抖没拿稳，水壶险些掉落在地，却被钱儿稳稳当当接在手中，里边的水一滴都没洒。
乌老大长舒一口气，辛亏……不然计划就落空了。
钱儿高深莫测看着他，勾唇一笑道：“既然是乌哥哥的美意，那钱儿自然得领情。”
“好，你喝，你赶紧喝！”乌老大忙不迭道，眼底藏着狡黠。
话音刚落，就见钱儿仰头毫无顾忌饮了一口，水珠湿润了他的嘴唇，乌老大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他看来，钱儿鲜嫩可口，摄人心魂。
喝完水，钱儿嘴角淌下一丝酒渍，她顺手去擦，更令人痴迷，接着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水壶递给乌老大。
乌老大提着一颗心紧张盯着她：“钱儿，你可有什么不舒服？”
钱儿扶着自己的额头，装出一副迷糊又痛苦的样子喃喃道：“乌老大……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头有些晕？”
“嘿嘿！晕就对了！”乌老大心中暗喜，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说晕就晕，钱儿将戏做足，应景倒地，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乌老大见状，连忙上前扶起钱儿，声音极为温柔呼唤道：“钱儿，钱儿，你没事吧？”
钱儿却是再无回应。
乌老大看着钱儿的好身材，不禁咽了咽口水，声音透着一丝一不做二不休。
“钱儿宝贝，你可别怨我，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出此下策，等你嫁给我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像姑奶奶一样供起来，我发誓！那现在……你就先成为我的人吧。”
说完乌老大急不可耐的开始伸出魔爪要对钱儿动手扯衣裳，许是有些紧张，还差点扯坏了。
我去！不是吧！乌老大竟然这么“人面兽心”，这，这是想要玩……霸王硬上弓？
草丛中的慕容雅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议的注视眼前这一幕，这一幕发展太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己跟踪到此，也只是单纯想要他去戏弄钱儿，钱儿受不住，就此卸下女儿身份，出现男儿真身，她就能去砚娘那告状，从此赶走这个讨厌鬼。
哪想着乌老大竟然对钱儿狠心下药，眼下还打算干这样的事，又一个超出预期的事情。
不行，不能让乌老大得逞，虽然她与乌老大算是……盟友，但这种欺辱民女之事，完全是在挑战她的正义之心。
慕容雅正义感顿时燃起，双拳紧握，迅速起身打算上前阻止乌老大的冲动作为。
却在起身时瞬间跌落，整个人扎进草丛中，发出窸窣的声音，她整个心眼都提起来了，一时静观其变。
好在……急不可耐的乌老大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见没引起注意，慕容雅倒抽一口，放松下来，却气得捶打自己的脚。
“该死，居然蹲麻了，差点坏事！”
好不容易缓解脚上的麻劲，慕容雅目光不自觉瞥向湖畔，瞳孔倏地张大，只见乌老大粗糙肥厚的大手已经摸进钱儿的衣襟，欲要将里衣给解开，一副得逞的神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喔豁，事态竟然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了，自己不能在干等，否则钱儿就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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