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我当然记得！！”
陈安安激动的差点拍桌子，“就和偶像剧似的！！晚晚，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你确定你不是喝迷糊了？你确定你没有过分美化？！！这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人？！少年救赎，车祸，失忆，还是因为救你……我的妈呀！偶像剧都没你们之间精彩！”
秦晚：“……”
秦晚觉得有点不妙：“陈安安，你别告诉我，你从来都没信过！”
被突然叫全名的陈安安忍不住双肩一缩，“呃……”
“好了，别呃了。怪不得你从来没问过。”秦晚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我见到我那位前男友了。”
“嗯嗯嗯？？？”陈安安下意识脱口而出：“原来真有这人？！”
“……当然有！”秦晚：“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秦总！”
陈安安脸空白了很久，30秒，一分钟，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谁？”
“秦向阳。向阳音乐工作室的秦向阳。”
秦晚耐心的重复。
“我的妈呀……”
陈安安张大了嘴，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抱大腿了？不对！等等！他现在还失忆着？”
秦晚点头：“可不是嘛。所以……我有点为难。”
“为难什么？”
“为难……”秦晚的眼睛飘向沙发上的购物袋，过去念高中那时候，除了宽宽大大的校服，夏季里，白色连衣裙确实是她最常穿的。
因为曾经的少年对少女说，他希望她是他将来第一支mv的女主角。
mv场景很老套，但那却是在描绘一个少年青春夏日里，最烂漫的梦。
梦中有一个小镇，小镇街区破败、老旧，空中电线交错，麻雀在上面蹦蹦跳跳，在炎热里叽叽喳喳。
有位少女头发乌黑，一身白裙，站在马路边，安静的等待。
她的身旁是高高的路灯，发丝在夏风中轻轻飞起，抚过白皙稚嫩的脸颊，
她只需要站在那，半仰着头，伸出手，阳光穿过指尖，细微的汗水打湿了额角的碎发。
她安静的等待，头顶是碧蓝如洗的天空。
少年从远处跑来，
听见脚步声，少女转过头，浅浅淡淡的一笑，七彩的泡泡在空中飘过，折射绚烂。
这一幕瞬间定格，
天蓝的过分，阳光灿烂的过分，女孩衣裙洁白，笑容纯粹，如同一幅过度曝光的画。
如梦似幻。
这个mv的想法，被向阳音乐工作室用到了第一首歌里。
那是一首，时至今日，仍然活跃在广大校园影视剧剪刀手剪辑作品中的经典bgm，
音乐学院的女孩亲身上阵，mv拍的甜蜜，青春，让人忍不住想要恋爱。
也是那个mv，将向阳音乐工作室出品的第一首大流行小甜歌，在音综首秀广为传播后，进一步引爆市场。
秦晚之前调查向阳音乐工作室出品作品时看过一次。
也只看过一次。
故事的主角换了人，秦向阳没了她，他的人生依然走在他规划的路上。
“我在为难……为难我该不该找他复合。”秦晚说，“甚至这件事都也许不会因我的意志转移变化。过去秦向阳喜欢我，现在他不认识我。这次换我重新追求他吗？他家……他爸很麻烦，我真的能从那个麻烦的家中把他抢走吗？还有——”
“停停停！！停！”
陈安安双手胸前交叉，止住秦晚的自我怀疑，“晚晚，停！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估计你也很乱，咱们从头来理一理，好吧？”
秦晚：“你说。”
“他还在失忆，还是不记得你对吧？”
“是的。”
“好，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应该是喜欢的吧。”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应该是没有。”
陈安安走过去，狠狠拍了秦晚后背一下，“那你还犹豫什么？上啊！秦总模样长的帅，圈里好多男明星都没他会长。要才华有才华，要模样有模样，他既然没女朋友，你也喜欢他，不上，在那犹豫什么？
见秦晚不说话，陈安安翻了个白眼，“怎么，怕他不喜欢你？过去他都能喜欢上你，现在怎么就不能了？”
“要是他真的不会再喜欢我呢？”
秦晚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认真的问。
陈安安呼吸一窒，不得不说，这问题代入感贼强。
曾经那么喜欢自己的人不再喜欢了，哪怕拼尽了力，那个人还是不喜欢了，甚至连过去曾经欢喜的记忆，再想起都不再泛甜，充满苦涩，简直窒息。
这种情况，还不如远远的看着，将过去的一切珍藏。
但……
“你不会后悔吗？”
陈安安一针见血的指出，“当你抱着回忆，走到暮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后悔没去争取，后悔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后悔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他不会喜欢你。只是因为这个理由，你连让他拒绝你的机会你都没给过他。晚晚，这只是你想象中的，他会拒绝你。而且，就算拒绝了，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
秦晚的双眼忽然睁大。
之前她不敢想，她一直回避，
现在真的想一想，是啊，又能怎样？
他们的未来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在一起，一种是不在。
如果秦向阳不喜欢她，那她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
她回忆里的少年没有任何错，就算秦向阳不喜欢她，记忆里脸颊上带着酒窝的少年，笑嘻嘻的告白是不会变的。
秦晚转身将自己摔进沙发，浑身松弛，仿佛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她把手背搭在额头，没有说话。
良久才噗嗤噗嗤笑出声。
“安安，我也是傻了。”
陈安安走过去，坐到一旁，“恋爱让人降智。我之前不也瞎的厉害？好了，既然你要和你那位重新开始，那之前拜托你的事，就算了。”
“嗯？怎么能算了？”秦晚坐直身体，“我提这个就是不想让你算了啊。”
“那不一样。“陈安安点了点秦晚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你之前是因为我说怕了，而你又不想离开向阳音乐工作室……诶，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呀！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之前提秦向阳，你装的跟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直到我说放弃，你才别别扭扭说，你俩有事。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的错，我的错！”秦晚双手投降，“等你有空，请你吃火锅，行吧？”
“这还差不多！”陈安安继续刚才的话，“你不想离开向阳工作室，所以你不想算了。但我不能让你带着目的去谈恋爱好吧？两个人的感情就该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别到时候，人家误会你不是真心，我不成罪人了？”
秦晚：“……那你家公司怎么办？”
“能怎么办？”陈安安叹了一口气，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我本来就想放弃。我承认，我害怕了……”
停顿了几秒，陈安安转过头，“晚晚，你确定，现在的秦向阳还是你记忆里的秦向阳吗？”
秦晚一愣。
当然不是。
初高中时期的秦向阳热情，开朗，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
现在嘛，不爱说话，沉默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过分阴郁，说话的时候，又充满了疏离感。
他似乎人为的画了一条界限，界限之外，礼貌，冷淡，难以靠近。
陈安安从秦晚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最开始是一个小流量。在郑新说《追溯》翻红后，天天cue向阳工作室。不止死缠烂打，还道德绑架。说自己母亲重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唱一首像《追溯》一样的歌，希望向阳工作室可以成全他。秦总那边一直没有理会，就仿佛那位小流量在唱独角戏。圈里其实一看都明白，那小流量不过是探路的小石子。连出两首爆款的音乐工作室，就是新鲜出炉的肉。资本群狼环伺，是逼迫撕咬，谁都能上去咬下一块，还是张嘴就会崩碎了牙，就看这小石子能打出什么样的水花。”
“向阳音乐工作室一直没理，小流量合作项目却陆陆续续全部解约。这一下子，圈里都知道了，这是个硬茬子，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这种事在圈内是常态，没人会去探究，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事发生在咱们大学毕业前，那时候我也没进公司，也就不知道……接手公司后，我爸我妈也只是警告我，参加圈内各种饭局，在beast少听少打探。甚至也是因为有beast在，我一度认为那些祝老板出手后糊的无声无息的，不是因为惹到秦总，而是因为祝老板不想有人在他的地盘影响顾客。秦总不是祝老板唯一出手护的，这里迷惑性太强了。”
“但这两天，我越梳理，越害怕……向阳音乐工作室就是个不能碰的硬茬。凡是不自量力去堵人，不通过正式商业合同，妄图死缠烂打，以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精神去碰石头的，艺人会没通告，公司会没项目，时间久了，这些人要么回老家创业卖麻辣烫，要么沦落到酒吧卖唱，甚至还有每日在游乐园当演员的。他们生活没有问题，只是不能再在这个五光十色的圈子里往上爬。”
“我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晚晚，正常来说，这种人我不希望你靠近，这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小老百姓能玩的转的。但我为什么还是鼓励你上，是因为情感上我觉得你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交代……”秦晚默默听着，扯了扯嘴角，“安安，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你是让我去谈一场注定失败的恋爱吗？”
“才不是！”陈安安想了想，“凡事也不能都往坏的方向想。我作为朋友，我需要把我知道的东西都讲给你，这是身为朋友的义务。而且，我讲的这些也都是外人所见，那个人真正怎么样，需要你自己去感受。抛开那些传闻，秦向阳本人高大帅气，才华横溢，也没什么绯闻。也是个很值得恋爱的对象吧？据我所知，圈内不少唱歌的女歌手，都挺喜欢崇拜他的。”
秦晚：“……压力好大。”
“别这么说！都不像你了，拿出自信来！”陈安安伸出手拍了一下，“你秦晚向来不都是越挫越勇的吗？最坏不过是给自己一场正式的告别。到时候，我陪你喝酒！”
“就你那酒量，算了。”秦晚笑，“扯那么远，你还没说，公司你打算怎么办？你招我进来，总不能我自己去谈恋爱，把工作扔一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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