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痴情

　　“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子，有点酒味，你就敢往嘴里送是吧，你就不怕到时候有个万一
……”
“好、好酒啊，真的是好酒。”楚老头打断了楚老太还没有说完的话，他紧跟着又喝了一口，砸着嘴巴一脸回味，“口味清爽逼人  入喉畅快淋漓，余味悠长  令人回味，好喝！”
楚家三兄弟实在是憋不住了，齐齐凑上去，“爹，给我尝一口！”
楚老太，“……”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东西是拿随随便便乱喝的？那是楚楚拿来过家家玩儿的东西！
不行，得去把郎中过请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小半碗酒都快要被父子三人喝光了，可把她给急坏了！
“奶奶，别担心，喝了不会拉肚子的，我都偷偷的喝过了，肚子不会痛。”楚楚见不得奶奶这样担心着急，便小小撒了个谎。
听到楚楚这话，楚老太先是心口一松，跟着面色就沉了下去，把楚楚从楚老头背后拉出来，面色发沉，“楚楚，你怎么能偷偷乱喝东西呢，这还好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你这是想急死大家呀！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
楚楚赶紧点头，十分乖巧听话，“奶奶，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这边楚老头，一见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被凶了，瞬间就不乐意了，“要我说你这老婆子，可真是够大惊小怪的！这个啊其实就是大户人家喝的果酒，就跟青梅酒，杨梅酒是一样的。
只要密封好了，放得越久就越香醇！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我们楚楚有见识呢！”
“你这个糟老头子，光会说我，难不成你就有见识了？”
“我当然有见识了，你忘了，我以前去大户人家做短工的，那一回，我就有幸喝过一回杨梅酒，不过跟楚楚弄的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呀，哈哈哈！”楚楚弄的这个酒喝下去以后，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向全身，又不像别的酒来的那么烈，这个酒比较柔和，喝了很舒服，喝完整个人都轻松了。楚老二也说道，“没想到我们楚楚用来玩的，都能弄的这么好，在咱们整个东临国都是独一份的。
楚家众人都焉荣与共的点头，特别是楚家几个哥哥们，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比这酒是自己弄出来的还要激动十分，一副我妹妹最厉害的样子。
“来，你老婆子你也试试这个，这个是甜的，不辣，你应该是能喝。”楚老头又倒了一点点葡萄酒出来递给了楚老太
“真那么好喝吗？”看着那紫红色的酒液，楚老太有些将信将疑。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楚老太带着怀疑的态度抿了一小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哎哟，你还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不苦不辣的，喝起来甜甜的，还有一点葡萄的味道。
“还别说，你倒是挺会品的，这喝完了，整个人都舒服了。”楚老头乐了，晃了晃已经快要见底的酒坛子，有些遗憾道，“可惜已经没剩多少了，要不就把它喝光吧，省得总是惦记，干活都不利索！”
楚家众人：“……”
你馋就馋吧，还找借口。
最后还是楚老三道，“那就喝了吧，野葡萄马上要熟了，回头咱们再摘些回来酿酒！”
楚楚第一个点头，“酿酒卖钱，给哥哥们读书！”
“……”
一家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卖钱给哥哥读书！”楚楚再次强调了一遍。
“这、这酿了给自家人解解馋就行了，拿去卖，没人会买吧？”
能让家里的几个大老爷们轻松些，自然是十分心动的，只是不太敢确定，他们    在土里刨食一辈子，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哪个敢弄？？
这光是想想，心里都有些慌。
可是，诱惑真的很大，特别是现在孩子们都去读书了，家里开支就大了很多，楚老太想把楚楚也送去学堂，正愁银子不够，现在机会来了，可是这对庄嫁人来说，十分的艰难，他们哪里做过买卖？
老爷子已经懵了，这正喝着酒呢，怎么一下就说到了酿酒卖钱了？
能卖吗？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他一个老酒虫都喜欢，那别人应该会也会喜欢吧？
“楚楚，这坛子酒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吗？”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楚老二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二伯，楚楚记得的！”楚楚点了点头，“只要有葡萄，我还能弄出来！大家都说我可聪明了！”
楚楚说出来让人发笑，僵下来的气氛，瞬间就缓解了不少。
“老爷子，你怎么看呢？”
在楚老太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楚老头终于体验了一把一家之主的乐趣。
他轻咳一声，“楚楚，真的还记得你是怎么万酿出来的吗？”
当时楚楚在玩，大家只看到她把葡萄捏碎放进酒，难道这么简单？
“我真的记得！爷爷你不信吗？，等葡萄熟了，我再酿给爷爷喝！”
“行，那咱们家就酿葡萄酒！反正这葡萄是现成的，到时候就算要亏，也就只亏了点酒钱。如果到时候就算真的亏了，就当给楚丫头玩了。”楚老头拍着桌子做了决定
楚楚嘴角微微抽搐。
她爷爷这样，也不怕把她给养歪了
“行吧，家里现在还有些银子，亏得起。”
“爹，你把酒再分一分，这酒老少皆宜，就是虽然男人们不喜欢也可以卖给大户人家的女眷。”楚老三发动了他机灵的大脑瓜道。
“来来，大家都尝尝，剩的不多了，每人只有小口啊！”
勉勉强强凑凑了半小碗，底下的都是一些果皮果渣。
每人一小口，就连暑假孩子们都用筷子点了一点放进嘴里，交头接耳的称赞着妹妹。
酿酒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楚楚也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家人会以她年纪小而拒绝她，
好在没有，现在有了一个好开头，她相信她们楚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虽然酿酒的方法十分简单，别人很容易就能学了去，但是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拥有灵泉，加了灵泉的葡萄酒，它的口感可不是别人轻易就能超越的。
夜里楚家大人们都有些难以入眠，他们有兴奋有惶恐，但是更多是对他们未来的希望。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们想去试一试，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他们一无所知，但是心中都有对未来的期盼。
第二天，干完田里的活，楚老头就计划着买一些酒坛子。 “我想着我们既然要酿酒来做买卖，那这些酒坛子就要提前准备起来了，既然是做买卖，那数量不可以少，何铁家不就是做瓷器的吗？咱们先去他家订上一批。” “行，他家是个好的，你在这等着，我去拿钱给你。” 等楚老太拿了钱给楚老头，楚老头就带着楚楚出门了。 何家离楚家不远，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这还是楚楚第一次来何家，何家并不大，四间小平房，有两间用做烧瓷器的厂房，其他两间，一间是何铁两老口住，另外一间是他们两的独子何匡和媳妇还有孙子住。 楚楚跟楚老头来的时候，老两口还忙着烧瓷器，看到楚老头跟楚楚颇感意外，“呦，楚老哥怎么了，还带着咱们的小福星呢。 楚楚：“……” 就很尴尬，虽然这些年大家都说她是小福星，但是还没有人当面这样叫过呢。 何老太也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楚楚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快走，何奶奶去给你拿糖。” 楚楚连忙摆手，却还是没能阻挡。何老太进屋拿糖的脚步。 “何老弟，你快先别忙活了，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定些酒坛子的，你们家瓷器烧的好，顺便给我烧上一些酒坛子，我们两家又离得近，在你这里烧，我省事！”楚老头也阻止不了何老太进屋给楚楚拿糖去，连忙把这次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你要买酒坛子啊？要多少？” “对，先订一百，不，先订一千个。” “啊？”何老头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你要订多少个？” “何爷爷，我爷爷说我们要订一千个！”耳边传来脆生生的回答，这是楚楚的声音。 “什么要订一千个？” 何老太拿了糖走了出来，塞进了楚楚手里，随口问道。 当听到楚老头说要订一千个酒坛子的时候，自认为见过不少大订单的两口子也罕见的呆了呆。 一千个酒坛子！ 这大户人家，自家酿酒的时候，都用不了这么多吧！ 能用到这么多的，只能是酒厂了。 何铁看向了楚老头，眼神微妙。 这个楚家怕是要做什么大动作了。
察觉到何老头看他的眼神， 楚老头一拍桌子，“就先订一千个！我先给你定金，什么时候做好了，我什么时候来拿。” “楚老哥，真要那么多呀？”就算知道楚家要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何老头有些不敢相信，一千个呀，要是烧成那种碗碟，他可得好好的卖几个月呢。 “就一千个，另外再要几个装水的那种大缸。 何老头何老太对视一眼，“楚老哥，这个我做是能做，但是我多少也猜到了，你订这么多是用来做买卖的吧？这买卖都有风险的，所以一不小心就得赔的血本无归呀，你看，要不这样，你先少做一点，等有了回报你再过来做，到时候你需要呀，我连夜给你说都不成问题。” “哎呀，你这是还替我操心上了。”柳楚大头笑，哥俩好的拍了拍何老头的肩膀，“我订这些酒坛子，其实就是用来酿酒的，到时候就算做不成买卖，我也可以自己喝，等做出来了送你几坛，就一千个，你就只管给我烧出来！” 何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行，那我就先谢过你的酒了，一千个酒坛子，五个大缸，十天时间我给你烧出来！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我好记下来。” “你的手艺我还信不过吗？你中午帮我把酒坛子做成半斤装大小，其他的你帮我看着点。” “还有，我先交一部分定金给你。” “行行行，等你做成半斤的大小，其他的我边做边看，至于定金，这些酒坛子的行情是四文钱一个一个，我收你两文，大缸就贵一些要三十文一个，你也别跟我争，收你两文一个，我也不亏，今天先收两百文定金，剩下的等我全部烧出来你带回去的时候再给，行了，你交了定金就可以走了，把楚楚留下，陪我跟老婆子。” 楚老头麻利的数出两百文，交到了何老头手里。 拉起楚楚，就往外走，“少打我家楚楚主意，美的你，我走了。” 楚楚被楚老头拉着快步往外走，回过头来跟何老头何老太挥手，“何爷爷何奶奶再见。” 何老太乐呵呵的跟楚楚挥手，“楚楚再见，记得来找何奶奶玩呐。”何老太笑咪咪的看着楚楚欢快的跟自己挥手的小背影，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抢过来的自家孙女。 刚出了门，楚老头心一下子就虚了下来，走路都感觉脚像发软。 他真的就这样定了一千个酒坛子 ？他家真的要酿酒了？ 楚老头感觉心里发虚。 他看着楚楚蹦蹦跳跳的小身板。
“楚楚宝贝啊，咱们酿的酒一定能卖出去的对吧？” 楚楚重重的点头，“能！爷爷，咱们酿的酒一定能卖出去的！” “一千个不多，还不够我们卖呢。”察觉到楚老头下一步想说什么，楚楚率先回答道。
说真的，楚楚也没有想到过，楚老头会订一千个酒坛子，她当时以为楚老头子会先订个几百个，没想到楚老头竟然定了一千个，给着实了楚楚很大的惊喜。 她相信，加了灵泉的葡萄酒，一定会大卖的。
“嗯，楚楚你说得对，咱们家那么好的酒，一千个肯定都不够卖的，你爷爷我这叫未雨绸缪，一次多定点，到时候也不会因为少了酒坛子而手忙脚乱。”楚老头一脸的自豪得意。
楚楚：“……”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虚的腿都软了。 不过作为楚老头的小宝贝，楚楚还是很给自家爷爷面子的。 抱着自家爷爷的腿往下扯，楚老头也顺势弯下了腰，楚楚抱着楚老头的脑袋，捧着楚老头的脸，吧唧就是一口，楚老头瞬间就笑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爷孙俩手拉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等回来了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着楚老头宣布消息，除了孩子们楚家人都瞬间安静下来，静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一哄而散，徒留楚老头一个人坐在原地，一脸的不解懵逼，这是什么意思？抗议？还是迫于他的淫威，对他的无声谴责？ 看着楚老头直愣愣的杵在那里，楚老太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个大白眼， “还愣在那干啥呢？快点干活去啊，这一千个酒坛子难不成还全等着我们来做？你就在家里当大老爷吗？” “哦哦哦，干活干活。”楚老头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家既不是抗议，也不是迫于他的淫威，而是他订了一千个酒坛子，大家必须争分夺秒的干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又恢复了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
早上，楚楚一起床，就会到田地，悄咪咪放点灵泉。 还有她家屋后的那片菜地，也是她重点关注的对象，每天悄咪咪的放点灵泉水，现在地里的菜长得水灵灵的，一看就好吃。
等哥哥们放学后，会一起去后山看看葡萄林，看看葡萄林的长势。 还帮着楚老太几个把杂货间给收拾了出来用来放酿酒的大缸。
还重新挖了个地窖，用来放那些酒坛子。
至于萧景瑜，楚楚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听萧婶子说，他是去帮吴老先生传递什么消息去了，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当面跟楚楚说，是叫萧婶子代为转达的。 一晃十天就过去了，萧景瑜还没有回来，就已经到了提货的日子，楚家父子四人，用何家的牛车，拉了好几趟才把一千个酒坛子跟几个大缸运了回来。 这么大的动静，村里自然是人尽皆知，
一个个的都跑过来看热闹，打探消息，都被楚老太一句自家酿点东西给打发了回去。 但这并不包括王珍兰，刚把酒坛子运回来的下午，王珍兰便在楚家院子外徘徊着，看到楚老太就满脸笑容讨好，“三婶子，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和楚楚道歉，我你家这是准备做什么生意啊？这么多酒坛子呢，三婶子，你看这样成吗？咱俩家是亲戚，我给你100文，就算我入伙了，以后这赚的钱咱两家平分！” 楚老太真的是被王珍兰给气笑了，不说两家的关系十分恶劣，算得上已经闹掰了，她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现在还说给100文入伙？以后的钱还要平分？
楚老太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王珍兰楚老太不回声，暗自窃喜，他就说这三婶肠软吧，以后啊，这楚家的钱就都是她的了，她要多留点钱给她儿子，看以后谁还敢嘲笑他。 王珍兰还在暗自窃喜着，自顾自的说道，“三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这就回家给你拿……啊啊啊啊啊啊”王珍兰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迎面泼来一盆带着些许臭味的污水，那是楚老太刚擦了灶房的水，为了让王珍兰不再满嘴喷粪，楚老太特意跟大黄借了点粑粑混在了里面。 “三婶子！你干嘛呢？你不长眼睛吗？没看到我站在这里？”王珍兰满脸怒气，从头到尾都在滴着水，脸上还有黄色的粑粑，看着十分狼狈。她察觉到脸上有什么，用手一摸，低头去看，黄色的粑粑在手心中流动，王珍兰抬头看向楚老太，因为怒气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她张嘴想说些什么，脸上的水就滴进了嘴里，她只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狠狠的看了一眼楚老太，便急匆匆的往自家的方向跑去。 楚老太稍微抬头瞥了一眼王珍兰，便低头干起了自己的活。
从王珍兰进自家院子，到她离开，楚老太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在楚老太看来，跟王珍兰说话就是浪费口水，还倒不如倒一盆水给她洗洗口臭。
…… 随着时间的推移，葡萄林的葡萄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 但因为是野生葡萄林，东泉村的每一个村民都可以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楚家特意开了家庭会议，最后决定由楚老头是去里正那里协商。
村民们可以去摘葡萄，摘了之后卖给他们，他们收两文一斤 这个消息已经传出，东泉村老老少少都惊动了，全部都一窝蜂似的跑到了后山，争分夺秒的摘葡萄。 不过是一些野生的果子，只要出点力气一天就可以赚个十几文几十文的。 小孩子们则是想着摘了葡萄可以去换点小零嘴，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异常踊跃。 此时的东泉山后山异常的热闹。 远远的就能听到村民们的交谈声，笑声，孩子们的打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篇悦耳的乐谱。 身处葡萄林，手一动，一串串葡萄便被丢进了背篓里，人们脸上尽是欢快幸福的笑容。 这种生动，欢快，却又平淡的画面，让人只想加入其中。 楚楚也跟着哥哥们一起摘葡萄，正摘得起劲呢，就听到旁边的婶子说，“快看，那不是萧景瑜嘛，他回来了呀。” 楚楚转身看去，就见萧景瑜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快步朝她走来，楚楚也朝萧景瑜走去。 “楚楚。” 金鱼哥哥。 萧景瑜走到楚楚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神温柔，“楚楚，这是我给你带的桂花糕，你拿回去吃。”说完还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楚楚。 楚楚：“……” 萧景瑜这小屁孩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楚楚心里虽然这样嘀咕着，脸上还是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金鱼哥哥，我刚想吃桂花糕了呢。”伸手接过了桂花糕，脸上依旧笑意不止“我留着等下回家吃，金鱼哥哥，我们先一起摘葡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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