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心离别

回家之后，杨向明和妻子继续靠种庄稼维持生活。后来又陆续去过北方几省打工。但每次不是时间短没挣到钱，就是老板跑路，工钱被骗了。

        爸爸从北方带回了一双大头皮鞋和一件军绿大衣。我上小学的时候，总喜欢拿着它到学校炫耀一番。

        那时候家里真穷。上学交不起学费，期末连考试费也要拖欠。那还真是“一月不知肉味。”平时只能吃些清淡的饭菜，肉是不敢奢想。

        能吃饱就不错了。爷爷奶奶和我们分了家，爸爸在外也没挣到钱，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过爷爷奶奶还是很疼孙子，经常给我和姐姐留好吃的。

        有一次姑父来我家帮工，妈妈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点油，最后给辛辛苦苦干活的姑父煮了一碗白水面条。我姑父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

        为了攒学费，每年春天我都会和同村小伙伴晚上去抓黄鳝，周末和暑假闲暇之余就去山上采摘药材，逢场赶集也能拿去卖点钱。

        每当我不小心把自己弄伤，妈妈都会伤心难过。

        我的妈妈叫颜素欣。她一天学也没上过，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但我依然爱她。因为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因为她从来都把我放在心上。“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有一次，隔壁狗娃叫我给他做作业，我没同意。狗娃便打骂于我。“你就是个野种！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狗娃叫嚣道。我哪受得了这份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拳，重重砸在狗娃的鼻子上。狗娃顿时鼻血直流，吓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大人闻声纷纷赶了过来。

        妈妈赶紧给狗娃妈妈道歉，同时想办法给狗娃止住了鼻血。“不帆就是我儿，今后你们这些小子都不许乱说！”还好狗娃妈妈也通情达理，并没有过多计较，各自领回了自家孩子。

        回到家，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孩子，打人是不对的！在妈妈心里你可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今后不许再犯了。”

        “嗯，嗯！”

        你真是我的好妈妈，我永远爱你！

        我七岁那年，我的妈妈却突然离开了我……

        我和杨帅跟着妈妈去镇上买东西。妈妈今天表现得有些特别。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整理东西，很晚才睡，今天却起的那么早。一早天没亮，我幺姨就来过我家，具体来干嘛不清楚。

        妈妈一早便给我们煮了美味早餐。有鸡蛋，还有油条……以前除了期末考试，妈妈都舍不得给我们吃鸡蛋呢。

        那天刚好星期六，到了街上，妈妈二话不说就给我和姐姐又是买新衣服，又是买好吃的……

        我和姐姐当时都愣住了。“妈妈，爸爸寄钱回来了吗？你今天使劲花钱不心疼？”我和姐姐问道。

        “给我俩乖宝贝买，不心疼！”妈妈开心地说。

        这时奶奶赶集来了，妈妈把我和姐姐交给了她。“娃儿们，听话！妈妈去上个茅房。”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其实她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不忍心回头。而我和姐姐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慢慢品尝着妈妈买的刚出笼地热气腾腾的包子。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妈妈依然没有回来。站在身旁的奶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不用等了，你们的妈妈不会回来了。她和你幺姨去南方打工了！”

        天仿佛突然塌了下来，眼泪像雨一样哗哗往下流。“妈妈妈妈你去哪儿啦？”“妈妈，妈妈，你快回来呀！”奶奶一把抱住我和姐姐，三个人哭在一起，那声音可大了

        自那时起，我们便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成了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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