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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锲子


上京外洛家庄

        明月如霜殷梅如絮正瓣放

        微雨过更吹落琼胡水面依稀点点

        洛庄的红梅妖艳胜血。寒冬腊月正至一二月间,白雪皑皑,下脚雪深。寒冬冷夜中洛庄内灯火通明,仆役四处奔散,再深处最亮的房屋中间接的传来妇人声嘶力竭的嘶喊声。

        “韵儿!热水还没打来吗!”

        唤作韵儿的婢女闻声加快脚步,手中木盆所盛的清水被大大的浪出痕迹,水上白雾如轻烟腾散。

        只闻房中妇人痛不欲生的嘶喊之声更加惨烈,床榻之上她双手紧抓着床沿指骨僵硬,额间汗珠密集如雨点不停下滑,双腿向两侧高抬架起支撑下身被单高度,左右摇摆不定。

        床下的稳婆发间花白,十指指尖相颤,一手扶住被单中圆滚凸起之处,一手带着衣袖抚着脸侧的细汗。

        “夫人用力啊”稳婆舔着发干的嘴唇,汗珠顺着脸侧滑下,滴落在项边泛着寒光的利剑上绽出水花,也迫使她不敢动弹。

        “老爷这这实在不可二保啊!”

        肩上的剑刃闻声一颤,窗帘后男子的声音更哑重了些,“你若救不了她二人,我便要你陪葬!

        枝头艳梅影印窗,微风拍打着花枝,零零落落。

        那稳婆闻言两膝相跪,肥胖的身子向前鞠着,嘴唇发白,浑身发颤,欲求饶。

        “慎郞”床榻之上,那妇人撑身半起,长时间的歇斯底里导致身子几乎失去重心,“望你不要为难这位婆婆。”

        哐镗一声,长剑应声而落,男子一把扒开间隔的纱帘,将挡在跟前的稳婆向边上一踹,跪于那妇人当前,“你不必担忧,我一定会救你!”

        “这本就是我的命”妇人望着撞坏了房中的屏风,逃身而去的稳婆背影,气若悬丝道:“我许是该死之人,你又何须怪上外人”

        “此刻还要说这样的胡话吗!”男子急急将妇人的手握在手心。

        那人妇惨白一笑,又瞬间黯淡下去,相颤的指尖轻点着圆滚的肚皮,忍痛咬紧牙关,“只是我不甘心就算不是男子,我也希望能为洛家添后,不能在我身上断了香火。”

        “这些都无关紧要!”

        “可是我的孩子!”她狠狠地咬着牙齿“可是我们可怜的孩子竟还未出生看看这人世,就要随着我一同而去了吗”

        “婉儿你别说胡话,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这孩子一定得活着,慎郞你一定要让这孩子活下去!”

        那晚洛庄忽起大风,万数白梅花瓣如下大雨,庄中仆役四处逃散惊呼,各人手中油灯火把摔落地面响声陆续,灭了火光成了烟色。

        庭院中的冬梅早已在一瞬间褪尽了本该的骄傲,在这寒冬月间夜中满枝如雪。身后房中灯光依亮,被褥中的女子闭眼未动早已没了生气,满床的殷红浸透了褥面上白如胜绸的木棉之花。

        倾庆年间祁国上京

        皇帝第七子周年庆岁。晚膳设大宴摆于千锦池旁,朝中重臣,各皇亲国戚均赴约前来。月正当中霜色朦胧,池中薄冰一层,两侧及中央各依次摆上一只莲花大灯。此时大雪已住,雪深半脚。池中一路望去煞是一幅好看的风景。

        皇帝一手抛开挡在身前的貂绒披风,高举金盏,面色微红像是有了醉意,他朗声大笑兴致极高。左右两侧坐着皇后与七皇子生母昕贵妃。见状皇后会意,伸手轻扬,歌舞应声而住,场中数位舞女依次退场。

        “今日有幸与各爱卿同庆,这一杯朕先敬与了!”话必头仰杯起。

        坐在皇帝正对席下中有位国侯姓汴,年是已过六旬,脸圆身壮。见皇帝杯中已尽,他起身拱手:“皇上今日真是好兴致,我等能受邀与陛下同庆七殿下生辰实感荣幸,恭喜皇上!”

        皇帝闻言仰天爽朗一笑:“汴国侯客气!哪里的话,你等都是我朝大功之人,为朕分忧。这种欢庆的事,更是要与尔等同乐!来人,赐酒!”

        “谢陛下!”

        皇后看着气氛喜庆接着汴国侯的话:“按照惯例,皇子本该在满月之日由陛下赐名,不知陛下可有想好咱们晟儿的大字呢?”

        皇帝神色有些飘渺,摆了摆手:“如今吏部办事是越发不妥了,选了好几轮,昕贵妃是挑花了眼都觉得不好。”

        昕贵妃面色如常,放下银筷,用丝帕掩了掩嘴角,姿态由为稳重:“陛下这话说得,像是臣妾为难吏部诸位大人,各位大人挑得固然都是顶好的字,只是晟儿出身庶子,怕是配不上那么好的大字。”

        皇帝闻言摆了摆手:“不管嫡子庶子,都是朕的孩子,不可如此顾虑。”

        皇帝话音落定,身侧的丞相刘御拱手屈身而起:“既如此,恕微臣斗言,皇上今日如此好兴致,正好考考在座诸位文官大人的文采,陛下何不亲自题字,我等或作诗或赋词,既承了生宴的喜庆,又许给陛下添了些灵感?”

        微醺上颊,皇帝已是有了几分醉意,他扬手一挥竟大笑:“刘爱卿好雅致,如此也算是个好办法,那就请诸爱卿多展示展示吧!”

        “谢陛下!”

        待他侧首寻物,此刻寒风微起,一抹白色跌入眼际滑落酒杯之中,大喜。

        “如此雪景,来得却是时候。”随即定眼盏中见那片雪花并无消融痕迹,不免意外,“若不是朕醉酒眼花,众爱卿看看这雪花为何不化?”

        就席于正前方的官吏为礼部尚书鸿闵,他探手接过几片白瓣第一个起身拘礼:“禀皇上,恕臣斗胆,此乃并非瑞雪而是白梅花。”

        “哦?”皇帝酒醒几分抬眼看来,更有兴致,“这花瓣浑体通透,若不细看也是与白雪相差无异,爱卿可知我皇都内外哪家府邸是种植这白梅的?”

        鸿闵从席间退出上前,恭敬一鞠,坦言道:“要提这皇都内种植梅花的地方,那洛庄的梅园可谓是世间奇观,在臣的记忆中洛国公别院的梅花庄非比寻常,一眼望去如同血染枝头,那殷红甚是撩人,可谓是人心大快,但恕臣孤陋寡闻,从未见过一枝白梅。”

        “说起来,洛国公何在?”皇帝定眼四下寻了寻。

        身侧的皇后笑着答了话:“陛下,洛国公夫人今晚临盆,傍晚时候国公老爷特意差人向您告了罪,您还说喜事都撞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准了呢,这会儿竟忘了?”

        皇帝连连点头笑道:“果真是吃醉了”又接着问道:“既我皇都内外并无白梅生长,那这些花瓣是从何处飘来,有何寓意尔等可知晓?”

        与鸿闵同席而坐的是自家兄弟名为鸿言,与之相差十余岁,鸿言素日疼爱不已。在兄长起身面圣之时已把玩梅花观察片刻,行礼回道:“恕臣无礼,方才臣仔细观察,发现此花通体雪白就连花心也更是如此,臣斗言,此花并非寻常白梅,若不是出自域外,那便是天降奇观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相继点头。

        “天降奇观必是我边疆战士战事拔筹!”

        “皇上,此乃吉兆!”

        “恭喜皇上!恭喜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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