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正的第一武士
原来白苏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虽然她说的这些，其实在赤渊脑海里已经闪过很多次。但白苏这么直白，赤渊还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打猎打得多，就是有用的兽人，反之就是废物吗？”白苏又问赤渊。
她知道赤渊回答不上来。
赤山一族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久而久之，大家自然而然把身手和力气当作评判兽人厉害与否的唯一标准。
“我之所以在所有人都觉得你再也达不到曾经的成就时，仍然坚定的信任你，不仅是因为我知道你腿伤可以痊愈。我看得见你的野心、抱负、善良、隐忍和不怕重头来过的勇气。这些都是成为第一武士的标准。”
白苏认真且坦率，说话时紧紧盯着赤渊的眼眸。
这个世界已经进化成半人半兽的模式，思想和生活习性竟还这么原始和野蛮。白苏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她想要跟着赤渊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至少再找到方法穿越回去前，能够留下一点痕迹。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昏黄的篝火越烧越旺盛，照亮了赤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
他同样紧盯白苏，目光宛若一个尖锐的钩子，牢牢将白苏勾住。
“因为不想英雄被埋没。”白苏挑眉，神色十分淡然。
赤渊看着白苏起身，自顾自拍掉身上的灰尘。
“英雄？”赤渊喃喃自语。
他好久没有听见谁这样称呼他了。没想到忽然听见，竟是在白苏的口中。
“是啊，你带领部落的人消灭过多少猛虎野兽，打赢过多少次胜仗。你本来就是英雄。”白苏大大方方回应道。全然不在意此时赤渊有多惊讶。
“不过英雄难过腿伤这一关，就算现在已经渐渐痊愈，还是要注意一点。尤其在外人面前，别轻易暴露了这件事情。”
白苏不忘提醒赤渊。
她转头离开，空荡荡的洞穴只剩下赤渊。
背后传来一阵闷吼。
压抑、挫败和惶恐，赤渊强忍了许久的复杂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
部落中几乎人人都尝过土豆炖肉的味道，兽人们拍手叫绝，毫不掩饰对白苏手艺的夸赞。
赤焰心有好奇，但拉不下面子去找赤渊和白苏。
“整个部落，恐怕只有我们没有吃过。”枫宁没好气的埋怨赤焰。
要不是他拉不下面子，一家人早吃到了土豆炖肉。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关系。”赤焰偏过头去，不理会枫宁。
话是说的硬气，但赤焰每每闻到周围人兽家里传来的饭菜香味，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每天都有很多人兽在赤渊山洞外等候，白苏做了整整一周的土豆炖肉，她都快厌烦了，兽人们却还将这道菜当做珍宝。
白苏在思索，自己要不然去周围树林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别的食材。
一双黑色长靴停在了白苏面前。
“白苏姐姐。”赤冰瑟瑟，一下子扑进白苏怀里。
白苏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仰，差点坐到地上。
“祭司大人？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赤焰。白苏觉得好笑。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找赤焰求草药的时候，赤焰是怎样的趾高气扬。
白苏站起身，弯腰放下赤冰。
赤冰小心翼翼看向赤焰，灰溜溜的耸拉耳朵，转过身钻进了山洞。
“听说你新研制了一道菜肴，能让有毒的植物毒素解除，这件事情可是真的？”赤焰端着架子，仰起头，居高临下打量白苏。
赤焰皮肤蜡黄，脸颊干巴巴的，根本看不出他和赤渊差不多身高。
“祭司大人是不是也想尝尝看？”白苏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他手里提着食物。想必是来故意找她茬的。
“大人来晚了，今天的已经给完了。”白苏耸肩，一脸无奈对赤焰说道。
赤焰皱紧眉头，原本就瘦削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更加狰狞。
难怪赤冰看到他那么害怕。
“祭司大人想要品尝你做的饭菜，这是你的荣幸。”旁边下属怒吼，斥责白苏不懂规矩。
“部落都在说，我是受兽神旨意前来传授新的菜品。如果想吃就能吃到，那还有什么稀奇的。祭司大人再厉害，跪拜兽神时也不能站着吧。”
白苏没了父亲，靠自己地位压制不住赤焰。她索性将计就计，搬出兽神来做挡箭牌。
果然，听见白苏这番话，赤焰脸颊憋得通红，想诊治白苏又找不到理由。
“不过既然发现土豆和香料是兽神的旨意，祭司大人作为部落威望最高的兽人，竟然没有品尝过味道。这说不过去吧。”
白苏忽然想到石锅里还剩的一点土豆炖肉。她眼珠子一转，计从心来。
赤焰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还不端出来给祭司大人品尝。”下属狐假虎威，朝白苏大吼。
“都说了没有了，从哪里端？”
白苏还没来得及说话，赤渊从洞穴中出来。身后跟了赤冰，小小的一团，等到赤渊站定，它一屁股坐到赤渊的脚上。
赤焰和它下属不约而同望向赤渊的右脚。
“祭司大人。”赤渊朝赤焰点头。“如果你是来看望我，或者找我有事商议，我非常欢迎。但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未婚妻。”
赤渊在宣告主权。
他墨色的瞳孔变得漆黑，深邃望不到底。赤渊站在白苏身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白苏整整看了眼赤渊宽阔雄厚的后背和肩膀，不禁感到心安。
“我怎么会去为难她，你多虑了。”赤焰笑道。
他一双眼睛眯成了条缝，白苏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我是来告诉你，下个月我们和黑土部落有场围猎比赛，听千蝶传回来的消息，黑土部落对此次比赛非常重视，已经在严格筛选最勇猛的武士参加。以前但凡有这样的场合，都是你来组织。这回虽然落在了赤黎的身上，我还是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
赤焰看起来是在讲述一件事情，实则话里话外全是在挑衅。
赤山再厉害的武士再也不是赤渊，已经有新的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好。”赤渊点头，并没有多说。
他性格变得沉稳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赤渊，一定会和赤焰争执起来。
“那祭司大人还要用食物换我的饭菜吗？”
赤渊和赤焰没了话说，白苏忽然开口，再次提起土豆炖肉。
赤焰一愣。
“我还剩了一点，本来是打算给赤冰留着，等它玩饿了吃的。”白苏告诉赤焰。“再过不久，我研制出新的饭菜，就再也吃不到用土豆做出来的美味食物了。”
白苏一点一点引诱赤焰，让他花高价买下最后剩下的一点饭菜。
“白苏姐姐！”赤冰小声嘀咕，满脸的不悦。
怎么能把这么好吃的东西给赤焰呢！
赤冰越想越不服气，趁赤焰不注意，它对着赤渊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
赤焰下属看到此幕，匍匐向前想要抓住赤冰。
赤渊侧身，用身子隔住两人。
“赤峰！”赤焰呵斥。
赤峰没有办法，怏怏回到了赤渊身后。
最后，赤焰用比其他兽人多出三分之一的食物换来了一份土豆炖肉。
“你以后真不做土豆了？”
回到山洞，赤渊没忍住问白苏。
“我打算把土豆炖肉的方法写下来，发给部落所有兽人，这样他们自己在家也能做了。”白苏坐在石凳上，随手拿了个野果子啃了口。
在这里待久了，白苏已经慢慢接受自己兽人的身份。
“那赤焰岂不是白给了这么多东西？”赤渊尴尬的望向手中提着的一大块肉。
他当然看得出，白苏故意敲了赤焰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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