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说是这么说，但秦晚目前真的毫无头绪。

        b市不是南江省，她对这里地理环境上不了解，对娱乐圈这个行业内容上了解也不多。

        能依靠的只是过去的敏锐还有直觉了。

        时间有限。

        秦晚信奉的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向阳工作室过去的作品，还有哈厂最近要开机的三个项目资料都翻了个遍。

        “向阳工作室音乐制作上以秦向阳为核心。我观察了下，过去四年里，他们一共制作出品了五首歌曲。从第一首问世，歌曲旋律音色上就充满了定制款气息。”

        秦晚熬了一夜，把她从网上收集到的资料发给陈安安，然后深深打了个哈欠。

        一晚上，秦晚和陈安安都没回家，在办公室加了一夜的班。

        “要不然你先睡会儿吧。”陈安安也打了个哈欠，她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又冲了杯牛奶递给秦晚，“喝了就睡。不用这么拼命。”

        “这算什么，有几个记者没熬过大夜？熬四五天的都有。”秦晚拒绝了牛奶，反而去冰箱拿了一听啤酒。

        冰凉的啤酒划过咽喉，头皮到天灵盖瞬间被凉的发麻。

        陈安安眉头紧皱，“一大早空腹喝酒，胃不要啦。”

        秦晚又灌了一口，声音有些含糊：“我就好这一口嘛。好啦，我继续和你说。你瞧，向阳工作室非常聪明。他们第一个合作对象是个音色清透，但是不火的音乐学院女孩。唱歌是很吃天赋的一个行业，你瞧好多成名多年的歌手都不是专业的。他们天赋卓绝，出道唱出声，自己凭歌声就能征服观众。茫茫人海，去找一个这种天赋选手太难了，但去音乐学院找一位音准基本功扎实，音色也许不够独特，但也过的去的学生很容易。秦向阳为这女孩专门量身定做了一首歌。”

        说到这里，秦晚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灌了一口酒，酒液冰凉，很快她就继续说下去，“你瞧，向阳工作室这首歌出来后，女孩凭借它在一场歌手选秀里一飞冲天。当时大街小巷，短视频网站，ktv，火锅店，所有经常放歌的地方都在放那首歌。那女孩成了四年前那届歌手选秀的最大赢家。歌好听，旋律好唱。热度之下翻唱的人数不清，其中甚至包括成名多年的专业歌手。但是仔细调查会发现，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女孩的那一版的是最好听的。这种现象不止是第一首，向阳工作室四年来的五首歌大热歌，都是如此。”

        “会不会是先入为主？”陈安安翻了翻秦晚摘出来的网络评价，“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许多翻唱总是有人说，原唱最好听。”

        “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是你瞧，去年有位歌手翻唱老歌，把老歌带火了。那首老歌是我们小时候耳熟能详，基本都听过，但几乎所有人都说，她唱的比原唱好听。还有这位创作型歌手，他的声音偏颓，新歌节奏快，颓和快节奏不怎么搭，可以说，他创作的这首歌并不适合他自己唱。所以他这首新歌被个声音清脆的女孩翻唱后，表达效果完全超越原唱。都说原唱是咸鱼青年的咸鱼摆烂，翻唱就是青春少女的青春顽皮了。”

        秦晚将向阳工作室出品的几首歌分析后得出结论：“四年五首歌，按数量说实话真不多。这说明向阳工作室的定制和其他音乐工作室接任务定制上有根本上的不同。你说他们签的合同有可能是ost定制，而过去他们没做过ost……安安，我需要你打听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向阳工作室违约的概率高不高？或者说，他们签约合同有没有特殊条款？”

        “？”陈安安疑惑，“你的意思是？”

        “五首都是爆款，这概率其实是非常低的。”秦晚一针见血地举例，“许多歌手一辈子也就只火了一首歌，他们火了以后是都不在创作了吗？并不是。用你们圈里话来说，火是玄学，大火靠命。他们创作了，但都沉的悄无声息。这么一看，爆了五首歌的向阳工作室就非常恐怖了。我相信你们业内都明白这点。出歌必爆，这是你们业内多梦寐以求的事儿。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不惜一切金钱也想求一首歌。在这种情况下，向阳工作室接了定制就一定能出作品吗？”

        秦晚摇头，“我不认为他们能做到。而且，现在他们也只出了五首歌。”

        陈安安恍然大悟：“所以你希望我打听，向阳工作室是不是在接了任务后，会进行定制测试，在确认无法作出满意作品的情况会做出解约行为，更换下一个委托人？”

        秦晚点头：“没错。我认为情况可能有两种。第一种是他们工作室就是在海量定制任务中筛选，没准几个合同同时并行，不达标的解约，最后挑选一个达标的履行。第二种就是……向阳工作室早就有创作的内容和想法，然后海量筛选适合演唱的人，最后挑选一个签约。但这种情况，他们音乐工作室预约排到两年后的传言就不准了。”

        陈安安忍不住咂舌：“乙方做到这地步也太牛逼了吧。甲方还能乐意？”

        “只要能出品就必爆，为什么不乐意？”秦晚说出她的最终猜测，“三个s+的影视剧差不多同时开机的情况应该很少见吧。我怀疑，哈厂和向阳工作室签的合同根本没有定下来具体是和哪部电视剧合作。他们一定是给了向阳工作室很大的自由权限，只要向阳工作室在项目中三选一就可以了！”

        陈安安：“！！！”

        陈安安猛地站起身：“这样的话，选择权全在向阳工作室了！我们根本无法从别地途径打听到他们最终选了哪部剧！”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秦晚安抚地拉陈安安坐下，“万一我猜的不对呢。”

        陈安安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晚晚，你猜的很有可能是对的。之前业内就有过传言，一位大流量声称能拿到向阳工作室的歌，当时闹的满城风雨，他家粉丝都在暗地里欢呼，觉得自己偶像能凭借这个国民度再上一层楼。结果没几个月，这事没人提了。我们都以为这不过是那大流量炒作，你想啊，影视剧没开拍前常常画饼溜粉，那画个音乐饼不也正常？”

        “那……你确定还要继续调查吗？很有可能项目拍摄过半，向阳工作室也没定选哪个项目。”秦晚翻出三个影视项目的立项文件，“与其赌ost大爆，还不如赌影视项目本身。”

        “不行。”陈安安沉默了半响，摇头，“我赌不起。”

        “晚晚，我赌不起。公司目前只有一个李新月，今年新一届选秀项目过半，公司送出去的练习生全部折戟沉沙。很有可能，未来两年，我们也还是只有一个李新月。”

        “我赌不起的。”

        秦晚：“……”

        短短几句话，其中赌不起就说了三次，很明显，陈安安的压力远比她说出口的还要大。

        这里面应该不仅仅是和另外一个合伙人对李新月培养上的分歧。

        秦晚仰头把手里的啤酒喝了个干净，“咣当”一声，易拉罐投进了墙边的垃圾桶。

        “好啦，别泄气。项目即将开机，你要想把李新月送进组，就得劫胡别人的角色，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先准备着吧。至于最后选哪个……我这不还没开始调查嘛。等我消息吧。对了，你车借我！”

        陈安安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喝酒，你还想开车，我让司机小王送你。”

        从飞扬娱乐出来，秦晚抱着练习生资料，直奔平台方大楼。

        飞扬是选秀经纪公司大户，每年定向定点输送人才，自然有相熟的项目运营经理。

        将练习生资料递过去，秦晚套近乎开启闲聊模式，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青青姐，我们陈总说了，大家都是老朋友，希望您能给个准话。那谁……”

        秦晚在桌子上用指尖画了个太阳，“真的会来？”

        被叫做青青姐的运营小姐姐瞬间秒懂，但有些事，她也不能说，“这个嘛，重在争取。”

        “青青姐，您可别搪塞我们。”秦晚从练习生资料里抽出一份简历递过去，“听说桃子视频网那边要和你们打擂台，即将开启的选秀项目下了血本。和您说句实话吧，我们刚签了个好苗子，陈总正寻思，要不要把人送去桃子那边。”

        这份练习生的简历除了照片，内容全是胡编。

        秦晚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要推人：“但我觉得吧，这女孩模样好看，才华惊艳。还是更适合咱们这节目，你说对吧？现在观众爱看原创。我们也是真想捧出来一个。所以……您就给个准话呗。到底是真有意向邀，还是……”

        秦晚没把话说明，但运营小姐姐岂能不知这未尽之意，不过是不想让糊弄充数之类的形容词用在向阳工作室上，谁知道会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误传。

        运营小姐姐翻了翻简历，想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原创真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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