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1名声不佳
铅灰色的天空下是十几个骑着扫帚飞行的身影，红绿相间，四周喧声鼎沸，掩盖了远处传来的隐隐雷声。
“罚球得分！格兰芬多再进一球！现在场上是一百三十比一百，格兰芬多暂时领先，但是我们看到，斯莱特林的两名追求手立刻形成反攻之势，不过斯平内特并不打算给他们任何机会，他快速地将鬼飞球扔了出去！好样的，詹姆·波特接住了！这小伙子简直像个游走球！女士们先生们，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詹姆·波特一路飞奔，简直像是隐形了一般，鬼飞球脱手了！难道要被斯莱特林截球吗？不，他绕过了他们！他又接住了！他冲向了球门柱！来吧！格兰芬多再次得分！”
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詹姆精彩的表现让一些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也忍不住为他喝彩。
“女士们先生们，詹姆·波特，这是他的第八个进球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乔·柯克队长应该感谢梅林赐给格兰芬多一个天才……”
詹姆张开双臂围绕看台飞行，伸出的手掌掠过为他加油的同学们。
“詹姆！加油！继续进球！”
普丽姆摘下望远镜跳起来和詹姆击掌，在她旁边是举着“波特必胜！”大牌子的西里斯他们，男孩们蹦得更高，恨不得自己能把牌子举到空中让全场都看到。
“波特！波特！波特！”
几个人带动身后的格兰芬多学生一起欢呼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和对面看台的斯莱特林学生较劲。普丽姆从望远镜看到几张她熟悉的讨厌面孔，穆尔塞伯的表情就像嘴里有只鼻涕虫一样，格兰芬多的声音越大，他的脸就越难看。
上空飞过一个绿色的美丽身影，海伦·格林格拉斯带着愤怒的表情追赶着金色飞贼，还不忘抽出空教训了那三名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虽然她笑起来更好看，但普丽姆还是在心里祈祷，希望今天不要看到海伦抓到金色飞贼时的笑容。
好在格兰芬多的找球手马修·贝尔今年买了新的扫帚，他紧紧咬着海伦·格林格拉斯的尾巴，眼中是必胜的坚定。
比分逐渐拉开差距，斯莱特林的队员慌了阵脚，队形松散，在詹姆即将再次得分的时候，一个击球手似乎被格兰芬多过于吵闹的加油声激怒了，他突然把游走球打到了看台的方向，惊到了霍琦女士。
一声哨响，霍琦女士掏出魔杖拦下了要撞到学生鼻子的游走球，并给了那名击球手一个警告。海伦·格林格拉斯飞来怒斥自己的队员，但那名队员明显没有悔改之意，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格兰芬多的看台。
普丽姆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她气愤地说：“哦，又是这个叫阿米库斯·卡罗的混球！他是卢克伍德的接班人吗？一点素质也没有！”
“你都说是混球了，能希望他们有什么素质——看！詹姆又进球了！”西里斯高声提醒大家，指着对面的球框，“上啊！詹姆！揍扁他们！”
阿米库斯·卡罗的举动激怒了乔·柯克，他挥舞着球棒把一个游走球打向了卡罗，对面又狠狠地打了过来，于是两队的击球手把魁地奇变成了网球比赛。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球场一角的马修·贝尔越过了海伦·格林格拉斯，他从扫帚上挑了起来握住了金色飞贼，当他坐回扫帚上时，霍琦女士吹响了胜利的哨声。
格兰芬多的欢呼响彻球场，远远大过对面的怒吼和嘘声，“波特必胜”几个大字也跟着跳来跳去。詹姆倒挂在扫帚上飞了过来，从他们手里接过满怀的鲜花，然后又腾空而起将花瓣洒向半空，看台上瞬时下起了花瓣雨。
“看他显摆的！”嘴上虽然嫌弃，但普丽姆却一直在笑着鼓掌。
西里斯一边欢呼一边说道：“让他得意吧，格兰芬多这场比赛的积分一小半都是他赢来的——好样的！詹姆！”
“看，他们去更衣室了，我们去找詹姆吧！他肯定想吹一吹自己的表现！”普丽姆脱下校袍，转身朝楼道跑去，几个人跟在后面。
他们走到场地内时，乔·柯克正在拍着詹姆的肩膀兴奋地说着什么。
“詹姆！表现得真不错！我敢说这个赛季我们绝对能排第一！”
“梦想要大一些！队长，魁地奇杯也是我们的！”詹姆举着扫帚，身上全是汗珠，被风吹得更乱的头发中夹杂着彩纸屑和花瓣，身边的队员们听了这句话都在为他鼓掌。
“波特先生，有空给我们签个名吗？”西里斯故意挥舞起一面小旗子。
“你们来了！”詹姆立刻冲了过来，手舞足蹈。
“西里斯！你看到了没有！你们看到了吗？我那个动作！先抛出去，然后再接住，我还是第一次成功！”
“怎么能看不到，兄弟，我们整场比赛就盯着你一个人看呢。”西里斯搭上詹姆的肩膀，自豪地笑着。
“西里斯还特地买了一个望远镜。”普丽姆又调皮地把望远镜戴上，从镜片后观察他，“哦，这玩意儿真的什么都能看清，詹姆，你该保养一下皮肤了。”
他们一起向外面的场地走去，彼得还在为詹姆鼓掌，他的赞美和欢呼都快让一向厚脸皮的詹姆有些不好意思了。
莱姆斯给詹姆递过去一条擦汗的毛巾，欣慰地说道：“这下你可以好好庆祝了。”
“只是赢了一场比赛，莱姆斯，我想把真正的庆祝留在决赛上。”
“汝为何如此谦逊？少爷可是中邪了？”普丽姆学着幽灵说话的模样取笑他，镜片后的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家养小精灵一样。
“少爷一碰到魁地奇就不是少爷了——天啊，普丽姆，我给你买的是望远镜不是近视眼镜，你想变成詹姆一样的近视眼吗？”西里斯说着就把普丽姆的望远镜摘了下来。
“虽然戴着眼镜，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视线，雷古勒斯，他很优秀是不是？”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如果这句话的语气可以少一些做作的音调，他们还真的会以为声音的主人在称赞詹姆。
面前走过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几名学生跟在后面，刚才那句话就是其中一个学生说的。
他黑发黑瞳，短发长脸，面上带着假笑，让人看了不舒服。在他的身边正是表情冷淡的雷古勒斯，两个孩子距离很近，一看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雷古勒斯的目光只落在詹姆身上，似乎不愿去瞧自己的哥哥，他没有对男生的话发表任何意见。
“谢谢你的夸赞，罗齐尔，没想到你竟然会说人话。”西里斯冷冷地说。
看得出来罗齐尔对布莱克兄弟十分熟悉，他没有直接反驳西里斯，而是对雷古勒斯怪声怪气地说了句话。
“狮子里混进了一条蛇，他装得还真像。”
詹姆不客气地提醒他：“嘿！注意你说的话！再胡言乱语我就让你的嘴巴黏在一起！”
现在还在场地内，看台上的人群还未散去，詹姆身上也还穿着格兰芬多的队袍，而对面可是这场比赛对手学院的学生。
万一发生什么争执，詹姆就可以不用参加下一场比赛了。
于是莱姆斯轻轻把詹姆往后拉了一下，给了普丽姆一个眼神，示意她控制住西里斯。
眼看西里斯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普丽姆急忙推着他往前走，但罗齐尔十分地没有眼色，继续用他那种笑里藏刀的语气大声喧哗。
“雷古勒斯，你看，你哥哥的亲兄弟好像另有其人，他眼里就没有你这个弟弟，真是令人心寒。”
西里斯的脚步突然僵住，他转过身瞪着罗齐尔，“闭上你的嘴，我家的事不需要你说三道四。”
“他说什么？他的家？”罗齐尔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刚才在看台上给格兰芬多加油的难道不是他吗？雷古勒斯，你确定你以后还想进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吗？到时候说不定他会给你喝倒彩。”
“詹姆！不行！你不会想被禁赛的！”莱姆斯按住詹姆想拿魔杖的手，和彼得一左一右地把他堵在中间。
雷古勒斯低垂着眼，胸口的绿色领带衬得他脸色苍白，“我打不打魁地奇和他又没有关系。”
西里斯紧紧攥着拳头，已经在随时爆发的边缘。
罗齐尔似乎怕情况不够糟糕，他对詹姆假笑着说：“别激动呀，波特，我可是很欣赏你的，你才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我十分期待下一场比赛时你的表现，能正大光芒地为自己的学院赢来荣誉的这种感觉，有些人恐怕是没机会体会了。”
罗齐尔说出的话十分有针对性，虽然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西里斯，但却是句句冲着他来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气氛越来越紧张，普丽姆发现自己推不动西里斯，他的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是冷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把罗齐尔撕碎。
这时一直沉默的雷古勒斯拉了一下罗齐尔的袖子，他有些厌倦了，“我们走吧，埃文，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罗齐尔脸上的笑容还未收起，他看到了场内的霍琦女士，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然后他背过身去，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边走边说。
“我要是他会很难过的，想一想吧，雷古勒斯，好朋友能在场上赢得比赛，而他却只能在台下看着，斯莱特林不愿意接收他，所以沦落到格兰芬多，结果格兰芬多也不欢迎他，真是不伦不类。”
“别理他！詹姆！不行！教授们都在看着！”莱姆斯用尽全力才拦住想冲过去的詹姆，詹姆咬牙切齿地不甘心地吼着，从没这么生气过。
“走吧，西里斯，我们走吧，别听他的……”普丽姆的手有些发抖，她怕自己先一步冲过去把罗齐尔的鼻子打歪，但她更怕西里斯把这些话听进去了，所以一直拉着他。
“唉，说实话吧……”罗齐尔叹息着，侧身看向了西里斯，眼里是一种普丽姆从未见过的阴毒，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我很可怜他。”
西里斯的衣角从手中划过，普丽姆一瞬间失了神，没有拦下他。
下一秒，西里斯就扑向了罗齐尔，他已经放弃使用魔杖，抡起的拳头一个接着一个落下，打在对方的肚子和脸上，动作干脆利落，一声不发，眼中是如冰刀般的恨意。
“别打了！西里斯！他流血了！停下！”
几个人一起冲上去想把他们分开，但西里斯的爆发力惊人，他又在罗齐尔的脸上打了几拳才被莱姆斯他们拉回来，手背染上了对方鼻子里渗出的鲜血，看似镇定的表情里还留着近乎残忍的敌意。
四周传来尖叫和喊声，霍琦女士冲了过来，罗齐尔被雷古勒斯搀扶着站起来，他满脸鲜血，朝地上吐了一口，一颗牙齿还裹在血痰当中。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谁干的！”
霍琦女士指着罗齐尔，推走了一个学生让他喊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起过来。
罗齐尔东倒西歪地站着，捂着半张脸，看向他们的眼神竟然还带着得逞的笑意，根本不像一个十三岁孩子应有的表现。
“哦，罗齐尔，孩子，你怎么了！”斯拉格霍恩的大肚子顶开人群来到这边，他捧起罗齐尔的脸仔细瞧着。
麦格教授只看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神落在西里斯布满血迹的拳头上，颤抖的手推了推眼镜，压着声音说：“解释吧，布莱克先生。”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打的。”西里斯站直了身子。
“教授！是罗齐尔活该！”詹姆气愤地说道。
麦格教授呵斥道：“住嘴！波特！你别告诉我你也参与了这场斗殴——”
“他没有！”普丽姆急忙解释道，“教授，这和詹姆没有关系，他没有出手，这和魁地奇也没有关系，罗齐尔被打完全是因为他在找打。”
“哦，希尔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觉得好笑，“有谁会去找打呢？”
普丽姆大声说道：“如果挨打有好处的话，当然了，只怕罗齐尔先生还觉得打他的人不够多，最好所有的格兰芬多队员一起上才好，这样他们就可以被禁赛了是不是！”
“教授们，我真的不知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罗齐尔无辜地摇着头。
普丽姆还想再说些什么，麦格教授伸手拦下了她，“够了，希尔，已经足够丢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请带着罗齐尔去校医院吧，布莱克先生就交给我，我会给您一个公平的处理的。”
“当然了，麦格教授，当然了。”斯拉格霍恩明显不是很在乎处罚结果，他领着斯莱特林的学生离开了场地，四周的人也逐渐散去，草坪上还残留着一些刺眼的血迹。
“你跟我去办公室，布莱克。”麦格教授说。
普丽姆心中一惊，慌张地拽住西里斯的袖子。
“教授，您不能开除他，这是有原因的，罗齐尔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
“是的教授，我们都听到了！”詹姆大叫着。
麦格教授板着脸命令道：“松开他，希尔小姐，学校自有规定！”
“不行，教授！您千万不能开除他！”普丽姆焦急地拦在西里斯面前，又看向莱姆斯，“我记得校规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是不是？莱姆斯？”
“哦，天啊！希尔小姐！没人要开除布莱克先生！你放开他！”麦格教授不耐烦地说。
西里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怎么听旁边的人讲话，他脑子里全都是罗齐尔那张被自己揍得开花的脸。心口的怒火还未消散，他的拳头还一直发麻，只觉得有一只手在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力气大得都快弄疼他了，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他一抬头就看见普丽姆的背影，她正急切地和麦格教授解释着什么，这时莱姆斯走了过来劝她松手，西里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快被她捏断了，他没想到普丽姆手劲这么大。
“没事的，普丽姆，教授不会开除西里斯的。”莱姆斯说。
“如果不想被开除，我建议他跟我去办公室，布莱克先生，快点走。”麦格教授催促道，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西里斯活动了一下手，关节处还在隐隐作痛，他拍了拍普丽姆的肩膀让她放手，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麦格教授又不吃人，没事的。”
眼看麦格教授越走越远，普丽姆只能放开他，西里斯对几个伙伴摆了摆手，跑步追了上去。
“我说，要不要一起去把罗齐尔的嘴给摘下来？”詹姆冷着脸问。
普丽姆说：“不如直接把他的头给摘下来，这家伙脑子里全是坏点子！”
他们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头上的乌云越积越多，风里好像也有雨的味道，刚刚出过汗的皮肤被冷风一吹让人更觉寒冷，也吹灭了胜利的喜悦。
一向冷静的莱姆斯也显得有些生气，他建议道：“如果你们想收拾罗齐尔，最好用决斗的方式，这样他也不能去告诉教授们了。”
“决斗？我怀疑那个阴险的小人根本不会答应。”詹姆脱下护腕，他们已经走回了城堡，室内的空气有些闷热。
莱姆斯又说：“我们先去邀请他，据我所知，罗齐尔家的人都很爱面子，他应该不会拒绝。”
詹姆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道理，见到被白纱裹着鼻子的罗齐尔后，他带着莱姆斯和彼得大摇大摆地朝斯莱特林的长桌走了过去，但是却拦下了普丽姆。
“你就别过去了，普丽姆，那一桌有不少势利眼的纯血家伙，你过去会生气的。”
于是普丽姆回到长桌坐下，向后张望，詹姆还穿着鲜红的格兰芬多队服，他们三个站在一片绿色之间十分显眼。
就算没有身上的标志校袍，也没人会认为詹姆·波特不是一个格兰芬多……
另一边，西里斯已经来到了办公室外。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和她严肃的气质并不相符，这里的风格和格兰芬多休息室内的气氛相似。大片的红色和圆形的扶手椅以及壁炉里燃烧的火焰都让人感到温暖。西里斯看到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盒刚刚拆开的饼干，看起来似乎味道不错的样子。
“把门关上，布莱克先生。”麦格教授脱下厚重的防风服，来到办公桌前坐下。
西里斯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办公桌前，他安静地站着，思绪已经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麦格教授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一双眼睛严肃地看向西里斯，发现这个男孩似乎毫无悔改之意。
“抬起头来，布莱克。”
西里斯立刻照做，但是眼神却望向了麦格教授身后的一幅画。
“请看着我。”
僵持了一两秒后，西里斯终于愿意直视麦格教授，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但是十几岁孩子的伪装在大人眼里不堪一击，麦格教授的眼神里好像有锋利的箭矢。
她说道：“听着，布莱克先生，我不管罗齐尔对你说了什么，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就算他再无礼，你也应该找先去找教师来处理，比如霍琦女士，比如我，你的院长。”
“我希望你能意识到，暴力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原谅我必须对你的行为做出相应的惩罚，你有异议吗？”
西里斯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教授。”
“希望你真的知道错了，你要被关一周的禁闭，而且要给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我也会写信给你的家长……”
说着，麦格教授的神色似乎有所缓和，她用魔杖召来一把软绵绵的椅子放在西里斯身后，示意他坐下。
“现在，告诉我罗齐尔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动了拳头。”
“什么？”西里斯有些愣神，似乎没想到麦格教授会继续问这些。
“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麦格教授严肃地说。
西里斯抬手挠了挠下巴，然后把手插在口袋里，他内心有些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想对麦格教授无礼。
于是他说：“他说的可太多了，我不是鹦鹉，教授。”
“挑重点的说，比如你在听了哪句话后才决定扑过去的。”麦格教授继续逼问。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教授。”
为了让自己显得礼貌一些，西里斯还扯出了一个毫无诚意的假笑。
麦格教授的手攥紧了一些，她说道：“如果你拒绝交流，我恐怕帮不了你，布莱克先生。”
“谢谢您，教授，但我想我不需要帮助。”
他的态度就像只知道向前冲的西班牙野牛，麦格教授就算再严厉也不能把西里斯的嘴撬开。她只能头疼地叹气。
麦格教授揉了揉眉心，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学生作业，“无论如何，不可以再有这种行为，要记住，你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代表着学院的形象，知道吗？”
这句话让西里斯的胸口发紧，他听到麦格教授肯定的语气，手臂上一直紧绷的肌肉忽地放松下来，刚才打人的那只手越来越疼。
“明白，教授。”他低声回答。
“去吃饭吧，明天开始你的禁闭。”麦格教授摆摆手，便不再看他。
走出办公室后，在去礼堂的路上一直有人盯着他看。西里斯的手背上还有凝固的血迹，他的领口也染上了很多红色的污渍，看起来倒是和格兰芬多的领带十分相配。
他大力扯下早就松散的领带塞进口袋里，走近礼堂刚好看见格兰芬多沙漏里的那些因为自己而飘回玻璃球上的红宝石，长桌上的同院同学们纷纷哀叹。
“刚刚在魁地奇比赛上赢的分又被扣了，咱们可真够倒霉的。”
一个学生在和身边的人议论，西里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但他什么也没说。他看到了在对他招手的詹姆，于是快步跑了过去，空位旁边坐着的依旧是普丽姆，她正托着腮出神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果汁，没有注意到西里斯来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西里斯恐怕他的行为吓到了普丽姆，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时，普丽姆就抬起了头。
“哦！谢天谢地！”
她站起来抱了下西里斯，然后又拉着他坐下，用那种令人舒心的音色说话。
“麦格教授真的没有开除你！太好了！”
普丽姆惊喜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比刚才看到詹姆赢球时还要开心。看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西里斯有些受宠若惊。
“我都说了，普丽姆，学校不会因为这个开除学生的。”莱姆斯再次提醒道。
西里斯说道：“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认为我会被开除？你这么想我被开除吗？”
虽然在看到普丽姆的反应时，西里斯非常开心，但是他的开心总会让他忍不住说一些气人的话来逗普丽姆。
他认为自己很幽默。
“对，我每天日夜祈祷这一天的到来。”普丽姆立刻收起了笑脸。
“所以麦格教授怎么说？”詹姆问。
“关禁闭和扣分，不然还能怎么样？”西里斯无所谓地耸耸肩，给自己拿了几个鸡腿。
然后詹姆敲了敲盘子，迫不及待地想宣布自己的消息。
“西里斯，猜猜我们干了什么？我向罗齐尔提出决斗邀请了，等他鼻子好了之后，我们要不要再帮他修理一下面部的其他地方？”
“你是说他答应了？”
“当然，懦夫和胆小鬼才会躲，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呢，不过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情况……他的助手是雷古勒斯。”
詹姆尴尬地笑了两下，在等西里斯的反应，他正在用刀从鸡腿上慢慢割下一块肉，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雷古勒斯的实力可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棘手，我的朋友。”
詹姆和对面的普丽姆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都不太确定西里斯的真实态度，于是詹姆继续解释：“我是说如果我到时候把罗齐尔揍晕了，雷古勒斯接替他，我——”
“尽管揍。”
西里斯好像并不在乎结果，“赢了算你的，之后有谁找事就算我的。”
很显然这个“谁”指的是布莱克家里的老母亲。
“那怎么行！”普丽姆重重地放下杯子，指着西里斯说道，“你已经被关禁闭了，你想加倍吗？之后有人找事肯定要算在詹姆头上，这样你们两个才能平衡。”
詹姆皱着眉头，似乎觉得很委屈，“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一点也不在乎我吗？普丽姆。”
“不是。”这时西里斯突然笑了，他给了詹姆一个不正经的解释，“她是太在乎我了，是不是？”
“你肉麻死了，西里斯！”詹姆装作恶心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西里斯本以为这句话会让普丽姆赏他一拳，但却发现普丽姆正在盯着他的手背看，并没有听他们的对话，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我手里有金加隆吗？别看了，普丽姆。”西里斯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嗯，好……”
她回过神，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土豆泥上。但罗齐尔刚才的话在耳边重复回响着，她没办法不去想。
普丽姆只希望西里斯不要听进去，只要他不在乎，那么这些恶毒的嘲讽就伤不到他，只要他像从前那样相信自己的选择，他就不会动摇。
普丽姆这样想着，但是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担心起西里斯。
余光中的西里斯正在和詹姆聊天，他们谈论到下一场比赛要用的最新战术，詹姆说得太过兴奋，被嘴里的食物呛了一下，西里斯又露出了那种快乐的笑容，好像无忧无虑。
她知道，西里斯这个人讨厌软声细语的安慰。
身为朋友，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在决斗上堂堂正正地把罗齐尔揍一顿，为西里斯出口恶气。
可在那之后呢？武力可以泄愤，却不能驱散那些话带来的影响，它们就像一层浓重的黑雾，是再多的拳头也无法击破的。
他需要的，应是一场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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