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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14她的礼物


圣诞节的清晨,天边才出现一些鱼肚白,西里斯就被婴儿的哭声吵醒。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但这哭声的穿透力太强,任他把耳朵捂得多严实也无济于事。于是他郁闷地低吼了一声,披上睡袍下楼去了。

        “正好你醒了,给。”

        他还没把脚踏进客厅,安多米达,他的好堂姐,未经同意地把怀里的孩子塞给了西里斯,刺耳的哭声一下在耳边炸开,西里斯眯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厌烦地皱眉。

        “给她上个消音咒不行吗?我快聋了。”

        “你胆敢对我女儿用任何的咒语,西里斯·布莱克,我向梅林发誓,我现在就把你身上所有的毛都剃光。”

        安多米达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平静地说出这番恐怖的话。西里斯感到下半身一凉,他默默裹紧了身上的睡袍,然后轻轻晃着怀里的婴儿,尝试让她停止哭泣。

        他这位堂姐就算成家立业了也绝不会变得温柔,安多米达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向来说一不二,西里斯在小时候就领教过她的厉害。一次恶作剧失败后,他被安多米达当成画挂在墙上一整天,而这件事最狠毒的一点就是,为了让他不好意思求救,这女人还扒了他的裤子,好让他多挂一会儿。

        所以,当西里斯知道安多米达逃离布莱克家这一消息后,他并不是很惊讶,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她逃离的原因——竟然有勇士敢娶她。

        “泰德呢?”西里斯来到餐桌前坐下,目光搜寻着这位勇士。

        “去加固防护咒了。”

        安多米达把奶瓶塞给西里斯命令他喂孩子,然后靠着灶台挥舞魔杖,一片片培根自动跳进了锅里,油香四溢。

        她继续说,“最近又多了几起袭击麻瓜出身巫师的事件,这些人越来越疯了。”

        这个消息让西里斯心里一紧,他立刻用魔杖召来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在确定那些巫师的身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安多米达观察到他这一举动,意味深长地笑了,“放心吧,小罗密欧,这些人的目标暂时是魔法部里的人,手还碰不到学校里的孩子。”

        心思一下被看破,西里斯板着脸推开报纸,他把奶嘴用力塞进尼法朵拉的嘴里,哭声瞬间消失。

        如果能搞到时间转换器,西里斯一定要回到放假前去把那个决定来唐克斯家过节的自己扇醒。

        和一个只会流口水的无脑婴儿同住倒也可以忍耐,真正让西里斯痛苦的是安多米达作为女性的直觉。

        安多米达几乎是在见到西里斯的那一瞬间就识破了他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你是不是被女孩子甩了?”

        几日前,安多米达抱着手臂在门口迎接西里斯,见到他一句话就是这个,当时西里斯的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话都说不出来。

        但西里斯认为用“甩”这个词来形容这件事其实不太准确。如果真要说的话,他连被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普丽姆根本不想见他,对方身上好像装了和自己相斥的巨型磁铁,一看到他就自动后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不知道第几次尝试之后,西里斯终于被她冷冰冰的态度惹恼了,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致,也给了普丽姆足够的耐心,但对方每一次的躲避都意味着他要用奔跑的速度去追赶,时间一久,他也真的累了。

        他又不是没人追求,也不是麻瓜世界的耶稣,哪有这么好的耐性?

        但转念一想,要让西里斯彻底放弃,他也一样做不到。谁让他喜欢普丽姆呢?说起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倒霉。

        思考后的西里斯认为他无法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身边没有詹姆插科打诨,没有莱姆斯的冷幽默,也没有彼得的调节,只是想到单独面对普丽姆的场景他就发愁。到时候挫败感和过剩的自尊心会一同袭来,再加上他对普丽姆的喜欢,没有人的大脑可以同时承受这么多感情还能不爆炸的。

        于是他急切地想要逃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思考的角落,远离一切能让他想起普丽姆的事情。他能去的地方并不多,乡下的唐克斯家自然成了首选。

        但他忘了安多米达有个坏毛病,那就是十分地八卦并乐于从别人的痛苦中寻找快乐。

        自从他来到这里,安多米达每天都要抓住一切机会逼他分享情感生活,如果不是西里斯本人心志坚定和他堂姐一样倔强,恐怕早就全盘托出了。

        不愧是个斯莱特林,西里斯怨恨地想,这几天看向泰德的眼神饱含同情。

        “怎么有四个盘子?”西里斯看到飘来的餐具,疑惑地问,“尼法朵拉这么早就要学吃饭了吗?”

        安多米达又在锅里打了几个鸡蛋,“忘说了,待会儿阿尔法德要来。”

        “什么?”西里斯惊喜地望向窗户外面,“你怎么不早说!我去接他!”

        安多米达的魔杖朝后一甩,西里斯又被按了回来。

        “不劳烦您了,泰德会去接他,你就在这里老实看孩子。”

        西里斯不满地咕哝了几句,斜了眼怀里的婴儿,嘴角颤抖。

        安多米达笑着坐下,给西里斯倒了杯热茶,“你这么讨厌孩子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雷古勒斯。”

        “那是因为我当时也是个小孩。”西里斯把奶瓶扶正了一些,嫌弃地说,“而且雷古勒斯也不流口水。”

        “你现在也是个小孩,不要以为有喜欢的人就是长大了,你还早着呢。”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西里斯冷着脸抱怨,“梅林,我再也不想来你家了,真是折磨人。”

        “欢迎你随时走,我也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

        这时的尼法朵拉终于把瓶里的奶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两只胖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来回挥舞,一下下打着西里斯的下巴和脖颈,他烦躁得像个被苍蝇骚扰的狮子。

        在安多米达欣赏自己女儿虐待堂弟的时候,房门被敲了两下。

        “我去开!”

        西里斯一下窜了起来,一手怀抱尼法朵拉一手开门,门外的泰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西里斯急不可耐地把女儿塞了过来。

        “来,乖朵拉,去找你的爸爸——嘿!阿尔法德!”

        西里斯兴奋地张开双臂,拥抱了跟在泰德身后的高个男人,阿尔法德年近五十,皮肤黝黑,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久经风吹日晒显得十分沧桑,却依旧魅力不减。

        “让我看看!”阿尔法德松开西里斯,大手握住他的肩膀,“长得也太高了,你吃了生长剂吗?”

        “只是青春期,舅舅。”

        餐厅内的安多米达哼了一声,似乎觉得西里斯说的话很好笑,她摘下围裙招呼大家入座,端来了准备好的早餐。

        “旅途还顺利吗?阿尔法德。”安多米达问。

        “没有任何阻碍!南美真是人间天堂!那里的沙滩比女人的胸脯还美!”

        阿尔法德大手一挥,召来了橱柜上的一瓶威士忌,然后直接倒在了面前的咖啡中,一饮而下。

        “拜托,阿尔法德,这还有孩子呢。”泰德敲了敲桌面。

        “朵拉又听不懂。”

        泰德指了下他的旁边,“我是说西里斯。”

        阿尔法德咧嘴笑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亲过几百个姑娘了,这有什么大不了。”

        “按照你的标准来看,世上的男人都是失败者。”安多米达扔给他一块面包,“别带坏布莱克家唯一的格兰芬多,这可是稀有生物。”

        “说到这个——可惜我错过了你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样子,告诉我,西里斯,她都炸掉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都不在,但我回家过圣诞的时候她把祖传的一套茶具砸了。”西里斯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说。

        阿尔法德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以为她会去祸害你父亲的东西,她总是喜欢拿家里的男人发火,我昨天快被她骂死了。十分钟,我清楚地记得我只在你家待了十分钟,我以为几年没见她会更想我一些,谁知道她又拿出我不愿结婚的事大做文章,非要把某个纯血家族的姑娘介绍给我,梅林,那女孩才十九岁!”

        “我以为你不是很在乎年龄。”泰德嘲笑他,又问,“所以你才逃到这里吗?那你昨晚为什么不直接过来?”

        “哦,别问他。”安多米达翻了个白眼。

        阿尔法德果然笑了,带动了眼角的皱纹,“在酒吧遇到了一个美丽的麻瓜小姐,于是我好心带她体验了一下我的‘魔法’。”

        唐克斯夫妇一同厌恶地皱眉,安多米达一副要吐的表情,而正人君子泰德早就坐不住了,他不自然地给西里斯续茶,希望这个未成年快点忘掉刚才的话。

        “多吃点,西里斯,不够这里还有。”

        西里斯努力憋着笑,往嘴里塞了一整个鸡蛋。

        “我劝你还是少招惹麻瓜,阿尔法德。”安多米达说。

        “哦,你倒是有资格说我了?”阿尔法德指了指对面的泰德,显然是在提醒侄女她丈夫可是个麻瓜出身。

        安多米达认真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那些疯子正在到处搜寻和巫师扯上关系的麻瓜,泰德都把他的父母转移到爱尔兰了,你的一夜情很可能会让无辜的女人惹上麻烦。”

        “你都说了是一夜情了,我又不会再和她们有牵扯。”阿尔法德说,“再说我很快又要走了,英国的天气真令人难以忍耐。”

        “什么时候?去哪里?”西里斯着急地问。

        “亚洲吧,那儿有不少古迹让我考察。”阿尔法德冲西里斯扬眉,“考虑一起去吗?西里斯,跟我一起旅行可比你在那所破学校学的东西多。”

        “霍格沃茨可不是破学校,阿尔法德。”泰德说,“至少西里斯在那里很安全。”

        阿尔法德用手拿起一块培根,大嘴一咬,然后用剩下的指着唐克斯夫妇。

        “要我说现在除了英国哪里都太平,我建议你们快点离开,去法国找个海边别墅把乖女儿养大,别再这里等着伏地魔找上门,尤其是你,多米达。”

        那个在报纸上出现过的名字被阿尔法德说了出来,餐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泰德怀抱着打瞌睡的女儿,一只手伸到桌面,握紧了妻子的手,安多米达的神色有些难看。

        “你知道了?”泰德问。

        “贝拉和她丈夫现在风头正盛,想不知道都难,你们真该看看家里人提起他们的表情,好像她成为食死徒是拯救了世界似的。”他看向安多米达,又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姐姐精神有问题,她现在彻底疯了。”

        安多米达拍了拍丈夫的手,冷静地说,“布莱克家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姓唐克斯。”

        “错,和你大有关系。”阿尔法德郑重地说,“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个小家的成分有多复杂,战争一旦打响,不管你姓什么都是布莱克家的叛徒,你猜贝拉会先拿谁开刀?”

        阿尔法德的目光扫过泰德和趴在他肩头熟睡的女婴,似乎就在告诉他们问题的答案。

        “可我们不知道是否会有战争。”泰德起身把女儿放进摇篮,然后坐了回来,“他的追随者只有纯血家族,而巫师社会也有其他势力,再说魔法部已经出台了针对这些活动的政策——”

        “泰德,泰德……”阿尔法德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重心长的样子终于像个长辈了,“天真不是坏事,但在危险来临时还保持天真就是愚蠢了。”

        “不许这样说我丈夫!”安多米达拿起叉子对着叔叔。

        阿尔法德举手投降,“别激动亲爱的,你知道我也爱这个乐观的赫奇帕奇,可现在不是盲目乐观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是当爹妈的人了,必须认清事实早做打算!”

        “我想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吧,阿尔法德。”泰德长叹一口气,“来劝我们一家离开英国。”

        “很高兴我们终于说开了。”阿尔法德大手一拍,自顾自地说起了他的打算,“是这样的,我在欧洲大陆认识很多朋友,随便你们选哪个国家,当然我个人建议是法国,我可以帮你们尽快安顿下来,工作的问题也不用操心,泰德可以去银行——”

        “等等!”西里斯被这一通谈话绕晕了,他左看右看,“你真的在建议他们搬家?”

        “不然我在干什么?讲故事吗?就像我说的,如果你不喜欢银行的工作也没问题——”

        “不行!”

        西里斯大喊一声,情绪激动。

        桌上的三个大人一齐看了过来,不明白他突然生什么气。西里斯紧握刀叉,难以置信地看着舅舅。

        “如果真的有战争,那就应该去战斗,逃跑算什么本事!”

        阿尔法德眨了眨眼,一下笑了出来,“战斗?你跟谁战斗?你亲戚吗?你知道到时候整个布莱克家都会向着食死徒,你想拿魔杖对着你父母?你弟弟?”

        “我——”

        西里斯紧皱眉头,嘴唇不安地动来动去,他难以面对阿尔法德的质问,也同样不赞成对方的行为。

        “那就在这些人成气候之前打败他们,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总要有人去阻止坏事的发生。”他说得义正言辞,满怀斗志。

        阿尔法德静静地望着西里斯,然后搭上他的肩膀,让他看向客厅的摇篮。

        “你堂姐是个母亲,西里斯,他们有家庭了,你想让那个孩子在担惊受怕中长大吗?你想让她的父母去和食死徒拼命?你想让她成为孤儿?”

        西里斯注视着摇篮里那个小小的身躯,余光看到了唐克斯夫妇紧握在一起的手,沉默不语。

        阿尔法德松开他,又说道,“你说的对,总有人会去阻止,那就让那些不怕牺牲的人去吧,干嘛非得是我们呢?”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在描述旅行中某一件无聊的小事,这让西里斯非常窝火。

        “那你呢?”

        “我?”阿尔法德无所谓地说,“我对战争没有兴趣。”

        “总会有人去阻止……”西里斯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抬头看向舅舅,“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那到底谁去阻止?”

        面对少年的质问,一向固执的阿尔法德竟然也犹豫了片刻。

        西里斯放下刀叉,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战争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我知道战争是人发起的,既然如此,那就要由人去对抗,如果所有人都害怕流血牺牲,所有人都只顾着眼前,那要我说伏地魔就该赢得一切,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没救了!”

        “西里斯!”

        泰德小声斥责了一下,担心他的话会让阿尔法德发火。

        舅甥二人安静地对视着,两道尖锐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压抑着若有若无的硝烟。突然,阿尔法德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他猛地把西里斯揽过来,另一只手在他的头上用力地搓来搓去。

        “我可算知道你这个鬼小子为什么进格兰芬多了!怪不得我姐姐会被你气成那样!”

        西里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他用力逃了出来,抬手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看到了同样笑出声的唐克斯夫妇。

        “笑什么?我很严肃的!”(iamserious)

        “你当然是了!”(yesyouare)安多米达说着又大声笑了起来,她总是能被名字的谐音逗乐。

        西里斯恼怒地瞪着这三个不正经的大人,仰头喝下一大口茶。

        “好了。”泰德在帮笑得直不起腰的妻子顺气,一边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边说,“阿尔法德,我和多米达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们的意思。”

        “我们不打算搬家。”

        西里斯的眼中出现了惊喜的光彩,但阿尔法德却收起了笑容,他的手指点着桌子,思索片刻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他说,“但是为什么?你们本可以给小朵拉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

        安多米达坐直了身子,她把散开的棕色头发重新扎好,起身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离开自己的家。”她轻快地说。

        阿尔法德靠着椅子,对安多米达走进厨房的背影喊道,“这话是从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几人一起笑了出来,这时摇篮里的婴儿发出一阵模糊的哼唧声,泰德急忙过去抱起女儿,然后塞给她一个安抚奶嘴。

        “既然你们做出了决定,那我也不多管闲事了,只是如果你们改变注意了,让我知道,我的提议始终有效。”阿尔法德说着,又拍了拍西里斯的头,“你也是,狮子男孩。”

        “我才不逃!”西里斯躲开他的手。

        “别这么确定,万一你的女朋友想安稳度日呢?”

        “她如果是这样的人,那我也不会喜欢她了。”

        “……”

        对话发生得有些快,西里斯一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直到周围的空气陷入持续的沉默,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抬头对上阿尔法德奸诈的眼神,才发现这老男人在骗他的话。

        “哦……”安多米达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她摇头晃脑地凑近西里斯,“这么说真的有一个‘她’了?”

        “你走开!”西里斯站了起来,不自在地退到泰德的旁边。

        阿尔法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让我猜猜,是你在信里提到的那个麻瓜出身的同学吗?那个把你的好朋友变成青蛙的女孩?她叫什么来着?”

        “麻瓜出身?”泰德一下睁大了眼睛,他和妻子交换了视线,然后苦笑着对西里斯说,“你妈妈会活吞了你的。”

        “那祝她有个好胃口。”

        西里斯摆了摆手,烦闷地走向浴室。

        热水带来的雾气减轻了早起的疲惫感,西里斯站在淋浴下闭目养神,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水声。这让他联想到了霍格沃茨的黑湖,他曾在湖边度过许多个悠闲的午后,身边是变戏法的詹姆,欢呼鼓掌的彼得,还有莱姆斯翻书的声音。

        而他身边的草地上,安静地睡着一个人,她柔软的黑发散在他张开的五指之间,在阳光下闪着光泽,遮盖在脸上的几张乐谱被风吹得翘了起来,露出了被太阳晒成粉色的脸颊……

        不行!

        西里斯猛地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仰起头让密集的水珠拍打他的脸,想把普丽姆从自己脑袋里赶出去。

        可惜的是,他的思维早就产生了惯性。每当他焦虑烦躁的时候,他的大脑总是会躲到有罗茜的记忆中去,这让他放松。但当普丽姆罗丝成了烦恼的来源,他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时而开心时而苦恼的诡异循环,喜悦和忧愁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这让西里斯备受煎熬。

        于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怨恨起普丽姆,甚至产生过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决裂的极端想法。西里斯认为那样做或许可以让他忘记这个人,忘记她给自己带来的苦涩和失败。

        尽管这样做的结果充满吸引力,但西里斯心里清楚他不会执行。舍不舍得放下这段友谊另说,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忍心伤害罗茜。

        他只想对她好,真心实意的。

        但他受不了对方总是躲着自己,他宁愿罗茜每天对他拳打脚踢冷嘲热讽也不想看她再走开了,这滋味可真够难受的。

        想到这里,西里斯又开始郁闷了,他抬手关上了淋浴,拿过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后用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学着詹姆那副自恋的样子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是很帅气。

        他点点头,把湿透的发全部拨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然后又扬起下巴,手指覆盖在上面来回摩挲,搜寻着坚硬的胡渣,但那里只有一些细微的粗糙痕迹,和阿尔法德那极具男人味的胡子根本不能比。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边刷牙一边捏着嗓子学女生说话。

        “西里斯西里斯,我错了,我不该冷落你,不该躲着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不错,态度很端正,但别想我就这么原谅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切换回女生的声线自问自答。

        “当然是亲我一口,我才会考虑考虑。”

        话音刚落,西里斯不受控制地笑出声音,他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下一秒就被安多米达的咆哮吓得一抖。

        “西里斯!你淹死了吗?快出来!这有你的包裹!”

        他慌张地穿上衣服,头顶毛巾走了出去,就见一只灰白色的陌生猫头鹰站在客厅的窗户边,嘴上挂着一个实在的圆包裹。

        安多米达很不客气地拿下了上面的信件,先一步拆开,发现上面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

        “给你的礼物,普丽姆罗丝?”她念了出来。

        “什么!”

        西里斯一下紧张起来,只用两步就跨到了安多米达旁边,快速抢走了她手上的那张纸,一看果然是普丽姆的字迹。

        “原来她叫这个名字,挺可爱的。”

        安多米达咯咯笑着,趁西里斯看信的空隙一把偷走了猫头鹰嘴上的包裹,然后给想扑过来的西里斯施加了一个禁锢咒,把他定在原地。

        “嘿!还给我!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西里斯大喊大叫。

        “小孩没有隐私。”

        安多米达只用两三下就拆开了外面的包装纸,她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发出一声惊叹。

        “是一个泰迪熊!”

        安多米达看向了丈夫,捏着熊耳朵给他看,“泰德,这是和你名字一样的麻瓜玩具熊!”

        西里斯怔怔地盯着安多米达手里的毛绒玩具,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忘记了挣扎。

        阿尔法德好奇地观察着这件来自麻瓜世界的玩具,不解地问,“她为什么送你这么幼稚的东西?这姑娘几岁?”

        “要你们管!快松开我!”

        西里斯回过神来,努力朝着安多米达蹦了两下,最终还是好心的泰德帮他解开了咒语。他用一个利索的飞扑夺回了自己的礼物,将其紧紧握在手里,模样像一只护食的犬。

        “没人稀罕你的玩意儿。”安多米达说,“那是麻瓜世界的父母买来哄孩子的。”

        “所以这姑娘到底多大?”阿尔法德又开始怀疑对方是个成熟女性了。

        西里斯被这两人搞得头疼,忍到极点后,他厌烦地吐出一长串话。

        “十三岁零七个月!行了吗?高个子蓝眼睛黑头发,又漂亮又聪明,会打魁地奇还会唱歌,做饭好吃而且对我特别温柔!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喜欢我!你们满意了?”

        说完这些,西里斯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上,一只手还捏着泰迪熊的脚。

        “这可不行,西里斯。”阿尔法德倚着沙发靠背,开始了他的教育,“优秀的男人要懂得如何取悦女人,你是不是求爱的方式不太对?”

        “求爱?”安多米达发出一声嘲讽的笑,“我看他根本没机会告白就被人家甩了!”

        西里斯哀怨地看向客厅里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泰德,你是不是被下了迷情剂才和这个女人结婚的?”

        “很不幸,西里斯,我是自愿的。”泰德说着还不忘给妻子送上一个飞吻。

        西里斯被恶心得干呕了一下,代价就是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你少管我的婚姻,还是想想该怎么面对你失败的初恋吧。”

        安多米达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哼着儿歌从丈夫怀里抱过女儿,眼里全是爱意。

        阿尔法德则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失败了那就没办法了,我建议你快点换下一个,毕竟你也不缺追求者,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西里斯。”

        他说完又去餐厅寻找剩下的威士忌,走得十分干脆。

        这话让西里斯难受了一下,他本以为阿尔法德会给自己一些追求女孩的建议,可这个中老年花花公子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一向极为开放,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没想到这两个和他最合得来的布莱克竟然没一个靠谱的,西里斯无奈地叹气,开始用手揉着玩具熊的脑袋,毛绒的触感让他想到了普丽姆的头发。

        “这是一个很好的礼物。”

        泰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用温柔的眼神看向西里斯怀里的玩具熊。

        “她应该很看重你,西里斯。”他笑着说。

        西里斯一下坐起来,“你从哪看出来的?”

        “一般来说,泰迪熊是父母买给孩子的礼物,我想她是把你当成亲人了。”

        “亲人?”

        “她一定很爱你才会送你一只泰迪熊。”

        泰德伸出手指在小熊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缓步离开,留西里斯一人呆坐在沙发上思考。他走回餐厅,正好听到妻子嘲讽的声音。

        “我觉得他没有听进去你的建议,阿尔法德。”

        “为什么这么说?”

        安多米达指了指客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你看他笑得只有牙了。”

        那边的西里斯在沙发上蹦了两下,精神焕发,他把玩具熊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两只眼睛都在发光。

        “那祝他好运。”

        阿尔法德偷笑着举起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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