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经病
等韩霁轩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舒欢被子都替他铺好了，很体贴地道：“怕你冻着，我特地让人给你送了条厚点的被子。”
“多谢。”韩霁轩毫无异议，在沙发上老老实实躺下来。
韩霁轩再绅士，再有教养，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如果真爱她，怎么可能交往那么久连她的手都不敢碰？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想？舒欢知道是后者。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早餐的时候，韩霁轩提议合个影，说是谈恋爱的男女朋友都会这么做。
得到许可，拍完照又问她可不可以发到朋友圈，然后拉出宁茜瑶的朋友圈给她看，宁茜瑶的朋友圈基本都是晒男友秀恩爱的照片和视频。
舒欢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说：“随你。”
韩霁轩就像个吉祥物一样，他一来临城就放晴了。
团队成员一整天都在奔波取景，韩霁轩说无聊也跟着去了，承诺绝不打扰。
休息的时候，韩霁轩就给舒欢递水递这递那，体贴地问她累不累，还挺贤惠。
司佩佩背地里直夸韩霁轩有礼貌有风度，又说难得有个跟你长相般配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
舒欢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赞同司佩佩的话：“长得是还不错。”
突然就想起梁昱景，梁昱景长得比韩霁轩还好看，那张脸不是明显的东方脸，有点混血那味儿，深邃的眼睛，鼻梁高高挺挺的，薄嘴唇，下颌线棱角分明，皮肤比大多数男人要白一些。
她交往过的男朋友何其多，可是那么多张好看的脸孔，她却只对别人的男朋友记忆深刻，想想有点可笑。
接下来几天，舒欢基本不说话，一张脸美丽冻人，明显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又不好了。
还好舒欢心情再不好，不会给员工找麻烦，所以她就给韩霁轩这个男朋友找麻烦。
“韩霁轩，我想吃冰淇淋。”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弄冰淇淋？韩霁轩迟疑片刻，“那我开车回城里给你买。”
“好啊，你路上注意安全。”
等人走后，司佩佩叹气，“你何必欺负老实人呢？”
舒欢笑着说：“他可不怎么老实。”
又是要求跟她住一间房又是要拍照发朋友圈，鬼知道他想干嘛。
“你也不怕把人作跑了。”
舒欢毫不在意耸耸肩，“求之不得。”
司佩佩顿时哑口无言。
舒欢是谁？有在乎过谁吗？
第二天，韩霁轩又在舒欢的要求下换了发型，褪去一身西装，改穿运动服。
韩霁轩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觉得舒欢的品味还挺奇特。
结果舒欢还有更奇葩的要求，不准他再喷香水，洗发水沐浴液全部换成她指定的品牌……
就连吃饭的时候捏筷子的姿势和筷子捏在哪个部位都一一指正。
韩霁轩虽觉怪异，却也无怨的任由舒欢折腾。
然而回到北城后，舒欢人间蒸发一般，信息不回电话不接，韩霁轩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已经觉得舒欢有点神经病了。
折腾了韩霁轩几天，舒欢只是单纯觉得腻了而已。
玩游戏嘛，她向来坚持不了多久。
终于有一天晚上，韩霁轩拎着一大堆东西敲开了舒欢的家门。
舒欢心想大意了，居然也没看看是谁，早知道就装不在家。
“有事？”舒欢堵在门口，语气不善。
男人脸上有担忧，“你这几天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我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她不咸不淡地回：“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韩霁轩本就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一再被人这么戏耍也会有脾气，“就算是要分手，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回答他的是毫不客气的关门声。
第二天，韩霁轩心不在焉，一场小手术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还好被助手眼尖看到及时提醒他。
结果就被韩院长狠狠训斥了一顿，梁昱景刚好就在韩霁轩身边，听了个全程。
韩霁轩向来谨慎细心，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自从认识舒欢后，梁昱景是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其实梁昱景对于韩霁轩的心情还是深有体会的，跟舒欢那种神经病在一起，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她高兴的时候能把人哄上天，她不高兴的时候能把人踩进地里还碾上几脚。
然而梁昱景不知道的是，舒欢后面根本就没哄过韩霁轩，她是一直在折腾韩霁轩，韩霁轩的心情能好得起来才怪了。
下班后，梁昱景约韩霁轩出去吃饭，问他：“她这次又闹什么？”
为了学长的脸面，他都没好说出“幺蛾子”三个字。
韩霁轩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恹恹，把临城之行说给梁昱景听：“刚到临城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好的，后来……”他把舒欢要求他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一股脑说出来，“……回来之后，她突然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昨晚去她家也被赶了出来。”
“我真的看不懂她，她就好像隐藏在迷雾里，有时候明明觉得已经走近了，下一刻她又离得好远好远，昱景，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梁昱景迟疑了一下，道：“她真的不适合你，要不还是分手吧。”
韩霁轩摇摇头，“我不想分手，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是哪里做错了？”
梁昱景听完只觉舒欢病情更严重了，神经病的行为谁能分析得出个四五六？
“还是分手吧。”
“我舍不得。”韩霁轩表情痛苦地抓了一把头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事先经过她同意……”
“什么？”
“在临江那几天，我们睡一间房，是我要求的，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
闻言，梁昱景瞳孔轻颤着，满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们…睡一起？”
他们才认识多久？
是了，朋友圈的照片……原来如此。
学长还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不进去。
原来他视作最珍贵的东西，她可以随便给别人，哪怕是不爱的人，她根本不在乎。
当初他那么郑重的拒绝，在她眼里，他就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蠢货吧？
难怪她说他蠢。
多可笑啊，他真是蠢得可以！
那些原本就值得怀疑话，此时想来，觉得大抵都是假的，都不过是她哄人的手段罢了。
哄得他死心塌地，哄得他心甘情愿落入陷进。
他甚至怀疑，舒欢和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由白变黑，会变得这么彻底？
不，这样不对。
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事？他们早就毫无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不该再被她影响情绪。
回到家已是深夜，梁昱景知道舒欢向来晚睡，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连“喂”都懒得说，就等着他开口一样。
梁昱景开门见山：“你要么好好和学长在一起，要么就和他分手吧，你也不想我总来打搅你对吧？”
“神经病！”
她骂了一句，竟又直接挂了电话。
被个神经病骂神经病，这算怎么回事？
梁昱景自嘲地摇摇头，明明重逢的那一刻起，便决定不再和那女人扯上任何关系，结果现在越扯越理不清。
舒欢宅了几天，心情平和下来，终于善心大发接了韩霁轩的电话。
韩霁轩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舒欢说行。
韩霁轩说那到时候我来接你吧。
舒欢要是知道一起吃饭的还有她的好妹妹和好妹夫，她绝对不会答应，心里特别不痛快，又开始盘算怎么分手。
只是现在想甩掉韩霁轩有点麻烦，她有种被韩霁轩拿捏住命门的感觉，要不然梁昱景怎么会每次一有点事就打电话过来质问？肯定是韩霁轩这个绿茶男在梁昱景面前装可怜呗！
菜还没上来，舒欢就觉得已经饱了。
宁茜瑶紧挨着梁昱景坐，挨着不够还要抱着他手臂贴在人身上，胸前一坨在梁昱景手臂上蹭来蹭去。
梁昱景不臊，韩霁轩都看得耳红了，偷偷瞄了一眼坐得中规中矩的舒欢。
结果舒欢意会错误，再加上心里的小恶魔作祟，拖着椅子往他身边挪，同样挽着他的手臂，娇滴滴地说：“霁轩，我昨天在网上看上一个包包。”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眨啊眨。
韩霁轩有点不自在地往一旁挪了挪，点点头，“好，我来买。”
舒欢一脸难为情，“可是那个包包有一点点贵，还是算了吧。”
韩霁轩道：“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行。”拿出手机便要付款。
梁昱景开口阻止：“什么包给我看一下。”
舒欢眼梢微挑，“怎么，要给你女朋友也买一个吗？”
不出所料，梁昱景看后皱起了眉，抬起头，撞进那抹嘲讽的视线，掐灭手机推到韩霁轩身前，毫不客气地道：“别给她买。”同时在心里补充：因为买回来要么是丢垃圾桶要么是放在哪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梁昱景觉得舒欢就是这种人，能把别人对她的好任意糟蹋还毫无负罪感，甚至变态到心里还会暗暗得意。
韩霁轩为难地望向舒欢，后者冲他点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那就听阿景的吧。”
一句话同时令三人变色，不愧是舒欢！
舒欢心里畅快啊，谁让那朵小白莲使劲在她眼前摇曳呢？
她毫不在意包厢里的气氛，淡定地问坐在对面的两人：“你们不是在商量去哪里办生日趴吗？继续啊。”
宁茜瑶快过生日了，这就是今天把舒欢骗来这里吃饭的目的，说要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
搞得这么慎重，弄这么多小动作，生怕她不去似的，可宁茜瑶想要她去，她当然是绝对不去了。
舒欢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我不想去。”
不是没空也不是不方便，纯粹就是不想去那种！
她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可宁茜瑶偏偏在那装可怜，“为什么呀？姐姐，我过生日你都不来祝福我吗？”
“倒胃口，先走了。”舒欢才没心情陪她玩，也不等菜上来了，站起身拎着包直接朝门口走去。
没走成，手臂被梁昱景一把抓住，他沉着脸警告：“舒欢，不要太过分。”
舒欢朝他抛了个媚眼，“过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你再不放手就让你试试。”
又瞥了一眼宁茜瑶紧紧咬着的唇和恨不得瞪死个人的眼神，瞬间冷下脸来，“宁茜瑶，我一再忍着你，是不是让你觉得我现在脾气变好了？别给脸不要脸的送上来，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她以为宁茜瑶还会继续装下去，结果这样就出戏了，脱口而出：“你又是个什么要脸的好东西！到处勾引男人！”
舒欢松开手拎包的手，大几万的包包就这么掉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梁昱景一个响亮的耳光。
“多管闲事。”舒欢冷冷撂下四个字捡起包自顾自走出包厢。
这段时间她真是受够了梁昱景，真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
宁茜瑶这才反应过来，尖声叫着要出去找舒欢拼命，梁昱景拦住她，冷冽的视线扫在她脸上。
她哭着道歉：“阿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韩霁轩站在原地没动，他也被舒欢那一巴掌给整懵了，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这一巴掌打在宁茜瑶脸上还算解释得过去，为什么是梁昱景？
饭是没法吃了，宁茜瑶哭哭啼啼，韩霁轩心不在焉，梁昱景冷着张脸，三人不等菜上齐就结账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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