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出租屋
下课了。
余亭松收好教案出门，陈迟在外面等他，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去。
陈迟嬉皮笑脸地道：“余大教授，怎么样，在下还是有点才华的吧。”
余亭松睨他一眼：“还行吧。”
“嘿我说你这人，什么叫还行？”陈迟说，“就这简简单单几个字，费了我多少脑力知道吗？晚上得给我做饭，谁让你点我起来的，还好想出来了，不然得多丢人啊。”
余亭松眉眼弯了一瞬，淡淡道：“你是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吗，还是说，对我的视力有怀疑。”
“我那是保护，保护懂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不？”
“……”
看他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陈迟又道：“哦对了，你怎么带上眼镜了，我还以为你不近视呢，这眼镜倒是挺风骚的，那些小妹妹的眼神恨不能黏你身上了。”
听到陈迟对他眼镜的评价，余亭松眼角抽了抽。
陈迟却像无知无觉，依然在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
好半天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狐疑道：“等等，你今天为什么不先举个例子就直接叫我起来？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你自己也不会吧？”
“……”
“我没猜错吧？”
余亭松以沉默回应他。
陈迟假装怒道：“好你个余教授，光风霁月呢？虚怀若谷呢？这么一件小事就斤斤计较，使小性子，我生气了，今晚回我家，我要吃手擀面！你亲手擀的那种，亲手买的也不行啊，要加肉加蛋，少一样也不行。”
“谁说今天要回你家，明天我……”
陈迟抢道：“明天周六，没课，查过你课表了，你明天休息！”
余亭松：“……”
……行吧。
就单纯给他做顿饭，顺带也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餐。
自那天晚上半夜忽然醒来，被余亭松睡颜整得心神激荡、半夜没睡之后，陈迟再也没赖在余亭松那间客卧过。
今天也是一样，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暗自神伤一下，明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第二天一大早，陈迟果然精神抖擞，哼着小调，用久置不用的豆浆机做了两杯雪白的豆浆，摆上吸管，又用微波炉把昨天新买的面包片热上了，才去隔壁叫余亭松起床。
反观余亭松，即便是起得晚那个，也还是脸色有些暗沉，眼下有些发青。
没有换洗衣物，余亭松只好又找了一套陈迟的衣服穿上了。
他随意穿了一套陈迟的灰色运动服，运动服布料柔软，偏偏眼神又很冷淡，高挺的鼻梁上还是架着那副银色边框的眼镜，盖住了颜色很浅的眼眸，冲淡了那种疏离感，增加了一丝柔和。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陈迟去厨房拿面包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陈迟的心又重重地跳了一下，纠结了大半夜的坚持还是放弃，这一刻全被抛在脑后，他只希望眼前这人可以永永远远的属于自己。
原本想再等几天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时候不去任永年那个出租屋，这个人就很快又回到自己的小世界里去了。
多待片刻也是好的。
看到他过来，余亭松微微抬了抬眼，陈迟朝他挥了挥手里的面包片，笑容灿烂如阳光。
余亭松总觉得看到那笑的自己应该会付出点代价。
果然——
一个半小时后。
槐杨区筒子楼。
“任永年就住这？”
从陈迟语气都能听出他的不可置信。
“陈迟，在进去之前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搜查令吗？”
“和周局汇报过了。”
“没有搜查令擅闯民宅不符合规定，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钥匙，应该……”
余亭松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哒’的一声，是门开锁的声音，陈迟手里还拿着他俩的老熟……物件——一根通体漆黑的小发卡……
“……”
余亭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嘛！”陈迟打着哈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间。
任永年租的房子在顶层，房间很小，又堆满了杂物，地上放着一些写着数字的小标记，距上次李文斌他们搜查已经又过了两周，房间里已经堆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像是几百年没人打扫过一样，窗户玻璃已经泛黄发黑，有一块还破了个洞，被主人用一本书随意堵着。
墙上贴满了旧报纸，余亭松扫了一眼内容，大多是三年以前的内容。
拢共就一间房，一张窄小的行军床堪堪挤在墙角，床铺随意地乱放着，是被警察翻找过的痕迹。
一张老旧的小木方桌放在屋子角落，布满了油污，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桌子上堆满了泡面桶和各种用过的纸巾。
地面上瓜子壳、烟灰、垃圾随意乱丢着，桌面上还放着半杯茶水。
“人走茶凉啊，”陈迟不禁有些感慨，“那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啊，走错了路，至今去世一个多月了，没有任何一个家人来找过。”
余亭松意外地一挑眉，“陈大队长可不像个有同情心的人。”
陈迟没有回答这句，反而说：“哎，余教授，你说，他租的房子这么破，连抽的烟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为什么要买个那么贵的包给一个泡不到的小丫头？”
“不知道。”余亭松思索片刻，诚实的回答道。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喜欢刘玥？满心欢喜地去找自己喜欢的人，没想到小丫头对他深恶痛绝，下手杀了他呢？”
余亭松双手环抱在胸前，“其一，你说的这些只是猜测，人已经不在了，没法证实。”
“其二，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怎么知道杀手的想法？”
“其三，有你猜的时间，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说完转身在房间四处找线索去了。
嘁，工作起来这么认真，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不解风情！
这么一想，陈迟内心不禁有些小雀跃，随后哼着小曲儿，也戴上手套在房间四处翻找起来。
余亭松不明白为什么他干个活也能这么开心，偷偷瞥了他一眼。
正好陈迟也望向他这边，“有发现吗余教授？”
“没有。”
陈迟赞同的看了一眼，“嗯，看来我们市局的同志工作还是很细致的！”
“那可不一定。”
陈迟不解，“什么意思？”
“你们也许忽略了一个地方。”
陈迟略一思索，点点头，用镊子小心夹起了堵窗户的那本薄薄的书。
书内部被掏空了，里面放了几包小袋装的□□，还有几张‘邮票’。
陈迟小心翼翼地把书装进证物袋里。
陈迟凑到他面前，眯了眯眼睛：“余教授，你这是，小时候干过？”
“你想多了，两点奇怪之处，书本身奇怪，书很新，而且，这书我家有一本，价格不便宜；他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正值酷暑，又不是寒冬腊月，没有必要堵着窗户。”
“所以余教授一进房间就有判断了？”
“其他可能被排除了而已。”
“这二缺孩子估计也没想到自己逃过了市局刑警的层层查杀，最后败在一个文文弱弱的大教授身上。”
余亭松忽略了那句‘文文弱弱’，瞥他一眼：“你是太低估你的同事了还是太高估任永年了？这么点小把戏能瞒过谁？”
陈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们市局那个李警官的活还是做的很细致的，”余亭松说，“刚刚我还不确定，看到里面的东西我确认了，这根本就是被人故意堵在这的。”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一直盯着我们，看我们来了，专门进来塞的这本书？”
余亭松点了点头。
“怎么看出来的？”
余亭松道：“那些报纸是几年前的旧报纸，一个报纸都不舍得换新的的人，会去买一个一年前印刷的书吗？”
“会不会是有人送他的？”
余亭松道：“送一个瘾君子书？这书不便宜，随手给也不可能，未免太不合理。”
陈迟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根烟，借着烟圈偷偷扫了周围一圈，半个人影也没有，应该早就离开了。
他朝余亭松那边望去，笑了笑：“大侦探，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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