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还好他没有来迟
那些日子里，沈璃玥平凡的生活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注视着。
肚子痛然后被严宸桉背了大半个操场的事情很快就被全校很多人知道了，在那之后，不止一个人前来问沈璃玥和严宸桉是什么关系，她每次都只是笑着说了两个字。
“朋友。”
还有一天，具体是哪一天沈璃玥记不清了，只是在期中考试后的某一天。
“沈璃玥，门口有人找你。”课间，一个男生冲着教室里面喊。
沈璃玥当时正在座位上做练习题，听到这句话后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探头从窗户往外看，从背影看是个女生。
沈璃玥走出了教室，那女生也从栏杆那转头。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那是沈璃玥看见这个女生的第一感受。她转过头时冷着脸，没有笑，给人一种脾气不好的感觉，但这也不可否认她那一张脸长得格外精致，美艳盛如玫瑰。
“你好，我是高二的，我叫顾雅熙。”她笑了，笑起来和板着脸时反差真的很大。
沈璃玥记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她和眼前的女生并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心生疑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放学后你有空吗？我们去喝奶茶吧，有一家很好喝的。”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沈璃玥措手不及，但她也清楚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去喝奶茶。
顾雅熙看着沈璃玥的反应，似乎有点尴尬：“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要是你没有时间的话也没有关系。”
沈璃玥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没有别的事，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吧。”
“好。”顾雅熙挥了挥手，离开了。
放学后，沈璃玥走出班级时就看到了顾雅熙，她安静地站在靠墙的位置。
她看见沈璃玥走出来便上前迎：“走吧？”
“好。”
两个人去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奶茶店，奶茶店很小，不过两张小桌子在店里。
她们去的时候还没有人在店里坐着，点完单后就选了个近的位置坐下了。
顾雅熙先开了口：“我其实是有事情想问你，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沈璃玥自然猜到了，只不过具体是为了什么她还不确定：“你有什么想问的？”
“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这样来问你很不好，但我还是很想知道。”
顾雅熙笑得勉强：“你喜欢严宸桉吗？”一秒后，她接着说，“或许，我应该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果然和很多人一样，她也是为了这个而来。
“我们以前是初中同学，现在只是朋友。”沈璃玥想了几秒，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孩，“你应该也是因为那天的事，所以才来问我的吧？”
她的心思被沈璃玥猜到，所以也不想再掩饰了：“嗯，我看见他背你了，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来问问你，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唐突，抱歉。”
沈璃玥知道眼前的女生和自己一样喜欢着那个人，她笑了笑：“就像我说的，我们以前是同学，现在是朋友。那天是我不舒服，他帮了我，没有别的。”
顾雅熙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把那句话问了出来：“那你喜欢他吗？”
几秒后，顾雅熙听到了女生淡淡的声音。
“和你一样。”
沈璃玥笑着说了这句话。
她们都懂。
之后，她们两个人没有再提起严宸桉，只是坐着，喝着奶茶，聊着以前，真正的像朋友那样。
沈璃玥回家的时候，天上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雪不是很大，落在她的身上。
沈璃玥用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是六瓣的。
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同的，它们独一无二。
她又接住了一片，这次是四瓣的。
不过，第一片接住的雪花已经只剩下几滴水珠，她看了看刚刚接住的那片雪花，它也在以很快速度融化，消失。
落在地上的雪堆积起来，更久地存活着，而手上握住的却消失迅速，不复出现。
-
沈璃玥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在学校的日子她一直很珍惜，因为她打心里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与严宸桉同框的机会只剩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沈璃玥都不敢去想，只能珍惜着眼下的每一天。
年底的最后一天，对于沈璃玥来说和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就是在自己房间里，坐在桌前，看着钟表时间流逝，直到十二点。
手机的讯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都在欢迎着新的一年。
【元旦快乐】
在刚过十二点的时候沈璃玥就收到了严宸桉的讯息，沈璃玥也第一时间回复了同样的话。
新的一年，希望他们都会变得更好。
短暂的假期很快结束，高一的学生们还要再上两个星期的课后就要期末考试了。沈璃玥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就是要在期末考试时拿到年级前30名。
“期末考试定在十六号到十九号，要考的范围就是你们高一上半年学过的全部内容，希望你们都可以重视。”
吴老师还没有回来，现在高一三班的班主任是由教他们语文的张老师来暂时担任的。
“行了，放完几天假回来了就赶紧把脑子放在学习上，最后两周了，都再努力一下，考个好成绩回家过个好年。”
他继续道：“好消息讲完了，现在该讲一个坏消息了。”
底下的学生小声嘀咕道：“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这话落入张老师耳朵里，他变了话语接着说：“那就坏消息讲完了，现在我要讲一个更坏的消息。从今天开始，学校要增加晚自习，从晚上六点十五到九点。”
底下传来一阵叹息声和不满的抗议声。
“真是要命了。”
“最后两周了，还加什么晚自习啊。”
“快三个小时啊，真是没人性。”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一个个抱怨的样子，无奈道：“看看你们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等着成绩出来那天，有你们哭的。”
“学校已经通知过你们的家长了，所以今天就是晚自习的第一天，都做好准备吧。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老师来监督，有不会的就可以直接问老师，都抓紧点！”
高一的学生们都被迫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已经很并不意外了，他们早在开学后不久就开始上晚自习了，而且下课时间还比高一的学生晚半个小时。
晚自习这种设定其实就是老师看着学生的一段时间，学习的人只不过换了个位置，不学的照样不学，做着其他的事情打发着时间。
沈璃玥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晚自习后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想着晚上要先学什么科目。
“我们晚上还是在食堂吃吧，不然怕时间来不及。”林亦涵知道要晚自习后，就一直在座位上闷闷不乐。
“嗯，吃食堂吧。”沈璃玥说。
“这下我的直播都看不了了，就得在学校呆着，真是烦死了。”
沈璃玥问她：“你现在还在看啊？”
“嗯，天天都看，要是不看我都觉得我睡不着。”林亦涵一脸花痴的表情。
沈璃玥知道她最近一个月迷上了一个唱歌的主播，听她说那主播长得还不错，她还没少给那主播砸钱。其实沈璃玥不止一次想开口劝她，现在又马上要考试了，但每次看着她那痴迷欣喜的样子，就一直没好开口。
在正常的课上完后，沈璃玥和她们就一起去了食堂，简单地吃了晚饭后，就回班级等着上晚自习去了。
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自习，沈璃玥吃完饭就早早地坐在位置上拿起了书，背着知识点。
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只留着路灯的光亮照耀着操场。
声音穿透了窗，沈璃玥转头看着楼下操场上的人，许多学生都在外面嬉笑着打打闹闹。
沈璃玥看到了严宸桉。
他和一群男生正在摔跤，用雪球打架。
男生谁都不甘示弱，拿起一团雪，搓一搓后就往对方身上扔。有的好几个人协力抓住一个人，然后把雪球塞进那人衣服里面，看着那人被冻得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有的两个人拉着一个蹲着的人跑，在雪地上打滑，然后三个人摔成一团，借着摔倒的样子互相打着。
严宸桉刚开始时自然不是被打的那个，但他来回挑衅着，加入了好几次战斗，最后却被三四个人一起摁在了雪地上，好好收拾了一番。
沈璃玥隔着窗户笑着看他。
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肆意的青春，无忧无虑。
周末那天，沈璃玥和林亦涵约好了去周边的一家小店去复习功课。原本苏盈也是要来的，但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没有和她们一起去。
沈璃玥向来都不喜欢让别人等，每次都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她想着反正在家也是复习，在外边也是一样的，就早早出来先去了那家小店。
店里有饮料，也有餐食，要是饿了的话就可以直接在那吃午饭了。
沈璃玥先点了一杯果汁，然后就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戴上耳机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写起了练习题。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沈璃玥正绞尽脑汁地写着眼下的数学题，她感觉到有人拉开了前面的椅子，所以就抬头：“你来……”
话没说完，因为眼前的人并不是她在等的人，这让她出乎意料。
“在这看到你还真是有缘啊。”男生和那时一样，语气轻佻。
沈璃玥记得眼前的人是那天运动会上的那个男生，所以她并不想理他，就又低下了头。
“诶，说话啊，这么冷漠。”
沈璃玥抬头问他：“你有什么事？”
男生笑着盯着她：“没事还不能坐这儿了？”
沈璃玥被他盯得烦躁：“这有人了，你能换个位置吗？”
“哪有人？我先坐了就是我的。”
沈璃玥见与他交流无果，又不想继续坐在这被他盯着，她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想离开那个座位。
突然，她的手腕被用力地抓住，沈璃玥甩不开他，语气强硬：“松手。”
因为男生莫名其妙的举动她自然是生气的。
“走什么？和我聊一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那你就别想走了。”
沈璃玥的手腕被更用力地抓住，透着衣服却还是在她皮肤上留下了痕迹。
她用另一只手尝试扒开男生的手，但对于那男生来说无疑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他眼里恶劣的心思更明显，很快就要宣泄出来。
“啪。”
装着橙汁的玻璃杯掉在地下，顿时碎了一地。
这声音引来了服务生，她连忙跑过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他在骚扰我。”沈璃玥是故意把它弄掉的，因为这店里没人，服务生又都在前面坐着，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让人注意到。
男生轻笑一声，把手松开了。
他把手松开后，沈璃玥就马上拿起了包，给了服务生钱后就快步走出了店。
【亦涵，要不你来我家复习吧？我刚刚遇见了个人，他】
沈璃玥发信息的手停了下来。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沈璃玥回头就看见了六个男生，刚刚的那个男生也在。
沈璃玥第一反应就是不妙，因为那些男生都那副嘴脸，笑着看她。她恶心的感觉大过于害怕，就好像自己的全身都被他们肮脏的目光扫视着，她脚步加快地走着，想逃离他们。
她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想打电话。
遇见这种事，她第一反应竟然是严宸桉。
没时间给她思考，身后的人脚步没停，路边的人也很少，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们会做什么。
沈璃玥拨通了他的电话，还好，两声响后就传来了男生的声音：“喂。”
听到严宸桉的声音，沈璃玥安心了好多，但紧张得声音还是在颤抖：“我，我，有人跟着我。”
“你在哪？”那边男生的声音变了，不再淡定。
沈璃玥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家便利店，语言尽力简短但很清晰：“快到那家便利店了。”
说完，她就感觉到了身后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她第一反应就是跑进那家便利店。
但刚跑了几步，她就被追上了，一个男生力量极大地把她扯进了一条巷子，男生动作迅速，沈璃玥想反抗都没来得及，手机被她落在了地上。
“说话！”电话那头的男生声音焦急。
严宸桉自然没得到她的任何回复。
那条街上本就没什么人，似乎也是因为这样那些男生才敢一直跟着她。
沈璃玥被毫无怜悯地摔在地上，她顾不上疼很快站起身。
那些男生把她围住，正一脸猥琐地看着她。
“往哪跑？”那个在店里拦住沈璃玥的人走到了她面前，“让你和我好好说说话，你不肯，现在你不想也得想。”
男生说完就把身体往沈璃玥身边凑。
“啪。”
沈璃玥害怕归害怕，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占了便宜，自然不能无动于衷，看着他要上手摸自己，毫无迟疑地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男生被打得脸歪到一旁。
“妈的！”他表情狰狞极了，怒火冲上心头。
沈璃玥再一次被摔在地上，比上一次还痛，这次她没来得及站起身。
男生压在她身上，而那群男生就在一旁笑着看。
沈璃玥觉得挨顿打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重要的，只是眼前男生的目的并不是那样。
她两只手一下一下地打在男生脸上，双腿也胡乱蹬着，用了全身的力气反抗着。
“啪。”
“啪。”
两个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沈璃玥的脸上，力量之大让她脸颊红得迅速，她的脑袋在那刻都感到了一阵眩晕。
沈璃玥感觉到他的手在摸自己的身上，那时，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匆忙扬起手，狠抓住了男生的头发，用力扯着。
“操！”男生被拉得生疼，拿手粗暴地制止着女生纤细的手，大声喊着：“你们搭把手！还真他妈的不好弄。”
一个男生嘲笑着：“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他们几个男生说完就要上去帮忙，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
一个人这时用力地扒开了他们，冲到沈璃玥那边，给了她身上的男生一个拳头。
男生一下子被打得头晕眼花，跌倒在一旁，从她身上滚开了。
严宸桉看到了沈璃玥现在的模样，她脸上红了整片，相当明显。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她的泪。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轻盈无力地滴滴落下，却毫不费力地击碎了他的心。
严宸桉脱下了自己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她只穿着薄毛衣，还有些凌乱，她的外套早已被那男生脱下，扔在一旁。
他扶她起来，看着她然后用手温柔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别害怕。”
严宸桉没有时间掩盖自己真正的情绪，看着她的样子陌生但却是最真实的。
那是爱意溢满的真心。
沈璃玥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怎么的更想哭了。
她轻轻点头。
严宸桉站在她前面，看着眼前的男生。
他往前走着，走到了那男生前面。
男生刚从地上站起来，看到严宸桉打乱了计划，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着：“你凑什么热闹！”
“我好像说过吧，离她远点，你忘了？”严宸桉眼神早已经变了，语气很低，冰冷又刺骨。
“显什么英雄，别他妈在这坏我的事，赶紧滚！”
严宸桉这回没说话了，照着那男生脸上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直接让男生倒在地上，用手扶着挨打的脸。
严宸桉一步步上前，拉起他的衣领让他站起来然后一脚踢在他小腹上，手勾住他胳膊，一个背摔，男生就躺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他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没敢上前帮忙，而且还有一两个跑走的。
严宸桉再一次拉起那男生，胳膊抵住他脸，把他摁在墙上。
“再有一次，我一定废了你。”他低声警告着那男生。
严宸桉把他甩在一旁，然后走到了那几个男生面前。
那几个男生左看右看，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人，自然不敢惹，也知道即使一起上也打不过他一个人。
“我们没动手啊，就，就他自己，和我们没关系。”
“对啊，我们没碰她。”
严宸桉看他们，那眼神瞬间让他们感到胆颤心惊。
几秒后，那几个男生都摔了地上，站起来后就连忙狼狈地跑了。
那几个男生染着头发，看着凶神恶煞的，其实就吓唬吓唬小学生还行，要是动真章的话，一个比一个怂。
严宸桉看着墙边的那个人，又想到了沈璃玥的那副样子，还真是没法忍下这口气。
沈璃玥这时上前拉住了严宸桉的手臂，她不想再让他动手了：“别打了，我们走吧。”
严宸桉侧头看她，她脸上的红一点没消，甚至两边都肿了起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好。”
他本来想把那男生揪起来继续打的，但她说不打了，那就不打了。
严宸桉捡起了在地上的包，和她走出了那条巷子。
原本，他在家里欣喜地接到了沈璃玥的电话，却慌忙跑出了家门，在那个便利店门口看到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手机。
那一刻他从没感觉到过如此害怕。
他跑到手机那个位置时就听到了巷子里传来的声音，他第一反应就冲了过去。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没有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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