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归来
在视察结束后，我向贵族们和弗利兹王报告了所看见的一切。
“此次壁外调查，或许能成就一位人物。”
“什么意思？”众人十分不解。
“调查兵团吸收了原本在王都地下街的几名混混，他们正是利威尔组。”
当利威尔的名字说出口，贵族们果然议论纷纷。
“那个超强的混混？”
“他不老是和中央宪兵对着干吗？他应该不喜欢士兵吧？更别说加入兵团了。”
看众人七嘴八舌，我接着说：“他们使用立体机动装置别于其他士兵，让我看见了新的可能，利威尔能成为我们的盾，替我们阻挡掉部份民众对调查兵团不满的声音。”
一位胖壮的中年男子打断了我的发言：“殿下可知道培养一名士兵需要花费多少时间、金钱与粮食？或许这正是个解散调查兵团的时机。”
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玛丽亚之墙外头都是巨人，如果巨人攻进来，我们不仅会损失大片土地，还会因大批难民涌入而导致粮食不足。”
“这…玛丽亚之墙不可能会被破坏！”
我闭上眼：“我是说如果，凡事总有万一，当这个『万一』发生时，壁内或许会面临内战，而此时，正是调查兵团挺身征战的时刻，无论最终能否夺回城墙，我们都能延缓墙内发生暴动的时间，还能省下一些粮食。”
只是这是牺牲调查兵团，甚至牺牲一般民众，将他们视为弃子以换取些许时日的糟糕手段。
但在这壁内不存在希望，早晚玛雷都会攻打进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对艾尔迪亚人来说，或许成为他们民族同胞口中的食物还比遭受玛雷的洗/脑迫害来得好。
而站在我的立场，我不希望连墙内的巨人之力也落入玛雷手中。
话是这么说，但我真的有办法在玛雷的战士到来前，找出始祖巨人的持有者，说服他与玛雷战斗吗？
就算真的说服了，帕拉迪能赢过拥有其他巨人之力，而且还是军事大国的玛雷吗？打赢的话，他们会和我们希兹尔建交吗？
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我真的恨死了这样的麻烦事，可如果我不参与，希兹尔国的处境将会岌岌可危。
在心理活动暂时冷静下来后，我睁开眼，看着罗德·雷斯，等他说话。
他终于在众人沉默后发话：“殿下的意思是…调查兵团是必要的存在，当这个『万一』发生时，他们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是的。”
他点点头，转身面向坐在王座上的弗利兹王：“我同意殿下的看法，调查兵团有其存在之必要性，这次壁外调查不可中止，我们要先创造出能安抚民心的角色，陛下认为呢？”
年迈的傀儡王点头。
“那么就讨论到这里了，立刻传令下去。”罗德·雷斯的一举一动在众贵族眼中似乎相当合理，没有人因为他只是一个地方贵族而不满。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议会都是由他在主导和做最终的决定，刚刚问弗利兹王的判断只是在做样子给其他没那么接近权力核心的人看。
在会议结束众贵族离开后，弗利兹王拉住我，眼神不像刚才那般呆滞。
他悄声地说：“不是跟妳说过不要干预内政？不要坐在这位置上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小心最后命都没了。”
我反手按着他的肩膀：“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只要好好坐在那里就好，把位置坐稳了，别让其他人代替你。”
“妳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妳就不能像之前一样乖乖的扮演好角色吗？病好了就这么不受控！”
我反手给他塞了一颗藏在袖口里的药丸。
“这个药丸是之前在别宫时王宫送来的，说是能治病，但它其实是慢性毒药，缓解的药物会在医生看诊时才喂我喝下。”
弗利兹王咽下药丸听到我的说词后脸色发青。
“或许你哪天也被喂这种东西…还是说，你本来就有吃到呢？”
他故作镇定的捻了捻发白的胡须：“…小心点，他们有肯尼·阿卡曼。”
“我自有分寸。”
在离别之际，我告诉他：“你吃下的药丸不用担心，剂量没达到一定程度是死不了的。”
还好之前留下了一部分艾尔蒙德的药物，她虽然先天上就体弱多病，实际上却是被毒药害得病入膏肓，在我假扮成她后，有意识地倒掉一切餐厅送来的食物才没中招，而王宫也很快的就招我入宫，他们没有怀疑公主被调换的可能性，我痊愈的事情只是让他们以为艾尔蒙德长期服毒产生抗药性罢了。
当初给她喂毒是想让她死，现在不想她死大概是因为怕年老的『王』哪天走了没人接班，也不想再找人来扮演吧。
所以说，如果弗利兹王不听话，我就找办法给他投毒或是直接动手杀死他，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很快的调查兵团在得到贵族的认可后，便外出执行壁外调查，他们也在预定的时间点返回。
调查兵团团长基斯·夏迪斯报告着此次的收获：“根据此次壁外调查，利威尔的战力相当于一旅。”
这次的调查和以往一样没查出什么关于巨人新的情报，也就是能画出壁外更全面的地图而已。
虽然依旧损失惨重，不过确实也有一些收获，像是艾尔文·史密斯构想出的『长距离搜索阵形』的可行性，以及发觉了或许能成为调查兵团最强战斗力的利威尔。
总理达里斯·萨克雷更是在调查兵团报告完后，举发了尼可拉斯·罗沃夫议员与提供宪兵团物资的兰格商会勾结，打算在壁外调查中止后将省下的预算私吞，并提供了明确的证据佐证说词。
“…这真是…”众贵族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大胆。
“居然窥视人民的纳税，这应当在王都的广场处以绞刑示众。”罗德·雷斯气愤的指挥中央宪兵前去抓捕犯人。
“陛下、殿下，这么做可以吧？”他回头询问道。
“当然，我们决不允许这种行为。”
我一挥衣袖下令：“立刻前去捉捕罪人！议会到这里结束，散会！”
自从上次请缨去视察后，贵族们似乎默许让我参加议会。
嘛，估计是觉得我上次的提案还不错，想让我继续为他们献策吧。
议会结束后我走出大厅，果不其然在外面看见了艾尔文·史密斯。
“殿下。”他看见我便行了军礼。
没时间寒暄的我，选择在简单的问候后破题：“日安，史密斯分队长，刚刚怎么没进来参加议会呢？”
他低下头道：“我并非团长，所以只能在有其他情况下才能进入，还请您谅解。”
“原来如此。”
他颔首：“谢谢您的支持，我们成功造就了人类最强士兵，他毫发无伤，第一次出墙战机就抵上好多名老兵，实在令人敬佩。”
“没受伤真是太好了，那他的那两个伙伴呢？”
伊莎贝尔反应神经也蛮好的，活下来的机率很高，更不用说聪明的法兰了。
他面无表情：“…很遗憾的，他们没能回到墙里。”
告诉公主利威尔的同伴的不幸消息后，她原本嘴角柔和的微笑转瞬即逝，虽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但眼曈里充满了名为落寞的情绪。
“…这样啊…”少女垂下的眼睫毛一扇一扇，轻微沙哑的嗓音传入耳中。
透过窗照进来的晨光洒落在身上，她就像失足坠落凡间的天使，好似披上了一层轻薄的透纱，她的轮廓在此刻变得模糊，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般。
什么时候公主曾如此脆弱过？艾尔文·史密斯在上次对方前来视察时，只看见了不同于其他王公贵族的少女，一个眼神明亮、举止端庄，愿意聆听属下谏言的聪明女孩。
没想到在王宫长大的她也会有那么鲜明的神态，这里明明是不能随意表露情绪的地方。
公主应该没在其他地方见过利威尔三人，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您真的对他们很感兴趣。”
少女愣了一下，平静的说：“是啊…可能以后再也没有其他人会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我了。”
“如果您不嫌弃”
她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时间：“我们是利益关系上的往来，这次史密斯分队长欠下了人情，日后可要还上。”
她转身，耳朵上垂坠的红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似鲜血飞溅的闪光。
少女扭过头看他，绿宝石色泽的眼瞳与耳珠上的饰品形成强烈对比。
“期待下次见面，史密斯分队长。”她已收起落寞，以深邃取代。
的确，他们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人，仅保持单纯的利益关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是…期待下次见面，殿下。”
祖母绿的瞳仁里映照着神秘，就如同他们的主人般，感性的同时也很理性。
公主几年前在离开别宫后，时常与王族一同出席各类活动，当时她的气色很好，完全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
当初她是怎么康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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