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象
沈驰又不说话了，双手抱臂只盯着她看。
江梨落被他这样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见他把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的奶茶上面，她咬着吸管的动作一停，小心翼翼地抛出疑问：“沈驰，你，该不会是想喝吧？”
没等沈驰回答，她便皱眉有些苦恼地说，“可是这杯我喝过，而且。”她把咬得惨不忍睹的吸管捏了捏，试图把它恢复成原原本本方正的样子，“不过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喝一口。”
沈驰忽然笑了，屈起食指敲了她脑袋一下，懒懒道“想什么呢，我不喜欢喝奶茶。我刚才是在想，你是奶茶做的么，怎么这么爱喝？”
搞了半天想说这个，江梨落心下一松，重新咬上吸管，丝毫不脸红地夸自己：“当然啦，我是奶茶做的小仙女。”
沈驰闻言哦一声，指尖轻点那张草稿纸，尾音上扬：“那小仙女，可以继续给我讲下面的题么？”
什么嘛。
自己夸自己还好，被沈驰这样直接叫出来，她后知后觉有点羞耻，脸上逐渐攀上绯色，江梨落咬着吸管的牙齿差点磕到舌头，她按下砰砰躁动的心，有些磕巴地说：“当，当然可以啊。”
沈驰轻佻眉，一脸无辜地撩着人：“那麻烦小江老师了。”
又来了，她一口奶茶差点没控制住喷出来，叫小老师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咳咳咳，不麻烦不麻烦，”江梨落把空掉的奶茶杯摇了摇扔一边，偏头过去看他的成果，“你做到第几道题了，还有哪里不懂啊？”
沈驰右手握着笔，然后用笔尖点了点剩下的大半面，理直气壮地说：“这里，还有这里。”
得，都是些基础题。
“……”江梨落现在颇有些教导孩子做作业，结果孩子不争气的感觉，她深呼吸几口气，“这几道题很简单啊，把公式带进去就能算出来。”
沈驰一脸淡然：“哦，但是我背不下来啊。”
你还有理了你！
耐心，耐心，辅导孩子写作业要有充分的耐心。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往他那边凑了凑，伸手拿过来他手中的笔，颇为无奈的语气：“幸好我不是你妈妈。”
沈驰突然听她这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她：“怎么？”
江梨落一边往草稿纸上写公式，一边抽空看了他了两眼：“不然早就被你气死了。”
沈驰：“……”
时间一溜烟过去，等做完几张卷纸，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江梨落累得腰酸脖子痛，她一边揉脖子一边内心腹诽，下次辅导沈驰一定要收他精神损失费加个人健康费，太累了。
沈驰正埋头把英语最后一个单词填进空里，他脖颈很修长，后颈皮肤白皙，有块骨头微微凸出，江梨落靠在椅背上打量他。
沈驰今天好像洗了头发，原本帅气有型的微分碎盖头此时有点炸毛，看起来软乎乎的肯定很好摸。江梨落瞥一眼，再瞥一眼。
不愧是一中两大闻名帅哥之一，连后脑勺都这么完美。
“写完了。”沈驰习惯性地在单词后面戳了个点，然后把笔丢在桌上活动了活动手腕，手指关节发出“嘎嘣”的声响，他划开手机瞥了眼时间，转头询问江梨落：“十二点了，我们现在去吃个午饭？”
两人距离再次靠近，江梨落又闻到了沈驰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清香，明明很淡，却像萦绕在她鼻尖一样，挥之不去。
“……嗯。”她匆忙站起身，手指无意识扣紧手机，“我好饿哦，想吃牛肉面。”
“当然可以，走吧。”沈驰把手机塞进兜里，顺手抓了抓头发，后边炸毛的头发被他压下去。江梨落用余光偷瞟着，也想摸一下。
沈驰腿长，走路快她几步。两人拉开半步距离，一前一后走着。
她视线转移到他贴在衣服后面的白色兜帽上，伸手轻轻拽了拽，以报那天他拎她帽子的仇。不料沈驰忽然停下来，她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片刻后鼻梁上传来锥心的疼痛感。
江梨落第一反应是，好疼。
第二反应是，幸好她的鼻子是真的。
沈驰转身双手握住她肩膀，很关切地问：“很疼么？”
你说呢，你撞一下试试？
江梨落眼眶噙着泪，鼻头都红了，她揉揉发痛的鼻梁骨，嗔道：“还好，你干嘛忽然停下来啊。”
沈驰看着她，“你说呢？”
“切，不就拽了一下吗，”她也学着他刚才理直气壮的模样，捏着嗓子语气有点贱兮兮地说：“我就拽一下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沈驰：“……”
沈驰笑了：“想什么呢，我是问问你有什么事，你想拽的话随便拽。”
江梨落眼里亮晶晶，得寸进尺地提要求：“那我想摸摸你的头发也可以随便摸吗？”
“当然不……”沈驰果断想拒绝，她立马伸出一根食指保证，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就摸一下，就一下。”
“……”他纠结了几秒后果断弯腰低头让她摸，江梨落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他后脑勺上的黑发，手感的确软软的，跟他这个人刺刺的性格极其不符。
-
吃完饭，两人顺便沿着热闹的街道散步消食，不远处广场有个大妈在卖各式各样的小孩玩具。
江梨落一眼就瞅上了那个粉蓝色的泡泡机，心有些痒痒想买，可是那站着几个带着小孩子的父母，她这个年龄去买有点尴尬。
“沈驰，”江梨落戳戳他胳膊，眼却是一刻不落地盯着那里生怕被哪个小孩子抢走了，无厘头地问：“你说，咱们俩看起来像母子么？”
沈驰：“？”
江梨落退让一步：“父女也行。”
见她眼巴巴盯着那边，沈驰心里也有数了，他伸手揉了把她的头，抛下句话：“等着。”
此时沈驰在她心目中身高两米八。
不知道沈驰跟那个大妈说了什么，大妈和周围几个大人探究的眼神扫过来，江梨落莫名感觉有些羞耻，她往后退了几步蹲在喷泉处等他。
一分钟后沈驰拎着泡泡机走了过来，她欢喜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伴随着嗡嗡耳鸣，沈驰眼疾手快扶住她，“怎么了，没事吧？”
缓过来后，她摆摆手，“没事，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晕而已。”
沈驰凝眉问：“落落，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江梨落满不在意，朝他伸手：“可能是吧，快快快，我想玩那个泡泡机。”
沈驰摁住她躁动的手，从口袋掏出一颗软糖递过去，“想玩可以，先把糖吃下去。”
“……哦。”她从他手心接过来看了眼包装，是颗白桃口味的软糖，然后撕开包装扔进嘴里：“你哪来的糖？”
“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沈驰低着头把泡泡机拆出来，安装好电池，沾了沾泡泡液，做完这一切之后才递给她，“给，玩吧。”
泡泡机的外形是一把小型的电动加特林玩具枪，江梨落一个人欢快地朝空中喷射小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小泡泡呈现五颜六色的缤纷色彩，梦幻极了。
“沈驰！”她开始疯狂地朝沈驰的方向扫射，直到泡泡把他整个人掩盖住，孩子气十足：“哈哈哈好好玩。”
她笑得张扬，沈驰倒也不生气，任凭这些小泡泡拂过脸颊。
忽然一阵风吹来，广场上方一堆飘扬的小泡泡，经过的大人小孩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江梨落还听见对面有个小孩指着自己说想要这个姐姐玩的泡泡机。
大人一脸不耐烦：“我看你长得像个泡泡机。”
小孩呜哇呜哇哭起来。
她小跑过去，弯腰把泡泡机塞进小孩手里，笑眯眯地说：“姐姐借你玩一会。”
小孩眼泪汪汪接过来：“谢谢姐姐。”然后围着广场疯跑起来喷射泡泡。
身旁的大人看着她，露出和善的微笑：“小姑娘人真好，多大了，那个是你对象吧，小伙子长得真俊。”
啊？
江梨落被后半句话砸蒙了，她愣愣道：“阿姨，我才高二，”说完她指了指不远处帅到引人注目的沈驰，解释道：“他也不是我对象，我们一个班的。”
“是吗，你们两个还挺般配的，郎才女貌的。”那个阿姨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江梨落百口莫辩，索性不再解释。
她还能称得上女貌，沈驰嘛，郎才？
噗嗤。
哎呀不对，她现在纠结这个词干什么。
纠结中沈驰走了过来，他垂眼看她，“一点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眼前男生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眼角下方那颗黑色泪痣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魅力，她曾经自网上看见过一个回答：有泪痣的人会为情而惑、为情而困、为情而泪奔。
想到曾经看过的这本小说后面的情节，沈驰为了所爱之人报仇后自杀的蠢行为，完全符合上述几点。
江梨落盯着他的脸片刻，心里默默把“郎才女貌”换成“貌若潘安”，沈驰不需要跟她绑在一块，他本身长相就很优越。
沈驰在她眼前招招手：“发什么呆？”
江梨落回神：“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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