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善意不会被辜负
审讯室里那个男人坐得笔直，脸色平静极了，杀了人还能这种样子的人并不常见。
纪禾问眼前的人：“为什么杀了她？”
“需要钱就杀了。”
他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没有恐惧，没有胆颤。
严宸桉看着眼前淡定的人。
据说在那个废弃工厂里面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淡定的模样，而且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想法。
他左眼已经肿胀，脸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也有拳头击打留下来的痕迹。
“你与死者是怎么认识的？”纪禾问。
他回答问题倒是很配合：“大街上看见的，不认识。”
严宸桉很快发现这人有点不对劲。
他在纪司琛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后悔的感觉。
“尸体身上的毯子是你盖上的？”
严宸桉说完就注意到了他脸上表情上的变化。
他嘴角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常：“是。”
“你杀了她之后为什么要给她盖上毯子？”
纪司琛似有些不耐烦：“我想盖就盖了。”他自暴自弃道，“是我杀了她，也是我让那些人帮我放火烧了房子，我认罪。”
严宸桉在电脑上找出一段视频，然后把电脑放在了他面前。
“是因为这个吧。”他随之摁下播放键。
那是一段7月9日晚上八点多的一段监控视频。
在一个无人的漆黑胡同里，有个男人捂着小腹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然后很快无力地蜷缩着身体倒在墙边。
不一会儿就有个身着名牌的女人走了进去。
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案子的死者。
她那时低下身子和那个男人说着什么，临走时在那男人的身边放了几百块钱。
她走出胡同没多久后，那个男人抬起了头。随后，他也走出了那个胡同。
那是一切罪过的开始。
男人看着视频，没过几秒，他就不愿意看下去了。
严宸桉看着他说：“今年5月份的时候你在一个不知名的借债公司借了一百万，然后在一个月后你因为还不上钱被他们逼得四处搬家。一个星期前，他们又找到了你并且威胁你在一个星期内还上加上利息的三百五十万。”
“7月9号那天晚上也就是还钱期限要到的前一天晚上，你知道自己根本还不上那么多钱。”
“你在路边喝过酒后在那个胡同里遇到了死者，你看她身着名牌所以就起了杀人之心。”
“在那之后，你尾随她，然后用刀威胁她开了家门。”
严宸桉把完整的一切说了出来。
他最后道：“然后你就杀了她。”
男人捂着头，不想面对。
那天，确实是有酒精的作祟，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那个女人时自己本身的第一反应就是邪恶的。
纪司琛有犹豫过的。
在那个女人细声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在她看到自己穿着破碎而后放在地上几张纸币的时候。
可是，他就要活不下去了。
“一开始我没想杀她，只想要钱，可是，她反抗，我……”他再次低下头，语气无力，“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刺在她身上了。”
“很快她就没气了。”
他把钱还了之后就没有了逃跑的打算，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也不想跑了。
他跑得够多了。
被人追着的感觉真的还不如去死。
严宸桉看着他的模样，不愿再说什么。
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
办公室外。
严宸桉前面站着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高的男人，他拍着严宸桉的肩膀，眼中很是赞赏：“做得不错。”
这人是他们刑侦七队的队长，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他经验老道，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十多年的时间了，当队长也已经快十年了。
“谢谢李队。”
在谈话期间，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人向他们走来。
“死者的遗体刚刚已经被她家人认领了。”她语气沉重，“那条狗的尸体已经埋了。”
在现场不止发现了一个尸体。
在死者已烧焦的尸体旁边还有一条流浪狗的尸体，它也已经不成样子了。
那女人叹了口气：“哎，这狗被活活烧死，也是可怜。”
是啊，本来它不用死的。
在调查时，他们通过监控知道死者经常喂那周围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在看了那么多的监控视频后，他们发现那一条小白狗经常出现在那房子的附近，仿佛像是在给她看家门一样。
那天晚上它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瞬间跑进了那个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家里，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它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旁边。
等到警察和法医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女人递给纪司琛钱的那一举动无疑是让她命丧黄泉的原因，但是，她没有错。
被害人有什么错呢？
她的善良没有错，至少这世界会记得她的善良。
至少那条快被饿死时得到她食物的小狗记得了。
-
“导演，这遍怎么样？”
导演一脸满意的表情：“挺好的，你唱这首歌时注意点打光的位置就行。”
“好，那现在开始练下一首歌？”
导演看了眼时间：“先吃点东西去吧，等一个小时后再练，就差一两首了。”
沈璃玥点头，其实她早就觉得有点饿了。
她走下台，准备去拿个盒饭简单吃点。
“你电话响了。”
林焉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沈璃玥看到来电的人后脸上很快露出笑容：“喂。”
严宸桉问她：“还在彩排吗？吃午饭了吗？”
沈璃玥边往休息室走着边和他说着话：“刚彩排好，现在正打算去吃点东西，下午还要继续。”
“我给你买点吃的带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你案子结束了？
“嗯，刚结束，我现在往那边走。”
“好，你到了之后给我发个信息，我去门外接你。”
“嗯。”
挂断了电话后，林焉问她：“他要来？”
沈璃玥点头：“嗯。”
林焉没说什么。
她早在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沈璃玥和严宸桉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人感情还这么好，她也觉得是很难得的。
沈璃玥回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后就去到门口等严宸桉了。
严宸桉开车到了彩排场地时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璃玥，他戴上口罩，拿好东西后就下了车。
沈璃玥跑向他。
严宸桉摸了摸她的头：“累吗？”
“不累。”
沈璃玥拉着他往自己的休息室走着。
“我买了奶茶和饮料，一会儿到了之后给他们分一分。”
“好。”
走进休息室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林焉和戚韵一都很有先见之明地离开了休息室。
严宸桉把买的食物打开，放在桌子上。
“吃饭吧。”
沈璃玥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和奶茶。
都是她爱吃的，她很快动起筷子。
“我一会儿能在这看你彩排吗？”
沈璃玥抬头看他：“可以啊，彩排后我们一起回家。”
“嗯。”
吃好东西后，严宸桉收拾时注意到了休息室角落的两件很华丽的衣服，那应该是她明天演唱会的时候要穿的。
但是……
严宸桉走到那两件裙子前打量着。
沈璃玥也走了过去。
他问：“这是你明天要穿的？”
“嗯。”
严宸桉马上侧头看她。
他的小心思被沈璃玥抓个明白，她故意问他：“怎么了？”
严宸桉看着那两个肩带如此细的长裙，好看是真的好看，可是低胸和后背的镂空设计让他看着眼热。
“你不觉得这有点露？”
沈璃玥扫了几下那两件裙子，笑得更加明媚：“不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严宸桉看出她是在故意逗自己，他伸手捏她的脸颊，凑近她：“我觉得露。”
沈璃玥看着他的模样，然后踮脚亲在了他嘴唇上。
“这两件是最后唱新歌时要穿的，他们给选好的，今天才给我看，如果现在改的话太麻烦他们。”她拉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的模样，“你帮我选一个吧。”
严宸桉的醋意少了很多，但一首歌时间他也还是觉得很长。
他重新看了看那两个裙子，在白色纱裙和粉色长裙中，他很快有了选择。
“我觉得这个好一点。”
他指了指左边的白色纱裙，那个裙子是纯白的，身上有纱和蕾丝的装饰。
“好，那我就穿这个。”
严宸桉发现休息室里有换衣间，他转头问她：“要不要先穿给我看？”
沈璃玥觉得他眼神里有危险的感觉。
“我马上要去彩排了。”
她的语气并不坚定。
严宸桉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语气有点撒娇的感觉：“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
沈璃玥很快拿着那件裙子走向了换衣间。
他没那么老实，在她进去试衣间不一会儿后就跟了进去。
“诶？你……”沈璃玥刚穿上裙子，后背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听见动静后转身就看见严宸桉走了进来。
严宸桉看着眼前露出的白皙的后背和细长的脖颈，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他压着声音靠近她，声音里隐忍的情绪明显：“我帮你。”
他的手很快抚上了她后背的皮肤，缓缓拉上了后背的拉链，把风光无限的一幕盖得严实。
沈璃玥透过镜子看着他和自己红红的脸颊。
严宸桉拉好裙子的拉链后就抬头看见了镜子里她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好看极了，穿着洁白的纱裙更加好看。
严宸桉的右手臂环上了她身前，握住了她单薄的肩膀。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不想让你给别人看了。”
沈璃玥握住他环上来的手，没说话。
在一片旖旎的气氛中，他们可以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两个人在狭小的换衣间里吻了很久。
严宸桉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
他有分寸，知道一会儿还要彩排，所以没做过分的事。
“时间要到了。”沈璃玥几乎靠在他身上，她呼着气，声音在颤抖，“要去彩排了。”
严宸桉过了一会儿才把手和身子从她身上移开，他替她整理好掉落的肩带，看着她带着雾气的眼睛，轻轻应道：“嗯。”
彩排时，严宸桉就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上看着沈璃玥。
他那样一个身材优越的人，即使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却也收获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
“你是工作人员？我怎么没见过你。”
几个女性工作人员走到严宸桉面前问他。
严宸桉很快回道：“不是工作人员。”他眼睛看着台上的人，“我是来看她的。”
那几个人好像还要问什么，但是看见林焉一脸很凶的表情突然站在她们面前后就把话收了回去，很快离开了。
沈璃玥要彩排的歌曲并不多，而且她表现得很好，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不过一个多小时后，彩排就结束了。
“谢谢导演。”
沈璃玥跟身边的工作人员道过谢后就从台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了严宸桉身边。
她自然地拉过了严宸桉的手：“走吧。”
沈璃玥在这圈子里这么多年还没正式公开过自己的恋情，但是她从来不避着什么。
回到休息室后，他帮她整理着东西，带着笑意问：“你不怕我们被知道啊？”
沈璃玥摇头，然后看着他轻声问：“你怕吗？”
他们不是不想公开，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说。
而且沈璃玥觉得如果被太多人关注的话会给严宸桉的工作带来不便。
严宸桉靠近她之后轻轻抱住了她，手搭在她的头上，声音温柔极了：“我不怕。”
他笑着说：“被知道了也好，这样，他们就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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