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坦白
玲珑平静地度过几天，好似那天的事对她已经没有影响了。
在家闷了几天后，她必须得出门去买些米和菜，要不然家里就没得吃了。
玲珑趁着临近中午的时候出门，这时候路上人多，集市也很热闹。她刚到集市上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聚成一堆，神色紧张地好像谈论着什么。
她继续向前走，经过时有些好奇地凑过去，就听到有人正在说：“我还纳闷这几天怎么没见到那个无赖去酒馆，原来是被人害命了啊！”
然后又一人接过话茬：“听说在山上发现的时候都开始发臭了，可把人吓了一大跳呢！”
“你说这钱旺平时虽然无赖又好吃懒做，倒是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怎么好端端地被人杀了？咱们村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这话一出，有个人突然想来什么，急忙道：“前几天我在集市上看到过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人带着一把剑，遮着面，一看就不好惹！”
又有一个人过来附和：“对对，我也记起来了，我还想咱村子什么时候有这一号人物？后来我还看着他上山去了！”
“那你们说，是不是就是这个人把钱旺给”
此时听到集市上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正议论的热火朝天，玲珑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心里大骇，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接着又一个人稍微降低声音说：“村长还不让张扬这事，你们说是不是咱们村子里真的进了什么危险的人物？”
“啊？那怎么办？那歹人要是乱杀人，咱们那不是得遭殃啊！”一个人惊吓道。
最后一个年纪略长的大爷看不下了，准备劝散人群：“现在谁都说不准，就等着族长拿主意了，都先散了，等有空去问问族长吧。”
一时间村民们各怀心思，还在小声谈论着散开了。
而玲珑还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而且提到的配着剑的人，几乎能确定就是沈焕了。她以为沈焕会很谨慎地处理此事，但是现在钱旺的死已经在白落村正慢慢传开了。
她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现在不光村子里都人心惶惶的，她心里也缠着个疙瘩。而且族长也知道了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族长把这件事说清楚了，才能早日安抚人心。
下定决心后玲珑当即就离开集市，两手空空神色仓促地往族长家里疾步走着。现在阳光正明耀，照在身上应该是暖和的，然而她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冷似在冰窖。
玲珑神色匆匆地来到族长白翰家，是姣姣给她开的门。
还不等姣姣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姣姣，族长在家吗？”
姣姣看玲珑神色紧张，以为有什么着急的事，忙说:“我爹还没回来呢，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他？”
说完又凑近玲珑小声道：“我跟你说，钱旺那个无赖被人害命了！我爹正忙着给他找人作法下葬呢。”
姣姣说完却看到玲珑脸色很难看，以为她在害怕，忙安慰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干得，但是这下他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了。这事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只管宽心就是。”
玲珑回过神来，努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语气缓了缓说：“姣姣，我，我屋子的门锁坏掉了，想着白叔有这修理的能耐，就想来请他帮忙修一修。”
“这样啊，那等我爹回来，我让他再去你家里找你，你就放心吧！”姣姣爽快地答应着。
“那谢谢姣姣你了，我先回去了。”
玲珑从姣姣家往自己家走，一路上头脑冷静了不少。
现在应该没有人确定就是沈焕杀了钱旺，其实她不用这样着急，至少她不说的话，很难有人会知道钱旺的死跟她有关系。话虽如此，但她确实也不想瞒着白翰，自己和父亲一直都受到他的照顾，白翰也一直是她尊敬的长辈，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玲珑下定决心要坦白此事，便在家里一直等着白翰，也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来，等待的时间往往是如此的难熬和漫长。
终于等到了下午，白翰带着自己的工具来到玲珑家里，以前玲珑父亲还在的时候，他还会偶尔过来喝杯茶，而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了，不过平日里他总是会多关照玲珑一些。
“玲珑啊，我是你白叔。”白翰敲门喊道。玲珑很快过来开门，把他迎进院里。
“我这两天有些忙，在家时间也不多，中午回家听姣姣说你房门坏了，这才有空过来。”
玲珑看着白翰像父亲一样慈爱跟她说话，心里有些酸胀，还来不及回话，又听到白翰说：“是哪一间屋子的门坏了？我给看看。”
玲珑眼睛有些飘忽，带着白翰来到自己的屋前，她双手紧握着，心砰砰地急促跳着，让开身来给白翰去看。
白翰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心里便有些奇怪，当下问玲珑：“这门是不是被谁给踹坏的？这力气还不小啊？”
玲珑听到白翰这样问她，心事再也瞒不住了，她红着眼圈站在白翰的身后，有些哽咽地说：“族长，是我杀了钱旺。”
白翰冷不防听到玲珑的话，一时楞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回头看着玲珑，不可思议地问：“你，你说什么？”
玲珑抬起满是痛苦之色的脸看着他，再次重复道：“是我杀了钱旺。”
“你说是你杀的钱旺？”白翰把话在嘴里反复咀嚼着，满脸不相信地盯着她：“玲珑，你怎么跟你白叔开这种玩笑？钱旺一个大男人，你一个姑娘家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被你杀了啊！”
玲珑见他果然不相信自己，只得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一和他说了。
玲珑见白翰听完自己的话后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接着说：“这次救我的男人是因为他之前受伤我救了他，才认识的。这次碰巧是他来，出手帮了我，我才得以幸免。他不是坏人，而且钱旺的死始终还是因为我，虽然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才”
白翰听到这里，心里无奈又自责，很是心疼这个没有爹娘在身边照顾和陪伴的孩子，“这次钱旺确实是他自食恶果，也怨不得你。怪白叔平日没好好管束他，唉，还是我这个族长做得不够好啊。”
“族长，您平时已经很费心了，白落村正是有你在才能安宁生活。”
白翰看着她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来，严肃着脸问她：“玲珑，此事你可还跟别人提起过？”
“没有，我只跟您说起这件事。”玲珑看着他摇头道。
“嗯，既然事已至此，人死也不能复生，对钱旺来说这样已经是最严厉的惩罚了。你也不必再管这件事，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这件事交给白叔来处理就行！”
玲珑有些犹豫但看白翰态度坚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白翰在玲珑这里把事情彻底弄明白了，心里其实踏实了很多。自从有村民在山上发现钱旺的尸体，一时间整个村子里人人自危，他对杀人凶手的线索却是一筹莫展，整日忧愁此事，想要尽快安抚村民的情绪，还要忙着给钱旺好好安葬。
他确实也没想到钱旺的胆子这么大，敢半夜翻进玲珑家，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唉
两人说完事已经临近傍晚，白翰也不便多待，还得回去处理钱旺的丧事，就对玲珑说：“玲珑，你屋里的这扇门已经被踹坏了不能用了。今天天色不早了，我明天再来给你换一扇新的来，你今晚上就先将就一下吧。”
然后有些担心玲珑会害怕，又对她说：“要不然你今晚跟姣姣一块睡也行，这下我也放心些。”
玲珑听白翰这样说，心里虽然很感动但还是不想再给人添麻烦，而且说不准沈焕还会来找她，忙拒绝白翰的建议。
白翰见她坚持，知道她是个不想多麻烦别人的性子，也没有再劝，临走时有些愧疚地看着玲珑：“白叔实在是辜负了你爹的托付啊，这下我真的没有脸再见他了！”
玲珑一听这话，觉着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族长知道父亲的一些事情？
虽然她只是怀疑，但还是想要抓住一丝的可能：“族长，您，您是知道我爹现在在哪里吗？”
白翰看到玲珑眼里暗含紧张和期待，等着自己的回答，心里一阵犹豫，最终还是含混地说：“玲珑，你爹不是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白叔怎么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可是你刚才的话，像是知道我爹会回来一样，难道我不能知道我爹的下落吗？”
白翰看到玲珑有些着急的样子，心里非常纠结，匆忙和她告别后离开了。
玲珑看到一向稳重冷静的族长会这样慌乱匆忙，越发觉得他也许真的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父亲应该还好好地活着。但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父亲又为什么也不给她留个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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